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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医生的奇幻冒险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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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路抱着的球很不给面子地冲裴路翻了个白眼，然而裴路似乎就喜欢这个版本的尹笙声，他抱着球一阵亲热，像是在吸一只不情不愿的猫。
“他的精神状态是不是不太好？”无名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我可以联系圈内对精神有研究的专家。”
彭新军的头同样给陈知行提供了一些精神疾病方面的知识，于是他真情实感的好奇地问：
“你们准备怎么治疗一只鬼？把他的尸体挖出来喂精神药物吗？”
趁无名被噎得一愣，裴路拒绝三连：“不用了，我很好，谢谢。”
“行了，言归正传。”卡娜瑞试图拿出老板的威严，“我们先从彭新军和精神病院入手。”
“好哦！”裴路积极响应。
陈知行闻声站起身，走到黑板前。
“既然老板发话了。”
“精神病院还有四个问题没有解决。一，裴路和三号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裴路的死跟三号床有没有关系；二，彭新军的死因，或者说，他是否真的死了；三，裴路收到的围绕着‘蟲’的建议来自于谁，以及对方的阵营和目的；四，章东获得的有关意识体知识的来源。”
裴路的表情顿时心虚起来。
“你这时候倒知道心虚了，那个人让你瞒着我们把蟲一起插彭新军脖子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犹豫一下。”陈知行没好气地说。
裴路被陈知行的话吓得抖落一地意识体。
“就，下意识的，照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笙声球伸长自己的肉芽，整个球看上去膨胀了一圈，唯一的眼睛警惕地环顾众人，发出黏腻的叽里咕噜的声响。
“可能是什么让人格意识体服从的能力。”无名解围道。
出乎裴路意料的，陈知行摆摆手轻轻揭过此事。
“问题不大，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章东走出公安局的时候，以为自己极其刺激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今天地铁人不多，章东魂不守舍地一屁股坐在靠门的座位上，头依着金属扶手，有种荒谬感。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昨晚不知为何睡得很不好，似乎有很多不存在的记忆突然增加了，但是它们混沌且杂乱，章东以为只是噩梦罢了。
早上上班的时候，他又很不幸的被一位单亲母亲堵住，对方的儿子最近死在医院。她的皱纹中盛满衰老与疯狂，比她硬绑自己儿子，到彭新军面前做矫正时更甚。
“黑心医院还我儿子！只是行为矫正而已，只是让他听话而已，你们明明说不会有问题的！”
章东只觉得厌烦，拉扯间，他突然灵光乍现，意识到那些记忆似乎并不是噩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这使他更加没有耐心纠缠下去。
“然后呢？”
有个声音问，这声音忽远忽近，朦朦胧胧。
然后啊。
章东想，然后，我不小心把她弄死了。
冷静下来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吓坏了，第一时间去找彭新军商量，然而彭新军翻脸不认人，拒绝为他提供帮助，还正义凛然地劝他自首。
“少装模装样了，她是个单亲母亲，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死了！这个医院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只要修改一下所有人的记忆，让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就行了！”
见彭新军沉默，章东补充道:“你霸占我的成果还修改我记忆的事情，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说到底她儿子的死你也脱不开责任，你也不是第一次……”
“闭嘴。”彭新军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不要在这里说，去我办公室。”
“等等？你说的那位单亲母亲的儿子不会是叫裴路吧？”一个童声说。
“对。”章东证实了这个猜测。
“接着说。”是一个听上去冷静且凉薄的男声。
“哦。”章东点头。“然后就是心血来潮，觉得自己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现在想想，应该是彭新军那死老头对我做了什么，要不是他已经死了……”
“彭新军怎么死的？”
“猝死。”
章东在“生日快乐”的作用下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几乎有问必答，同时无名在一旁开着“清醒梦”，等完事以后，他们询问章东的这一段事实就会变成梦境，神不知鬼不觉。
“裴路也太惨了，他妈妈居然被章东杀了，怎么办，他现在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早知道不应该带他来的。”卡娜瑞跟无名和陈知行咬耳朵。
“裴路的死因。”陈知行看了眼正在消化信息的裴路:“还有他母亲的尸体在哪？”
章东的表情有些挣扎。
“这两个问题对他来说太敏感，他应该快要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无名提醒道。
“彭新军失误了……尸体在我办公室的衣柜。”
章东觉得似乎没那么困了，他努力睁开眼，隐约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飘在他面前晃荡。
章东:“！！！”
裴路见章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没说话，挠了挠头，道:“您还记得我吗？我叫裴路。”
“记……记得。”章东结结巴巴地说，“你是那个高中生。”
没等裴路说什么，章东突然终于崩溃了一样，颤声说:
“不关我的事情，你妈那是意外，你……你是彭新军治疗失误……”
“我妈？等等？你们是说？我妈死了？”
这时，章东终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他似乎做了一个噩梦，但是梦的内容如同掌中的水一般快速流逝，只余下如芒在背的惊惧感。
空荡荡的地铁车厢一个人都没有，周围只有铁轨摩擦声和电子报站声，吵闹又安静。
卡娜瑞的小基地里，裴路表情木然，掉落的普通意识体杂乱又繁多，陈知行多看了几眼，从裴路的悲伤，与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暗藏的喜悦里，拼凑出了一段疯狂的母爱。
裴路一直生活在母亲的掌控以及高压下，他以为自己跟尹笙声的恋爱神不知鬼不觉，但还是被自己的母亲知道了，她将裴路送进那家精神病院，最终导致了裴路的死亡。
陈知行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无所谓地移开视线，倒是无名和卡娜瑞有些担心这只新招收进来人格意识体疯掉，两人面面相觑间，都觉得自己和裴路还不是特别熟，不好开口，尹颂笙又不得不回家去了，笙声球也不能说话。卡娜瑞给陈知行疯狂打眼色，示意他去安慰安慰裴路。
陈知行读懂了卡娜瑞的意思，终于拾起了自己仅剩不多的同理心。
“裴路。”他瞄了一眼裴路的普通意思体，决定从此入手，“其实你可能没发现，你还挺高兴的，你大概不知一次幻想过你母亲的死亡了，所以……”
无名越听越不对劲，这是能说的吗？
卡娜瑞已经站起身哒哒哒跑过去，眼疾手快捂住了陈知行的嘴。
陈知行：“唔？”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卡娜瑞低声咬牙切齿。
笙声球发出了赞同的咕叽声。
无名体贴地在冷场之前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联系执行局？”
看到陈知行疑惑的眼神，他补充道：“哦，你还不知道执行局，执行局全称是精神域特殊行动执行局，是专门处理跟精神域和意识体有关的事情的部门，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应该联系执行局，由执行局进行善后和跟警察交涉。”
陈知行闻言，低头思考片刻，从卡娜瑞的包里翻出纸笔，一边写一边说道：“别急，章东还有点用处，我们还没搞清楚裴路跟三号床的关系，现在我们做几个实验。裴路，你先去隔壁。”
裴路哦了一声，穿墙离开了。
“首先是第一个，老板许这个愿望。”陈知行将纸递给卡娜瑞。
“五分钟内，裴路无法感知到自己在‘清醒梦’中？”
“生日快乐，无名，开‘清醒梦’。”
无名点了点头。
“好，现在抓紧时间，第二个愿望。”
“五秒内，陈知行会得知章东的位置。”
五秒后，在无名和卡娜瑞的注视下，陈知行身后的黑板猛地倒塌下来，上面的粗螺丝深深嵌入陈知行的头顶，陈知行的人格意识体很快飘出，悬浮在众人面前。
无名脸上还带着几滴溅上去的血：“！！！”
他马上使用了自己的能力，瞬间，陈知行又坐在了黑板前的椅子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无名心有余悸，快步走到陈知行身边将他拽离黑板前。
“没事，怕什么。”陈知行说，“果然，不符合逻辑所以不能实现的愿望会导致我死亡。就像警察局时第一次许愿时，我被尹颂声和尹笙声砸死那样。”
卡娜瑞啊了一声，道：“抱歉。”
陈知行走到墙角站定，四处打量确定没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倒下来，便又跟卡娜瑞说：“老板，再来一次第二个愿望。”
这一次，陈知行的脑海中突兀的产生一个念头，是一个地址。
“但是这种因果关系是可以颠倒的，也就是说，只要我能确保自身的安全，不能实现的愿望也会以某种形式实现。”陈知行总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