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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   “你的这个驸马还真是个神算子!”萧语在密室秘密见木易之的时候,他头一句话就是这个,一路上估计被冷家兄弟揍的不轻,鼻青脸肿不说,神情还有些仄仄的,就十分冷淡外加不开心,“我欲回北疆,特意往南边绕行,这也能被你驸马抓个正着!行,抓了,我认了,你们是要杀我还是剐我?”
      萧语估计被杨子枪带坏了,嘿嘿一顿直笑,笑完了说:“世子,这个拓跋野是什么人?”
      “我大哥。”木易之神情十分不好,“你知道还问什么问?”
      “你不是姓木?”
      “我当质子那年,多亏了礼部木尚书帮我许多,我才能活下来,比起那个只知道送我来当质子的父王不知好了多少倍,为表感激,我才给自己取了木易之这个汉族名字,我在北疆的名字是拓跋苍。”拓跋苍风尘仆仆,一脸的疲态,将事情补了个完整,“半个月前,我留在北疆的心腹向我报了封密信,说拓跋野称了王,我大吃了一惊,从那时起我就在想办法脱身了,亏我还觉得自己很聪明,结果还是被你驸马抓了个正着!”
      拓跋苍怨气很大,萧语不知道是该顺着拓跋苍的意思夸一下自己的驸马呢,还是先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上辈子蔺文言后来也没琢磨别的,光在学揣摩人的心思了,还学的很好,他总说,了解了人的心思,才能知道别人下一步要怎么做,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拓跋苍玩心眼玩不过蔺文言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什么好颓废的,真是的!
      萧语沉默了一会,到底也是熟人了,在王城时别人怎么说也帮过自己,便以唠家常的语气说:“北疆的世子不是你吗?怎么会是你哥继承了王位?”
      提起这个拓跋苍就来气!他若不是世子也不会在王城被困了整整十八年!并且每一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过了今天像没明天一样!到头来,继承了王位的还不是自己?换了谁,谁不来气?
      他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我想回北疆,也是想弄清楚这一点!还有,他不是我哥,用你们大商的话来说,他是庶子,我是嫡子,嫡庶有别!他的母妃不过是我父王身边最卑贱的侍婢,他不配让我喊一声哥!”
      萧语实是没想到,大商的仪礼居然把拓跋苍洗脑的这么彻底,礼部尚书木齐居功甚伟啊!回去一定得给木齐表个功!
      “我八岁来大商为质,整整十八年过去了,没有娶妃,没有生子,盼着有朝一日能回到北疆,回到我的故土!拓跋野夺了原本属于我的王位不说,还派人来王城杀我!我如何能忍!萧语,你要是信我,就让我回到故土,我不手刃了拓跋野就枉做了十八年的质子!”
      王位之争,由来残酷,拓跋苍虽然给困在王城十八年,但绝没有被驯服成羔羊,这点萧语知道的清清的。
      萧语想了想,道:“你先休息吧,我要和杨将军商议一下,你放心,我这里是绝对保密的,不然没等你去弄死拓跋野,他肯定得派人进凉州城要你的命!”
      拓跋苍一挥手:“你快些走,走了我好睡一觉,那两兄弟这一路上就没拿我当个人看,我快累死了。”

      萧语其实是知道这个拓跋野。
      其实上一世的剧本虽然跟现在多少有一些区别,倒也大差不差。
      那时候,北疆王病重的消息秘密传入王城,拓跋苍收到消息后立刻出逃,回了北疆,为了争夺这个王位和拓跋野撕的不可开交,可是拓跋苍被困王城十八年,除了母族的势力之外,能用上的人其实很少,力挺拓跋苍继位的人寥寥可数,当时他们哥俩在宗族的见证下,就打了个赌,谁能先下北边十城,谁就是新的北疆王。
      所以北境烽烟燃起来以后,当拓跋苍知道是萧语来了北境出征,才秘密和她合谋,让萧语先以十城的代价助他登上王位,他再与大商纳贡称臣。
      上一世,结局是稍微惨烈了些,凉州城破,杨子枪殉国,拓跋苍为了演戏逼真,不惜屠戮了十城的百姓,尸首成山,血流成河,让萧语许多天都不敢闭上眼睛。
      但是这一次,蔺文言不但把拓跋苍给提前抓住了,还把拓跋苍给她送来了!
      这就又是一个新的故事了!
      从今天开始,北境战场,萧语将占据主动!
      不过,萧语没想通的是,蔺文言抓到人之后,居然是把人给她送来,而不是等她死了以后再慢吞吞的来善个后?按照蔺文言的性格他其实做的出来!
      萧语正想着,迎面就看见冷家兄弟在等着她,招呼一声:“你们路上辛苦了,谢了。”停了停,轻轻的补了一句,“回去也帮我谢谢蔺文言。”
      冷石就冒了一句:“你是该好好谢谢我家公子!”
      萧语本都擦身走了过去,听了这话,琢磨琢磨,似乎不太对,就转了回来,问:“怎么回事?”冷石还是个孩子前后事情说不清楚,她便指了冷叶,道,“你说。”
      萧语是公主府最里尊贵的公主,就目前而言,蔺文言也没和萧语闹掰,两人关系还不错,那萧语就也是冷家兄弟的主子,于是,冷叶微微犹豫了一下,行了一礼,答:“回公主,我们在来的路上接到公羊先生传信,说粮食的问题也已解决,正在运往凉州的路上,让公主不必焦急。”
      公羊若离传的信,那百分之百是蔺文言的意思。
      蔺文言还记得她缺粮,给她筹了粮草啊……
      萧语心里一瞬间百感交集。
      如果说蔺文言对她无意,为何牢牢记得她缺粮草,让公羊若离给她办的这么妥帖,若说是对她有意么,她去刑部的那天晚上,等他晚上回来吃饭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未见蔺文言的身影。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一晚上一点点看着天亮起来的感觉。
      “他人呢?”萧语随口问了一句,“忙着什么大事?”
      冷家兄弟都没说话。
      迟钝如萧语,终于发现一丢丢的不对劲了。
      公羊若离是蔺文言心腹不假,但是现在的蔺文言并不是一品丞相,他不过八品主事,有着大把的时间,虽说现在民间喊他驸马青天,求他帮着断案吧,但是这能耗费蔺文言多少功夫?都是些针头线脑的零碎事,蔺文言前生可是当过丞相的人,料理的了一国,会处理不了百姓的这点纠纷?
      不过是萧语怕他一时半会拿不回蔺相的位子,心里失落,有意纵容,让他有点事可做罢了!
      他为什么是让公羊若离办的这事,而不是自己亲自来办?
      不过这么弹指间,萧语心头转过千百个弯来。
      萧语知道公羊若离是蔺文言的人,所言所行都是蔺文言授意,不存在特意想让公羊若离讨好她的说法,只要说是公羊若离做的,那不论好的坏的萧语都会记在蔺文言的头上,他为何要多此一举?
      萧语转了身,紧盯着冷叶,又问了一遍:“蔺文言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萧语的气势一旦起来了,倒还是有几分威严的。
      冷叶低了头没说话,冷石插了嘴,道:“公子啥也没做,公主。”
      冷石还是个孩子不会说谎,萧语就有些想不通,既然蔺文言啥也没做,冷叶为什么是这般表情?
      冷石学着他哥也叹了口气,道:“公子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在府里养病呢!”
      “嗳!”冷叶急急打断了他。
      萧语一头雾水,问:“蔺文言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蔺文言的身体一向很好,萧语还有伤风感冒的时候,记忆里的蔺文言就从未生过什么病啊!
      如果蔺文言真病了,起不来了,那事情交代给公羊若离去做倒是有可能的,萧语还在瞎琢磨,北地药材多,她在库里就见过好几根几百年的大人参,这玩意在王城稀罕,在北地的老林子里却多的是,她琢磨着如果蔺文言的确是病了,让冷家兄弟捡好的捎回去,就算是还蔺文言的人情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和蔺文言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自己都不知道,总之不想欠蔺文言太多。
      冷石却道:“哥,你凶我干啥,公主又不是外人,公子还是公主的驸马呢,告诉公主又怎么了?公主,我们公子没病,他被刺杀了。”
      哦,刺杀啊……
      萧语先是哦了一哦,刺杀嘛,多了去了,很正常……紧跟着她的调儿一下就提起来了,跟着问:“刺杀?!”
      还以为萧语是镇国公主,蔺文言是蔺相呢?
      现在这两人,一个是傻不兮兮的嫡公主,一个是罪臣之子八品主事,谁吃饱了撑的行刺他们?
      开玩笑呢!
      “谁刺杀蔺文言?蔺文言伤了?蔺文言伤的如何要紧不要紧?”
      宽大的衣袖里,萧语的指甲一下就掐破了手心。
      冷叶见萧语真急眼了,这才单膝一跪,低声道:“我等不知。”
      “你们不知?”萧语声音急促冷厉,“蔺文言的安危一直都是你们护持的,你却告诉我不知蔺文言伤的如何?要你何用!”
      “属下有罪。”
      萧语在屋中来回走了好几遍,十分不解,问的急促且急切:“蔺文言身上有我的金扇、玉珏,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他?皇城里的暗卫都是死的不成?六暗司都是死的不成?!”
      一直在门口望风的琴音见萧语是真的急了,连忙来到萧语身边,劝道:“公主,别太着急,驸马既然在府里养病,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要的是一句‘应该’吗?!”萧语衣袖中的手心都掐出了血来却犹自不觉,“冷叶,公羊若离到底是怎么说的?”
      冷叶给骂的头都不敢抬,冷石看不过眼,撇撇嘴,说道:“公主,你怪我和哥哥也没用,不是我们不想守着公子,是公子派让我们出来抓木易之的,谁知我们哥俩刚出了王城,就真的有人去行刺公子。”
      萧语一阵眩晕,琴音连忙将她扶住。
      “公羊先生传信给哥哥,说是公子带竹叶出去的时候遇了袭,竹叶么又不能打,公子就让竹叶回来给公羊先生报信了,说什么,让公羊先生办两件事,哥,哪两件事来着?”
      事已至此,不说也不行了,冷叶低着头说:“一是抓到木易之送到凉州城,要我们必须亲手交到公主手上,另一件,让公羊先生筹备军粮,给公主送来……”
      萧语怔怔的看着他,像透过他,看见了蔺文言的身影。
      “公子说……让公羊先生别浪费时间管他死活,只要办好这两件事……”冷叶一擦泪水,低低的道,“公主,先生说,公子的性命无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冷叶默了一会儿,轻道:“只是……公子的腿可能废了……他日,待您凯旋,请您千万不要嫌弃他……”
      蔺文言?
      她那么骄傲的状元驸马,仿若谪仙的画卷中人,言行举止无缺的王城佳公子,可能废了双腿?
      这让蔺文言如何接受?
      萧语却笑了一笑,轻道:“我怎会嫌弃他……”
      冷叶心道那就好,抬起头来方要道谢,只见萧语的眼中,竟然就这么直直的掉下了泪来。
      萧语拍拍琴音的手,轻声道:“后头的大库里不是有药材么,去捡个大箱子,那些人参,虎骨,别管有用没用,通通给我装起来,让冷家哥俩带回去,再给温如常传个口信,让他给蔺文言好好调理,侍蔺文言如同侍我,不得怠慢。”
      琴音跟着萧语已经很久了,知道萧语越是这般轻描淡写的说话,心头的痛就越深,她不敢问,只一一应了下来。
      萧语又对冷叶说:“王城往南二十里,有一片翠竹林,翠竹林里有个庵堂,你去里面找一个叫静无的师太,你和她说,萧语被人欺负了,原话说。”
      “这位是?”冷叶完全没听说过这一位。
      琴音吓了一跳,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萧语已看向她,轻描淡写的说:“这事冷家这两个糙汉做不来,没来的唐突了人家的清净地,你去一趟吧。”
      “公主!”琴音噗通就跪下了。
      “欺负蔺文言就是在欺负我萧语,想要蔺文言的命,就是要我萧语死。”萧语褪下腕上的一串玉珠递给琴音,那玉珠水灵通透,玉色不凡,冷石就戳着哥哥赶紧看公主的好东西,萧语的掌心有血,这一串玉珠带了血,在烛光下闪着血色的润光。
      琴音跪着接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
      萧语又对着冷家兄弟和颜悦色的说:“这里药材多,你们跟着琴音一起去挑一挑,那些臂粗的人参,虎骨狐皮貂绒什么的,都带些回去,看中什么就拿什么,难得来一趟,不能让你们空着手回去。东西带回去后,都交给蔺文言,让他看着用得上的就用,实在用不上的丢了就是。”
      “不愧是公主!财大气粗!”冷石一竖拇指。
      琴音知道萧语现在只是面上的平静,她看着越平静,心中越是心乱如麻,便带着冷家兄弟退下。冷叶走了几步,犹犹豫豫的回了头,问:“公主,你可有什么话要我们捎给公子?”
      萧语静了静,在几人的目光中对着密室中燃烧的烛火,笑了,说:“你们都不知道,蔺文言其实很要强的,他从来不屑让人家说他是靠我萧语活着的,他那骨子里简直骄傲的要命!虽然这一句会让他没面子,但是还是得把这一句带给他啊,和他说,万事有我萧语在,这天下间除了我萧语,其他无论是谁都不能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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