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憎风

16、第十六章信心

　　第二天他跟云翼去学校比较早，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郑羡听了一耳八卦，一大早就兴奋奋跑进七班教室，
　　“哎，云翼，翼哥——”
　　云翼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滚，该上课了”
　　“真没劲”郑羡无趣的拍拍手走了，
　　夕哲揉了揉眼睛，
　　陈林疑狐的看着他俩：“你俩昨晚上干嘛了？”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道：“看书”
　　陈林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年轻人……”
　　“闭嘴”两人同时看着他，
　　夕哲神情倦倦，瞧了瞧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总老妈子的性子随着上了初三，攀上了顶峰，平时有事总会在窗口看一眼，
　　然后再带去办公室一通念叨，
　　大概总想着让他们能走远一点，不要困在这里吧，
　　夕哲拿着物理随意的翻开后面的习题，
　　瞥了一眼边上，
　　云翼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课本上，低垂着眼眸，那双眼不笑时凌厉，
　　夕哲却只见柔和，
　　似是觉察到视线，偏了偏头：“你盯着我快两分钟了”
　　夕哲移开视线：“嗯，随便看看”
　　云翼又道：“多看点”
　　夕哲得逞似的转头，抿了抿唇，耳根泛红，
　　霍奕文转头刚好看见这副情景，疑惑的问：“咋了你，热吗？”他可没见过夕哲露出这副样子，
　　云翼眉眼弯弯，轻笑一声，
　　夕哲挑着一边眉看着霍奕文，
　　霍奕文张了张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赶紧转头，那样子像是生怕夕哲会揍他一顿，
　　陈林比中指，笑道：“怂——”
　　霍奕文不屑道：“你行你去？”
　　陈林大方承认：“小命要紧！”
　　等到放学，两人留了一会儿，这才走，
　　溜达到他们经常去的那片林河，
　　周围静谧无声，依稀能听见水流缓缓移动的声音，
　　夕哲点了点烟灰，
　　云翼看了半响：“少抽点”
　　夕哲解释：“已经很少了”现在基本上都只是一天偶尔两根，
　　云翼抿了抿唇，不置可否，突然眼色一凝，只见右边出现四个人，
　　夕哲也注意到了，
　　正当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左边也蹦出来四个人，手里拿着棍子，为首的看样子跟杨屿有几分相似，
　　那人笑了笑，指了指夕哲：“你就是夕哲吧！？跟了你几天了，倒是让我好等”
　　只见他手一挥，两边的人开始靠近，
　　云翼跟夕哲背靠背，神色凝重：“小心”
　　两人同时冲了出去，
　　夕哲瞧了瞧对方手里的东西，像没感觉似的用手抵了一下再踹了一脚，
　　像似杨屿那人挑了挑眉，不耐烦的靠近，拿着棍子从后面猛的打在了夕哲膝弯处，
　　夕哲没防备，抑制不住弯了一下腿，边上几人见状纷纷攥着夕哲胳膊，
　　那人笑道：“那边的，我劝你最后别动”说着，威胁似的在夕哲脸上拍了拍，
　　“夕哲——！”
　　云翼停手了，任由他们抓着自己，
　　“你想做什么？”
　　那人摆出一副在思考的表情：“我想想啊……这样吧，你们都是学生，我也不为难”
　　说着，手指了指夕哲：“安安静静不反抗让我打断他一条腿，这事就这样过了”
　　“要不然我三天两头找你们一次，也挺耽误学习的对吧？”那人口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让云翼的心凉了半截，
　　夕哲想了想，正准备同意，
　　云翼道：“用我的，”
　　夕哲朝他看了一眼，皱眉道：“云翼……”
　　那人若有所思的朝两人看了一眼，：“行，就这样办”说着招了招手，
　　立刻有两人拿着棍子朝云翼走去，
　　“你敢——云翼——！”
　　乡政诊所，
　　这是一个相当于小型的医院，附近的人买药，检查都来，
　　已经晚上九点了，没什么人，
　　夕哲一边看着云翼，一边听医生道：“唉，下次注意一点，好在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但也要养两个月才能彻底好了……”
　　云翼冲夕哲笑了笑：“别担心”
　　闻讯赶来的陈林跟霍奕文还有郑羡同时进来，
　　“怎么样？没事吧？”
　　“卧槽，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打电话？”
　　云翼靠在沙发上：“提前也知道不了啊”
　　夕哲转身去了门口，几人看了看，霍奕文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夕哲点了烟，抽了一口，
　　闷闷的看着霍奕文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选择在一起，就不会把身上的糟糕带给云翼了，
　　看着那双迷茫又沉重的眼，霍奕文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胸腔肺腑灌了一股冷流，
　　静默半响，霍奕文平时嬉笑打闹的脸上满是凝重，
　　他道：“后退没路的话，不妨试着往前走”
　　虽然往前走也不一定能行，但是都已经爬出来一点了，再放弃不免可惜，
　　夕哲心想，往前走也是需要勇气的呀
　　云翼固定好夹板，推开两人：“我自己走，你们先回去吧”
　　说着，拒绝医生提议的拐杖，单腿跳了出去，
　　夕哲转头看了一眼，边上几人识趣的离开：“那我们先走了，有事记得打电话”
　　云翼朝夕哲伸出手，“走吧”仿佛只是一次简单的摔伤，如果忽略掉对方额头溢出的冷汗的话，
　　夕哲慢了半拍的看着那只手，
　　跟往常一样，如初春之阳，温暖而耀眼，
　　夕哲握住了，
　　如沐——
　　——暖阳
　　夕哲扶着云翼回了家，
　　一路上都不说话，
　　等关上门，两人待在沙发上，
　　云翼道：“不用在我面前伪装”
　　夕哲愣了半响，鼻子发酸，不自觉的流了一滴眼泪：“我其实……”他其实不在意他们会对他做什么，
　　“我在意”云翼坚定的看着他：“所以不想你受到伤害”
　　说着抬起了夕哲的脸，吻上了他的眼睛，苦涩又酸楚，好似这样就能帮对方减轻痛苦，苦涩却越来越多，
　　受伤的是一个人，难受的却是两个人，
　　夕哲偏头抽了抽鼻子，
　　点了烟，
　　生平第一次想拥有点什么，感受到的却是无缘无尽的疲惫，
　　自内而发，不知源于何处，压得胸口喘不过气，
　　语气平静道：“我知道了”
　　云翼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先去洗漱吧”
　　夕哲闷着头走进了厕所，扒光衣服打开了冷水，
　　从头淋到脚，好似这样，就能磨灭掉脑海中混乱的情绪，
　　两只手抓着头发，靠在了墙上，好似每动一下都觉得艰辛无比，却倔强的吊着不肯下落，
　　淋了一会儿他换了热水，冲忙洗完了，
　　笑着看向云翼：“你打算怎么洗，需要我帮忙吗？”
　　无力而茫然的一句玩笑话，
　　云翼瞧了瞧他的头发：“我先帮你吹头发吧”
　　夕哲自觉帮吹风机给他拿了过来，云翼把受伤那只腿靠在沙发上，
　　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对方柔软的头发，
　　随后他身体僵了僵，又很快放松过来。夕哲环抱住了他的腰，还在滴水的头发很快弄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默不作声，就这样帮夕哲吹着头发，
　　扯着夕哲脑后的发，夕哲顺着力道微微抬头，手却不松，
　　等吹好了，夕哲才放开，
　　云翼看了一眼道：“早知道先换了裤子再包扎了”
　　夕哲笑了笑：“没事”
　　最后云翼只能一边拿东西去了厕所，随意擦了擦，
　　夕哲周身气势偏冷，看似冷漠，云翼却只看见他如瓷器般脆弱，
　　看似布满复杂的花纹优质雅观，却一碰就碎，
　　云翼很快出了厕所，见夕哲已经上床了，他也跟着躺下，
　　夕哲尽量不碰到云翼的左腿，等过了两个小时，见云翼睡着了，
　　他才起身翻开了抽屉吃了两颗药，转身去了厕所，
　　与此同时本该安静的卧室传来若有若无的轻叹，
　　夕哲在沙发上待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卧室，
　　云翼的手环了上来，夕哲下意识一僵：“什么时候醒的？”
　　云翼沉哑的声音充满了困倦：“刚醒，睡觉吧”
　　夕哲这才点头，两人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不用去学校，
　　夕哲过了十二点才醒过了，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揉了揉眼睛，去了大厅，
　　见云翼已经备好了饭菜放在茶几上：“醒了，洗漱吧”
　　夕哲应声去了厕所，
　　“腿怎么样？”
　　云翼颠了颠：“还行，已经不痛了”
　　夕哲点点头，软骨头似的趴在茶几上，吃东西，
　　一边拿着边上的卷子看了看，“你做的”
　　云翼：“后面没写完”
　　夕哲拿着看了看，跟着写完了，
　　夕哲犹豫道：“你妈知道了吗？”
　　云翼：“先别跟她说了，免得她担心”
　　“好吧”
　　云翼又玩笑似的加了一句：“现在上学可得靠你扶我了”
　　夕哲点头：“毕竟伤号”
　　这时，门铃响了，
　　夕哲把忙一开，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霍奕文推开他，大方的进来：“怎么就不能来了？”
　　陈林拿着一堆水果进来，“快进去瞧瞧”
　　郑羡凑热闹似的进来：“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要错过了”
　　云翼嗤道：“我只是腿骨折了，还没死呢，至于吗？”
　　陈林叫好：“当然至于，你哪次受过这样的伤”
　　郑羡接上：“不得庆祝一下！”
　　引来云翼一阵暴怒：“滚”
　　郑羡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夕哲这房子租得不错，就是东西看着挺少，挺冷清的”
　　霍奕文随便把桌上的外卖盒子装好：“你也不看看是谁租的”
　　夕哲待在一边，淡淡的看着他们，
　　云翼：“一个个没事做了吧”
　　陈林：“当然，要不然怎么会来”
　　云翼摆着在思考的表情：“我记得英语一张卷子，数学……”
　　陈林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都知道你学霸”
　　几人就这样在夕哲家闹了半天，
　　这才离开，
　　云翼松了一口气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没”而且夕哲觉得，心情还不错，
　　嗯，被弱智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