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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古代白月光(5) ...

  •   众人寻声看去,段延这才发现邻座是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将军,身形壮硕,身着黑袍银甲,淡淡银光萦绕,衬得他英俊凌厉的面孔更加高不可攀,一举一动皆有杀伐果决之势。
      从旁人的言语中,段延发现这位恰巧竟是前些日子还在战场上,昨日才赶回京城的辅国大将军滕文生。滕文生一开口,宫殿之中再无他声,更是给与部日固德一重创。
      部日固德对在座位上淡定饮茶的滕文生怒目而视。
      众人都知道,由于北郢属于游牧国家,冬日粮草短缺,战力也大不如前。北郢自入冬以后战事吃紧,连连败退。
      而东梁由于国库充盈,粮草富足,十分适合长久的战事,边疆战士在滕文生的率领下势如破竹,而北郢军队却节节败退,战况大有逆转之势。滕文生此话无疑是在用刀子捅部日固德的伤口。
      部日固德阴狠的眼神盯了一会儿滕文生,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东梁大臣不愧是巧舌如簧,本王子佩服不已。”
      沈傅明见部日固德吃瘪的样子解气了不少,眉头舒缓,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臣下失言,大王子,入座吧。”

      段延对右边的滕文生敬了一杯酒,向他刚才的话道谢。滕文生也很是爽快地回敬,很快一饮而尽的滕文生看向了仍在努力吞咽酒水的段延,目光暗沉,从段延生涩的动作就能看出他几乎没有饮过酒。
      此酒名叫蔷薇露,清甜可口,唇齿留香,对于滕文生来说像清水一样寡淡,而对于段延来说并不太能接受,平日他不好饮酒,只好饮茶,因此即使是这样的清酒对他而言也是有些烈了。
      滕文生一开始并没有出声的打算,他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认出来段延就是那位年纪轻轻的闲散王爷,他对于这种毫无用处的纨绔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过于出众的外貌让人忍不住注意到他,譬如现在——
      由于饮了一些酒,段延的脸色染上了些许酡红,他皮肤又白嫩,这点红色显得更加秀色可餐,美丽诱人,今日又穿了一身暗红衣裳,显得异常动人,犹如坠入人间、折断羽翼的仙人,令人升起无限遐思,仔细听能够听到不少口水吞咽的声音,而滕文生的目光也被眼前香艳的一幕移不开了。
      “你是奉亲王?”一声轻佻的声音响起,段延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坐在左边的部日固德单手撑头懒洋洋地发问,在看到段延面色微红的样子后,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垂涎和欲望。
      段延被他眼中过于直白的情绪吓了一跳,随即充满了厌恶。他答道:“对。”
      “你叫什么名字?”部日固德凑近了些,段延不自觉地向后躲了一下,这场景活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陈长盛坐在段延对面,正好看到这一幕,手中的酒杯几乎捏碎。而坐在高处的沈晏清眉头也慢慢皱起,只听一旁的沈玄霄充满怨气地说道:“这个劳什子王子真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离延哥这么近,他也配?”
      一旁的沈明瑄慢悠悠说道:“五弟不必嫉妒,即使没有他也轮不到你。”
      沈玄霄怨毒的目光射向了沈明瑄,而后者只是微微一笑。

      “在下段延,”段延皱了皱眉头说道,“大王子不必靠这么近。”
      部日固德过于直白的目光让段延很不舒服,而部日固德却越发逾矩,“段延?好名字。”部日固德哈哈笑道,“奉亲王这般盛世容颜,真是秀色可餐,即使是个男子也让我忍不住心动。”
      “你……”段延气极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粗俗又轻浮的家伙,气得说不出话来,而部日固德却越发放肆,“若奉亲王愿意与我共度春宵,我随时奉陪……”
      “大王子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滕文生冷冷的声音响起,“别让他人都觉得北郢人都这样轻浮无耻。”
      部日固德被他的话一激反而笑了起来,“你们东梁人真是虚伪,我们北郢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我向奉亲王殿下表明我的心意有什么不对吗?”
      “感情讲究两情相悦,”滕文生冲他嘲讽一笑道,“大王子还是不要太自信了。”
      段延夹在两人中间,烦不胜烦,恨不得把部日固德狠狠赶出东梁,最好永远别再见面。
      心烦意乱之下,段延寻了个借口,怨气十足地出了保和殿,暂时远离这般烦扰。
      段延在殿外慢慢踱步,有些恼怒地在心里咒骂着部日固德那个登徒子,不知不觉鼻子竟嗅到了一丝梅花香气。
      原来是段延不知不觉走到了殿外的一片梅林,梅花开的正盛,傲骨寒霜,独立枝头,煞是好看。段延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起来,又想起自己府中种的腊梅还没开,两相对比,倒是有点失落了。
      段延这边思绪已经飘回了自己的腊梅林去了,全然没注意到正靠近自己的宫女。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颂梅已经跪下了,“参见奉亲王殿下,奴才是四公主殿下的贴身丫鬟。”
      段延赶紧将颂梅扶起,颂梅低着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段延有些摸不着头脑,很疑惑地问道:“公主叫我有什么事?”
      颂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鼓起勇气抬头与段延对视,答道:“公主叫奴才给殿下送一张纸条。”
      说完从袖中抽出一张卷曲的字条,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段延接过,颂梅又说:“四公主殿下说,请殿下不要让别人看到。”
      段延略一思索,明白了沈映月的意思。
      那日沈映月擅自离宫已经是违反了宫中大忌,本身皇家女眷就不允许与外人轻易接触,更别说段延是个与她并无血缘关系的异姓王,做的还是传送字条这样偷偷摸摸的事。
      段延轻声对颂梅说:“我知道了,请四公主不必担心。”
      颂梅应了声,恭恭敬敬地退下了,消瘦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梅林中。
      段延慢慢展开字条,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眨眨眼睛,一句一句默念着上面的话——
      “本公主就不计较你和那个家伙的事了,我看你挺有趣的,想和你交个朋友。还有我想知道那天你在戏楼里听的《木兰从军》,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段延被她这小孩子似的话逗笑了,仿佛都能看见她盛气凌人的傲娇样子。
      说起来沈映月也才十四五的年纪,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子,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段延心里已经把她放在了妹妹的地位上,思索着下次托沈玄霄给小姑娘带几本戏词和画本子解解闷。
      这样想着,段延把纸条揣进袖里,顺着来时路慢慢往保和殿走去。

      喝酒后脸上的红色已经被寒风吹的差不多消散了,重新入座后,段延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左右两边的滕文生和部日固德似乎经历了很凶的骂战,现在两人各自饮酒,颇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见段延冷脸回来,部日固德勾唇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并不介意热脸贴冷脸,于是故意似的朝他眨了眨眼,
      “你怕我?”
      段延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王子您人在东梁,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部日固德斜斜地倚坐着,满不在乎地拨弄了一下面前的酒杯,嗤笑道:
      “你们东梁不敢动我吧。”
      说完后瞥了一眼高位上的皇帝,带着嘲讽的笑意,“在座的那位皇帝可是对我们北郢怕的紧呢……”
      段延哑然,沈傅明确实恐惧着北边的民族,即使是最近的连连大胜,也是在北郢连夺十城后的被迫反击,夺回的城池实际只有三座。
      而大臣们一向求和,沈傅明也一直处于默许状态,摆明了是对北郢有了阴影,这也是为什么虽然部日固德在东梁的国土说却敢如此嚣张。
      虽然北部边关一直由齐思贤老将军镇守,但由于老将军年事已高,又生了重病,这才由滕文生顶上。
      好在滕文生也不负众望,仅仅半月就从北郢口中夺回了三城,北郢被迫求和,并派来大王子部日固德来访,滕文生这才得以回京复命。
      看见段延慢慢皱起的眉头,部日固德微微翘起嘴角,低声道:“等我们北郢把东梁收入囊中,杀光了整个皇室,你就是那个战利品。”
      面对段延寒刃般刺过来的眼神,部日固德心情良好,笑意更是加深了不少。
      这个变态!段延恨恨地想。
      他听说过这位王子的血腥往事,传闻他手段狠辣,征服的部落无不掀起血雨腥风。他好杀一儆百,最爱慢慢折磨敌人,残暴无情。
      段延轻微地打了个冷战,这个人分明和现代的杀人犯一样!
      部日固德盯着段延,眼睛微微眯起,褐色的眼珠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光。
      他感觉段延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不,是一只漂亮的花瓶,是可以随意把玩的器具。
      部日固德嘴角微微勾起,恰巧,他还挺喜欢收集漂亮东西的。

      晚宴已至尾声,华灯初上,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斑驳的光影。殿内的乐声渐渐消散,余音袅袅,仿佛还缠绕在雕梁画栋之间。
      舞者们随着最后一曲的终结,缓缓退下,她们的衣裙如同盛开的花朵般在地板上绽放,留下一片绚烂的光彩。
      这场宴会足足持续了有两个时辰,最终沈傅酩酊大醉,不得不由徐公公搀扶着,醉醺醺地宣布了这场宴会的结束。
      宫妃皇子和臣子们相继起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熏香的味道,仿佛还能感受到宴会上的欢歌笑语和温暖的气氛。
      众人齐齐双袖并拢行揖礼,庄重肃严的声音在宫殿中久久回荡:
      “恭祝圣上龙体康健,福寿绵长,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这似真似假的祝福声中,醉醺醺的沈傅明摆了摆手,在徐公公和宠妃的搀扶下缓缓退场。
      众臣这才微微直身,段延也跟着松了口气。
      部日固德眉头微微上扬,别有深意地同段延道别:“奉亲王,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后,他没有再看段延不悦的表情,而是大笑着转身跨步走去。

      段延收回目光,却看见一脸阴沉的沈玄霄快步走来。
      段延刚想张口,沈玄霄却一头扎进了段延怀中,双臂揽住了段延的腰肢,鼻尖回荡着段延身上的独特熏香气味。
      他狠狠嗅着那缕香气,声音闷闷地说道:“延哥,那个部日固德是不是欺负你了。”
      见他这副小孩子样子,似乎是想替段延打抱不平。
      段延忍住笑意,手指轻抚了一下他的头发,温声道:“人家堂堂一个王子,欺负我一个闲散王爷做什么?别多想了。”
      说完从袖中拿出那枚雕马玉佩,安慰道:“你看,这是什么?”
      沈玄霄从段延怀中抬起头来,看向了段延手中的玉佩,惊喜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段延含笑点了点头。
      沈玄霄接过玉佩,捏着配绳,玉佩悬在半空中,在光的折射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这是一枚品相不错的青玉,花纹尤其雕的惟妙惟肖,一匹骏马前蹄飞起,呈腾飞之势,仿佛都能听到马的嘶吼声。
      “好漂亮!”沈玄霄珍惜地把玉佩挂在腰间,又揽紧了段延的腰肢,“延哥,你真疼我!”
      段延被他揽的快透不过气来,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啦好啦,都十七岁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
      沈玄霄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那段纤细的腰肢,用委委屈屈的眼神看着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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