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憎风

15、第十五章照片

　　校园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留下的只是岁月的痕迹，
　　铃声响了又响，
　　这天，两人刚进学校就发现路过的人，如有如无的目光投来，
　　等到了班级，才见陈林拿着手机给他俩看了论坛，
　　只见评论有一张照片，是他们上次留在班级做题的那张，
　　拍照人位置在后门，这个视角云翼一只手放在了夕哲头上，而夕哲只露出了半边头发，就好像他俩正在接吻，
　　［不是吧？真的假的？］
　　［所以他俩真的是那种关系？］
　　［真变态！］
　　［那个……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好磕］
　　云翼眯了眯眼，
　　夕哲很平静的抬头：“谁？”
　　陈林犹豫了一会道：“应该是杨屿吧”他还特意查了查，
　　“噢”夕哲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奕文嗤道：“这货真欠揍，还没被打服呢”
　　同性恋毕竟不是什么好的流言，一大部分还是不能认同的，
　　云翼若有所思的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夕哲站了起来，云翼立马道：“干嘛去？”
　　夕哲摇了摇手里的水杯，云翼这才让开，
　　接了之后，他才道：“我不介意，他们怎么说我都可以”反正他就这么过来的，
　　但是，说云翼不行，
　　霍奕文仿佛知道夕哲要做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他可还记得上次，
　　周总趁着放学，找云翼去了趟办公室，想来也听见了不少，
　　夕哲看了一眼时间，提前走了，只不过他没带包，
　　夕哲一只手踹兜里，待在学校附近的小道，
　　抽着烟，
　　半响后见迎面走来的三人，他抬脚走了上去，
　　杨屿看了边上两人道：“你想干嘛？”
　　夕哲不说话，只是先一脚踹翻了他旁边两人，
　　动作迅速的扯着杨屿的头，猛的撞在了墙上：“操，我他妈惹你了？”
　　夕哲膝盖撞着他，见对方坐在地上，才道：“照片是你拍的吧？”
　　杨屿瞧着对方的眼，仿佛雪山里的狼，
　　怒道：“本来就是真的，还怕让人看？”
　　夕哲轻笑一声，从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抬脚踩着杨屿的一只脚，微微弯了弯腰：“承认就好”
　　说着，他拿着刀在杨屿脸上比划，似乎在想划哪里合适，
　　杨屿莫名有点怵，却挣脱不开：“你…你想干嘛？”
　　夕哲拿着刀在杨屿脖子上划了一道，瞧见血珠慢慢蔓延出来，
　　最后像是想到什么，收了手，一只手拿着匕首在自己左手掌里猛的一划，
　　嗤笑着把血滴在杨屿身上：“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不介意送你去医院”
　　杨屿瞳孔震了震，那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啊，
　　夕哲浑然不觉，慢条斯理的在他身上擦拭着血，仿佛伤到的是别人：“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当怎么非得犯贱呢，你说对吧？”
　　“夕哲！”霍奕文一下课就没找到夕哲，这才拉着陈林赶到，
　　见这场景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夕哲松了脚，杨屿这才起身，正准备走，
　　夕哲神色冷淡，眼眸深邃，看着他：“记住我的话”
　　杨屿沉默着走了，
　　霍奕文喘着气：“我就知道你会找他”
　　夕哲把刀收好，才道：“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陈林往他手上瞥了一眼：“手怎么了？”
　　夕哲冷淡道：“不小心划了一下”
　　“都在这做什么？”
　　云翼赶过来瞧着他们，
　　夕哲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两人见状道：“我们就走了，明天见”
　　夕哲解释道：“遇见上次那个人了”
　　云翼却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血滴：“手伸出来”
　　气氛突然变得低沉，此时的云翼全然没有往日对夕哲的温柔，
　　一双眼凌厉着，
　　夕哲犹豫着伸出手，
　　云翼看了一眼夕哲满是血渍的右手，沉声道：“夕哲，我想把你关起来”
　　这样就不会受伤，
　　夕哲静默半响，道：“你居然想关我？”
　　云翼不吭声，在夕哲面前蹲下身，夕哲趴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言的回到家，
　　云翼先带夕哲去了厕所，简单清洗了一下，随后才翻出药箱，
　　夕哲看了半响，抿了抿唇：“我不是故意的”
　　云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痛不痛？”
　　“痛”夕哲本来想说不痛，想了想又改口，
　　“忍着”嘴上这样说着，手却不自觉的更加轻柔，
　　等包扎好了，再轻手放下：“这只手别碰水”
　　夕哲右手拿着手机点外卖，再扔给云翼点，
　　夕哲没带作业，用一只手刷着手机，回霍奕文消息，
　　［没事吧？］
　　夕哲回［没事］
　　［我是问被你打那家伙没事吧？］
　　［滚］
　　等外卖到了，两人拿了进来，
　　云翼等了一会儿道：“不用管他们”
　　虽然知道对方是为了他，但他也不想夕哲受伤，
　　夕哲扒了一口饭，才道：“嗯，下次不会了”
　　云翼叹道：“没有下次”
　　第二天夕哲照常去了学校，不出意外又有了一些传闻，
　　陈林瞧了一眼夕哲的手：“狠是真的狠”对自己也这样，
　　霍奕文露出这很正常的表情，
　　郑羡趁着中午跟他们吃饭，也差不多知道了全貌，
　　几人同坐一桌，
　　郑羡要看不看的瞥着夕哲，
　　云翼敲了敲：“赶紧的，吃饭”
　　好巧不巧的几人在食堂也看见了杨屿那几人，气焰倒是小了不少，
　　郑羡瞥了一眼道：“他脖子那伤是你划的吧？”真够牛的，
　　夕哲点了点头：“他自己碰上来的”扒着饭，
　　“我还是挺温和的”
　　几人同时翻了个白眼，谁信你，
　　见吃得差不多了，云翼自觉帮夕哲收了餐具，
　　去医务室拿了一次性药跟绷带，
　　边上那下有点深了，
　　云翼小心翼翼擦拭着，无视了周围人的眼光，
　　霍奕文不免跟陈林吐槽：“一物降一物呀，之前他可是不会理这些家伙的”这都第二次了，
　　陈林：“这样不是更好吗？”
　　霍奕文又道：“不过我听说那家伙有个表哥是在这一带混的”
　　云翼抬了抬眼，他想起了之前找夕哲那几人，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夕哲笑道：“不用担心”
　　陈林看着他俩道：“总之，你俩最近注意着点，咱好歹也是学生”再混再闹也比不了，
　　——
　　云翼难得的同意了周一的上台演讲，
　　夕哲的手经过几天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只见台上的云翼拿着写好的演讲稿看了几眼揣进了兜里，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
　　快结束时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最后我想说，身为本校年级第一的我认为，同性恋不是病——！”
　　话音未落，底下就响起了一片惊呼，
　　这人是在说那些学习差的人才会觉得同性恋是病吗？
　　但不得不说，人家有那样的能力，
　　夕哲见在台上发光的云翼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天生与阳光同在，不应该待在暗处，发光是迟早的，
　　他就该这样耀眼，这才是云翼，
　　陈林喃喃着吐槽：“我说他怎么同意了，原来搞这出呢！”
　　“你俩真是绝配！”
　　云翼说完最后几句话，淡定的下了台，
　　夕哲笑道：“你也不比我低调了”
　　云翼：“半斤八两”
　　两人当晚出校就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
　　云翼使了个眼色，两人装作不知道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果然跟着暗处的人出来了，
　　两个，
　　两人同时动手各打跑了，
　　云翼拍了拍手：“说不定还会再来”
　　夕哲蹲下身，点了根烟递给云翼，而后自己又点了一根，
　　“谁知道呢”
　　这的人都一样，差不多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说不定也到不了一辈子就引发疾病而死了，
　　无力又颓废的活着，
　　两人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背靠背坐了一会儿，
　　路过的行人眼神麻木的走过，要么垂头看着手机，
　　夕哲看了一会儿，略带迷茫地低声道：“他们活得挺辛苦的”踩着五点一刻的早班车，等着九点一刻的晚班车，辛苦又茫然的维持着一家的生机，好像必须那么做，却又好像只是遵循着跟着这个社会的脚步，迷茫又沉闷，
　　待在这个狭小的城市过完一生，
　　没具体指谁，却又好似说了每一个人，
　　云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到。他总能看见那些人隐藏在身体之下的麻木与忧郁，好似目光所致皆为阴暗，
　　已经入春很久的天气暖风轻拂，分明没察觉到冷，却很清楚的在胸腔里体会到了一抹凉意，刺骨，
　　他道：“也许他们只是此刻这样”
　　知道了那些夕哲想要隐藏的一切之后，他的所有反应在云翼看来都有迹可循了，
　　看得越清楚，却也越难过，压得人渐渐喘不过气，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又好像隐约在暗示着什么，
　　两个人明明挨得极近，却又好似隔了很远。难受的是两个人，却又好似一个人，
　　夕哲却只是随口一说，脑子一片空白，
　　脑海中一部分因子不停的叫嚣着想要冲出来，就好像另外一个人在拼命的夺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临近陷落的时候，却看见了有谁正在边缘拉着他，
　　不知名的光落，很轻松的照进了一片黑暗之中，异常明显，
　　觉得幸运的同时又带着难过，倍感交集。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却又好似都是，
　　恍然间，他好似抓住了那团唯一的光亮，道：
　　“回家吧”
　　云翼拉着他起来，随手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扯了扯帽子，才道：“走吧”
　　想着两人还没吃饭，云翼带夕哲回了家，
　　希悦已经提前收到消息，刚做好饭等着他们来了，
　　“都坐吧，已经都好了”
　　云翼自觉拿着夕哲的背包放好，
　　夕哲看了半响趴他脚边的黑团，这才伸手揉了揉，
　　云翼递给他湿巾纸：“它脱毛了”
　　夕哲点点头，擦了擦，这次开始吃饭，
　　期间，希悦不停的给夕哲夹菜，
　　“谢谢阿姨”
　　希悦笑道：“哎，你这孩子真客气，多长点肉，你看你瘦的”
　　“不用拘束，跟云翼一样就好了”
　　夕哲有一搭没一搭的快速吃好了饭，
　　这才自己回家，
　　不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