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杨季同人]一路》红唐

23、转机

　　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餐厅里，小提琴悠扬的曲调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季洁不太习惯这样的环境，每一个动作都轻轻缓缓的，好像连呼吸都是种罪过。她开始怀念之前去过的那些小馆子，一组人热热闹闹围在一起，带着吵吵嚷嚷的烟火气。
　　老谭就坐在她对面，拿着银质刀叉优雅的分割着一小块牛排，专注的神情有点像何燕华拿着解剖刀…季洁意识到自己又在走神，用力在脸上拍了两下。
　　“怎么，不舒服吗？”老谭十分绅士的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季洁不太自在的接受了这份好意，“原本说好我请你的。”
　　老谭笑了笑，“不必客气，我还要谢谢你肯赏光陪我吃饭。”

　　季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心情似乎不错，她是不是去见过杨警官了，还是察觉出自己对她的照顾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间的关心，老谭知道她放不下杨震，但他可以等，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尽早说出来，从小受过的西式教育告诉他，勇敢表达自己的情感绝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或许有天季洁能发现其实他也不错呢！
　　“季洁，我想……”
　　电话适时响了起来，是丁箭打来的，季洁有些抱歉的接起电话。
　　“喂，丁箭…丁箭？”电话那端始终没有回应，可能是不小心拨错了，正准备挂断时，电话里突然嘈杂起来，隐约听见什么放开他…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其间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哭喊。
　　季洁嚯地站起来，“对不起老谭，我得回去一趟，医院好像出事了。”
　　是杨警官出事了？老谭抓起她的衣服和包，“你没开车，我送你！”

　　季洁和老郑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医院，老郑一看见她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走，“姑奶奶，你可算来了，这种事还是你来办最合适，这都二十多分钟了，她妈妈都哭晕过去了。”
　　季洁也快哭了，“是杨震他…”
　　杨震？老郑忽然反应过来，“敢情你不知道啊，你们俩可真是祖宗，有个男的劫持了一小女孩儿，跟杨震有什么关系，你和他有什么悄悄话过会再说，案子都到脸上了，你快点跟我进去，那孩子还发着高烧呢。”

　　走廊里全都是人，警察，医生，护士，边上还有几个抻着脖子看热闹的，一个男人抱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孩跨坐在走廊尽头的窗框上，寒风顺着洞开的窗户倒灌进来，孩子脖子上架着把刀，小脸烧的红红的，一动不动。
　　丁箭看到季洁，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欣喜，“郑支，季姐，小女孩叫甜甜，这男的趁孩子妈妈去办手续，溜进病房把孩子劫持了，说她爸爸骗了他女儿的救命钱。”
　　“她爸联系上了吗？”
　　“没有，孩子妈妈说她丈夫整天不务正业，他们也很久没联系了。”

　　天这么冷，孩子还发着烧，不能再拖了，季洁向前一步，男人应激似的又向窗外挪了挪，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抱着她跳下去，大家一起死！”
　　太危险了，老谭下意识去拉季洁，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季洁举起双手，“好，我不过去，你冷静点！跳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的女儿活不了，他的女儿也别想活！”
　　季洁镇定自若，“你要知道，你现在坐的位置，我的同事一枪就可以打死你，但我们没有这么做，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并不是真的想伤害这个孩子，你先下来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
　　“来不及了，我女儿一直匹配不到合适的肾源，他说他能联系上一个贩mai人体器官的组织，需要十五万和我自己的一个肾，我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他，他却骗了我。
　　昨天医院通知我，肾源找到了，必须立刻手术，手术费正正好好十五万。”男人腮帮子咬的紧紧的，“我没钱买我女儿的命了，他把我的女儿逼上绝路，我就杀了他的女儿，让他也尝尝我的滋味。”
　　“你跳下去一了百了，剩下你女儿怎么办，我想你女儿即便死也不希望她的父亲因为她去杀人，钱的事我们可以帮你联系新闻媒体捐款，当务之急是筹钱给孩子治病，做父母的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女儿还需要你照顾！”
　　季洁放缓语气，“你看，天这么冷你的衣服还裹在甜甜身上，你也是做父亲的，孩子这么小一直高烧会出问题的，大人犯的错和孩子无关，下来吧，咱们一起解决问题。”
　　男人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有惊无险。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老谭惊觉自己错的竟如此离谱，外柔内刚，原来这才是季洁。他开始理解季洁为什么对杨警官不能再上一线的事难过，他们才是一样的人。
　　“想什么呢？”
　　老谭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季洁，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聊聊。”

　　院内小径上，两个身影缓步走着。
　　“季洁，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吧。”
　　“当然！”
　　“既然是朋友，那我有件事想向你坦白。”
　　这样说倒有点像警察和嫌疑人，季洁眼里带着笑，“朋友之间坦诚就够了，不需要坦白。”
　　老谭也跟着笑了，“其实今天在餐厅里我是想向你表白的，我很喜欢你。”
　　季洁没想到他如此直接，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向你表达出我的想法，并不是要强迫你给出答案，如果说之前是欣赏你，现在是开始懂得你的坚持，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和杨警官之间的最大区别，他能带你走的更远。”
　　“去找他吧季洁，别做出让自己遗憾的事。”
　　季洁粲然一笑，大大方方的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你，老谭！”
　　“是我该谢谢你。”老谭拿出一张支票交给季洁，“这十五万是我捐给那个女孩的，请你帮我交给她。还有，代我问杨震好。”

　　下午七点四十分，不早不晚，一切都刚刚好。时隔三个月，季洁终于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她竭力想让自己体面一点，可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那些沉淀的回忆便如滔滔江水翻涌而来，杨震率先向她张开手臂，“别哭，季洁，来抱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