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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蔽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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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日基地于新列历35697年由娄枋宙牵头秘密建立,目的在于从星际联盟手里夺得整个联盟的独 裁权。
里头的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善类,有热衷于持刀砍人的连环杀人犯,也有四处盘桓寻求庇护的偷窥狂人……总之,就没几个正常点的普通人。
程信无在这些各种各样的变态之中,算是个正常角色——唯一可惜的一点,他根本不是个普通人。
他记忆的起点,就是被浸泡在各种各样的液体当中——有的无味,有的让他直犯恶心。
那时候,他的心口处常是灼烧着的,四肢手脚也都是一阵一阵的火辣辣的疼。
等到了时候,就有位老伯带着他。那是整个基地里,唯一对他好的人了,他也便跟着他姓了程。
程老伯算是年纪大的了。
兴许是心软吧,程信无以为,他同程信无解释过他的存在:他是蔽日基地对付星际联盟最重要的武器,他的一切——包括外貌声音体格——都是由蔽日基地所设置的。
多么可笑,连个人都不是。
程信无倒也不在意。毕竟就这样了,是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生理年龄到达20周岁,蔽日组织在程信无脑部植入芯片,用于灌输资料,监视外部情况。
生理年龄到达25周岁,程信无被安插进入星战大楼。此后,在蔽日组织的各方面努力下,程信无成功坐上了星战大楼权限最高的A长官的位置。这一年,是新列历35709年。
得亏现在是个相对太平的年代,不然程信无可有得忙。
虽然A长官的权限最高,但并非囊括所有,主要还是在军队调控与战略指挥上。故而程信无这一号A长官的存在,即使天天浑水摸鱼,也并没有引起众怒。
当然,作为一个安插的卧底,他倒也不至于单单坐在办公室签字发呆就是。
“长官,你平时就坐办公室里,”祝怜也不怎么怕他,心直口快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般也没什么事用得着您。”
“您呢,就躺在这,待会可能让您签两个字什么,”祝怜坐在一边,削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苹果,“然后远程监察一下就得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程信无冷冷看了她一眼。
她倒是没有察觉,依旧自顾自说道:“我看哪,这样不挺好嘛,反正又能偷个懒。喏,苹果。”
“所以,去不去?”程信无让开递过来的苹果。
“去去去。”祝怜碰上他的眼睛,怂得立马瞥开,“我去,你等一下。”
程信无并不想等一下。
所以祝怜大呼小叫进门禀告这位说一不二的“主儿”,看到的只有一张空了的病床。
白瞎了她这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一颗心。
“加斯特斯东区145号街,街西广场,发生蓄意伤人事件。伤19人,死2人。”
“东区145号街,街西广场,速来。”
程信无重新打开私人智能机,前一条信息是用自己工作时的智能机转发过来的,后一条,来自于蔽日组织的头头,娄枋宙。
按理来说,智能机就是智能机,没必要这么公私分明。但鉴于几十年前,有一位星战大楼的长官,在一次庆功会上喝了个小酒,把一项文件转了出去。
文件涉及联盟机密,于是乎,这位长官的庆功会,就成了欢送会。
这对于程信无来说,无外乎好事一桩。
一来可降低自己蔽日成员身份暴露的风险。
二来,也能够给程信无的卧底生涯,留下一处暂作歇息的小屋。
程信无冷着脸,熄灭的屏幕。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披着风雨,融入了城市的夜色。
“几点了?”
“18点59。”他下意识答。随后,他转身,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不停的雨水伴他左右。
出幻觉了?程信无狐疑,一步三回头走进某个小巷深处,又消失在墙边。
“你甩不掉我。”
程信无没来由听见这么一句话,心里一惊。环顾四周,却又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你是谁?”他试探着问。
默不作声。
他不再理那个怪声,三两步作一跨,在空旷之中奔跑着,像一个漫无目的的旅人。
那个怪声也没再出现。
“诶,是A长官。”程信无到了现场,同一个调查队员对视一眼。那个家伙蹭了蹭搭档的手肘,两人同时看向他。
“长官好!”两个年轻人突然直挺挺地闪现在程信无跟前,努力在长官面前保持自己应有的仪态。
“情况怎么样?”程信无看了看两个人后面,发现就他们留在这里。
“报告长官,”那个一开始就看见他的队员说,“现场发现,伤者19人,死者2人,伤者均已送至医院进行救治;勘察现场发现,遗弃枪支类武器3件,刀具类武器6件,均为短刀短剑;之前同事对目击证人进行讯问,得知存在嫌疑人2名。目前仅得出以上结论,汇报完毕!”
从病床上醒来后,雨小了很多。程信无做了个梦,脑子短路,一直没注意具体日期,这时才意识到,磁风对降雨的影响正在逐渐减弱。
自己到底躺了多久?
磁风影响,自己的私人机也出现了一定故障。由于影响之大,且暂未预测停止时间,星际联盟主席团一致决定减少不必要的能源消耗。
而个人智能机的使用,属于所规定的不必要消耗之中。
“现在几点了?”
“19点03分,怎么了吗,长官?”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话题,调查队员下意识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这是星战大楼特制工具,可以使用,这点程信无心知肚明。
“劫杀时间呢?”
“在今天早上6点25分,我们的队员收到城市管理部门的通知,得知发生公共场合劫持杀人事件。”
程信无心里规划一二,“劫杀过程呢?”
小队员却摇了摇头,“报告长官,我们只负责案发后的事项,对案发经过并不了解。”
“但是,”小队员犹豫了一下,说,“我听那些询问目击证人的同事说,大概在一个钟头前,有人在广场中心挟持了这次活动的主办人吴黎可小姐,双方可能是发生了争执……总之,嫌疑人突然对吴小姐发难,并在同伴的配合下逃离,并对人群进行射击或者投掷刀具。”
“什么活动?”
小队员看了眼他,心里有了份猜想,“是这样,两天前,暴雨有了减弱的趋势。东区的人,长官,”小队员递过一个“你懂的”眼神,“总是喜欢热热闹闹的场景。这半个月下的特大雨,给大家憋了个半死,这不,吴黎可小姐就办了个什么活动,就让大家乐呵乐呵。”
居然躺了半个月吗?程信无心里咯噔一下。
但对于一个“万年冷脸”来说,表达一下震惊的情绪是很困难的,所以他暂时维持了自己八风不动的人设。
“你也是东区人?”他顺口问道。
“是。”小队员神经紧张一瞬,又松弛下来,毕竟这种东西个人信息都有。就是这位A长官一直冷着个脸,就像是下一秒能突然提着枪杀过来一样。
年轻·不怕A长官的牛犊·队员大着胆子问:“长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冷面虎”长官说,“顺口。”
神他娘的顺口。小队员心里啐了一口。
“好了,继续工作吧。”嘴特别顺的A长官越过他的头顶,看向了被围着的场地。“我进去看看。”
仗着个高,程信无拉起警戒线往头后一放,成功打到了跟在后面的小队员。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蹲在一具尸体面前看了半天。
一声哨声拉回了他出走的神思。
东区这边常是热闹的,听见哨声也是正常不过。
正常了不到1分钟,小队员突然意识到:这鬼天气,出了这么个鬼事儿,哪个鬼赶在这吹哨子?
满头戒备与问号的两名队员抬起头,但哨声早已停止,连带着那位A长官。
此时,程信无一人进入巷子深处。
“出去。”他又听见那个怪声。
没等他拧起眉,肩膀上突然搭过来一只手,“怎么了,半个月不见,去医院了?”
来人声音温凉,带了几分不经意的刻薄与轻视。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娄枋宙。
“娄哥。”
娄枋宙轻轻抚过他的衣衫,“穿着病号服就跑出来请罪了?”
程信无垂着眼眸,不作解释。
面对着他的沉默,娄枋宙突然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我问你,”他一字一顿说,“那天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断连了?
“不知道,”程信无回答得模棱两可,“我回到住所之后就昏过去了。”
他的声音罕见地有了微微颤抖的样子。
他在害怕。娄枋宙心里闪过这个想法。
他嘴角一勾,松开了程信无。他理了理程信无耳边的碎发,“我只是在担心,这么冷的天,别跑出来受罪了,昂。”
他帮忙拉了拉那件大衣,“小病人,乖乖回去,听话。”
“好好养病,我走了。”
娄枋宙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身上特有的气味也渐渐散去。程信无抬起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毫无预料地失去了意识。
男人走出长巷,避开一切潜在的耳目,进入了程信无的居所。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春节快乐,一眼见新啦啦啦!昨晚看春晚,看完后又聊了一会天,今天感觉神志不清……所以说,不光无心先生(程信无)脑子短路,咱的脑子也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