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不想结婚》琦七未也

4、疑问？学习——

　　似有云翳遮住了窗外的阳光，室内的光线暗淡了一会后，流云又转瞬间被风吹走。

　　最高办公室里恭默守静，二人皆沉默不语，一人苦苦在思索，一人则淡然观赏这里的风光。

　　明明这里一切对妮蔻勒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总办公室自首任摄政王离去后便封闭了，如今却产生了几分陌生，又带着几分熟悉。

　　这儿关起来的时间，快赶上这位大侍官的前半生了，但这30年，又在眨眼间快速溜走，可它带来了的痕迹深深烙在整个帝国的上，它的余波则狠狠的刻在妮蔻勒的身上。

　　萨瑞利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直到妮蔻勒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的手像是被磨砺地异常粗糙后，重新保养过来的，他随即反应过来，换上半永久的笑脸。

　　这个用于激励人心、鼓励他人的表情将要贯穿他接下来的每一天，直到萨瑞利从这个位置上下去。

　　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这一天，但如果王座之主未开口发令，让他退位，那么他将一直把这份日理万机的工作干到坟墓里去。

　　“那么首任摄政王阁下的离去也与这个秘密组织有关？”萨瑞利深吸一口气。

　　“我的殿下，既然您向我表达了您的态度，来向我学习，那么这便是您的第一场测试：请在三天后告诉我您的调查结果：

　　这个秘密组织的真正名字、我主与这个组织的关系。

　　但还请不用担心，毕竟您目前身上的工作是最重要的，这个测试是我的小小私心，若是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完成，那么接下来您也能在往回跟随我学习的时间里，得知这您想知道的情报和您应该知道的一切。”

　　妮蔻勒脸上仿若定死的笑容突然发生了微小的改变，甚至给萨瑞利一种俏皮的错觉。

　　萨瑞利眨眨眼，那幻觉一样的俏皮模样又变回了一个标准首席侍从官的微笑。

　　意识到这是个大好机会的萨瑞利，高声说：“当然，我的女士，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很看好我，从先前投诚的行为开始，一步步引导，直到现在成为我背地里的老师。

　　原先大侍官的工作包括给人当老师吗？

　　萨瑞利暗中扫视了一番，她在南陆的别称可是王下总管，虽然很不正经，但也侧面反应了妮蔻勒的手腕。

　　不，也许一开始来引导我顺利上任的人选便是她，萨瑞利否定了之前的设想。

　　虽然猜到了一点礼仪侍官女士的想法，但萨瑞利不得不踏进去，随着妮蔻勒的步调前进。

　　原因无它，妮蔻勒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人脉也太广了，她如同站在蛛网中心的猎手，长期浸润在政坛上，熟悉网上的每一个节点，任何细微的震颤都逃不开她感知。

　　甚至有时候一些暂代摄政出面，都不如妮蔻勒露脸来的好使。他们换届太快，代表的利益网络太多，远不及不偏不倚的、一直在位的首席侍官长久。

　　而刚刚上位年轻摄政根基浅薄，身份地位上是萨瑞利更高，但权力落在实处，大家更容易听妮蔻勒这个久居首席侍官之位的老臣之言。

　　一时间萨瑞利猜不准，妮蔻勒是真的欣赏并想要培养自己，还是如同家族的血亲与利益集团的那群人那样，认为自己尚还年轻好拿捏、方便影响。

　　但萨瑞利太需要一个人来教导他，怎么做好摄政王的工作了。

　　诺大个幕僚团居然找不到一个退休后的暂代摄政，明显是有人令其闭口不谈，并隐藏了他们的踪迹。

　　身为后起之秀的玛尼格奥斯家族，也不过是在萨瑞利选中前的几年，跻身这个特设席位。

　　想来也十分正常，幕僚团这个目前名不正言不顺团体的产生，还是因为暂代摄政无法独立处理整个帝国的公务，不得已才下放手中一部分权力给身边值得信任或亲近之人。

　　而当这个团体权力的真正来源处，即暂代摄政王本人，不希望或不能透露自己退休之后的情景，幕僚团便不敢四处宣扬。

　　即使是这些暂代摄政们退了位，其余威也深刻影响了他们，使得众人噤若寒蝉。

　　所以，萨瑞利急切的想要大展身手。收回分给幕僚团、下放给部门的职能，并拿回南方佬抢走的那部分权力。

　　萨瑞利不愿让妮蔻勒失望。

　　如果因为没能达到妮蔻勒的要求，使得她放低标准，之后教导的内容大打折扣或是学习的时间加长，都是萨瑞利不想看到的，即使是暂时控制他也认了，只要能学到些什么……

　　曾经的萨瑞利背负父亲、兄弟的期望，孩童时承担玛尼格奥斯家族的希望，而现在萨瑞利·玛尼格奥斯将承载他治下所有人的愿望——他必须优秀、必须尽早学会摄政王该做的一切。

　　“您是摄政王，不管您做什么、怎样做，我都不该失望——”妮蔻勒余光看见办公桌上发着柔和蓝光的书立，轻声提醒：

　　“看来有人需要您，我的殿下，很抱歉还没来得及向您介绍这个房间。”

　　这算是下马威吗？萨瑞利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妮蔻勒身上。她在向我展示她对这里的熟悉，通过暗示让我顺应她的步伐吗？

　　萨瑞利暗中揣测，这不是个好的行为，但紧绷的神经需要去想一些让自己好受点的念头。

　　思考只需一瞬，萨瑞利身体先过头脑给出了得体的答复。

　　“不必感到道歉，女士，是我先发起话题的。”

　　“不，并非您所想的那个意思，”妮蔻勒未卜先知般，示意萨瑞利看向那个颇有科技感的书立。

　　没记错的话，在萨瑞利刚坐下时，它刚才还是银色的。

　　“书立会改变自身的颜色，来显示事情的紧急程度，银色是它的常规状态，再往后的依次顺序是蓝色、紫色、黄色、红色、黑色，后者的颜色优先级在前者之上，其中红色与黑色只在战时出现。”

　　妮蔻勒起身，顺手将椅子复位：“也许是有些无法处理的紧急事件需要您的批复，我就先行告退了，如果您需要我，我随时都在，我的殿下。”

　　说罢，妮蔻勒优雅且无声的快步前进，离开了此地，并没有动保持敞开状态的，摄政王办公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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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发青年在环形建筑的顶楼走廊踱步，同样呈圆柱形的顶楼明显比下方的环形建筑小很多。

　　站在走廊外的小阳台往下看，甚至能看见镂空的钢架结构，它们一栏栏的绕着圆心——即顶楼整齐排列。

　　上面个几条钢条便摆放有一盆绿植，盆栽两旁微突，是方便移动更换的样式。

　　当云彩再一次遮蔽恒星慷慨撒下的光芒时。

　　棕发青年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发问：“请问还有到底还有多久？”

　　守着门廊的侍官闭口不言，而他旁边那个略显肆意的男人靠着装饰柱，以一个不符合侍官的语气慢悠悠地说：

　　“别那么着急，这是总办公室诶，我已经将你的到来与要求报告过去了，现在只需一些耐心的等待，和一颗平和的内心——很快就好——摄政王也是需要时间来学习摸索一下那个房间。”

　　年轻人只好绞尽脑汁的猜测那个尊贵的、崇高的办公室，里面的具体模样。从小到大所见到的杂志书籍、网络论坛都在猜测总办公室的内部，并极力渲染它的神秘与庄严。

　　兴许是马上有进入那里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只剩下紧张，只能用反复向侍官发问，来掩盖一下过于外显情绪。

　　“但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你除了在最开始摆弄了一下你的终端，便再没有后续动作了。”年轻人发出质疑，他很怀疑眼前的侍官是否真的将他的到来传送给了总办公室。

　　侍官翻了个白眼，他旁边的同僚眼观鼻鼻观心无视了这一行为。侍官有些不满，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我看上去很不专业吗？”

　　是的。

　　他的同僚们——站在这里，负责守卫这条走廊的侍官们与刚来此处的年轻人，同时在心中吐槽。

　　这就是侍官的仪态？

　　年轻人默默发出货不对板的哀嚎，他从小被告知侍官是帮忙打理摄政王生活礼仪等相关内政事物的存在，他们注重礼仪，负责摄政的颜面打扮，还要适时反应民众的声音，并发出劝诫。

　　而这位随性的侍官，这令他滤镜破碎，告诉他，即使是优雅整齐的代名词，也有这种叛逆的存在。

　　好在他高冷严肃的同僚们拉回了青年心中的印象分，这样的侍官只是个例。

　　突然间，靠在装饰柱上的男人乖乖站好，速度快到让人以为刚才的散漫只是个错觉。

　　其同僚见状，仪态及面部表情也都越发标准了，空气霎时充满紧张的氛围。

　　一名典雅的女士漫步走来。

　　她比棕发青年略矮一点，气质却让她显得无比高挑。米色的丝织披肩上印有金色的连续图样，由一颗蓝宝石胸针点缀其间。白色长裙的侧面开衩至小腿，又有一条珍珠链缝合再上。

　　年轻人咽下口水，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不自觉的挺胸抬头。直到那名女士靠近，青年这才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一旁的侍官自然的为这位女士献上虎头手杖。

　　“您便是盖拉德·图纳先生吧。”女士轻声询问，面带笑意：“我想您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唤我妮蔻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