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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第二天丘逄起的时候唐语一还跟被圈起来的猪似的睡死,挺大的动静也丁点吵不醒他,顶多翻个身,等丘逄蹬他屁股说他要出门了的时候,唐语一才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扒着床单爬床上去了。

      店里今天也不忙,平时各自发呆,只是今天特别,有人心思不太平稳,丘逄不知道多少次往外面张望两眼的时候被兰梅艳给逮着了。

      兰梅艳瞄了一眼窗外,露出神秘的笑:“丘逄你等谁呢?”

      “没谁。”丘逄打糊过去,“张嘉最近怎么不来了?”

      “张嘉辞职了。”兰梅艳一口就是个炸弹消息。

      “什么?”丘逄也只是想转移话题来着,没想到兰梅艳还真知道什么,“为什么辞职?”

      兰梅艳瞅着丘逄怪诧异的表情也挺奇怪的:“你不知道?张嘉把辞职信都扔店长桌上了。”

      “我为什么会知道?”丘逄被兰梅艳这另类的回路搞懵了,“店长几个星期没来过了。”

      “他昨天刚回来过。”兰梅艳一拍脑门,“哦,对了,你昨天没来。”

      “他来有事?”丘逄问。

      “他一来就找你。”兰梅艳说,“我跟他说你发烧请假,他说他知道了然后就走了,走之前嘱咐我去他办公室再定一批货,接着我就看见放在他桌上的辞职信了。”

      顿了顿,又挺诧异地问:“你真不知道他俩怎么了?”

      “我真不知道。”丘逄摸了一把脸,“只是前几天张嘉还神神秘秘地问我店长去哪了,我说我不知道,后来他就没再来上班。”

      “天呐,”兰梅艳捂嘴小声地惊呼了番,“他们俩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发生什么事?那应该是肯定的。

      丘逄皱眉,店里固定员工总共就三个人,加上兼职何冠杰,年前离职的几个短期工,现在就剩下他和兰梅艳了。

      张嘉走了,而且是因为贺与笠走的,贺与笠年后又跟怨神似的神出鬼没,张嘉提心吊胆的样子,两人究竟干嘛了?为什么一出事就想着问自己对方在哪呢?贺与笠说找他,结果又一个电话都没有,什么意思?

      丘逄正想的出神,店门口挂的铃铛响了一阵,条件反射的他看也没看就说现在不营业。

      蒋子曰一愣,走到他边上问为什么不营业。

      “不营业就是不营业。”丘逄不耐烦地说,“老板跑路了行吗?”

      “那你岂不是亏大了。”蒋子曰笑了笑说,“还这么善良上班呢?”

      丘逄一愣,抬头望了望对方,一下从高脚椅上蹦下来站直,脑筋没打直地问:“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粥啊。”蒋子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你是不是又烧了?”

      “没有。”丘逄打掉他的手,“就是想点事。”

      “现在吃吗?”蒋子曰问。

      “现在才几点?”丘逄看了一眼挂收银台外边墙上的钟,“才十点多,你这么早就来了?”

      “怕你真到了饭点就没时间吃了。”蒋子曰说,“早点晚点都一样,找个地方吃吧?”

      “那就随便坐个桌子。”丘逄指了一个,“坐那吧。”

      “那个?”蒋子曰有点惊讶。

      “那个怎么了?”丘逄又仔细望了一眼,“挺干净的啊。”

      “不是。”蒋子曰笑笑说,“第一次见面,你揍人的时候,就把刘凯范摁在那张桌子上。”

      “刘凯范?”丘逄想了想,“那个猪头?”

      蒋子曰点了点头,笑着说:“你那时候是真凶,谁都拦不住。”

      “谁叫他不讲道理。”丘逄拉着蒋子曰就坐到那张座上,“他专业学的狗语吧,如果有讲师级别……”

      “那他就是讲师?”蒋子曰偏头问。

      丘逄作出一脸不屑的表情:“他顶多算个没脑仁的白菜。”

      蒋子曰愣了两秒才迟钝地乐了:“你也没吃亏,揍回本了。”

      “我一般不吃亏。”丘逄催他赶紧开盖看看,边说,“我一般吃能填饱肚子的。”

      盖一打开,里面的味儿就飘开了,浓浓的香味,像是熬出稠水来了的那种香。

      “贤妻。”丘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啊不不,应该是贤夫,快让我尝尝好不好吃!”

      蒋子曰对丘逄的夸赞一点不谦虚地应了下来,拿保温壶里边的不锈钢碗到了半碗,撂勺推到丘逄面前的时候,丘逄感觉自己口水都要从鼻子里流出来了。

      里面有剁碎的肉,虾仁,还有不知道啥品种的菇,应该还放了皮蛋白,碾碎了调口味的,米熬的稠但不干,滑口的不行。

      “你可以直接开店了。”丘逄对他表示肯定,“你以后要是不想做律师,开个私房菜吧,用你的脸做招牌,我觉得肯定赚钱。”

      “为什么用我的脸。”蒋子曰乐了,“是嫌我的菜撑不起门面吗?”

      “当然够了。”丘逄说,“但是你得让你的顾客身心愉悦,不仅吃的好,观赏的也好。”

      “那我还要会做饭干嘛?”蒋子曰说,“直接当头牌不就好了?”

      “那不一样了。”丘逄咬着勺子笑出声来,“一个是合法的,另一个是犯法和引人犯法的。”

      “……你快吃吧。”蒋子曰都没话对了,挺无奈看了眼他。

      到了有人陆续进来,丘逄才收起慢悠悠的劲,叹气说:“真不想做事。”

      蒋子曰勾了勾丘逄的手指:“累?”

      “嗯。”丘逄想起就烦,“店里都没剩几个人,店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最近又辞职了一个,加上何冠杰也就三个。”

      “直接打电话给你们老板吧。”蒋子曰想了想说,“何冠杰也只是兼职,你们两个人也不可能够,每天这样不得累死。”

      “我就打算呢。”丘逄说,“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三魂七魄好像喂狗了一样。”

      丘逄这不爽的劲儿是真的,也不是闹脾气说说玩的,年前几个短期工要离职的时候丘逄就说了不行,结果贺与笠一招手就放了人走,那算了,放了几个,好歹再招几个人回来,结果人家压根当屁似的放了。

      现在真好了,每天接一批就直接完事下班,贺与笠想倒闭他倒也无所谓,可他不想成下岗游民,房租吃饭,虽然家里那边碎了粘不起来了,他暂时落个清闲,可是这不代表他也烂了。

      想到这丘逄就一股子气:“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和老板谈恋爱结果谈崩盘了就一走了之的。”

      蒋子曰问了句:“员工和老板谈恋爱?”

      “准确也不是,”丘逄叹气说,“老板主动追的,但好像没正式确定关系。”

      “你们这里挺兼容的。”蒋子曰说,“感觉老板也蛮随性的。”

      “是啊,”丘逄一下靠上椅背,短叹一口气,“我都快失业了。”

      不知道是这句是否成预言,请假半天送走唐语一之后,店里一直处于萎靡不振的营业状况,甚至连兼职来的何冠杰都不禁啧啧赞叹自己干半天拿全天工资都不好意思了,这期间惨淡成这模样,丘逄打电话过去贺与笠也是有时接有时关机要不就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何冠杰已经洗了三四天的盘子和碗,腰已经打不直了:“我的天啊,店长怎么还不来,我洗碗洗的都快成熟练工了,我明明不是来打工洗碗的,我是端盘子的啊!”

      “都一样。”丘逄拍拍他肩安慰说,“上厅堂下厨房,你以后对象会很幸福。”

      “我以后的梦想是想找个富婆。”何冠杰突然羞涩地眨眨眼睛,“这样我一辈子都会很幸福。”

      丘逄点点头:“做梦也挺好的,至少证明你是个乐观的人。”

      “……什么意思啊。”何冠杰眼神瞅着特哀怨,“我真不想劳动,躺平不好吗?”

      “好啊。”丘逄奇怪地看了看他,“我没说不好,你有这个目标就要努力让自己活到那时候,所以在没达成目标之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刷盘子呗。”

      “……好有道理。”何冠杰叹气说,“哥,你们现在都这么闲了吗?中午和晚上只做一波啊?”

      “我只是个打工的。”丘逄说,“老板都没说什么你着急什么。”

      “我就是觉得这时薪有点……”何冠杰啧啧两声,“受之以愧。”

      “愧?”丘逄瞄了一眼他问,“哪里愧了,以前做一份现在做两份,你觉得愧疚吗?”

      “不愧了。”何冠杰当即反应过来,马上摇头坚定,“这是我本应该得的……但是我总感觉……”

      “嗯?”丘逄说,“感觉什么?”

      “这店是不是要开不下去了?”何冠杰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当然我不是诅咒它的意思,就是最近越来越少人了,店长也不来了,而且我不在就你和梅艳姐两个人,这好像忙不过来吧?”

      “确实。”丘逄说。

      “啊?”何冠杰一懵,没懂这确实说的是哪个。

      “倒闭倒是不至于。”丘逄说,“做完库存应该会歇业一阵,贺、店长昨天给我发消息说的,差不多再有一个月就暂时停了。”

      “我怎么不知道?”何冠杰说。

      “店长不是没来么。”丘逄说,“事情暂时就由我和梅艳姐管着了,你的薪水也不是每次一结么。”

      “那也是。”何冠杰点点头,“那哥你记得不做了那天发消息给我,我得重新找个兼职。”

      “嗯。”丘逄说。

      但没想到那天来的这么快,本来约好和蒋子曰晚上见面,丘逄都做好早收工的准备,没想到傍晚的时候来了一群拿棍子拎斧头的人,凶神恶煞地扫视一圈,也幸亏这时候没到饭点,店里没什么人,丘逄正在冷库后边准备盘子肉呢,兰梅艳慌慌张张一脸惊吓地跑进来说外边来人了。

      “什么人?”丘逄皱眉问。

      “不知道啊!”兰梅艳一脸被吓住了的表情,“个个都是男的,有人手上还拿着斧子,何冠杰还在外面。”

      “报警了吗?”丘逄第一时间就问。

      “没呢,我没敢。”兰梅艳拧着眉头说,“他们进来也没砸东西,就是让我把这管事的叫出来。”

      “去看看。”丘逄丢下手上的事,转身就朝外面走,一边和兰梅艳说,“你别出来了,在后面看着,有一点不对劲就打电话。”

      “行,你小心点。”兰梅艳一脸担忧,“他们说什么你别跟他们呛,我就在后面盯着。”

      丘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走到外面就看见这一群人,十来个,个个都是大膀子粗脖子的,没一个长相看上去是善类。

      不过大多数店开在这块也是图个人多,街背后面就是派出所,虽然远点,但至少也有个保障,乱来也不是说容易就能上赶趟子。

      “你们有什么事?”丘逄把何冠杰捞到身后面去,侧着身子对着他们。

      “你们这管事的谁啊?”一个瘦竹竿的人跳出来问,这大概在队伍中属于那个领头人的鹦鹉,刚才那会混在队伍里还没看着。

      “他不在。”丘逄犹豫了下,还是老实说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我……”

      鹦鹉把铁棒球棍往一扇桌上一抡,直接打断完了丘逄的话:“你算哪根葱啊?我现在要找的是你们管事的,有?没有?”

      丘逄抿了抿嘴:“……我给他打电话。”

      “快点的。”鹦鹉说,“当着我们的面打,别想着报警!”

      丘逄顿时有点无语,你们这么大动静,就算我们不报警,隔壁对面斜对面难道是聋子瞎子吗?

      拨通了电话,贺与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听着有点疲惫的样子,丘逄也来不及管直说:“店长,有人找你。”

      “谁?”对面说。

      丘逄望了眼“凶神恶煞”的人。

      鹦鹉特得瑟地说:“叫他别管,我们是来收拾他的人,让他自己想想得罪了谁。”

      丘逄顿时无语,重复给说:“他说他是来收拾你的人,让你想想最近得罪了谁。”

      对面沉默好久才发出一声诧异的“啊?”。

      “要不你们还是直接说吧。”丘逄皱了皱眉,“他好像最近脑子不太好使。”

      这话一出,鹦鹉也沉默了,转头望了望一个胸大膀宽的人,那人看上去能撂倒一只熊。

      熊发话了:“他现在在哪?”

      丘逄撇了眼熊,对电话问:“店长你现在在哪?”

      “我没空回去。”贺与笠似乎开始大舌头了,话都黏在一起也讲不清,“就这样,挂了。”

      当着这一波的凶神恶煞,电话清晰的传来嘟嘟嘟嘟几声,然后切回通讯录,一熊一鹦鹉一人面面相觑,甚至站在后面的何冠杰都感觉出了局促。

      “要不……”鹦鹉说,“再请你打一遍?”

      这突然客气的让丘逄一时间没适应,愣愣地哦了声后重新打了。

      “关机了。”丘逄拿着电话小声说,“你们要等会再试试吗?”

      “……算了。”熊还挺稳定地说,“砸吧,也算完成任务了。”

      “得!”鹦鹉一脚踩在凳子上,对着灯就挥着棍砸进去了,这一下好像个开关,熊身后边的人都蹿到四处耕起来了。

      丘逄吓得一抖,熊走到他面前俯视他说:“叫你们老板好好反思,不是什么人他都能撩的起,今天这下算个警告,改明店还开我们还来,开一天就砸一天,直到那小子出现为止。”

      很快这店就像是摧残狠了的样子,凡是动不了的玩意都被砸了个稀烂,甚至连门都没放过,碎玻璃渣子遍地是,风都不钻地缝了改直接走大门。

      兰梅艳直接呆了,颤颤巍巍走到丘逄旁边扯着他的袖子问:“咱们还、还报警吗?”

      “报吧。”丘逄看着一地头都大了,“至少也得有人处理。”

      何冠杰拉拉丘逄肩头的衣骨:“哥,咱们今天应该不算早退吧?”

      “……算不了。”丘逄说,“这阵有的休息了。”

      警察来的也快,毕竟四个轱辘来的,门外,其实也没有门了,外边看热闹的围了一圈,挺标准的弧线形状。

      交代完了问题,丘逄还苦恼着怎么关门……算了都没有门了。

      毕竟事情不清不楚的,叫他们来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暂时评定为寻仇,根据熊那段话总结出来了的。

      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总算还是失业了,丘逄蹲在路边又打了遍贺与笠的电话,结果还是无人接听。

      “靠,”丘逄站起来叹一口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了,晚上还约了蒋子曰,现在脑子里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想什么,干脆直接找他去算了,正好时间还早着。

      把店里收拾干净,后面的事情干完了,才换了衣服套了个外套。

      发生这样的事,即使跟员工没多大关系,但讲起来又有很大联系,兰梅艳换好衣服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你明天有时间就联系店长吧,看他怎么说,我,我就先回去了,成成还在家等着呢。”

      “嗯。”丘逄点点头,“回去路上小心。”

      兰梅艳点了点头和他挥手走了,何冠杰也差不多弄完走到他跟前:“我也回去了。”

      丘逄偏头看他:“你回学校?”

      “嗯。”何冠杰不解说,“我不回学校就没地去了。”

      “我跟你一起。”丘逄说,“我去那边找人。”

      “你有认识的人在我们学校?”何冠杰挺惊讶的。

      “也……不算。”丘逄愣了半会才继续说,“就一朋友,今晚跟他约好了。”

      “哦。”何冠杰也没扒着问,点点头就跟丘逄一块走了。

      街跟大学城离的远,得坐几路站,时间扣下来算也有个三十分钟,站台旁边走几步路就到大学城的美食广场了,一溜串串的小电车摊。

      “我走了。”何冠杰回头跟丘逄打了个招呼。

      “嗯。”丘逄挥挥手就朝小吃摊子那边走过去,还是那个熟悉的香蕉热狗。

      “一个香蕉热狗。”丘逄边掏钱边说。

      老板抬头看他一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是你啊。”

      “……你还记得?”丘逄对这老板对自己深刻印象的表现似乎有点别扭,跨开一个年了还记得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记得。”老板说,“上次和那个蒋同学一块来的男生。”

      蒋同学?蒋子曰挺出名?连小摊老板都认识,名声在外啊。

      丘逄没吱声,老板似乎挺无聊的,把香蕉下油炸锅里去了就抬头看着他:“你以前是这学校的学生?”

      “不是。”丘逄说,“我看着像吗?”

      老板认真瞅了他两眼:“谁知道呢,小孩看着都一个样。”

      丘逄不知道这次老板怎么突然能唠起来了,但他并没有想和老板聊的力气。

      老板自顾自地说:“看你和蒋子曰挺熟的还以为你是他学长……”

      熟?哪熟了?第一次见面双方保持礼貌的都像是两块生姜了,哪看出来了的?

      “你认识他?”丘逄还是没忍住问。

      “认识啊。”老板说,“他爸是这的特邀讲师,我女儿的案子就是他帮我联系的。”

      “哦,”丘逄盯着翻滚的香蕉,“难怪你记得。”

      “当然记得了。”老板拿夹钳把香蕉拎出来抖抖,放进一盘调味板子上,“要哪种口味?”

      “辣椒和胡椒面。”丘逄说。

      “哪能忘记呢。”老板冷不丁又接上去继续说,“要不是他帮了我一把,我现在就在监狱里卖香蕉了。”

      “……嗯。”丘逄听着这话没什么动静,就是不自觉地皱起眉,他对别人家的家事情不感兴趣,但是这老板的倾诉欲也太感性了,虽然他对蒋子曰了解不多,但对别人的捆绑式想法也有点抵触,蒋子曰怎么样怎么样,跟他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谢了。”丘逄接过香蕉热狗,也没再吱声就转头走了,咬着那股焦脆又黏糊的口感,顿时对这玩意起不上什么劲儿了。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就扔了,刚咽下去的那口不知道怎么就好像噎在嗓子眼里堵着似的。

      想起来那会那老板说,多亏了蒋子曰,不然自己就蹲监狱了,搞什么呢?关他什么事啊。

      生活有希望了吗就跟他唠,有什么可告诉的,谁日子过的顺心啊?

      丘逄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的,心里就烦的很,一股火往胸口蹿,蒋子曰,也不是因为蒋子曰,因为什么点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躁的很。

      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通,丘逄顿时感觉自己没地去了,回去也是睡觉,店那边被砸的跟烂西红柿似的,老爸那边指不定怎么焦头烂额,跟蒋子曰还有个约,这会连电话都懒得掏,打过去怎么说,喂?我今天心情不好,下次再约。

      喂,我今天听说你的事了,那香蕉老板竟然把我跟你凑一块,真气人。

      喂喂喂,喂,哎……

      丘逄瞪着眼瞅着地面发呆,脑子里只报警似的喊打吧打吧,快点打吧,不然一会人来了你就拉着个脸啊。

      拉着脸就拉着脸了,他还能拿熨斗给烫平了吗,丘逄咬着牙小声的操了声,回头就朝着大学门口走过去了,拨出去之后又后悔了,盯着正在拨打中的页面发呆,那股劲一下子闷在胸口上了,以至于蒋子曰接听之后喂了几声他都提不起力气来回应他。

      在蒋子曰第六次喂了之后,丘逄才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你怎么不讲话?”电话里边问。

      “我……”丘逄深呼吸了一口,“我在,你学校外面。”

      “你来这了?这么早?”蒋子曰有些惊讶,合上手里的书,“在哪个门。”

      “不知道。”丘逄语气听上去很闷,应该是心情不好,“在有炸香蕉的那个门。”

      “好。”蒋子曰收拾了东西,和江涛比了个手势。

      “你晚上还回来?”江涛压着声音问。

      蒋子曰摇了下头,对着电话那边说:“我马上来。”

      江涛没忍住八卦了一句:“谁啊?”

      蒋子曰挂了电话,想了想他和丘逄还没确立关系的关系说:“朋友。”

      “哦,”江涛问,“女朋友啊?”

      “不是。”蒋子曰说,“男的。”

      丘逄站在离门口没多远的地方一直盯着保安大叔看,一开始大叔还会不自在地瞅上他两眼,结果十分钟过去了丘逄还是盯着发呆那样,大叔也就没不自在了。

      蒋子曰从刷卡的地出来,正好见着丘逄杵在电线杆子旁边,天暗了很多,很多人就只能瞧见轮廓,丘逄身边陆续有经过的人,也有不少朝他看过去的人。

      说实话丘逄长的不赖,白白净净的样子好像是很多女生喜欢的弟弟类型,蒋子曰还没走到他跟前,就有一个穿裙子女的跑上去跟他搭讪了。

      蒋子曰倒不着急了,慢慢走着边看丘逄怎么对付的,结果这人就板着张脸,态度严肃的好像明天火箭要载着他发射了似的。

      “哎。”蒋子曰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轻轻咳了一声。

      丘逄一转头就见着他,又转回去跟女生说:“不好意思,我等的人来了。”

      说完三步并一步揽过他的胳膊拼命逃出三米远,蒋子曰差点没乐岔气。

      “你怎么回事?”丘逄瞪他一眼,“来了不知道往我旁边站!”

      “人家是女生,”蒋子曰说,“搭讪到一半我去岂不是不给她面子吗,怪尴尬的。”

      “那我就不尴尬吗!”丘逄气呼呼地说,倒没刚才接电话那阵的不开心了,“她才大一,多小一女孩……”

      “什么鬼。”蒋子曰打断他说,“都大学还能有多小,十四周岁都上初中,上大学基本都十八了。”

      “你别打岔行么?”丘逄瞥他一眼,“我就是说说,我毕业都多久了。”

      “多久了?”蒋子曰看了看他脸说,“难道你都奔三了?”

      “……放什么屁。”丘逄松开圈着蒋子曰胳膊的手,插在外套兜里,忒郁闷地说,“不过也差不多了……”

      蒋子曰一愣,没搞懂这一下怎么就低落了,丘逄脸上似乎写满不开心不高兴很郁闷,只是几天没见面,现在改走忧郁路线了?

      “怎么了?”蒋子曰沉默会了问,“店里出事了?”

      “嗯。”丘逄把拉链拉到下巴上面,盖着嘴唇说,“今天下午被人给砸了,我现在真成无业游民了。”

      “你们老板怎么处理的?”蒋子曰问。

      “处理个屁,”丘逄突然爆粗口说,“估计这阵就没醒过酒,明天再试试给他打个电话。”

      蒋子曰没说话,摸了摸丘逄长出来的发茬子,挺刺手的,他也懒得问丘逄有什么打算,估摸着对方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会就应该是单纯的钻牛角尖,想不开郁闷。

      “那去我家?”蒋子曰说,“喝酒吗?”

      丘逄沉默了会,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想吃烧烤。”

      “行。”蒋子曰答应的很快,带着他往前走,“去买还是点外卖?”

      “不知道。”丘逄说,“随便吧。”

      “那去买吧。”蒋子曰说,“家里有酒。”

      蒋子曰家的别墅跟唐语一那块不一样,不是指外壳不一样,是指里面的蛋白和蛋黄不一样,比唐语一家的更复古一点,瞅着没那么多的红木家具,唐语一说他爸一生气就老拿拎的动的玩意砸他,实心的家具砸身上疼的人嗷嗷叫,蹿的跟狗似的。

      另外说一声,唐语一他爸,也就是他叔,挺中式老板的那一挂,瞅着像先生,读书带佛串那一类类尔的人,不过也没想到吧,这种面上看着好好人的人也会出轨。

      别墅有三层,二楼是蒋子曰的房间,据蒋子曰随口介绍说,他的房间连着书房,跟他爸不一样,他爸房间没有书房,因为这人基本不回家。

      “那你一个人住?”丘逄听着有点惊讶,“你爸睡哪?”

      “他事务所买的时候顺赠一个公寓,就在事务所旁边,比较方便,所以基本不回来。”蒋子曰说,“有时候暑假去那边帮忙的时候也会住那。”

      暑假?丘逄挺奇怪的:“那寒假呢?”

      “寒假他们忙,没时间带我。”蒋子曰说,“大多数案子都会累计到年底做清算,有时候很多案子也是到年底才来。”

      “哦。”丘逄点了点头。

      “晚上在这睡?”蒋子曰问。

      “嗯。”丘逄看了一圈,房间很干净也很整齐,准确点应该是挺秩序的,跟房间同一间被一道推移门隔开的书房,衣帽间似乎不在一块,丘逄见过唐语一大衣帽间,这家伙骚的不得了,什么衬衫西装外套裤,还有休闲其他类的,手表项链手圈戒指一水的戴的穿的,另开了一个房间放,第一晚去他家住的时候,丘逄差点眼珠子瞪掉了。

      于是丘逄多嘴问了一句:“你的衣帽间呢?”

      “衣帽间?”蒋子曰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没衣帽间,床旁边有个门,后面就是放衣服的柜子。”

      “哦,”丘逄有点尴尬地挠挠头,“我以为……”

      “我没什么衣服。”蒋子曰笑了笑说,“一般够穿了就行。”

      “嗯……”这回轮到丘逄没话说了。

      “走吧。”蒋子曰牵着丘逄的手,这好像是有注意的第一次牵手,丘逄抓了抓蒋子曰的手,跟着他一块走了出去。

      似乎看样子是个厨房的地,但桌面上又特别干净,锅碗瓢盆之类的都没看着,蒋子曰从一个木质橱柜里开了一道门,里面斜放着几瓶酒,抽了一支出来,蒋子曰叫丘逄拿着后又顺手拿了两个杯。

      就在第一层往里边走,打开一道门就是电影厅,蒋子曰解释说:“当时设计出了点问题,这地方就临时修改成看电影的了,虽然小了点,不过挺舒服的。”

      比起丘逄看过唐语一家的,蒋子曰说的小确实是被比着了。

      灯似乎声控的,一进去就亮了,很暗的灯光,但挺让人放松的,靠墙有个大的沙发,七八人卧在里面也不成问题,旁边是个单腿撑的台,酒给蒋子曰拿了放上面去了。

      屏幕开了之后蒋子曰还特地挑了个动画片,倒了半杯酒之后递给丘逄。

      丘逄接过抿了几口,有些被瞧不起的感觉:“你干嘛放动画片……”

      “我以为你喜欢看。”蒋子曰笑着喝了口,眼珠子在屏幕光的照射下有些璀璨,丘逄偏过头,心里嘀咕两句,还没上头怎么就跟发昏了似的。

      嘴上嫌弃的是丘逄,看的不错的也是他,看到入神半杯酒很快喝完了,蒋子曰一忽然一偏头,看见杯底见空还有点惊讶,啤酒二百五十毫升都醉迷糊了的人,红酒半杯还挺清醒的呢。

      等电影放完了,蒋子曰差不多喝了有两杯,他的量好,这会眼睛还没带糊的。

      丘逄一转头看着他说:“喝完了。”

      “嗯,”蒋子曰说,“再倒一杯?”

      “好。”丘逄点点头,看语气吐字还挺清晰,应该不至于醉懵了。

      下面一部电影随机放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随机到一个年代电影上去了,里面男人光着膀子,女人扎了个麻花辫,红色的棉花袄,几缕小齐刘海,嘻嘻哈哈的没两句话男人就扛着女人的胯到肩上去,不知道是芦苇还是水稻丛里面,镜头怼着赤条条的两人拍,渐渐朝上走,拍到夕阳稻田,只剩下男女的喘息声。

      蒋子曰感觉这拍的还挺真实的,没人做的时候能叫成片子里面那样,除非岔气了一两声,说着停会。

      电影实在没什么吸引力,蒋子曰向来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哄丘逄来着,这地方估计能落灰……其实也不能,阿姨都打扫着呢。

      蒋子曰喝了口酒,把杯子放在一边调整了一下坐姿,转头看了看丘逄,似乎看的还挺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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