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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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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雨把坤神失踪一事上报给天庭，九司的天尊劝他不要急，百年内除他之外再无远古神祇流落现世。
“可是我能明明白白地感知到坤神活着，就在这个时代。”
“只要不作乱，天庭没有义务如此大规模地寻找一位神。”
“那调查我坠入现世的大洞一事有进展吗？诚如你们所言，地府没有两界通道，但是到目前为止，坤神，范天行，我的化身和我自己都穿梭过两个时代。这世界上一定有什么媒介！”羌雨大声说，“我送范天行过来时，曾隐约地感知到两个神仙存在，敢问天庭掌管时间的神仙是谁？请容我去拜访。”
天尊哆嗦，“倒是有神，不仅掌管时空，还掌管整个天庭，有三位，不过想要去拜访是不可能的，别说你我，就是玉皇大帝也没资格。”
“三清吗？”
“嘘！既然他们默许你存在于这个时代，安生在这里待着吧。”
羌雨沉默，在现世神仙体系架构最高点的有三位，位格堪比远古时代的最高神祇——帝，但是他们从来不管世事，一切托给下位神仙。三清千年来极少出现，无论天上地下还是人间的掌权者，全部没有权利请他们三位出手。
眼见路已经断绝，羌雨握紧双拳，目光投入别处，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重新抬起头，笑道：“那我先回人间。不能白占着这风雷神吏的位置，若有要务出现，万望天尊及时通知我。”
“好。”
羌雨在天庭处碰了壁，就来人间找机会。范天行和他的人类化身在709封印附近穿越。他曾仔细在附近寻找，没有任何线索，但他知道，围绕709展开调查是现阶段能最有可能获得进展的选择。
范天行询问，“坤性格如何，来历如何，他来到现世百年不曾有过动作，可能在休眠。如果不在休眠，而是悄悄融入这个时代，已知远古神祇在现世不受因果令影响，他在人间躲着也不是全无可能。”
羌雨回答，“坤是传说中创造洹国先祖的神，‘帝令玄鸟，降而生洹’，我没有见过他，据说他喜欢四处漂泊，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篱城。”
范天行一拍桌子，“篱城？我们现在居住的城市叫篱市，先看看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就是当年篱城所在的位置，坤神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是通过篱城城外的大洞。”羌雨见范天行拿出纸笔，继续说：“篱城城外有一个湖泊，湖底存在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洹国死去的贵族化作鬼魂继续生前的生活，身边有殉人和陪葬品。世界之底有一条河流，河流东边便是链接现世的大洞。我现在怀疑湖底世界是早期地府。坤神在探索早期地府的时候不慎从洞中穿越。”
范天行在纸上写写画画，羌雨趴他旁边观察。范天行的字笔力遒劲行迹工整，是下苦功夫练过的。A4纸抬头一个大大的“篱”，左边写“古”，右边写“今”，中间一道竖线。“古”字下面写着“早期地府”“坤”，“今”字一边，先是“地府”“翦”和打着问号的“坤”，后写“709”“羌雨”和“范天行”。
羌雨添了几笔，古今之间一道双向箭头，他先是打了一个“叉”，后写下“三清”和“帝”，又打了一个勾，“大洞是通道，原本是闭合的，古时的帝和现代的三清，曾默许我们穿越。”
“兽面牌上有三清的气息，你送我回来之时隐约感知到的二神就是他们，”范天行侧脸，“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擅自送我回来，一路同行你的人类模样我见过，神的模样也见过，我认为经历这么多，一块冰也能焐热，你为什么把我推开？”他忽然住口，羌雨整理线索时太过专注，左手环过他，几乎有一半身体趴在他身上。
靠得太近了，范天行僵住，他缓缓低头，又霍然起身，匆匆说：“我离开一下。”弯腰捂着腹部，逃窜一样冲到远处的卫生间，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完蛋，羌雨想，自作主张送人回家。这人终于开始生气。他听到范天行洗脸，也听到他气急败坏地靠在墙壁上的声音。
过了许久。
范天行从卫生间出来，满脸通红，好像被气得不轻。羌雨示弱：“未来不会这样了，我下决断时会跟你说清楚的。”
“你知道就好，继续刚才的话题，地府这条线索走不通，先从709处入手吧。709关着几只千年前的大魔。据说当时造成了很大的骚动。是我的祖师爷亲自出手封印的。他一直不肯谈论此事。”范天行见羌雨询问，“那魔是坤神吗？很合理地怀疑，但两者的气息不一样的。封印也不能打开，709封印着的妖魔只是用障眼法当过几天皇帝，后自愿要求道士把它关起来，我们没有权利打扰它。”
羌雨肉眼可见的消沉下来，挥挥手让范天行给他一点安静的时间。穿好衣服戴上墨镜，双手插兜出门散心。
他刚出电梯，便在单元口遇到两名中年人，两人穿着简朴而得体，双眼清亮，眼底却沉甸甸，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羌雨一紧，连忙把手从裤兜里面放出来，挡住自己一头白发，匆匆离开。
这是谁家的小孩？两人想，还挺潮流。那中年男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做口型对妻子说，不会是他的同事吧。
将军突然冲到门口激动地大叫。范天行看见它拍门，知道这狗听出熟悉人的脚步声，瞬间猜到来人，打开门喊，“爸，妈！”
“你瘦了，”范天行的母亲看着他的儿子，眼眶通红，“听说你穿越到其他地方，这一个月吃苦了。”
“这工作太危险，给我辞掉。现在去一级市场工作我还能帮你。一个人类不要操心妖物的事情。”
范天行没想到父母一来就直奔主题，他背过身找茶叶，“不辞，这份工作我喜欢。妈，你儿子一身本领，在异世也没吃亏。”
范天行父亲知道儿子秉性没有再劝，慢慢坐下，不再说话。范母知道这事得她来问，于是开口，“我们不请自来，主要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今天放下心来，活得挺好。身边也有人照顾。”
范天行从父母刚进家门而来不及收拾之时，就已想好应对之策，不紧不慢地答：“朋友，租不到房子，来家里住几日。”
“白发金瞳，挺帅的。”
他居然和父母碰上，不知有没有说话。怕说的内容和羌雨冲突，范天行谨慎开口，“是他。”
“不是人类？”范母知道电梯里那个小孩气息不似常人。
“不是。”
“单位的？”范父熟知妖管局所有职工的情况，故意问。
“不是。”
“妖类吗？”范母了解妖管局的规定，没有妖怪敢违背法律毫无伪装在人间行走。
范天行沉默，他不想对父母撒谎。若说羌雨是妖，那一举一动都应该受妖物约束。他一个在职人员放任妖物违反规定。父母职业索然绝不会姑息这样的行为。若说实话，不知道爸妈能不能受得住。
范父范母多年身居高位多年，猜到儿子有顾虑，替他开口，先往最坏的方向猜，“魔吗？”
“不是！不是魔。”
范母看儿子护着那青年的神态，“吓不死我们，是哪位神仙？租不到房子人间来找你。你们关系很好，妈妈很开心。”范母想，可千万别是神仙，不然真把她吓死。
范天行很怕和父母用这种模式交流，完全处于被动位置，他的所思所想仿佛都被看穿。右手有些不稳，不慎碰落餐桌角落的一沓符咒。
范天行出事了，羌雨瞬间出现在客厅，看向餐桌二人眼神充满戒备。是电梯里的中年人，来范天行家里做什么？餐桌上三人气息相似。难不成是父母。他心下了然，范天行的父母极有可能在问最近生活的事情，也顺便把他捎带上。也难怪范天行激动成这样。
“我该如何称呼二位？”
两位中年人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并不惊讶，“我们是范天行的爸爸妈妈。”
“叔叔阿姨好。”
“我们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些事情吗？”没等羌雨点头，范父直接开口，“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羌雨知道眼前两位中年人已经摸清大概情况。出于尊重范天行，他没有隐瞒的打算，顺着开口：“我叫羌雨，暂居雷部三十六将风雷神吏。”
中年妇女脸色开始发白，羌雨忙道：“别怕，我是范天行的朋友。正学习如何在人间生活，暂住范天行的家中。不会伤害任何人。”
范父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神仙，惊惧交加，不过他大风大浪见得多，依然面不改色地开口：“儿子不成事，劳烦你照顾他这么久。”
一个刚穿越过来的远古神祇不懂得现世人类的话术，直白道：“他帮我良多，一个多月指导我如何生活，我才是不成事，一直被他照顾。”
范天行心中暗骂：天庭文昌宫只教他网络流行语，不教他看懂人类的弯弯绕绕。这下好，误会了。
范天行母亲“哦”了一声，租不到房子的朋友是骗她玩的，天庭一个神仙来人间适应生活，不去天庭住人间办事处，来一个妖管局职工的家里，衣食住行被别人照顾，实是借着工作谈恋爱，“挺好的，那你们好好生活。走了，不用送。”
回单位的途中，范父感慨：“范天行出息了，连神仙都能请来。不过他配不上那小孩。”
范母想得更远：“那小孩？说不定比你我都大。他们俩根本不是同一纬度的生命，看不到下一代，也看不到未来。你儿子老死了，那神吏该怎么办？”
“且过一天是一天。”范父答。
6栋403室内，气氛有些尴尬，范天行正忧愁该如何向羌雨解释父母已经把他们关系曲解一事。
忽然楼上传来奇怪的声音，羌雨侧耳细听，看着眼前纠结的范天行轻声问：“你有话说。”
范天行开口：“我的父母可能误会了一些事情。”楼上女生开始尖叫。他咬牙，这社长为何白日潜水。
“误会什么？”羌雨垂下眼，脸有些发热，他毕竟是个神祇，那些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是楼上两人的那种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忙CFA和申校，日更有点子困难。T_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