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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古代白月光(8) ...

  •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段延好奇地凑近,问向一旁的行人:“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被问的是个年轻人,看见段延凑近的漂亮面容忍不住红了脸庞,面红耳赤地说道:“听说是前面有个外族人和人打起来了,打的很凶。”
      段延道过谢,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即招呼两人凑近看看,终于在层层挤压下,三人才挤进了人群包围的中心,段延费力从人缝中看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长盛看见那人,眉头紧皱,像是看见了什么晦气东西一样:“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人群中央那个众人口中的外族人,段延两眼一黑,直接就要转身离去,而那人眼神却极好,高声叫住了他:“段延!”
      段延停下了脚步,羞愤欲死,仿佛都能感受到周围人群探究的目光,如实质般钉在他身上。
      部日固德膝下压制着一个贼眉鼠眼的消瘦男人,那人还不断挣扎着,掀起一阵阵尘土,部日固德向四处张望着,不经意发现了段延熟悉的身影,便直接开口叫住了他。
      段延只得回头,部日固德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牙齿白得发亮,因为刚才的打斗,部日固德现在十分狼狈,身上粘了许多灰尘,见终于出现了一个认识的人,他眼睛发亮道:“我抓到了一个盗贼,麻烦叫官府人来带走吧。”
      段延微微惊讶,没想到部日固德也会干这种匡扶正义的事情,惊讶归惊讶,他还是赶紧让小厮去报官了,很快来了两个巡城御史,把偷窃的男人押带走了。
      见人被押走,部日固德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将刚才从男人手里缴获的荷包还给了身旁的一个姑娘。
      部日固德领口半开,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许是没见过这样壮硕奔放的外族人,姑娘有些害怕地接过荷包,小声道过谢后便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开,趁部日固德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候,段延正要悄悄随人群离开,部日固德却快走两步追上了他,把胳膊搭在了段延肩上,自来熟地说道:“我们真是有缘,今日又见面了。”
      段延不喜欢他,尽管刚才的正义行为让段延对他有了些改观,但也不足以抵消他对部日固德的厌恶。于是他尝试掰开部日固德的胳膊,然而……掰不动。
      徐晋恨恨瞪着部日固德,沉声道:“你是何人?敢对王爷大不敬?”
      陈长盛面上也带了些愠怒,强压怒火道:“大王子和王爷并没有那么熟吧,不觉得动作太亲密了吗?”
      部日固德也认出来了陈长盛,像是故意气他似的,眉毛一挑道:“昨晚和奉亲王相谈甚欢,我认为我们已经很熟了。”
      “我们不熟。”段延面无表情道,”麻烦大王子把手拿开吧。“
      部日固德识趣地把手拿了下来,转而饶有兴趣地盯着陈长盛和徐晋二人,转头向段延问道:“这两人和你什么关系?都是你的相好?”
      段延被他这句话呛得一口气没喘上来,而陈长盛和徐晋却莫名其妙地脸红了。段延指着部日固德,气得简直语无伦次:
      “你这人,脑子里都是什么龌龊东西?这是我的两位好友,不要乱造谣!”
      谁知部日固德听完段延的解释,像是认真思考似的,边一只手摸着长着青色胡茬的下巴,边恍然大悟道:“意思是,我还是有机会的喽?”
      段延很讨厌他赤裸裸的眼神,像是能用目光将他拆吃入腹,让他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段延面无表情地狠狠一踩部日固德的脚,部日固德吃痛,本能地缩回脚。
      部日固德顾不上传来锐痛的右脚,眉头紧皱,看向始作俑者。可惜段延脸上没有一丝愧疚的表情,仿佛刚才只是踩了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反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大王子注意着脚下点。”说罢便同幸灾乐祸的两人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部日固德怒极反笑,伸手拦住了匆匆赶来要追上去的两位下属。他回味了一下刚刚段延那个狡猾的笑容,忍不住更升起了一点兴趣。
      他以为这个只知吃喝玩乐的没权王爷又会是个沉闷老古董,没想到也有点可爱的地方嘛。部日固德有点期待和段延的下次见面了,他低笑出声,嘴唇微微蠕动,默念着“段延”两个字,有种势在必得的意味。
      “段延,后会有期。”

      本来游玩的好心情都被部日固德这个家伙毁了,段延那天甚至连晚上的灯船夜游都没心情玩了,直接打道回府。
      不过他也并不是没事情做,再过几日马上就是元宵佳节,段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在元宵节那天登临拜访杜丞相了。
      杜丞相名叫杜叙山,已年过半百,廉洁奉公,品行端正,在朝中颇有威望。如果向他引荐徐晋的话,对徐晋的前途很有帮助。
      段延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待了一个时辰,经过反复的斟酌权衡,才慢慢放下了笔,无比慎重地印上了王府的印章。
      只见他将信纸折叠几下,放入了信封中,又叫来了范真,郑重地将信封交在他手里,嘱咐道:“一定要把拜帖完好无损地送到丞相府。”
      见段延如此郑重,范真一改往日的笑容,表情严肃地应下了。
      看着范真离开的背影,段延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到底他也没有什么信心笃定丞相会应下他的拜帖,一个名声只有吃喝玩乐、又没权没势的异姓王,位高权重的丞相又怎会在意?
      死马当做活马医,为了以防万一,段延已经派人去打听杜丞相的喜好。当下,只愿丞相能够看出拜帖中他的满满赤诚之心了。

      丞相府,书房。
      书桌上,摆放着几卷厚重的书籍和奏折,杜叙山坐在书桌前,面容威严,神情专注,手中握着毛笔,时而翻阅书籍,时而低头沉思。身旁一位青年低眉垂眼,安安静静地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磨墨。
      杜叙山面前的是一张铺开的宣纸,上面已经有了初步的草稿,仔细一看,已是有了奏折的雏形。
      书房的寂静被门外管事的声音打破,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进屋内:“大人,奉亲王府来帖了。”
      杜叙山不悦地放下了笔,有些恼怒别人打扰了他的思路,最终还是沉声道:“拿进来吧。”
      管事的应了声,轻轻推开房门,将信封恭恭敬敬地呈在杜叙山面前的桌上,然后麻利地转身关门退下。
      “奉亲王府送请帖来做什么?”杜叙山皱了皱眉头,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这个奉亲王这么熟了,他一向看不起这种空有名号、实则草包的纨绔子弟,更不想和段延扯上什么联系,说罢便打算直接将请帖丢入火炉中烧掉。
      “外祖父不如拆开看看,看完再做决定也不迟。”一旁安静的青年突然开口道,杜叙山侧眼看了他一眼,许是察觉到直接烧掉确实不太妥当,便又收回了手,“也罢。”
      杜叙山拆开信封,将折叠的纸张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工工整整、苍劲有力的字体。杜叙山眯了眯眼,一句一句读起来。
      “敬呈,杜丞相台览。伏惟杜丞相万福金安。”
      杜叙山嗤笑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这奉亲王倒是很懂礼数。”
      身旁的杜铭珂目光微闪,就着昏黄的灯光继续看了下去。
      “不才段延,久仰杜大人品德高尚,鞠躬尽瘁,有孔明之才,实为当世之楷模。今特具名帖,欲于本月十五日巳时亲赴贵府拜访,与大人共叙倾盖之情,并请教治国安民之道。敢情大人拨冗赐见,不胜感激之至。”
      杜铭珂的目光停顿在最后的署名上,目光灼灼似要将这轻薄的纸张烧出一个洞来。
      他无声无息地念出最后的四个字——“段延,顿首。”
      杜叙山随手将请帖扔在一边,杜铭珂微微一怔,开口道:“外祖父,这……”
      杜叙山已经重新拿起沾了墨的笔,一边在面前的宣纸上勾勾画画,一边不甚在意道:“我杜叙山,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沉默片刻,杜铭珂点头称是,借着昏黄的灯光,继续在一旁悄无声息地磨起墨来。
      一片沉默中,杜叙山突然开口问道:“你母亲今日身体可好?”
      杜铭珂面露悲色,缓声道:“还是老样子。”
      杜叙山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竟是罕见的出现了悲哀憔悴的表情。

      段延一连等了几日都没有丞相府的消息,心下已经了然杜丞相大概率是不想见他。
      杜丞相平日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寻常的送礼在他这里是万万行不通的,这也是段延将徐晋的前程寄希望于杜叙山的原因。
      不过还好他有备用办法,段延唤来范真,耳语了一番,又交给范真一信物,范真点头,马上去安排了。
      前几日段延派人打听的消息派上了用场。
      杜丞相从不为私情所困,但唯有一事,是杜叙山的心头之痛。
      段延打听到,杜叙山有一独女,名唤杜瑛,从小视作掌上明珠,万般疼爱,因为不舍得女儿远嫁,便为杜瑛寻一上门夫婿,婚后生活和美,并产下一子名杜铭珂。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十年前杜瑛生了一场大病,落下了气虚体弱的毛病,甚至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度过。请了很多有名的大夫来诊断,但也无济于事。
      杜叙山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希望于传说中的神医——宋铃医。
      谁也不知道宋铃医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宋,又是走街串巷的铃医,便叫他宋铃医。
      宋铃医医术高超,甚至曾经医好了一名得了疟疾的孤儿,这在世人看来是必死无疑的绝症。不仅如此,宋铃医还将其收做了药童。
      传闻他脾气古怪,平生最厌恶达官贵人,只为穷苦百姓治病,且行迹神秘。因此杜叙山即使派人去找,至今也毫无音讯。
      而恰巧,段延与宋铃医相识,甚至宋铃医还欠奉亲王府一个人情。
      宋铃医是岭南人士,二十年前,岭南瘟疫肆虐,宋铃医家乡也因此陷落,他想极力劝说官府重视起来,施汤布药,但被以“以上克下”之名打入牢中。
      而先奉亲王受命前亲临疫区监督,怀着身孕的王妃随行。
      得知先前的岭南长官腐败贪污严重,对得了疫病的百姓不管不顾,每天死者上百人。先奉亲王怒不可遏,接连将上上下下不作为的长官统统打入大牢,并听从百姓的意见放出了牢中的宋铃医,按照他的药方为百姓施汤布药。
      先奉亲王和王妃亲力亲为,亲自为百姓分药,甚至王妃因此染上了瘟疫,养了好久才康复,以至于后来段延生下来便比一般孩童体弱。
      宋铃医这才对印象中奢靡贪婪的达官贵人有了一丝改观。
      宋铃医感激先奉亲王和王妃做出的贡献,甚至在得知小段延先天病弱后亲自跑来京城为段延医治,使段延逐渐康复起来,虽不比一般孩童的身体素质,但变得很少生病,平日也与正常孩童无异了。
      宋铃医感念先奉亲王和王妃的恩亲,留下了他行游四方行医的手摇串铃,凭此信物,奉亲王府可要求他做任意一件事。无论何事宋铃医都在所不辞。
      段延想让宋铃医为杜瑛诊一诊,以此来获得杜叙山的一个人情。如此一来杜叙山便不好意思拒绝段延的求访。
      而恰巧宋铃医近日行游至京城,因为不好暴露身份,便派身边的药童来到奉亲王府代为拜访。因此段延便派范真拿着信物,前去请来宋铃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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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古代白月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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