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概是养小情人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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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八，烟玉要回家过年了，问周明炽什么打算，要不要去他家一起吃个年夜饭，似乎照顾周明炽已经成为他的责任，他不照看着，周明炽就不会按时吃饭睡觉。
周明炽正在厨房卖力地刷着盘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有个朋友邀请我去他家围炉呢。”
“安茹？”烟玉问道。他想不到周明炽还有什么其他交往密切的人。
“安姐昨天就回老家了。”周明炽背对着烟玉，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十分轻快，“我学校的朋友，你又不认识。”
烟玉困惑问道，“但是你都停学两年了。”
“一起上过早八挨过骂的同学情谊怎么会因为区区两年时光流逝就淡掉呢？”周明炽擦干手，义正言辞地说道，倒显得社会人烟玉势利了。
年夜饭吃完，烟玉鬼鬼祟祟地出了门，说要回家取个东西。他始终放心不下周明炽一个人。
果不其然，周明炽家里的灯还亮着。他平时号称节能达人，不可能外出了还留着家里的灯。所谓的大学好友肯定是无中生“友”。
烟玉敲了敲他的门，听到周明炽回道，“放门口就行了，谢谢！”敢情是把他当成外送小哥了。
恰好小区门口“洋洋”烧烤店的跑腿小哥也摸索到了809门口，和烟玉面面相觑。
烟玉拦住小哥，小声说，“给我吧，我是他朋友。”
小哥看烟玉人模狗样的，不像会在大年夜骗烧烤的人，但还是将信将疑地朝屋里吼了一嗓子，“给您放门口了，您尽快取啊。”
烟玉在门口一声不吭地站着，等周明炽啪嗒啪嗒甩着他的拖鞋来开门拿外卖。
“我的妈呀！”周明炽被突然出现的烟玉吓了一大跳，差点把门甩上。
烟玉当着他的面打开烧烤袋子，数他点了几样菜，“烤羊腿、羊肉串、鱼豆腐、香菇……荤素搭配不错啊，不是说去你朋友那儿吗？”
“他说想来我这边，路上堵车了，一会儿才到。”周明炽面不改色地编谎话，一把抢回他的外卖。
“吃这么多刺激的，嗓子受得了吗？”烟玉拿出老板的派头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小艺人。
“哎呀，大过年的，又不是天天吃。”周明炽不自觉拉长了尾音，好像在撒娇，话头一转，说道，“烟总，您家里人肯定盼着您回家呢，新年快乐慢走不送啊。”说着，就要关门送客。
烟玉一时想不到留下来的理由，只好灰溜溜地回家继续团圆了。
烟妈妈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好奇问道，“落的什么东西？找到没有？”
“找到了，在家偷吃烧烤呢。”烟玉听起来不太高兴，问他可爱的小外甥在哪里，说要给他包红包。
“他养猫养狗了？”烟妈妈问烟瑚道。
烟瑚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综艺，往嘴里塞了一个沙糖桔，开始胡说八道，“养小情人了吧。”
“哎，还真别说！老冯和我说过一嘴。”烟妈妈一下子来了兴趣，一屁股坐下了，“说有一回啊，烟玉抱了个小男生，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喝醉了走不动路，烟玉把人家公主抱，那样抱到车上的！”
“你说他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类型啊？祝家那个养子不也是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的？”烟妈妈讲起八卦来，不自觉吃了好几个橘子。
“妈，你不是说不爱吃这个吗？”烟瑚难以置信地摇了摇空了大半的果篮，想起来一件事，“他之前有一次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借卸妆油……”
烟妈妈凑得更近了，手里还在剥着桔子，“啥时候的事情？”
“好几个月了。”烟瑚把果篮往身后一藏，想起周家那个小儿子和祝家养子过分相像的脸，她问过烟玉，烟玉却说查过了，他俩没有关系。
哼，没有关系，看烟玉这副被迷得找不着北的样子，很快就是白月光和现男友的关系了。烟瑚越想越觉得是个破事儿，她也不喜欢过多干涉烟玉的感情私事，于是和烟妈妈说，“你以后别和烟玉提祝家的事情了。都追了十年了，连人家小手都没碰到。问他进展到哪一步了，你猜猜他说什么？”
“说啥呀？”烟妈妈没得沙糖桔吃，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进展就是，从邮箱好友，升级成了电话联系人。”烟瑚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烟妈妈不禁啧啧摇头，好大儿，这也太伤自尊心了！
时针指向零点的时候，外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烟玉想着周明炽孤家寡人的，来来回回看了几眼联系人页面，最终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铃声响了十几声，几乎要挂断的时候才接通。
“新年快乐。睡觉了吗？”烟玉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地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被家里人听到。
“烟总，新年快乐。”周明炽听起来鼻音很重，似乎哭过。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烟玉柔声问道。
电话那端的周明炽哼哼唧唧地回答道，“春晚的小品太难看了。”
烟玉哑然失笑过后，瞬间听懂了这一份心酸。
春晚小品无非演的是阖家欢乐大团圆，再嫌弃小品难看的观众，都不会因此哭鼻子，不过是那人有着不可为他人所道的伤心事罢了。
“别难过了，我明天给你封大红包。”烟玉一边说着，一边给周明炽挑红包封皮。
周明炽清了清嗓子，说，“明天得走亲戚吧？”
“又不是走一整天。”烟玉比来比去，选中了一个小兔子拜年的“万事如意”红包，“要不你明晚来我家吧，我爸做饭可好吃了。”
“我懒，我不想动。”周明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连借口都不想一个好的。
烟玉却一点都不恼，开始报菜名，“土豆烧牛腩？糖醋小排？油焖大虾？”
“不听不听不听！”周明炽吞了吞口水，不为美食所动。
烟妈妈突然打开门探了个头进来，想叫烟玉出来祭拜先祖，见他打电话笑得桃花满面，更坚信了烟玉养小情人的谣传。
元宵一过，周明炽主动联系安姐，表示要着手王珍儿前辈出道十年专辑曲目的创作。
王珍儿十八岁在全国歌唱比赛“歌声嘹亮”亮相，凭着天生的好嗓音和无懈可击的台风硬生生从区选拔赛杀到了总决赛。颁奖典礼上，冠军王珍儿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站在最高台以一首《叹虞姬》惊艳全场。
那晚，灯光璀璨，意气风发的王珍儿在宴会上大笑不止，全然不知“低调”二字几笔几划，以为人生就如脚下落满金屑的红地毯，坦途无限。和“扉音”公司签约后，王珍儿的人生却从此跌落谷底。
公司想给她包装成“直爽傻大姐”人设，王珍儿不愿意，说，那不是我。公司又推出一个“恶女”方案，王珍儿又反对，问道，做我自己不可以吗？
经纪人气乐了，翘着兰花指点王珍儿的额头，“做自己？你不如做梦好了！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啊？要进这行、要出名，观众老爷想看什么你就得给什么，端什么架子摆什么谱呢！”
王珍儿只好退一步，开始扮傻装愣，上综艺把自己当猴被别人耍、演小配角因为演技差被粉丝骂。心力交瘁的王珍儿找到经纪人，说想唱歌。
经纪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说，“现在音乐行业萎靡，赚不到几粒米。”
王珍儿坚持，“我要出专辑。”
经纪人捏着兰花指一把掐住她的脸，冷笑道，“有本事自己去拉赞助，我不管你。”
王珍儿想，不就是喝酒吗？干了！
直到那些男人不安分的手像食人花的触手一样攻击过来，王珍儿一下子醒了。
是啊，自己几斤几两，唱得好的人那么多，个个都想出人头地，什么资源什么门道却都在这些人手里，这些道貌岸然的x总x导x老师。
我x你大爷。
王珍儿一怒之下，把不顺眼的老板们揍了个遍，消息传到公司那边时，经纪人一拍大腿，喊道，“我就说她适合当‘恶女’！”
公司的处理方式是一以贯之王珍儿的“傻大姐”人设，称她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和老板们诚恳道歉、和粉丝朋友们诚恳道歉。
出了这档事，王珍儿的事业算是走到了头，公司却不愿意解除合同，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八年合约到期。
意外的是，当初那个满眼只看得到钱对王珍儿指指点点的经纪人竟然跟着王珍儿一起离开了公司，帮助她成立了个人工作室。
单飞的王珍儿以一首《华丽天后》强势回归，这两年陆续出了一些单曲作品，也作为特邀歌手为不少电视剧、电影献唱。她从去年开始筹备首长个人专辑《二八芳华》，但始终觉得缺了什么东西，她想在专辑中呈现出来的，她的志气、她的理想。
和周明炽的合作，不仅仅是王珍儿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情使然，周明炽的才华她是信得过的，两人师出同门，王珍儿听过老师对这位师弟的灵气赞不绝口。也许是因为在周明炽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走投无路、乐于自嘲和嘲弄世界的年轻的人。
收到demo后，王珍儿打来电话，表示要把这首歌作为专辑首发。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大概是养小情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