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吻青柠》茜橙

68、青柠

　　细碎的笑从喉咙溢出，他胸膛轻轻颤动，“成，走吧。”
　　闻今聿低眸，看见女孩因为用力而抿紧的唇瓣，碎发蹭在脸颊，浓密纤长的睫羽煽动。撇开眼，他呼吸渐重，喉结微微滚颤。

　　黎漾扶着他进了浴室，然后问他，“站的住吗？”
　　他黑长的睫羽耷拉着，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嗯。

　　黎漾松了口气，扶着他靠在洗手台上，拿了他的牙刷挤牙膏，弄好了再塞他手里，“你先刷牙，我去拿你的换洗衣服。”

　　闻今聿接过，一只手撑在台面，视线紧盯着黎漾的背影，感觉有些热，他伸手扯了扯衣领，忽地眼眸一顿，想到什么，暂时把手收了回去。

　　黎漾抱着他的衣服回来放下，然后往出走。

　　闻今聿稍怔，“你上哪儿去？”
　　“嗯？去洗漱啊，怎么了？”她眨了下眼睫，神色自然。

　　“你把衣服放在那儿，然后呢？”他抱着手臂半坐在台面上，目光平静又汹涌。

　　黎漾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压着上翘的唇角出声，“闻今聿，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帮你，是挤牙膏，拿衣服，你想的什么？”

　　话落，闻今聿站直身体，压低着眉宇，唇线僵直，过了几秒，他才说道：“你耍我。”

　　“是你自己多想了，我没说什么。”黎漾说完就往出退然后大力关上浴室的门。

　　砰的一声，闻今聿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像是被气笑了，打开花伞让水流下来。
　　……

　　黎漾捂着脸扑到大床上。
　　抠字眼需谨慎，这招下次可不能玩了。

　　手机上有Lena发来的短信，大意是她找到了要相守一生的人，希望自己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黎漾看了眼时间，在五月份。

　　回复了消息，黎漾打开消消乐玩游戏。
　　一关结束，
　　crazy，
　　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黎漾丢了手机爬起来，朝浴室里喊了声，“闻今聿，你没事吧？”
　　等了几秒都没有回答，黎漾掀开被子下床往浴室走，门外只能听到淋淋沥沥的水声，黎漾拍了拍门，“闻今聿，你是不是摔了？”

　　还是没声音，黎漾拧开门把手，打算推门进去，门刚开了一条缝，她的手腕就被扣住，紧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

　　“你，唔、”
　　黎漾被推到墙上，炙热的吻压着她落了下来，花洒的水正好淋不到她，可身上的衣服没一会儿全湿了。

　　一吻结束，他把头埋在她肩窝扯她的衣服，“湿了，别穿了。”

　　“你故意的？”
　　“你开门干什么？”

　　浴室里全是水汽，黎漾的小脸被熏成粉色，雾蒙蒙的瞳孔被他染上了情.欲。
　　“我听到声音，叫你也不应声。”说罢，黎漾余光瞥到倒在地上的沐浴露。

　　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引得她轻颤。
　　他嬉笑：“我以为是你想进来。”

　　黎漾正要说话，他俯身轻咬她的下巴，牙齿轻轻刮蹭。
　　“来都来了，一起洗。”

　　黎漾很想说不用，可他太会了。

　　事后，黎漾被他抱出来，她阖着眼，咕哝道：“是不是学过？”
　　“什么？”他再问的时候，黎漾已经睡着了。
　　“享受完了就睡，还真是来玩的。”

　　月色挂在枝头，清浅的银光四散洒落。

　　—
　　腊月29这天，闻今聿依依不舍的送黎漾离开。

　　“我就待几天，然后就回秦州那边。”黎漾亲了亲他的下巴，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黎漾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揉他头发了，手感太好，舍不得。

　　“好，回来告诉我。”
　　闻今聿抱着她，抱足了五分钟才放手。

　　黎漾朝他摆手，然后驱车离开。
　　黎家老家在名叫清水的小镇上，黎爷爷退休后就回了小镇，距离上次来这儿，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黎漾到的时候，家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黎爷爷哥哥那边的人也过来了。

　　“呦，这不是黎漾嘛，几年不见，漂亮了不少啊。”说话的是黎城的二儿子，黎嘉永。

　　姑姑黎妍的女儿余清欢瞪了他一眼拉着黎漾往里走，“小漾，好久没见你了，又漂亮了。”

　　黎漾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但余清欢是好意，她只好任由她拉着自己。
　　厅堂里坐着长辈，黎漾被叫过去一一问好，一圈下来她也没记住几个人。

　　黎漾跟着余清欢上到三楼。
　　“小漾，你跟我住这间，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了，要不休息一会儿，还是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吃了再睡。”

　　“清欢姐，我不饿。”
　　“那行，我先下去，你休息会儿。”

　　余清欢出去把门关上，黎漾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然后累瘫在沙发上。
　　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到了？”
　　闻今聿站在闻家自己卧室的阳台上看着窗外，计算着时间给黎漾打了电话。

　　黎漾阖着眼，嗓音懒懒的，“刚到，你也回去了吗？”
　　“到了有一会儿了，我初几来接你？”

　　黎漾睁开眼睛，“你要过来？”
　　闻今聿屈指点在手机壳上，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出蹦，“黎漾，咱们俩，受法律保障的，夫妻。”

　　“我知道，那你初二来？”
　　“成，我初一过来。”

　　黎漾：……
　　挂了电话，黎漾把头埋在抱枕里。
　　才分开一会儿，有点想他了。

　　叮咚，微信提示音响起，黎漾打开手机一看，是闻今聿发来的消息。
　　【记得想我】

　　黎漾抿着唇笑，指尖点在屏幕回他消息。
　　【想了】

　　黎漾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听到下面很吵，拉开窗帘一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了。

　　没一会儿，余清欢就上来了。“小漾，醒了吗？我进来了。”
　　“清欢姐，我醒了。”

　　余清欢打开门进来，“正好晚饭好了，下去吃饭。”

　　黎漾和余清欢一起下去，黎家人多，坐了好几桌，他们几个年轻人坐了一桌。
　　黎嘉永下午的时候被黎漾落了脸就一直在生气，这会儿看黎漾下来更没好脸色了。

　　“呦，大小姐来了。大小姐吃惯了山珍海味，能习惯咱们的粗茶淡饭吗，还要请大小姐多担待。”

　　余清欢正要说话，黎漾拉住她。
　　“二表哥，你是没吃过苦还是看不上这桌吃的。我被丢到国外的时候一个星期不见碳水，这么多吃的我可是连做梦都不敢做，你还看不上啊。”
　　黎漾朝外喊了一声，“奶奶，二表哥嫌吃的不够。”

　　黎奶奶最宝贝这个小孙子，一听黎嘉永说吃的不够，急忙就跑来了。
　　“嘉永，还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去做。”

　　黎漾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向黎嘉永。
　　隔壁就是小孩儿桌子，有个五岁的小妹妹朝黎奶奶说道：“嘉永叔叔说这是粗茶淡饭吃不惯。”

　　黎奶奶脸色难看，黎嘉永也好不到哪儿去。

　　桌子上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黎鸿永发声，“奶奶，嘉永是闹着玩的，你快回去吃饭吧。”

　　黎奶奶走后，余清欢朝黎漾竖起大拇指。
　　黎鸿永看了眼黎漾。

　　黎漾没什么胃口，没吃多少就去沙发上坐着了。
　　屋子里吵吵闹闹的，黎漾脑子疼，起身往出去走。

　　院子里有个花架，虽然冬天都秃了，但好歹有个透气的地方，没一会儿黎鸿永就出来了。
　　他站在花架旁边，沉默了还一会儿才说话，“你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黎漾微怔，“你问这个做什么？”
　　黎鸿永顿了顿，说道：“没什么，随便问一下。”说完就走了。
　　黎漾嘀咕，“有毛病。”

　　黎漾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她的睡眠质量以前一直很差，回国之后第一次有好转是和闻今聿一起听着歌不知不觉睡着。
　　再后来两人在一起，他身上总有让人很安心的感觉，只要在一张床上，就算不抱着也能睡好。

　　怕吵醒余清欢，黎漾把手机亮度调暗，找到耳机戴上后在收藏夹里翻之前收藏的那首歌。一开始她没发现，后来听多了就知道那是闻今聿唱的。

　　还没翻到地方，闻今聿的语音电话就打来了，紧接着黎漾看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是不是睡不着，我给你唱歌】

　　【好】
　　黎漾把手机放在枕边，低哑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她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
　　第二天一早醒来，闻鸣成拉着闻今聿走到客厅的阳台上，“你昨晚不睡觉唱歌呢？你妈非说有蚊子。”

　　“吵到你们了？”闻今聿唱了大半个小时的安眠曲，早上起来嗓子有点哑。

　　闻鸣成眼睛一亮，“给小漾唱的？还没问你，怎么没带小漾回来过年？”

　　“黎爷爷身体不太好，黎漾想多陪陪他。”闻今聿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长腿随意伸着，他一手撑着下巴，语气懒懒的，“爸，您还有事儿吗？”

　　“怎么？我不能找你说话。”
　　“那先让我喝口水成吗？”
　　闻今聿咽了咽嗓子，难受的蹙着眉。

　　闻鸣成：“你好意思吗？”
　　闻今聿：“？”

　　“在我面前秀恩爱。”闻鸣成嘀嘀咕咕的边说边走远。

　　闻今聿没歇多久就被拉去厨房干活，黎漾这边倒好一点，家里人多，一是轮不到她，二来也没人找她。

　　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多，余清欢早就出去了。黎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起身。

　　吃了点余清欢给她留的早餐，黎漾就被她拉去玩了。
　　“小漾，黎嘉永说话一直难听，你别太在意，要实在不行，”余清欢附在黎漾耳边低语，“我们找个机会给他套麻袋。”

　　黎漾瞳孔微怔，“清欢姐，你跟谁学的。”
　　余清欢呵呵两声，“这不跟你学的。”

　　“跟我，我怎么可、”黎漾想起打黎嘉永那次，好像是她套的麻袋。
　　“小漾，你想起来啦，小时候我们被黎嘉永兄弟骂了，你就趁着天黑套麻袋揍了他们，虽然最后被发现了，但你那个时候超酷的。”

　　黎漾呵呵两声，还不是她拖后腿才被发现的。

　　“小漾，爷爷住院费的事情，是我妈妈和小叔，我们，”

　　黎漾止住她的话，“清欢姐，我没在意这事，我是爷爷的孙女，这钱我出也是应该的。”

　　余清欢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是外冷内热。”
　　“清欢姐，我是外热内冷。”

　　余清欢脸色变了变，“小婶婶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就当那些话是放屁。她还想的美，还找我妈妈要钱给他儿子买房买车，也不看看自己脸有没有那么大。”
　　想到什么，她脸色很难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她还说让我妈赶紧把我嫁出去，然后把要到的彩礼钱给她，你说她是不是不要脸？”

　　黎漾眸色微动，“这种话她也说？小叔不管吗？”

　　余清欢冷嗤一声，“装作不知道吧，反正我不喜欢他那个人，这个家里的长辈我就喜欢外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余清欢脸色微变，补充了句，“大舅舅他其实对爷爷奶奶够好的。”

　　“我也不喜欢他。”黎漾笑了笑，“清欢姐，如果不是爷爷，我才不愿意回来。”
　　余清欢眼眸一亮，“我也是，要不是外公在，我来都不来。”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超市的时候顺便进去买了一些吃的。

　　黎漾透过货架看到一个人，勾唇冷笑，果然是狭路相逢。
　　黎漾和余清欢出去的时候，罗逸正好转身看到了她们。

　　—
　　大年三十是需要守岁的，得益于上次青棠她们教会自己打牌，黎漾在牌局上大杀四方，不一会儿她就被拉黑了。
　　大家都不让她玩，黎漾把赢的钱分给未成年的小孩儿，然后瘫在沙发上玩游戏。

　　终于熬到十一点五十五，黎漾在外面站着防止自己睡着。黎嘉永在她不远处站着，想上前又不敢上前，黎漾没理他，假装没看到。

　　11点58的时候，黎漾手机响了。
　　12：00，听筒里传来闻今聿的声音，“阿柠，新年快乐。”
　　“闻今聿，新年快乐。”
　　闻今聿握着手机在阳台上轻笑，“老婆，新年快乐。”

　　黎漾微怔，“不是说过了？”
　　“不一样，换个称呼。”

　　黎漾微红着脸，扭捏了好一会儿也没喊出来。
　　而且她旁边就站着黎嘉永，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烟花断断续续响了很久，黎漾挂了电话要上楼，黎嘉永拦在她前面。

　　“有事？”
　　“对不起。”

　　黎漾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没人了。

　　道歉，呵—
　　安的什么心呐，她可不相信一个抽烟喝酒打架成瘾的人会突然良心发现。

　　黎漾看着烟花盛开的天际，眸色渐冷。
　　本以为能安分的过个年，没想到她不找事，事自己找来了。

　　—
　　第二天黎漾忍着困意被余清欢叫了起来，半梦半醒的，黎漾跟着去拜年。流程一走完黎漾就回房间补觉了。

　　睡之前被余清欢催着吃了东西，所以黎漾这一觉醒来的时候都下午了。
　　正要下床，余清欢喘着气跑了进来，“小漾，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