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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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泠看到印记的一瞬间，脑中嗡鸣。随即反应过来
不，不对，谢家是最不可能在此时杀刘伯昌的。
燕泠伸手捡起印记，重新回想印记是何时被杀手遗落、或者说是故意放在此处的？
黑衣人杀死刘伯昌的场景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一块黑斑闪过。
似燕非燕，似雁非雁，燕泠倏然睁眼。
那个暗纹！刘伯昌挣扎时撕扯手臂露出的暗纹！
当时光线太暗，燕泠一心研究黑衣人的面部身形特征，竟遗漏的重要线索！
如暗寺这种情报网一样，燕室皇族也会从小培养一批暗卫，直属于皇帝，负责保卫皇帝和完成任务。
不过，暗卫的保密等级不如暗寺，有权有势的人家，大多养着侍卫死士，皇族暗卫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
然而，唯有一件事是只有燕氏核心皇族才能知道的——
每一个训练好的暗卫身上，有一处墨色暗纹，那是燕氏皇族印记。
燕泠前世接管暗寺后，数次与暗卫打交道，同光帝便将这个辨别方式告诉了她。
这个杀手，同光帝、怎么会。
燕泠心乱如麻，将印记藏入袖中，重新布置好现场，检查没有遗漏后匆忙离去。
这边，谢枫牢房。
孙显被血腥味搞得睡不着，干脆坐在木墙边隔空对话：“唉，小子，你猜是谁死了？”
棋局焦灼，谢枫全身心博弈，没空搭理旁人。
好不容易死前来个能说话的，孙显当然不愿意被无视，猛敲木杆：“唉，你不猜我可就喊人过来了。反正我也快要死了，拉你垫背不亏。”
谢枫被哐哐的敲打声吵到，微皱眉头：“杀手已经走了，不必用这烦我。”
手中黑棋落下，杀出一条血路，眉眼舒展，谢枫执茗品茶，回答孙显上一个问题：“我猜是舞弊的书生。”
“哎呦，”孙显阴阳怪气，“我哪儿能吓到您呐。把我安排过来的人，也真是瞎了眼了，没磨挫到你，全折磨我了。”
然后凑近空隙，问道：“大少爷胆量挺大，把自己往死了猜，你怎么不猜是告你的书生？”
话不好听，但孙显是真的想知道死的是谁。
舞弊案一出，牢里热闹多了，一想到外面那些世家斗得焦头烂额，孙显就从心底里高兴畅快。
死的是舞弊的，还是告状的，可是直接关系到外面情况。
谢枫不在意话中的恶意，坦然道：“告状的书生死了没用，只有作弊的死了，才好定我的罪。”
“哈、哈、哈，”孙显拍掌大笑，“够直白，果然世家子最懂世家的阴狠。”
见这人又开始疯癫了，谢枫不再理会，开始认真思索白棋如何挽救颓势。
不远处正穿墙抄近道的燕泠却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周遭牢房的犯人被孙显吵醒，纷纷吵嚷着咒骂大半夜不睡觉的疯子，孙显正疯着，自然不讲理，一时间牢房热闹无比。
二号好好吃着瓜，猝不及防看了一场谋杀，半天没缓过来神，此时被热闹唤醒，跃跃欲试催燕泠去围观。
燕泠拒绝：“我着急回宫。”
来的时候眨眼便到，回不去了。
地牢里昏暗，四通八达，牢房又长得一模一样，燕泠寻着一个方向，走了半天也没出去。
【你去围观，结束了我给你指路。】
“成交。”燕泠就等着这句话，毫不迟疑地向声音来源走去。
孙显好好地笑自己的开心事，突然劈头盖脸一阵骂，当即舌战群儒，骂的人听出来是这个疯子，纷纷偃旗息鼓，翻个身继续睡。
孙显骂痛快了，大获全胜，转身发现隔壁狱友终于不下棋了，顿时大喜。
“不下了啊？不下好啊，再下就该疯了，陪我唠嗑。”
坐牢四天，天天下棋，这谁受得了，反正孙显受不了了。
谢枫被刚才骂战吵得头疼，一失神白子落定，棋差一招，已是无力回天。
狱中光线不好，时辰无法判断，这几天闲暇时刻，谢枫全靠下棋打发时间，这盘棋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现在全毁了。
谢枫眼神冰冷扫向隔壁，目光中带着评估和一丝杀意。
燕泠刚抵达地方，忽然被谢枫冰冷扫视，甚至有一瞬对视的错觉，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个眼神，前世的首辅谢枫，经常这样看朝堂上争论不休的大臣。
聒噪蠢货，有用留下，无用剪去，这似乎就是谢枫的执政理念。
权倾朝野，为所欲为。
疯子对恶意都是敏锐的，孙显怒道：“老子要死了还想算计我？你还是杀了我吧。”
“呵。”似是想到了什么，谢枫表情回温，不接话，有条不紊地收拾棋局。
【检测到潜力学员，是否接入】
骂战虽然结束，但燕泠也算完成了二号要求，被谢枫的眼神惊到，只想早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谁料二号突然发声，内容还这么吓人！
新的潜力学员，系统接入了，她没了系统力量还能活着吗？
燕泠慌忙问二号：“这是什么？”
二号也是刚刚接到提醒。
【这是慕课系统纳新提示，当检测到潜力合格的学员时，已绑定的慕课系统，会征询当前宿主的同意，是否接入新学员】
听到系统不会脱离，燕泠微松一口气：“接入新学员会怎么样？对方会知道我吗？”
【学员用户端相互独立】
二号宣读完系统规则，为今晚的战友额外补上系统隐藏福利。
【老学员邀请新学员可以申请系统奖励，比今晚的级别更高。】
燕泠完全放下心来，即便知道那两人都看不到她，还是下意识隔着大半个牢房，轻手轻脚绕过去。
“那你接入吧。”
无须多猜燕泠便知道，潜力合格的新学员指的是谢枫，论学习潜力，世家之中无出其二。
今日在朝堂上，满堂智臣大儒，系统没有一点反应，燕泠猜想年龄应该也是一项评估条件，暗暗记下。
【正在接入中】
燕泠跑路中分出心神屏息紧盯谢枫，想知道谢首辅面对如此怪力乱神之事，会有什么反应。
谢枫正收拾棋盘，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略一思索，便同意了绑定，手上动作未停，神情不带一丝变化。
若非燕泠这边收到了接入成功通知，都快以为无事发生。
夜色已晚，没看到自己想看的，燕泠加快步伐，悻悻穿墙回宫。
身后，谢枫在人影转身瞬间，转头看去，却只看到墙上残留的一片衣角，转瞬即逝。
回想起余光中扫到的熟悉人影，一身单薄寝衣，发丝凌乱，谢枫眉心微皱。
转而又意识到可能不是正常状态，神色舒展，思考她今晚来此的目的，嘴角带起一抹笑意，目光泛起温柔，收拾棋子的节奏略变，显然心情很好。
孙显疯过这一阵，看到隔壁狱友像看情人似的盯着他那盘棋，脱口而出已久的猜测：“你也是个疯的？”
二号此时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他把老宿主的量子状态忘了！
量子状态是物理状态，接入后新学员与系统力量接驳，自然能看见老宿主！
完蛋。
二号在燕泠那边当哑巴，战战兢兢等这边新学员发问。
等了半天，只有固定语音播报，不见新学员联系系统。
兴许他根本没注意到，燕泠走的那么快，新学员可能以为自己眼花了。
二号催眠自己，移交智能客服火速下线。
另一边，燕泠穿过地牢，跟着二号发过来的地图，顺利回到公主苑。
翌日巳时，燕泠刚到户部，一人匆忙迎面撞上，手中书简散落一地。
帮忙拾捡时，燕泠得知今早一则消息传遍皇城，本该结束日朝的几部尚书到现在都没回来。
舞弊案被告书生刘伯昌死了。
宣政殿内，两派势力阶下分列，同光帝坐在高位上，看着下方的少年郎。
谢枫清晨就被喊起来，沐浴更衣面见圣上。
邢部尚书率先发难：“要犯在地牢被杀，大理寺难辞其咎，臣认为，定是有人买通狱卒，夜间潜入杀人灭口。”
大理寺卿李严正不会任由别人泼脏水，当即反击回去：“你怎知是他杀？现场没有第二人的痕迹，仵作验尸只说是竹笔刺破脖颈，自杀可能性更大。”
随后挑眉斜看，满脸怀疑：“你张口便说是灭口，连犯罪过程都造好了，这么清楚，难不成是你干的？”
涉及大理寺名声，一向不善口舌的李严正无师自通嘲讽技能。
“你、你血口喷人！”
刑部尚书目眦欲裂，怒瞪李严正一眼，行礼向皇帝道：“臣只是合理猜测，皇上万不可信他胡乱攀咬。”
“说点有用的。”同光帝不耐听两个半百老头斗嘴吵架，天天在一起就掐。
刑部尚书讪讪闭嘴。
“刘某何以自杀？”礼部尚书沉吟，反问李严正，“审问四天，他前天才开口承认作弊，昨晚就莫名死于牢中，这……”
李严正平铺直述道：“畏罪自杀。现场证据确凿，刘伯昌尸体手掌上还残留着用力握笔导致的淤痕。”
礼部尚书语塞，重整措辞：“单一证据不可轻信，刘某死亡尚有疑点。”
李严正不带感情重复道：“现场无二人，手上有淤痕。”
李古板手指一伸，作诗一句，潜台词是：
俩证据。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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