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义后成为刀》next2

4、护士

　　程信无从自家书桌前醒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稍稍清醒了片刻。
　　借着桌子的力，他慢慢悠悠站了起来。不留神按住一张光面的薄纸，险些摔一跤。
　　这个时期已经很少用纸张了，居民们更青睐于便利环保的投影纸张。
　　抓住纸张，程信无神色一动。
　　他用手仔细琢磨这这张纸的右下角，不出意料，四角星微斜，镂刻太阳的图案。四周是环绕的星环。
　　蔽日的标识。
　　左上角是一个“娄”字。
　　娄枋宙的手笔。程信无想。
　　“查清这件劫杀案。”工整的楷书落在纸上。
　　没有署名，但也没有干系。
　　这种纸张，通常是娄枋宙与程信无传递秘密任务所用。这种事通常不能走正常渠道，不能在明面上用智能机联系，故而会使用这一古老的传递方式。
　　所有蔽日组织的人，都有这种特种纸张。而这张，就是来自于娄枋宙。
　　偶尔程信无也会用这种纸，娄枋宙曾经给过他一沓，说“别见外，你的话就是我的话。”
　　而至今，他也只用来与娄枋宙传过消息。
　　但就在刚刚，他俩在东区的巷子里直接碰上了面，有什么事当面说就好，何必大费周章潜入送张纸呢？
　　这件案子有什么值得费心的呢？
　　还有，他明明站在巷子里，怎么又昏过去了？
　　难不成，是娄枋宙送他回来的？
　　程信无出了门，悬浮车稳稳停在门口。
　　他走向那辆青黑色的悬浮车。悬浮车门自动打开，他顺势坐上前座。
　　“去星战大楼。”
　　[稍等，正在为您规划路线……]
　　[确认成功，目的地：星战大楼。正在为您自动驾驶……]
　　程信无优哉游哉躺在驾驶位上，双手放空，听凭悬浮车自由翱翔。
　　程信无眯了会儿眼。
　　根本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早点办事才对。
　　程信无的唇角带了些自嘲的味道，彻底放宽了心。

　　风息寒瑟，雨落凝霜，一切罪恶有条不紊进行着。
　　“嘟——嘟——嘟——”
　　程信无没动。
　　“嘟——嘟——嘟——”
　　程信无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喂？”
　　通话另一头的声音如放鞭炮似的传过来，“长官？”
　　“是我。”
　　“哦哦，”祝怜说，“长官，医生没同意你出院，那啥，你还是先回来吧。”
　　“为了我们星战大楼的名誉。”祝怜又补一句。
　　程信无“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祝怜作为跟了他多年的助理，对这位长官的“惰性”自认为理解透彻，“长官，您就‘屈尊’来一下医院吧，小助理我正被这些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呢！”
　　“哦。”
　　得，这位爷又开始了。
　　祝怜开了外放，耸了耸肩，冲办理出院手续的工作人员说：“你看着的啊，不是我不叫他回来，是他自己不回来的。”
　　工作人员也挺无奈的。
　　“诶，方若，”路过的护士小姐眼见着两个人围在着，“你不是下班了吗，怎么还在这儿，一起走吗？”
　　“噢，娜娜，”工作人员方若说，“正好，小姐，这位护士小姐负责这位患者。娜娜，你帮忙解释一下那位长官不能出院的原因好吗？”
　　护士娜娜盯了祝怜片刻，“突然”想起一般，“噢噢，我想起来了，是这样，这位长官患有复合型炎症，体内还存在一些未知不定因素，需要进一步确认。”
　　“复合型炎症，这么严重吗？”对于祝怜这种身体素质极好的人来说，任何广为流传的严重病症，与任何没听说过的病症，都是极为严重的。这个复合型炎症就属于后者。
　　护士娜娜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建议患者暂时住院，接受系列检查，并观察一段时间。”
　　祝怜似懂非懂，冲着智能机说：“长官？长官你听见了吗？”
　　“嘀——”
　　“哦，他挂了。”祝怜无奈撇撇嘴。
　　护士娜娜摇了摇头，“这可不行，这样，您能让我跟患者说几句吗？”
　　祝怜求之不得，连忙拨通了通话，再把这个“烫手山芋”扔过去。
　　娜娜接过智能机，不出意外，又被挂断了。
　　再次拨通，再次挂断。
　　“这……”祝怜有些尴尬，给自家上司找补道，“兴许他有事吧。”
　　娜娜倒是个认真的，她征求了祝怜的意见，用医院的智能机拨通了程信无。
　　“喂？”
　　“喂，您好，长官，这里是星华医院。”
　　星华医院？程信无回忆了一下，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是在这家医院住院来着。
　　“嘀——”
　　祝怜凑了过去，“怎么，他又挂了？”
　　护士娜娜没说话，她抿着唇，再拨过去，却直接成了拒接。
　　助理祝怜：“……”
　　工作人员：“……”
　　护士娜娜：“……”
　　祝怜终于意识到不应该阻碍这俩人下班了，“嗯……你们刚刚好像是说下班了吧？要不你们先走吧，我再去想想办法。”
　　方若正要站起来，却只听这位护士小姐说：“没关系，还可以拿其他人的私人机打过去。”
　　二人突然对她肃然起敬。
　　娜娜小姐的行动力极为恐怖，前一秒放下医院的智能机，后一秒就在自己的私人机上输入了通讯号码。
　　“嘟——嘟——嘟——”
　　通话接通了。
　　双方各沉默几秒，最后还是娜娜先开口说：“长官您好，我是星华医院的护士，这边建议您还是暂时住院观察……”
　　“有完没完？”程信无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通话并没有外放，周围只听得见她得体的言辞。
　　“这边建议，还是遵循‘医生’的嘱咐吧。我在向‘医生’汇报情况时，他特意指出您应当留院的。”
　　程信无撂下一句话，直接把私人机关机了。
　　“贵院是仿造过方舟吗？”
　　娜娜小姐只差在心里把程信无骂出莱河星了。
　　“他关机了。”娜娜放下智能机。
　　她的脸上并无异色，但祝怜似乎感觉到一丝丝阴暗与残酷。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片刻后反应过来，一个小小的护士，怎么可能对她造成威胁？
　　退一步说，星华医院好歹也是星战大楼的附属，哪可能会有什么危险角色呢？
　　祝怜一边暗自感叹自己杞人忧天，一边在二人耳边打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长官就算比较随便的哈哈哈哈。”她扶起方若，“强行”给二人下了班。
　　“你们该下班了哈，祝你们下班愉快，晚点我会再跟他说的……”
　　两姑娘一起离开了医院。
　　不同的是，一个人心里乐开了花，一个人心里骂出了花。

　　程信无强行把私人机关了机——反正有磁风影响，也用不上什么。
　　废物一个，只会用娄枋宙来压人。程信无嘲笑道。
　　蔽日组织的人惯来用的这一套，程信无在这种事上经验颇丰，自认为没必要再多这一回。
　　况且，现在的任务，是查清案子，不是吗？
　　“更换目的地。”
　　[收到，请说出更换后目的地。]
　　“东……算了，取消指令。”
　　[收到。]
　　程信无本是突然想再去东区看看情况，后来才意识到，东区已经去过了，至于结果……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评价来自他本人，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现在还是去星战大楼了解一下情况才对。最起码，得把时间搞对。
　　果然，这医院的闹心通话不仅闹心，还会降智。
　　降智啊……
　　程信无手动设置了助眠模式，他的住所在加斯特斯南区，距离中心的大楼有半小时的车程。
　　伴着闹心的梦境，程信无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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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二，祝大家天天开心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