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人迷怎么变成白月光了？[快穿]》齐法郎

7、古代白月光（7）

　　院中的腊梅开的正盛，红艳艳的，像一簇一簇的小火苗，灼灼的烧人眼睛，似乎要将这个纯白世界烧个缺口。
　　“今晚梅花开的真盛，”段延感叹道，“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腊梅了。”
　　徐晋灵机一动道：“王爷要不要挂祈福绳？听说除夕这天挂祈福绳许下的愿望，来年一定能够实现。”
　　段延很感兴趣，思考了一会，解下了系在腰间的玉佩挂在梅枝上，笑道：“我没有红绳，就用这玉佩代替吧。”
　　徐晋则是摘下了手腕上的一条红绳，这是他母亲还未去世时为他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绳。
　　徐晋仔细将红绳挂到梅枝上，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地低声道：“一愿我能够金榜题名、仕途顺利，助王爷一臂之力。二愿王爷长寿安康，无病无灾。”
　　段延有些动容，唇角微扬，笑道：“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我一定会回报王爷的大恩大德的，”徐晋眼亮如星，像含着一湖春水般潋滟，“王爷不许个愿吗？”
　　段延想了想，双手合十，对着玉佩许愿道：“愿大家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
　　希望在新的一年，大家都好好的。

　　正月初一，新年第一天，段延睡到了日上三更，因为没有在世的亲人，因此不必像旁人那样去拜访亲朋好友，也算是省了很多麻烦。
　　等段延起身时，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段延随便披了件外衫，正打算看看外面雪停了没有，范真却悄无声息地从门外探进一个头，见段延醒来了，面露喜色问道：“王爷你醒了？爆竹现在放吗？”
　　“你们净等我了，”段延唇角微扬，“人家府里都是日升就放，也罢，咱们府里本身就没那些规矩。”
　　“放吧，我也想看看”段延指了指屋外道，“在我院里也放几支吧，但是别放太近，我怕声音大。”
　　范真喜悦地应下了，段延平时很喜欢热闹，又让他叫来了府里的人一起来看，王府中就段延一个主子，下人也不多，加上厨子们就只有三十多人，段延的院子也就足够装下了。
　　平时府中没什么活干，再加上段延这个主子是个十分和善的，月例给的也丰厚，因此在王府当差是个人人眼红的差事，大多数下人都是从前奉亲王时候一直做事的，算是陪伴了段延大多时光的。
　　范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只长杆子，几个年轻人把长长的一串爆竹挂了上去，范真艺高人胆大，直接上手点燃了火线。
　　段延赶紧捂紧了耳朵，但是爆竹劈里啪啦的声音还是从指缝里钻进了耳朵里，范真因为要举着杆子，所以只能捂住一只耳朵，脸上是兴奋和痛苦交织的表情。
　　红色的火花绽放，如同盛开的花朵，短暂美丽，爆竹溅出的红纸在院中飞扬，有些甚至落到了段延的衣服上。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带着硫磺的特殊气味，一向清冷的王府里也有了些浓烈的新年气息。
　　声音渐渐停歇，段延这才放下捂住耳朵的手，耳边还有震后的嗡嗡声。
　　他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肩头。
　　回头一看，徐晋捏着几片红色的碎纸，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王爷，有纸落在你衣服上了，我帮你拿下来。”
　　段延这才发现外衫上落了好多纸片，道了声“多谢”，便干脆直接脱掉了外衫。换上了萍霜拿来的狐裘，整个人陷在毛茸茸的裘毛中。
　　段延让范真把他准备的红包都拿过来，发放给每个下人，足足有几十个，每个红包里都放了一两面额的银票，对下人们来说算是一笔巨款，差不多够一个月的工钱了。
　　以范真为首的几个年轻人喜悦地喊道：“多谢王爷了！”
　　段延也跟着笑起来，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徐晋道：“你也有。”
　　徐晋受宠若惊地接过，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小心地塞进怀里，然后郑重道谢。
　　下人们领了红包，在段延的允许下，欢欢喜喜、三三两两结队去吃酒庆祝或是买些东西去了。
　　段延正微笑着看下人们出去，这时王管事匆匆朝段延走过来，虽然已年过半百，但他的嗓门极高，中气十足：“王爷，陈公子来了！”
　　还没等王管事喊完，陈长盛就已经跨进院来了，脸上是明晃晃的笑容。
　　“你又偷溜出来了？”段延一边揣着暖炉一边笑话他，“喏，我这里正好还有一个没发完的红包，给你了。”
　　陈长盛凑近，接过了段延手中的红包，戏谑道：“那我真是谢王爷了。”
　　随即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轻柔地说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红包。”
　　段延开心接过后就要打开看看，嘟囔着：“我看看给我包了多少银两？”
　　段延打开了红包，里面是一张折叠了好几层的纸，他好奇地展开，定睛一看，竟是一张薄薄的地契。
　　“这是？”段延微微惊讶，看向陈长盛。
　　“送你的铺子，”陈长盛眼角弯弯，“我名下有一家铺子，专爱搜集书画玉石，我知道你一定喜欢，就赠你这地契做红包了。”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段延虽然心动了，但也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不太好意思收下这样的礼物。
　　“没关系，我还差这一个铺子不成？”陈长盛不经意看了一眼徐晋，像是炫耀，又像是警告。“你要是不好意思，就陪我去外面逛逛，权当谢礼了。”
　　徐晋面无表情，脸色有些冰冷。
　　“那好，”段延眉开眼笑道，“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不过今日一切玩乐花销我来付，你可别跟我抢。”
　　陈长盛的眼光温柔如水，轻声说了句“好”。

　　因为是正月初一，街上热闹非凡，到处是张灯结彩的景象。
　　往来的行人个个衣着光鲜，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他们互相拱手作揖，互致新年的祝福，小贩们沿街叫卖，声音此起彼伏，穿着可爱的孩童相互打闹，手中的糖葫芦摇摇欲坠，段延眼疾手快地一扶，糖葫芦又稳稳地回到了孩子的手上。
　　小孩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冲段延不熟练地作揖，奶声奶气地道了声谢，转身急急忙忙追上了小伙伴们，继续嬉戏打闹起来。
　　远处传来阵阵锣鼓声，舞龙舞狮的队伍生龙活虎地走来，大家围观着，发出阵阵喝彩。段延看的津津有味，颇有兴致地转头对陈长盛说：“等明年我要请支舞狮队来我府上表演，到时候请你一起来看。”
　　“那好，”陈长盛笑道，“那我再请悬鉴楼的戏班子来，在你府上唱个半把个月。”
　　“那我那王府不比这街上还热闹了？”段延揶揄道。
　　听见陈长盛爽朗的笑声，跟在两人后面的徐晋脸色更加阴沉了。
　　虽然王爷人好，叫他一同出来玩，但是风头都被这个陈长盛抢了，跟在段延身边殷勤的也是他。徐晋越想越气，但面上又不能显出来，只能自己默默生闷气，于是越发沉默寡言了。
　　啊，想要入仕的欲望更加强烈……等有朝一日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许就能有与王爷相匹配的资本了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徐晋皱了皱眉头，狠掐了自己一把，起码现在，他要伪装好，他不能暴露出来自己的真面目，不能展现出这样滔天的、肮脏的欲望。
　　想必有朝一日王爷知道他的真面目，也会唾弃他吧。
　　徐晋自嘲地笑了笑，以前他从不避讳自己的欲望，现在竟也变得这样遮遮掩掩、患得患失了。
　　徐晋正沉浸在消沉中，被段延的呼唤声拉回了现实。
　　段延拿着一枚文殊菩萨金像吊坠，一旁的老板极力推销着，嘴里说着什么“金榜题名”“学业有成”“必定高中”之类的吉祥话。
　　徐晋对这种话一向是不屑一顾的，他不信鬼神，只信自己，但看段延感兴趣的样子，倒不忍心说出这些话了。
　　“徐晋，你看这个。”段延招招手让徐晋过来，拿着金坠在徐晋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很是满意道：“不错，再过几月就是会试的日子了，你戴这个正好。”
　　“王爷不必破费……”徐晋赶紧连连摆手，“我不信这个的……”
　　段延却执意要买那枚金坠，问老板价钱，老板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
　　段延眼也不眨地掏出银票买了。徐晋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足足五十两银子，这是徐晋以往绝不敢肖想的。
　　段延将金坠硬塞进徐晋手里：“只求个心安罢了，你还是收下吧。”
　　徐晋只得道谢，金坠现在他手中，像是千万斤重。
　　陈长盛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嗤笑出声：“徐兄拿着吧，这点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饶是段延也听出来了陈长盛语气里的轻蔑，他用胳膊捣了捣陈长盛，不悦道：“别这样说话。”
　　陈长盛也知道自己过分了，识趣地道歉：“抱歉，我说话不中听，冒犯了。”
　　徐晋并不太在乎陈长盛的嘲讽，但见段延如此维护他，感到了一丝宽慰和感动。
　　陈长盛适时半撒娇道：“你说今日给我买东西，怎么只给徐兄买？真是偏心。”
　　“那你想要什么？”段延好笑道，“你想要什么我就买什么。”
　　听到这句话陈长盛心花怒放，嘴角翘起，半开玩笑似的揽住了段延半个肩膀，一副娇弱姿态道：“王爷大方——那我要这个——面具吧。”
　　陈长盛拿过一只小鬼面具，挡在脸前，面庞被滑稽可爱的小鬼脸所覆盖。
　　“你怎么突然这么有童心？”段延轻挑眉头，“喜欢上了小孩子玩的东西？”
　　陈长盛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英俊面孔，语气中充满了怀念：“小时候你可喜欢玩这个了，还经常戴着吓唬我。”
　　段延经他这么一提，想起来了自己以前的恶劣行径，颇为不好意思，于是掏钱买下面具后，有些羞愤地拍在陈长盛手里，全然不顾陈长盛恶劣的笑声。
　　熙攘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随即是一阵激烈的吵闹声，身旁的行人们纷纷伸长脖子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人群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段延几人被挤得歪歪扭扭，险些倒下去，幸亏徐晋眼疾手快拉住了段延，这才没有栽下去。
　　站稳后段延朝人群涌去的地方张望着，只能看见围着的人群，具体是什么，完全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