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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人一走,文玉似笑非笑的,“你这个岳母家,可真是片刻不得安生。”

      “这不是您千挑万选的亲家吗?”季见予这时候才记起来松一颗衬衫扣子,直接拿苏冷杯子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喉头立马清润不少,他调侃季宏风:“爸,您自个儿子都不配喝您一杯酒了?”

      季宏风脸一垮,气却只敢冲他发,“谁知道你要不要开车,反正你是不会留在这里过夜的。”

      季见予眉头一挑,摩挲着杯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当初让你娶苏冷,可没指望你孝心尽过头,本家都顾不来,一结婚就扶持老婆继父上位。”

      季见予默不作声,文玉冷笑一声:“我看焦显平这大起大落的,你老婆倒没什么所谓,反倒是你丈母娘,你得重点关注一下,她丧夫又二婚,白月光不复当年,我都怕她想不开。她不是你老婆唯一最亲的家人了吗?”

      季见予在家的房间,苏冷只来过一回,是去年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小许毛手毛脚把汤洒在季见予西裤上,文玉带着她来拿新的。

      几乎没有人住的痕迹,但里面格局丰满,他少年成长的痕迹也跟着搬到了这边。

      一墙奖杯、奖牌、证书,罗列整齐,全是他的功勋章,不开灯也熠熠生辉。

      耀眼的少年时代,缩影成这些也目不暇接,季见予从不屑把自己掏出来,他很难共情,缺乏温度,但属于他的热忱与勇气,疯狂与执着,永远生生不息。

      苏冷走到书桌前拉开台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上次有文玉在,她没机会也没想法好好看,桌角摆着的相框,是他穿学士服的毕业照,和两个白人站在一起,五官出众,英姿勃发。

      壁柜上,按年份挂着分量很重的奖牌,从小学开始,跆拳道、奥数、架子鼓……没有他不曾尽情享受过的领域。苏冷需要微微仰头,眯着眼睛循着时间走马观花,他充沛的精力和野心,大多集中在初中时期,密密麻麻数不过来。到高中,空间突然舒展许多,但那些荣誉还是旁人遥不可及的一场杀戮。

      奖牌在12年奥纳杯物理竞赛金奖后直接空档,直到四年后他在美国玩赛车拿下的一块纪念牌,苏冷静静柜子投射出的一片阴影里,思绪浮泛又下沉,像在苍茫海面失去指引的航标,她几乎要被自己淹没。

      季见予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也不出声,像高洁又傲慢的神,双手插兜冷淡纵容她叹为观止他的赫赫战功。

      昏蒙一圈灯光照过来,苏冷从镜面里看到他时,没有被吓到的反应,两人像拍电影,静默的眼神代表心声。

      季见予徐徐走上前,姿态闲散,对自己打下的一片江山一点敬畏之心也没有,走马观花。

      他侧脸线条清晰冷锐,苏冷避开他扫过来的目光,“你怎么也上来了?”

      “找个衣服找半天。”

      说完,季见予越过她自己上前拉开衣柜,问她:“奖牌还有留着吗?”

      苏冷如遭雷击,猛地抬头,又冷又热一阵邪风在她面上滚了一轮。季见予随手捡了件酒红色卫衣,扭头直触她泛滥成汪洋的一双眼。

      “妈说你了是不是?”

      其实苏冷没有流泪,眼睛是她的魅力,黑白分明,总有璀璨的光。只不过黑夜里更亮。

      苏冷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换做是我,我也会不高兴。”

      “这么善解人意呀……”季见予伸出指腹摩挲她眼角,“那焦显平如果真做了对不起你妈的事,你会不会高兴呢?”

      苏冷说不出“高兴”两个字,长久沉默让季见予不解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失望:“看来你并不高兴,因为他们两个对你爸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你爸死也是带着妻子出轨的愤恨遗憾离开的。”

      苏冷眼神忽然变得很锋利,唇抽搐了几下,一瞬间,泪就落下来了。季见予显然也没料到她这个反应,嗓音有点哑:“我本意不是惹你哭。”

      “又让你想到你爸了是吗?我很抱歉。”

      苏冷顺势直倒到了他肩头,很隐忍地尽情流泪。“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他。焦显平突然出事,我第一反应是他会破坏今晚的年夜饭,爸爸做了很多菜,但我们并没有全心全意尽情享用。”

      她微小的抽泣传到心房,季见予有点透不上气的感觉,一张脸在背光里明暗界限清晰,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肩头,说:“我想我爸妈也是不高兴这点,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第一年的团圆饭。”

      苏冷怔怔抬头,鼻头泛红,一张英俊的面孔在她上方笑容如春风温和,“所以不用想太多,我妈就是那个性子,你认识她这么多年不了解吗。”

      不知为何,苏冷突然想笑,他语气轻松,好像文玉是她熟稔的老友一般。

      “我要换衣服了,你也要等我吗?”

      他眼睛一下变得晦暗,暧昧的,热情的,□□的。苏冷小小惊呼一声,“我不要!”说完手忙脚乱转身,还绊倒了床脚,四肢很不协调的样子。

      季见予哼哼一笑,在人走出去不忘给他带上门后扭头看向了嵌在墙壁里的“奖项柜”。搬家的时候文玉替他整理这些,专门打了个电话问他IPhO奖牌呢,他笑着揶揄当年他获奖她都没想过问奖牌来看一眼。

      什么形式的奖励对文玉来说都可有可无,她知道他儿子足够神就行。但人上了年纪,留给她的不过是季见予从儿童时期到青春期的旧物而已,她如数家珍。

      刚才苏冷没有回答他。

      他本来想嘲讽她是不是拿去卖钱了,但下一句出口就变成了聊慰。

      不用想就知道他没回到之前文玉是怎么咄咄逼人的。

      他知道她刚才那阵眼泪有委屈的成分。

      但季见予无法拿捏她对焦显平出事的态度,这让他有些自我怀疑。

      看到她站在柜子前对空缺的空间出神,他见鬼似真的想知道他曾经亲手给她挂上的代表他至高荣耀的奖牌下落如何。

      这同样让季见予晃神。

      *

      后来没人再提不愉快的事,氛围尚可,结束时,季见予主动提出收拾残局。苏冷也没帮他的意思。文玉季宏风在客厅收看春晚,苏冷时不时看一眼灯光不算亮的厨房,季见予换上卫衣,休闲风,修长硬朗的完美身材依旧可见轮廓,他做任何事情都投入百分百专注,表情是厌世的淡漠,厨房装不下他这尊神祗。

      苏冷钻到冰箱拿水果出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一句话都没有,季见予斜睨她一眼,“会洗吗,别浪费我家水。”

      这人,莫名其妙。苏冷嘀咕一句“神经病”继续洗樱桃,冷不防被弹了一脸水,整个人跳起来,樱桃也红艳艳洒了一水池。

      季见予有种捉弄成功的得意,自己笑了,死亡顶灯倾泻到他脸上,白俊干净的皮囊一点瑕疵都没有,像少年。

      动静有点大了,春晚节目太无聊,文玉季宏风不约而同扭头,目光灼人,尤其是季宏风,喝了点酒上脸整个人很慈爱和蔼托腮看着厨房一对哪哪都养眼的年轻人。

      苏冷又恼又羞,忽然捻起一颗樱桃塞进季见予嘴里。

      明明没认真洗过,还掉进了有点脏的水槽里,但季见予还是顺从张开了唇,很认真地品尝。

      “很甜。”

      他笑意也变得黏着,苏冷脸更红了,匆匆说了句“那就好”。

      后来四个人挤在沙发,季见予也正经盯着电视屏幕,小品类节目时,只有季宏风笑,还热情给年轻人科普这是谁谁谁,上过几年春晚。季见予翘着腿,时不时啜一口热茶,觉得实在聒噪,探头冲那头的苏冷打了个响指,没刻意回避,“什么时候回?”

      苏冷本不知不觉听进了季宏风的解说,思绪徒然被打断,她一脸茫然,心头涌上一股不舍。

      季见予也不会真正把这个决定交给她,抬眼看了眼表,说:“差不多了,雪越下越大。”

      “也好,我也困了。”

      季宏风见妻子发话了,难掩失落,但还是很快站起来走进里间。文玉送他们两人到门口,叮嘱王叔开车小心,又问他们明天初一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一幕一幕,让苏冷想起以前每年跟着苏南添回老家,她的爷爷奶奶也是这样送走他们。无非是期盼后生回来多吃几顿饭,默认他们会回来。有时候苏南添初一有公务,不能回,老人家又会追问“那初二呢”。

      文玉又变成了红尘中人。

      “明天不回了,大后天我要去英国,得提前准备。”

      苏冷惊诧抬头,和文玉一样的表情。他从来没提过。

      “行,蕉蕉总不会跟你去英国吧,有时间过来吃饭。”

      母子俩都人情淡薄似的,没有太深的羁绊与眷恋。

      真的要走了,还没见季宏风,苏冷探头张望里间,扯了下季见予衣袖,小声提醒:“等一下爸吧。”

      文玉尽收眼底,笑说:“你爸可能躲屋里哭呢。”

      苏冷跟着唇角上扬,但嘴巴是苦涩的。几秒后,季宏风步伐如风走出来了,把苏冷又拉进去几步,神秘兮兮。

      “新年快乐蕉蕉。”季宏风给她手里塞了鼓鼓胀胀的的红包。

      “不不,爸爸应该是我当晚辈的给您准备红包呀。”苏冷不知道季见予明天不打算回家了,她准备好的红包都没拿来。

      季宏风拍了拍苏冷无措的手,“爸爸的一点心意……”

      季见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和文玉简单说起了这次要去英国的事。“主要是人家那边没有春节这一说。”

      苏冷出来时,季见予视线从她隐隐发红的眼角掠过,“好了?”

      车驶远了,后视镜里还能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身影。季见予闭着眼睛小憩,嗓音暗哑:“别又给我哭了。”

      “爸爸给了我红包。”

      “给你就拿着。”他忽然掀开眼皮看一眼,笑:“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吗?我这个做儿子很多年都没得过他的红包了。”

      苏冷一板一眼回答:“你不需要。”

      季见予懒得与她计较。路上还算顺畅,雪一直在下,整座城市都雾茫茫的不是很清晰。

      楼下便利店奇迹般还开着,苏冷先下车说自己要买点东西。

      车里只剩下王叔和季见予。

      “小冷问你要人没?她今天问我愿不愿意给她开车。”

      季见予扭头,只捕捉到了从便利店门口一闪而过的背影,他揉娑着婚戒,语调是散的:

      “您要乐意那再好不过了,她其实很难信任人。”

      苏冷从便利店出来时,门口站有个黑影子,高高的很显眼,她还是被吓一跳。季见予扫过她手里拿的黑袋子,把最后一口烟抽了,邀请她:“走一走?”

      “我记得以前你经期是月尾。”

      雪下着风就不算太大,苏冷眨了两下眼睛,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会变的呀,每个月时间都不一样,延迟几天提前几天,就变了。”

      季见予谦虚接受教育一样“哦”了一声,但其实苏冷心里清楚他什么都懂,就像女生痛经需要喝什么、用到什么可以缓解,他比本人还清楚。

      “买红糖了吗?”

      “家里还有。”

      季见予忽然眉头一压,随口一提:“现在还痛经?”印象中,结婚半年,他没见过她每个月那几天死去活来的样子,是从浴室的垃圾桶里推算出日子的。

      “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但还是会不舒服。”

      脚下突然踩到团雪,清脆一声响,窸窸窣窣像冰柱裂开,苏冷忽清醒过来,心想为什么他们会如此自然地聊她的生理期。苏冷没有月经羞耻,如果只买卫生巾会直接拿在手里,可和一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谈起这些,她胸口那些蒸出了些热气。

      “你要王叔年后给你开车?”

      他话题永远跳转得快,和季见予聊天也是件需要全神贯注的事。“王叔和你说啦?”苏冷拨了拨因为静电粘在脸上的头发,音量不大,“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司机这个活,不是所有人能干,我还没出生他就给我外公开车,现在算算也有三十来年了。”季见予低头看身边人一眼,某些偶然瞬间,觉得她挺小巧的,穿上高跟鞋根本不像快有170的人。

      “开那辆雷克萨斯,他最有资格和经验。”

      两个人的步伐不约而同停下来,苏冷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一头浓密黑发全都披在肩头,渐渐积攒了些雪花,像点缀的星光,眉眼越发清晰。

      “那辆雷克萨斯也给我吗?”

      季见予没有过多停顿,冷峻的脸表情单调,“是。如果是一般车,我也不会冒险让王叔开,他算是我半个家人了。”

      苏冷重新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小声抗议:“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都不知道那车这么贵。”

      季见予散漫一笑,“不仅贵,还是专门定制从日本运回来的。你的确不识货。”

      这一点苏冷无法反驳,可她还是不服气辩解:“车是你们男人的领域。”她柔声细语的,怎么听都像撒娇,季见予觉得下腹奔腾过一阵巨浪,但想到她是生理期,额头爆出几根青筋,重重吁了口气。

      “月经是你们女孩子的事,但我知道生理期要用暖贴、喝姜糖水,还给某人洗过脏内裤……”

      “不许说!”苏冷急得上手,捂住他凉又软的薄唇,耳根烫烫的,心扑通一顿乱跳,不断呼出白气阻隔两张芳华绝代的脸。

      季见予狭长眼中的笑意越发深,握住她手腕但没有立马拿下去,就这样说话:“有王叔当司机也尽量别往人少的地方逛。我去英国这段时间,王叔也不在,你要是想去爸妈那边吃饭,坐地铁也不要打车。”

      “你要去多久?”

      “不一定。”

      季见予公事公办的口吻,顺势牵她的手往回走,“回去吧,生理期容易着凉。”

      站了这么一会儿,两人都要成雪人了,苏冷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唇:“可是不知道那群人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去庄园那次,他们明显就是已经摸清了我的动向,他们在暗,我总不可能永远不出门。”

      季见予淡淡一笑:“这回挺聪明。但你不用过度警惕,如果真是和你爸有仇的那群人,不至于十年了现在才出现。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因为他们至今没有伏法。但那次是你和我一起出行才发生了事故,所以他们的目标未必是你,懂吗?”

      苏冷身体一麻,目光呆滞停在季见予那张从容不惊的脸上。

      “傻瓜,我从外公手里接过这么大的事业,就意味着把新仇旧恨一起揽了。上次的事,我不可能放之任之,查了一下,觉得是你爸仇人的可能性不大。”等电梯的时候,季见予先帮她把身上的雪掸了,“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真是十年前绑架你的那群人,不可能在你回淀城不久,只有内部人知道你和我结婚的情况下制造事端。”

      季见予握着她肩头眼神晦暗,语气低迷:“所以我还挺后悔带你出席那场酒会的,这样无疑于让有心之人知道我多了一根软肋。”

      苏冷眼神是纯净的茫然,季见予弯了弯嘴角:“太复杂了是不是?我也是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也是前不久我才拿到顺着那辆车牌号查出蛛丝马迹,再次被人跟踪才反应过来事情或许不像我猜想的这么简单。以前觉得如果是你爸仇人,让你光明正大做安成集团季见予的太太,或许是一种保护。但现在看,阴差阳错了,会怪我吗?”

      苏冷发不出声音,只是无意识抓紧了与自己交缠生根的五指。

      回到家,苏冷浑浑噩噩先洗了个澡,出来时季见予在收拾行李,看似散漫但井井有条,苏冷打了个寒战,猛地意识过来他要离开不知道多久。

      季见予抬头看她一眼,刚拿出来的衬衫也不管了,扔在床上,理所当然交给她:“帮我,我也去洗个澡。”

      苏冷照做了,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事他从不假手于人现在却肯让她动手。

      他的定制衬衫苏冷不敢动,只帮收了几套睡衣和内裤。季见予出来时,发现她蹲在行李箱旁边不知道想什么,他皱了皱眉,嫌弃她效率低下。

      心有感应似的,苏冷忽然扭头看他,说:“你自己的行李自己收拾,我又不是你保姆。”

      没想到她憋着劲骂自己,季见予一愣,却也不生气,坐到床尾忽又把苏冷拽回去,双腿一收,毫不费力把人锁住。

      “呀!”苏冷包在头上的巾帽掉了,她还滴水的头发凌乱松开,瀑布一样铺在季见予脸上,香气馥郁。

      “你帮我收,我帮你收,你也不亏。”

      他那里烫着,就这样抵在她最敏感的地方,苏冷不安分扭了扭,被低呵一声:“别乱扭!”

      她立马反应过来,羞窘咬了下嘴唇,等季见予自己动手拨开了她几缕湿法,他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睛完全露出来,苏冷静静看了片刻,脸上所有表情一点点消失了。

      后知后觉他刚才在说什么。

      “我改主意了,你跟我去英国吧。”

      苏冷嗓音浑浊,整条背脊在他掌心下开始打颤,“为什么?”

      季见予叹了口气:“我今晚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提高警惕别整天没心没肺的往外面瞎跑。但现在看来,你只会胡思乱想,回头再想出病来。”他吻了吻她锁骨,蜻蜓点水一过,温柔循循善诱:“跟我走吧,去散散心,FOX不是丢了吗?再去淘一把。”

      他呼吸还是有浅浅淡淡的薄荷清香,还有睡袍上历久弥新的气味,明明是她高于他,这些复杂让人迷醉的味道还是随着他的滚烫呼吸笼罩下来。季见予把台灯挡住,世界又变成了无尽的黑暗,两相对望久了,外面清透的雪光另一个星球来的,穿越千年找到了地球上微不足道的一处角落。

      季见予高耸的眉峰,深邃的眼窝,秀挺的鼻梁鲜明,自带阴影的立体五官让人有不自觉想逃的侵略感,但苏冷只想伸出手摸一摸。

      季见予闭上眼睛偏头吻上了她手腕内侧,恋恋不舍深嗅一口气,“好吗?”

      “嗯。”

      随后,他用带有她香气的吻围剿她。苏冷头皮发麻,心惊胆战地承受,手颤颤巍巍攀上他线条感十足的脸,毫无力气与他纠缠不休。她杂乱的湿发罩住彼此,闭上眼,彼此根根分明的睫毛若有似无相触交缠。

      在一片天旋地转的无垠黑色里,苏冷仿佛看到了窗外落得又密又急的雪花。

      这太荒诞了。

      就像身处高档公寓却还是能听到似远又近的烟火爆竹声,时间在一片虚无中变成具象。温柔拥吻她的男人在她耳畔说祝福的话:

      新年快乐,老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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