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人迷怎么变成白月光了？[快穿]》齐法郎

6、古代白月光（6）

　　“那今晚延哥要不要到我宫中留宿？”沈玄霄眨巴着委屈的眼睛，费力地装可怜企图来博得段延的同情。
　　段延自然是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的。
　　“这次不行了，”段延摸了摸他的脑袋，“下次我再来宫中陪你，好吗？”
　　“好吧，”沈玄霄撇撇嘴，“我可没有耍脾气，我只是太想念延哥了。”
　　“我知道，”段延温柔地哄道，“阿睿从小最听我的话了。”
　　沈玄霄有些红了脸，嚷嚷道，“延哥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再叫我的乳名了！”
　　说着掩饰似的咳嗽两声，别别扭扭地说道：“母妃在叫我了，延哥我先回宫了。”说着红着脸匆匆离开，甚至中途还绊了一下，差点摔个底朝天。
　　段延好笑地看着他，远处的毓妃遥遥向段延欠身行礼，他也连忙垂首报以揖礼，等再抬起头来，毓妃已经携沈玄霄离开了，段延也没来得及看到沈玄霄冲他道别的样子。
　　坐了一晚，天又如此的寒冷，一阵疲惫涌上心头，段延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快步向宫外的马车走去。

　　沈玄霄戴着那枚段延送的玉佩，大摇大摆地从其他兄弟们面前经过，希望能有个人来问一问这枚玉佩，好来满足一下他的炫耀欲。
　　不出他所料，四皇子沈熙郄最先注意到了那枚玉佩，好奇地问道：“五弟，这玉佩花纹如此精妙，你从哪淘来的？”
　　“咳咳，”沈玄霄煞有介事地握拳凑到嘴边咳了两声，“这是延哥给我的除夕礼物，我很喜欢。”
　　沈熙郄眼光暗了暗，随即语气羡慕地说道：“好漂亮！我也好想要延哥给的礼物……”
　　沈玄霄得意道：“延哥最疼我了，每年都只送给我礼物！”
　　一旁的二皇子沈明瑄看不惯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嘲讽道：“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是块破玉罢了，不值几个钱，也只有你傻乎乎地当个宝。”
　　沈玄霄像只被激怒了的狼崽子，呲牙咧嘴道：“延哥给我的东西就是最好的，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沈明瑄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噎的一句话没说上来，恼羞成怒道：“你自己就守着那块破石头当宝吧！”说罢就甩袖离开了。
　　沈熙郄担忧道：“二哥……”
　　沈玄霄冷哼一声：“四哥不用管他，他那个臭脾气，谁能受得了！”
　　沈晏清叹了口气，只得上前安慰一下沈玄霄：“别跟你二哥闹脾气了，你还不知道他的性格？以后不要搭理他就是了。”
　　沈玄霄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转身就往自己宫中走去，留下沈晏清和沈熙郄尴尬地留在原地。
　　而在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三皇子沈溪峦似乎不经意地瞥了眼沈玄霄的玉佩，然后像往常一样，安静地站在阴影中，一言不发。

　　段延刚出宫门，陈长盛的小厮就迎上来，他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陈长盛醉醺醺的，被小厮架在肩头。
　　小厮焦急道：“王爷，我家公子一直嚷着您的名字不肯上马车，奴才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求您帮帮忙。”
　　段延皱皱眉头道：“怎么这么大酒味，他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又看着小厮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段延叹了口气，对他说：“我帮你一起把他扶上马车吧。”
　　说完他架起陈长盛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陈长盛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脑袋垂下，慢慢搭在了段延肩膀上，脸若即若离地蹭着段延的脸。
　　头发扎的段延痒痒的，他有些不适地侧头躲了躲。
　　这时陈长盛却不安分地小幅度挣扎起来，段延耳边传来陈长盛的呢喃：“段延……段延……”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段延的脖子上，他偏了偏头，只能无奈地低声道：“我在。”
　　陈长盛这才重新安定下来，任由小厮和段延将他扶上马车，段延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车内的座位上，见他没有再动作后，这才松了口气。
　　段延刚想离开，自己的袖子却被陈长盛拉住了，段延不得不低下头，重新去查看他怎么了，刹那间，陈长盛一把揽住了他，段延没有站稳，栽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充满酒气的气息喷洒在段延头顶，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好，赶紧挣扎着要起身。
　　“段延……”陈长盛喃喃道，“别丢下我一个人……”声音里像是夹杂着哽咽声。
　　段延怔住了，他很久都没有听到陈长盛这样悲伤的语调了。
　　而这句话……也是很久之前听到过的了。

　　陈长盛三岁时，陈铮娶了一房小妾，小妾虽不苛待他，但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陈铮也很少给过他陪伴。小小的陈长盛就是在父亲缺失、姨娘漠视的环境中跌跌撞撞长大的。
　　在他六岁时，段延的母亲奉亲王妃第一次将他接入奉亲王府玩，陈长盛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有的家庭竟然是这样温馨的。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这都是他从没见过的。
　　当他第一次见到段延时，他正骑在奉亲王脖子上，努力去够桂树上的花，奉亲王乐呵呵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陈长盛胆怯地躲在奉亲王妃身后，偷偷露出半张脸来看跑过来的段延。
　　这个小孩子可真漂亮啊，陈长盛脸红红地想。
　　粉雕玉琢的段延好奇地看着陈长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朝陈长盛露出了一个温暖明亮的笑容。
　　陈长盛记得自己的脸很红很红，奉亲王妃柔声安慰着他，让段延带着陈长盛去花园里玩。段延的小手握住他的小手，和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陈长盛脸红红的，认真地听着。
　　段延见陈长盛不说话，只是脸红地看着自己，生气地说道：“你不说话，我不和你玩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陈长盛着急地拉住了段延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别……别丢下我一个人……”
　　段延交狡黠的笑着：“我就知道你不是小哑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陈长盛这才知道他在逗自己，脸涨红的像个苹果，悄悄地握紧了段延温暖的掌心。
　　而这手，一握就握了十四年。

　　段延眼神柔和下来，轻轻握住了陈长盛的手，低声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陈长盛像是被安抚到了，慢慢放松下来，段延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下了马车，他对小厮说：“快回去吧，天冷别着凉了。”
　　小厮感激地向他道谢，马夫挥起马鞭，陈长盛的马车渐渐消失在了段延的视野中。
　　段延冲双手哈了哈气，对自己的马夫吩咐道：“我们也走吧。”
　　段延没能看见的是，等马车走远，车内的陈长盛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异常清醒，没有刚才的一丝醉意。他捻了捻指尖，仿佛还能感觉到刚才那温热的触感。
　　陈长盛单手扶额，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低哑暧昧的笑声丝丝缕缕地倾泻了出来。
　　今天晚上他看到滕文生和部日固德与段延说了那么多话，还有那个沈玄霄，就止不住的嫉妒和暴戾。
　　但是他知道，段延一向吃软不吃硬，于是想到了装醉来博关注的办法，也如他所料，段延确实柔软了下来，他也趁机狠狠满足了一下自己想拥抱段延的欲望。
　　陈长盛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刚才那个拥抱，久久，他喟叹一声。
　　起码，刚才在马车上的那一刻，段延的全部注意，都在他身上的吧。

　　等到段延回到府上时，已经是戌时了，等马车缓缓停下，他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王管事和范真早已经在马车外候着了，段延刚掀开帘子，范真一只手已经扶着他下了马车。
　　段延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就寝？也不怕着凉？”
　　“我在等王爷回来，”范真憨厚地笑道，“奴才皮糙肉厚，不怕冷的。”
　　段延又转头向王管事怪道：“王叔，你也是，年纪这么大了，也不怕风寒，以后就不用出来等我了，旁的事让年轻人来干就好。”
　　王管事笑眯眯道：“我要是不亲眼看着王爷平安回来，我这把老骨头比受了风寒还难受。”
　　段延让他逗笑了，赶紧打发两人去睡觉，坚决不让他们再来伺候自己，王管事和范真拗不过他，只好各回各房。
　　段延不紧不慢地向自己厢房走去，却见屋外一片艳红，仔细一看，竟是那腊梅开了。
　　前几日家丁们在段延屋外也种上了几棵腊梅树，当时段延并没有奢望它开花，没想到今晚能见到这样的盛况，一片大雪皑皑中，唯有这一点红色，朦朦胧胧，像是飘在烟雾中的一团红云，好看极了。
　　段延骤然发现屋外像是有一团东西蜷缩在门口，定睛一看，不像是小动物，竟像是个人！
　　段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走到跟前，才发现竟是徐晋，他蜷成一团，居然是睡着了。
　　段延松了口气，又转而笑起来，他摇了摇徐晋，“徐晋！徐晋！醒醒！”
　　徐晋听到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从甜美梦乡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段延那张笑意盈盈的漂亮脸庞。
　　徐晋吓了一跳，连忙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来，讷讷道：“王爷……你回来了……”
　　随着他起身，头顶上的、肩头上的、腿上的雪全部簌簌落下，好似一道白色的瀑布将两人笼罩在飞扬的雪粒中。
　　段延好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落了一身的雪。”
　　徐晋这才想起来自己前来的真正目的，急忙回身在地上摸索着，扒拉出来一个盖满了雪的食盒，徐晋沮丧道：“我本来想等王爷回来，给王爷尝尝我亲手包的饺子……”
　　他低着头，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难过：“但是想必已经凉透了……我还是扔掉吧……”
　　段延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拦住了要沮丧离开的徐晋，微微一笑道：“哎，丢了做什么？我正好想要尝尝呢。”
　　徐晋抬起头，眼睛亮亮的，随即又黯淡下来，“王爷不必哄我开心，饺子都凉了，吃了会生病的。”
　　段延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直接抢过他手中的食盒，徐晋还在愣神，却见段延已经打开食盒，从盘子中捏起一只包的精巧的饺子，放入了口中。
　　段延在徐晋紧张的目光中嚼了嚼，然后吞咽下去。
　　“好吃！”段延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味道，揶揄道，“你这手艺不错啊，可以去摆饺子摊了。”
　　徐晋松了口气，眼角弯弯，像个吃到糖果的小孩子，“王爷喜欢就好，明天我包新的，再给王爷送来吧。”
　　段延点了点头，刚才的饺子确实凉透了，甚至已经有了些冰碴，现在他感觉肠胃都冰冰凉凉的，冰的有点难受。
　　他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逞强去吃那只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