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和雨的高中生活实录》葛野

26、第 26 章

　　星期五下午下课的时候，黄怡从隔壁市回来了，拉着黎和雨直奔地铁站，来到了一个城中村。
　　又带着黎和雨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麻辣拌小店。
　　两个人在冰柜前选了一大堆菜，结账的时候花了六十块钱。
　　在等菜的过程中，黄怡滔滔不绝地给黎和雨说起了她这次去比赛的见闻。
　　“我本来以为我们学校搞物竞的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隔壁市的比我们更变态。”
　　“提前四十分钟交卷啊，我三道大题都看不懂的时候他交卷了，这合理吗？”
　　黎和雨边听边走神，偶尔应两声话。
　　这两个月以来，黎和雨秉持了非必要不出校门的原则，她宁愿在学校呆到地老天荒，也不愿意出来购物逛街。
　　一个人出门，又是人生地不熟的环境，这不免会让黎和雨有些紧张，更何况她出门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就算有好玩的，她也不想去尝试。
　　但是有人和她一起出门，这就不一样了。
　　黎和雨不用找地图，不用看导航，就跟着黄怡走就行了，多好。
　　一大盘撒着芝麻和辣椒的麻辣拌上来的时候，黄怡总算说完了。
　　黎和雨给黄怡递了一份芝麻酱，黄怡摆手拒绝了，并表示自己不吃这个，更喜欢纯辣的味道。
　　黎和雨就给自己的调味盘里倒了厚厚的一层芝麻酱的底，然后又放了白糖和醋。
　　两个人就着饭先狂吃了好几大口，话都来不及说。
　　黎和雨扒拉了两口饭，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真好吃啊。
　　等她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之后，就抬头问黄怡：“那我们一中就没有提前交卷的人吗？”
　　“还真有，”黄怡没抬头，还在沉浸式吃饭，“那就是我。”
　　黎和雨差点被嘴里的方便面呛死。
　　“你不是说你三道大题都看不懂吗？”黎和雨喘过了气，又喝了两口冰可乐。
　　“正因如此，本人交卷了，看不懂的题就不看，眼不见为净。”黄怡终于抬起头，挑了挑眉，说道。
　　黎和雨这回学乖了，什么也没吃，光顾着笑了。
　　没想到黄怡趁她笑的时候吃光了麻辣拌里所有的鹌鹑蛋。
　　可恶！
　　黎和雨愤愤，转而夹了一大夹嫩牛肉，一口下去，非常舒适。
　　“那你等一会是直接回家吗？”黎和雨问。
　　“不，我回学校，”黄怡吸了一口可乐，“再不学我的其他科目就要废了，估计下个月也是中旬的时候月考，现在都是十月底了，我还是要学一点的。”
　　黎和雨点点头，又拉着黄怡说起了别的话题。

　　十月过后，天气一下子就变冷了。
　　从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迅速南下，气温骤降。
　　在十一月的中下旬时，黎和雨收到了自己最新的一份月考成绩。
　　在她对所有的科目都全力以赴的情况下，她的文科排名比理科排名高出了两百名。
　　黎和雨沉默地放下了手里的成绩条，喝了一口水。
　　窗外的景色已经变得灰败，冬天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虽然文理分科的决定是要等到十二月的月考之后才要做的，但是结果已经初显端倪了。
　　对黎和雨而言，文科会更加得心应手，但是可能理科的保底作用更大一些。
　　如果她学文，可能她有机会考到全国最顶尖的那两所大学里，但是她在理科上，应该永远无法达成这样的成就。
　　黄怡每天坐在她的旁边，身体力行地告诉黎和雨理科天才的模样就是这样的。
　　林源每天刻苦努力学习，本次月考排名比上次掉下来了一些，但是还在前一百名，因此他更加不敢懈怠。
　　因为黄老师之前在班上宣布了他们这一届的特训班和实验班流动的规则。
　　“目前暂定的规则是只进不出，如果想进实验班的话，你们要打败至少一半的人，就是说，理论上，年级前四百名都是重点班的人嘛，然后能在这几次月考中平均排名都在前两百名的同学，才可能进重点。”
　　“今年文科不止开一个特训班，还会开一个实验班，剩下四个文科平行班，我们按照往年的数据来算，一个年级有三百个人选文科，理论上年级前一百名都是文科重点班的人，前五十不用说，都是特训的，五十到一百名会组成文科实验班，剩下的都是平行班，明白没有？”
　　黎和雨在底下暗暗记住了这几个数字，心里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都被再次浇灭了。
　　因为她对全科都努力的结局，必然比不上只选文科，或者只选理科的同学。
　　比如徐瑾彻底放弃了文科的科目，把所有文科的课程安排时间通通拿来学理科。
　　黎和雨现在不管选理科还是文科，都进不了重点班。
　　除非她现在能在十二月的月考中一鸣惊人拿到年级第一，但是黎和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但是她明白，自己只是缺少时间罢了。
　　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相信自己能够把前面所有的人都挤下来。
　　黎和雨真的想试试文科，她想拿到全国最好的大学的毕业证书，也想用这个来给自己挣一个好的前程。
　　她看了看自己买回来了一堆理科的教辅，深深地感叹自己真的是在浪费钱。

　　十二月月初的时候，黄怡的竞赛成绩出来了。
　　黎和雨的愿望成真，她真的在周一晨会上听到了黄怡的名字。
　　“祝贺，高一年级21班的黄怡同学在本年度高二组的物理竞赛中荣获铜奖。”
　　他们所有人站在主席台下，鼓起了掌，黎和雨还听到他们班的男生吹了两声口哨。
　　黄怡站在主席台上，和旁边高二年级的人站在一块，准备接受学校给获奖的同学们颁发的奖状和礼品。
　　冬天里阳光明媚，室外的气温很低，清晨刚下过一点雪，草茬上还有雪留在那里。
　　黄怡圆圆的眼镜在太阳底下反着光，虽然隔得很远，但是黎和雨能看到黄怡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他们旁边是20班和22班的同学，他们有人凑过来打听黄怡的成绩，脸上是藏不住的羡慕和好奇。
　　“之前那个物理年级第五就是她吧？”
　　“那是十月月考，十一月的时候是第三。”
　　“好强啊，真的是大佬，真的好强。”
　　黄怡听不到这些称赞，黎和雨觉得黄怡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把这些话当一回事的，黄怡不靠称赞活下去。
　　她是真的喜欢物理，单单纯纯的喜欢。
　　黎和雨想了几天，想明白了，自己要学文科，她想用努力证明自己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