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河桥令

10、海女之歌3

　　林瑜就好像刚观摩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电影，还没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司洛，愕然，紧张，恐惧，此刻全部化为钦佩。

　　海女的力量在境界算不上是顶尖的，但也是中上，可司洛攻击她，就好像是在玩一场简单的游戏。

　　灵力的博弈，司洛是天下第一的胜者。

　　司洛先把林瑜扶起来，然后才转头去看湖面。

　　此刻，湖面恢复了平静，一眼望去，浪恬波静。海女刚从男人体内掏出的光团也不知去哪儿了。

　　“那个，那个男的……”林瑜颤着声音提醒司洛，还手抖着指了指。他闭着眼，已经不敢再往那里看了，这么血腥的场面他只在恐怖片里见到过。

　　他甚至看恐怖片都是捂着眼睛看得，结果今天来了场沉浸式。
　　司洛一边摸男人的鼻息，一边道：“刚刚怎么不见你害怕，一声不出。”
　　听他这么一说，林瑜突然就闻见了鼻腔里充斥着的血腥味儿，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一声又一声：“刚太紧张忘记害怕了！”

　　司洛忍俊不禁。

　　林瑜忍不住骂起来：“老古董！人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笑！？”

　　“没死。他要是死了，我会费劲儿去救一个死人？”司洛也不恼，一拳砸在那男人的胸脯上，男人猛睁开眼，吐出一口瘀血，然后一个劲儿地狂咳起来。

　　男人咳完，突然反应过来身边有两人正袖手旁观。
　　他抬头茫然地看着他们，模糊的本能使他撑在地上的手往后挪了挪。

　　司洛也不废话，一巴掌上去，愣是给人打回了神儿。

　　男人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我草！！老子这是怎么了，你他娘是哪个？也敢打老子……”还没骂完，司洛面无表情地又甩了一个清脆利落的巴掌，直接给男人打懵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司洛，可能是没想到自己这么牙司洛还敢打自己。他伸手欲捂红彤彤的脸，突然看见血淋淋的手臂，再次啊啊啊啊的开始尖叫。

　　“闭嘴。”
　　司洛拧着眉毛，冷脸对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瞬间，男人的嘴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脸都憋红了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拼命地扭动起身体，惊恐而无助地挣扎。
　　此刻，他才有耐心感受司洛自上而下那股无情无义的威压。

　　面前的青年，眼神无比冷静，又或者说，冷血。男人心想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司洛见他安静，手一摆。

　　男人的法术被解开，他发疯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为什么来这里？”司洛诘问道。

　　男人瞪大双眼，叫嚷道，“你不是人类？”

　　司洛懒得回复。

　　“废话！这湖也是我们京津的，我凭什么不能来！你才是鬼鬼祟祟的不像什么好人。”男人暴跳如雷。

　　司洛眼皮半掩，有些不快，“无礼之人。”
　　林瑜试图抿嘴堵笑，见司洛扭头看自己，又瞬间装作很忙的样子四周眺望。

　　林瑜还觉得司洛这话说得太轻，太彬彬有礼了。

　　“这里已经有数人被害，你还敢来？”司洛继续问。

　　“你他吗懂什么，这里的鱼都是彩的，一条好几万。”男人啧啧道，好像在嘲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

　　林瑜讪笑：“大哥，你差点没命。真是丢了命也不能丢面子啊。”

　　男人听了，好像如梦初醒似的开始查看身上的伤。

　　“我嘞个娘！咋这么多血！？”他不可思议地叫道，然后突然摸到了什么，一个弹射起步跳了起来。

　　他撸开袖子，蓝蓝的一片，就像是发生异变了一样。林瑜司洛凑近一看，也有些惊讶。

　　胳膊上，赫然是一片光滑无几的蓝色鳞片！
　　司洛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大声质问，“你这分明是中了鳞毒！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男人慌乱狼狈地使劲摇头，一边哭一边颤音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怎么回事啊！我胳膊这是怎么了！！”

　　林瑜寒意阵阵。

　　男人抓住林瑜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啊啊啊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林瑜也很不知所措：“大哥，你想想，你快想想，你来湖这里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玄烨派过来来查的，你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帮你。”

　　大哥急得直抓脑袋，“我想想，我想想……啊！就是，就是我来了以后，有个女的就一直笑眯眯地盯着我，然后唱歌，可好听了。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听着听着有点晕乎乎的，跟喝了酒似的……然后，我就不记得了！一醒过来，大嘴巴子就拍脸上了！”
　　大哥急得开始跺脚。

　　“你先说，你为什么来这儿？”司洛眉毛紧锁。

　　“因为有个老头，那个老头说他知道一种鱼，通体彩光，特别特别贵，就在这个湖里头。”大哥眼神直愣愣的。

　　“他说，你就来？”

　　“这……我问了呀，我问，这么好的鱼，你怎么不自己去抓还告诉我？”

　　可他说了，他年老体衰，还听说最近那里有妖怪，不敢去。可，高收益就伴随着高风险！我这么想想，就是呀！”大哥说着说着，好像越来越有理，腰板都不知不觉挺起来了。

　　司洛服了。

　　林瑜也无语道：“你就没想过，他在引蛇入洞？”

　　“想过。可还是那句话，高收益就伴随着高风险嘛。”他义正言辞。

　　林瑜也服了。

　　“你在哪儿见的他？”司洛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阵阵笑声蓦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