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声音》汀旋

14、他特别乖

　　味道确实不错，爷爷尝了一口就夸赞连连。

　　林楚枫：“爷爷，白天您要去山上摘茶叶吗？”

　　“去看看有没有发芽的，现在摘还早着呢。”

　　家里种了许多茶树，小时候爷爷奶奶带林楚枫去摘茶，他老喜欢去闻茶花的味道，老香了。

　　·

　　江汀羽一个人在家里，还挺寂寞的，寂寞之余，他只能写那堆积成山的作业。

　　他习惯在周五放假就开始写作业，这样的话尽管写到周六晚上也还有一天的疯耍时间。

　　旁边放着个泡面桶，不怎么会做饭的他目前只能做一个方便面大户，但成天吃不太健康的东西对身体总归不好，于是，做了会儿作业的他躺床上研究起了菜谱。

　　门外，白小白正摇尾巴吐舌头和自己的好朋友追逐打闹，木制走廊一阵“砰砰砰”的响。

　　“这个好像挺简单的，就它了。”

　　说完他便从床上蹦起来，穿上自己的拖鞋就出门买食材，俨然就是一个懒惰的学生党。

　　·

　　清晨的街上还是非常热闹的，这是一天当中人最多的时刻，江汀羽穿梭在人群中，明确目标之后，他站在了一个卖菜阿姨面前。

　　阿姨热情道：“小伙子，要点什么菜？”

　　江汀羽：“嗯……有没有那个豆芽？”

　　“有嘞有嘞，你左边就是了。”

　　江汀羽随手拿了个塑料袋：“好，谢谢。”

　　·

　　镇上的早餐非常丰富，一条街，有十几家都在做早餐。

　　香味顺着空气飘进江汀羽的鼻孔里，买完菜后，他顺道去买了杯豆浆喝。

　　豆浆的话，江汀羽喜欢那种现磨的，这种豆浆豆味很浓，很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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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江汀羽给白小白喂了狗粮和牛奶，本来要看着菜谱做饭的，结果阳永一通电话打来，打破了他成功的美梦。

　　江汀羽：“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很吵，阳永应该在街上。

　　他问：“大周末的，不出来玩玩啊？”

　　江汀羽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心情出去玩。

　　但他没说，只是反问道：“你一个人啊？”

　　阳永“嗯”了一声：“看在我一个人出来的份上，您就大发慈悲，出来一块儿玩会儿呗。”

　　江汀羽失笑：“我又不是佛，怎么发慈悲，你在哪啊？”

　　“呃……这边车站门口。”

　　“行，等会儿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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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楚枫在收拾厨房时，竟然打了个哈欠。

　　他心想，还是老家的床有魔力。

　　手机在充电，太久没回来了，林楚枫打算出去随便逛逛。

　　乡间的小路总是出奇的多，就连以前被众多杂草挡住的地方也被开辟出了条小道。

　　前方的路上冒出来几个三四岁大的小朋友，他们个个都骑着滑板车到处跑，车轮子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村子里显得相当响。

　　“小红春！别耍嘞，赶紧回来吃早饭！”

　　身侧，邻家三嫂正朝那些孩子呦呵着，看见林楚枫的时候，她诧异地眯了眯眼睛。

　　林楚枫:“……三嫂好。”

　　三嫂仿佛一下子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你是林明忠他孙子吧，哎哟几年没见长这么大嘞，来给三嫂看看。”

　　林楚枫不太习惯不熟的人触碰自己，当三嫂举着双手走过来的时候，他原则性又不失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是什么意思，三嫂也不在乎，停在原地，问道：“啥时候回来的？”

　　林楚枫：“昨晚。”

　　“你这娃，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三嫂凑近了一点，那表情神经兮兮又不怀好意：“有没有买什么好东西回来孝敬你爷爷呀？”

　　一些衣服之类的算不上太好，他还买回来了不少老人可以吃的，比如藕粉和芝麻糊之类的，村里不卖这些难带货的东西，所以他就在镇上买好了带回来。

　　冲三嫂那个眼神，林楚枫只是笑笑，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她。

　　乳名叫做小红春的那个小妹妹滑着滑板车过来了。

　　“妈妈，这个大哥哥是谁呀？”

　　小孩子独有的稚嫩嗓音听得人身心愉悦，这其间还夹杂着些许无知和幼稚。

　　三嫂道：“这是你林老祖的孙子，还不快叫声哥哥。”

　　林楚枫：“……”

　　林楚枫不太懂人情世故，或许是一个人呆习惯了，他并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

　　孩子好像不好意思，林楚枫转身就走：“不用了，我先走了三嫂。”

　　母女俩人留在原地懵逼，半晌，小红春悄悄说：“妈妈，这个哥哥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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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口井，井的上方还有一课很大的黄松树，很大一片都被树荫遮住，这里常年阴凉，见不到阳光，小石子路上也长上了不少青苔。

　　村里种豌豆的人家不少，路两边都是豌豆苗。

　　林楚枫在外面闲逛了很久，去了要爬很多上坡路的田里看茶树，去了家背后那棵板栗树旁边靠着望天空，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天天在山野里疯跑那段时间。

　　这让林楚枫不禁感叹，时间过得还真是快，转眼间自己都快成年了。

　　刚满十六岁时的那几天，他很不适应。

　　生病了去找老中医抓个中药，老先生问他几岁，他说了一个十，几秒后才说出十六。

　　十五岁和十六岁的差距看上去不大，但在很多十六岁的少年看来，简直天差地别。

　　十五岁的时候想着成年还早，十六岁往后的日子，便开始焦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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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两点多了，林楚枫回去做了饭，但是爷爷不吃，他说：“我一天才吃两顿饭，早饭一顿，晚饭一顿。”

　　林楚枫告诉他这样长期下来对身体不好，他不但不听，还美其名曰道：“你爷爷我从小就这样，六十多年下来还不是一样。”

　　林楚枫觉得有点好笑，他爷爷在他小时候也这样，别人说他一句，他要说回去十句。

　　·

　　尚呈贡茶奶茶店里头，江汀羽和阳永坐在同一排上，对面是两个小姑娘。

　　这两个小姑娘无非就是盛屿夏还有许轻至，她们刚进来不久，看到有两个还算得上熟的人，就拼了个桌。

　　服务员姐姐端来两盘鸡块外加两杯奶茶和两杯可乐，几人辣椒面一撒手套一戴，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虽说是拼桌，但男女各聊各的，阳永咬着吸管，小声问：“林楚枫没和你一起来？”

　　“他回老家去了，明天才回来。”

　　“这样，那你不发几条消息问候他一下？”

　　说到发消息，江汀羽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发，是他没那个勇气。

　　自从那晚他和林楚枫说了句喜欢你后，他们聊天界面就停在了五天前。

　　江汀羽：“我不敢。”

　　阳永一个带着“原来你是一个那么胆小如鼠的人”的表情去搂江汀羽的肩膀：“我说兄弟，有什么不敢的，别那么胆小嘛，过来，哥哥给你打气。”

　　“？”

　　“你不敢发没关系，把手机给我，你说，我打字。”

　　江汀羽表情抽搐，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

　　但这的确比自己发更轻松一点，至少不会一个人内耗下去。

　　“嗯……问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吧。”

　　“好嘞。”

　　·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林楚枫打开看了眼，锁屏上赫然是一条来自江汀羽的消息。

　　-在做什么？

　　林楚枫愣了愣，缓缓拿起手机，外面的家禽声格外聒噪。

　　-刚吃好饭，你呢？

　　几秒钟后。

　　-和我朋友在外面玩呢。

　　-对了，你的小狗我给你好好养着呢。

　　后面这两句是江汀羽自己发的，有了第一句的加持，心理压力不是那么大了。

　　-玩的开心点。

　　-好，回去让它给你抱好吃的。

　　白小白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但是它是只很聪明的狗狗，吃到好吃的，把它举起来就会给那一样东西好好地抱着。

　　江汀羽惊喜般笑了笑。

　　-它还会抱东西?还挺聪明的。

　　-嗯，只是你没看到过。

　　-没关系，过几天就看得到了。

　　-那万一它没有呢？

　　-不是还有你吗？

　　屏幕前，这句话对林楚枫的冲击力不小。

　　林楚枫想起了那天晚上，江汀羽说喜欢他的那天晚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有股愈发强烈的欲望逐渐燃烧起来，他也开始怀疑那句话的真假和自己的不信。

　　江汀羽给他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简单点，就是乖。

　　林楚枫觉得他特别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