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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狗皮膏药戏份不多 ...

  •   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千秋雪对金钱这么有执念,他见宫木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不贵。”

      骗人。

      千秋雪看向宫木。

      这镶了金边的裤子一看就贵……都不知道顶自己和兰禅多少顿饭钱。

      他没说话,最后生硬地撇开脑袋,也不知道在跟谁倔:“可怜可怜自己,不知道谁不能走路更早。”

      宫木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见三番五次邀请无果,仗着千秋雪瘸了半条腿,仗着自己不怕兰禅,硬生生把人扯到了背上,惹得千秋雪乱扑腾:“蠢货!放我下去!”

      平常人背人手臂都放在人的腿上,而千秋雪的腿别说被人碰,被风吹了都疼,宫木便只能拖住人的屁股。

      宫木选择性失聪,不过也难怪他支持着要把千秋雪背在身上且装聋,因为过了一会千秋雪真不动弹了,取之而来的是一句咬牙切齿的:“咱俩人没完。”

      其实这句话在宫木那里没什么威慑性,这畜生甚至可能还很开心,觉得千秋雪没把他当外人,因为他说的是“咱俩”。

      千秋雪倒是不知道自己给了宫木一个惊天大奖励,他晃了晃腿,转头对兰禅说:“你赶紧些,短腿迈大一些。”

      要是往日里兰禅指定会呛回来,可今日不同,他冷哼了一声,便没有下文。

      千秋雪也就没有再追究,小声道:“只是希望不再出现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扰了清净。”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非酋,说的话来到人间后从来没有灵验过,不曾想,今天还真就是开了光。

      千秋雪看着眼前的一幕,圆润的杏眼不禁瞪得大大的,只见一个姑娘身穿红色的嫁衣,与之不同的是她不惊悚,反而有几分岁月静好。

      她哭得伤心,哭得破碎,姑娘与千秋雪对上视线,眼睛里仿佛透露着两个大字——救我。

      千秋雪的喉结上下滑动,发出的疑问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说:“那是什么东西?”

      不等宫木回答,姑娘便率先开了口:“客官!麻烦你救救我,我被人抓住了!动弹不得!”

      千秋雪眯起眼睛,留了个心眼,率先地问道:“你是谁?我在镇上从未见过你。”

      姑娘身子一僵,随机笑起来:“我是春花啊!客官,你还在我爹那吃过云吞的!”

      “春花”笑起来时嘴角漏出浅浅的小酒窝,甜美极了,可惜的是这三个男人没有一人怜花惜玉。

      因为千秋雪知道,自己他妈根本没吃过云吞——那玩意不知道要花几个银子。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千秋雪一样不怜花惜玉,他瞧见兰禅有想走进春花的样子,连忙让宫木往前走,拉住了他。

      “兰禅,兰禅,兰禅?”

      宫木接连叫了几声兰禅,兰禅都没有反应,正当千秋雪疑惑之时,宫木突然抽出一只手,扭过了兰禅的脸。

      “啊!”

      只见刚刚还给自己包扎的‘兰禅’此时眼球里只剩下眼白,对他笑起来:“走啊,我们一起去救那姑娘!”

      宫木从未见过那样的千秋雪,他不顾自己的阻挠拼命下了地,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地跑到“兰禅”身前:“你他妈是谁?”

      他抓起兰禅的衣领,双眼已经不知不觉地满上红血丝:“我问你,你他妈是谁?!”

      冷。

      千秋雪四肢都只觉得寒冷,他已经顾不上疼痛,狠狠地把“兰禅”扇倒在地上。千秋雪俯下身子,丝毫不给‘兰禅’解释的机会,几脚密密麻麻地落在身上,假兰禅□□出声,想挣扎着咬伤千秋雪的腿。

      宫木二话不说把人踹到在一边:“他问你兰禅在哪?”

      假兰禅颤粟着,嘴倒是比死鸭子还要硬:“……我不知道。”

      千秋雪压根不吃装傻这一招,他拔出那把让众鬼魔害怕的匕首,上面仿佛倒影着黑色的血光:“你不知道?那谁知道?我知道?”

      他狠狠地刺向假兰禅的眼睛,一瞬间,鲜血四溅,仿佛给竹林蒙上了一层血腥的薄纱。

      “啊——”

      千秋雪狠戾地擦去额角的血,脖子青筋暴起,他死死按住假兰禅的脖子:“最后一遍,兰禅在哪?你他妈又是谁?再给我装傻,你他妈就给我去死!”

      假兰禅估计是个没干过多少坏事的的小鬼,在春华极度扭曲的眼神下交代完了一切:“我就是个跑龙套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给了我很多冥币,让我来抓他……”

      千秋雪冷哼一声,实则额角已经因为疼痛密布出了细细的冷汗:“我送你去天界,你他妈给我自刎行不行?”

      他虚虚地倚在树干上,手里玩着那把带有红色雕花的匕首:“你是怎么把他带走的?”

      宫木看出了他的不适,他趁着假兰禅在考虑措辞,把千秋雪背在身上:“别老乱跑,好吗?”

      千秋雪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小腿像是在腐烂,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专心致志地听着假兰禅的话语:“鬼物大人本是要吸走你们三个人的灵魂,让我们小鬼一一附身的,但不知怎么,最后只吸走了他的魂……”

      春花听着,姣好的面容在一瞬间扭曲:“别说了!我让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她突然暴怒起来,千秋雪透过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兰禅。

      他没有什么犹豫,一刀砍死了假兰禅,只空留一副没有灵魂的□□躺在地上。

      千秋雪转过头,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宫木知道,他想要进到春花的眼睛里去。

      进到春花的幻境里,兰禅修炼不够,很容易死在里面,他可以,尽管不行,千秋雪也要放手一搏。

      宫木点点头:“我陪你一起……”

      “不用。”千秋雪看起来像是在叮嘱,实则是在损人,“你太弱了,待在外面,哪都别去……当然,前提是你不想死。”

      可怜的千秋雪还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位战斗力堪称爆表,天真地叮嘱道:“你若是害怕,大可让我放手一搏。”

      宫木没有反驳,他接过千秋雪的匕首,手却有些颤抖:“好,你去吧。”

      其实进入春花的幻境算不上难,对于神来说只需要稍加施法便可以诱惑鬼物把自己“吞之入肚”,千秋雪在进入幻境前无数次想象过这里的场景会有多恐怖,而事实却让他大跌眼界。

      这里不仅不可怕,不渗人,甚至还可以说的上是美好治愈。

      暖阳照射在草地上,远处是孩童的嬉笑声,千秋雪蹙起眉头,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果不其然,突然一阵寒风刮过,千秋雪听到了一声嘶吼:“爷爷您醒醒!爷爷您醒醒!”

      是兰禅!

      他瞧见单薄的兰禅跪在地上,怀里的是一位长发如瀑,鹤发飘飘的老人,那是兰禅的爷爷啊。

      千秋雪突然意识到这幻境,好像是自己最害怕的人生一帧。

      那为何自己没有呢?他顾不得想,只是蹒跚地走到兰禅身前:“兰禅,兰禅?”

      兰禅听到有人叫自己,红着眼眶抬起了头,他看到千秋雪明显一怔,随机哭诉道:“我爷爷死了,我在从前就这一位亲人……千秋雪,我只剩你了。”

      千秋雪心像是猛得被人拽了一下,他强忍着小腿传来的疼痛抱住兰禅:“我知道,我知道……”

      “你先放开爷爷好吗?兰禅,这不是真的,”千秋雪摸了一把兰禅的发旋,一米八五的个子现在显得那么单薄渺小,“这不是真的,爷爷没有死于天灾,即使是死了也不应该在这里。”

      兰禅无神地看着千秋雪:“那什么是真的?什么是真的?爷爷就是死了啊……”

      “我还活着,兰禅,”千秋雪站起身,他瞧见中了幻术的兰禅越来越没有精神,像是被吸干了阳气一样,心道不好,“宫木也在,我们陪你,没事的兰禅。”

      “爷爷不在,你就好好活,活给他看。”

      兰禅在最后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千秋雪死后劫生一样站起身,对兰禅说:“总有人爱你,爷爷不在,还有我,还有宫木。兰禅,你怎么又变成兰娇娇了?”

      千秋雪看着肿成核桃的兰禅,不禁莞尔:“走吧,宫木还在外面等我们……”

      “不能走!”兰禅突然攥紧了千秋雪的衣袖,“有人在里面,是个女孩子。”

      千秋雪皱起眉头,他缓缓地移动着自己那双历经艰难险阻的双腿:“什么女孩子?”

      兰禅的嗓子还是沙哑着的,他缓缓吐出几个字:“估计是这躯体的原主,就在那条河边,对着倒影哭了好久。”

      不知怎么,千秋雪突然有种马上真相就要水落石出的感觉,他歪了歪脑袋:“带我去那。”

      幻境里的二人不好过,幻境外的宫木自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这鬼物的怨气太重,似乎是背负了几条人命一样:“你们都去死!都是贱人!都他妈是贱人!”

      宫木就跟没听到一样,对着春花的脸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揍,倘若真正地跟千秋雪比起来,宫木要比千秋雪少了几分良性,多了几分嗜血。

      他捏紧了春花的脖子,一字一句地给出警告:“你在外面给我消停点,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闹。”

      “但是你如果偏要和我一决个高下,”他的目光狠戾,没有一点人性,“你也未必能赢过我。”

      千秋雪一步一步地走,兰禅也不着急,一点一点地扶着他:“你怎么才八百岁就活出了两千岁的感觉。”

      千秋雪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

      他一瘸一拐的,每一步都是入骨的疼痛,纵使千秋雪再能忍,也受不了。更何况,千秋雪也不是个多么隐忍的人。

      唉,还不是为了天界的五险一金。

      千秋雪抬起眸,看向河边,那姑娘的背影实在是单薄,像是纸做的一样,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他原本想着静下心来和人敞开心扉聊一聊,说不定那姑娘回心转意一下世界就太平了,可一想到镇上老小的性命,千秋雪便止不住地难受。

      他垂下眸,对兰禅说:“你去试试吧,看看这姑娘理不理你。”

      千秋雪怕兰禅不答应,索性卖起了惨:“腿疼,你去。”

      兰禅见他这样,又被千秋雪之前一番话语感动地没边,没怎么思考便接下了这门差事。

      只是让二人都束手无措的是千秋雪和兰禅都没怎么哄过女孩子,恋爱经验也为零,兰禅更是好笑——让他去安慰个小女孩闹得和以身相许似的。

      千秋雪最后实在没了辙:“我去吧……祖宗。”

      他没怎么安慰过女孩子,千秋雪小心翼翼地走到姑娘身前:“姑娘,别哭。”

      那姑娘心里一惊,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

      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其他人了?有人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安慰自己,叫自己别哭了?

      她回过头,看到的是长发如瀑的千秋雪,他杏眼微睁,眉眼带笑,虽然衣着略显寒酸,但看上去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千秋雪不太英俊地坐下,朝姑娘嬉皮笑脸道:“来的时候腿让人啃了,没吓着你吧?”

      那姑娘摇摇头,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不是怕,我一次也把你这样的男人的腿咬出血来过。”

      千秋雪不说话了,几秒钟后,他叹息着发出一句感叹:“姑娘,你是为情所困也好,被世俗蒙蔽也罢,你经历的所有,我都没有经历过,自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拿的上台面的话。”

      “但是,我觉得你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会不会有点太奢侈了?”

      千秋雪把兰禅给自己包扎的布条一点一点拆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便这么完全地展示在二人脸前:“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也不觉得我比你惨,但我觉得你看到我也不好过可能会好受点。”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如柳眉:“我就这样。”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她看向千秋雪,不再抗拒,只是觉得这个人奇怪。

      好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春花,我叫春花。”春花不好意思地笑道,觉得这名字实在是老土。

      千秋雪笑了笑,额角却泌出了汗:“千秋雪。”

      “你的名字……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春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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