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呼吸》一个幻想

58、局中人

　　一如往常的一天，她独自在花园喝茶，天气不算好，怎么能是这么普通的一天？方才和母亲的对峙和她之前想得没有一点相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远比她预想的激动，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听到米娜的叹气声，杰瑞米心中的担忧变得更多。他当然想要开口，但按照米娜的个性，是不会喜欢这样口头的安慰，可这样的事情他也想不出来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可他安慰的话，会不会让本就伤心的米娜更加难过，他是米娜在小镇唯一可以谈心的好友。

　　杰瑞米很少有这么为难的时候，他仿佛被剖成了两半，脑海里两股想法，可无论他采取哪边的建议，他都不能使米娜开心。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隐隐约约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

　　是……米娜。

　　抬眼一看，直直闯入那片幽深的湖泊里，里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夏风微起，耳畔浅棕色的发丝浮动。米娜无疑是美丽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杰瑞米最大得感受是……空洞。

　　“你怎么不说话？”

　　声音很轻，面容带着淡淡愁丝。杰瑞米也探叹口气，“其实……刚刚的事，早点发生……也什么不好的。”

　　看见杰瑞米一边说一看看她的脸色，放在以往，米娜一定是要好好调笑一下。可今天，她实在是没有这份精力。“我知道，只是没有按照我的计划，我有些不舒服而已。”

　　“你也别替我难过，我可不是什么执着于得到父母疼爱的人。”米娜拿起手套，一边戴一边说：“她刚才有些话让我恶心，不过倒也给了我一个扭转局面的机会。”

　　“什么机会？”杰瑞米迅速提取到关键词，他知道米娜已经不想再聊花园之前发生的事情。既然米娜本人都说了，不要为这事难过。那么他也要快一点放下，不然反而是会惹得米娜不开心。

　　米娜挑眉一笑，站起身，“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意思了！”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快速淡去，她又有了重要的事。“下午不能和你一起，我要跟她说些事情。你帮我去见一下西蒙警探，适当同步消息。让他出面聚齐局中人。明天上午十点，大家在这里碰面。”

　　杰瑞米连连点头，看米娜立刻就要迈步离开，连忙说道：“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这不是她来了吗？”米娜抬头望了望天，似乎要放晴。于是话锋一转，“你先回去休息，刚才说得事情不急。你也别跟着他们一起挨家挨户去找人，说完之后你就回家。知道了吗？”

　　听到这话，杰瑞米先是点头又很快摇头，“嗯？万一西蒙警探少邀约了几个人过来，那会不会耽误你的计策？不然，我还是和他们一起好了？”

　　“不可以！”话音刚落，米娜就意识到语气过分严肃，避免杰瑞米想得太多，折磨他自己，只好开口解释。“万一有人预感明天的见面会有不利于他的事情发生，他选择记恨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要怎么办？”

　　“其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让他们去做就行了，你难道不累？天气还这么热，只会更让人心烦。”说完看见杰瑞米还是有点犹豫，米娜当即皱眉。“你还是想去？换作别人，我根本懒得和他说这些。”

　　“没有！没有！”杰瑞米连忙米娜的小臂，“我就是担心西蒙警探他们不能完全明白你的意思，耽误明天的进度，这些事不是又要耗费你的时间？”

　　垂眸看了看杰瑞米拉着她的手，“松开！拉拉扯扯，多难看！”

　　“他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他趁早辞去这个职务。”米娜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原本今天就不顺利，现在杰瑞米还要和她纠缠，前两天不是还挺聪明的吗？

　　天气多变，第二天清晨还是蔚蓝的一片，当时间来到上午十点之际，屋外却骤然变得昏暗。

　　詹姆斯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和姐姐，哪怕过去了一夜，他也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母亲突然就过来了？还是一个人，这明显不对劲。难道是和父亲发生了争吵？不然，父亲根本不可能让母亲一个人，连一个贴身女仆都没带。

　　“昨天那个男孩该不会记错时间了吧。”卡罗琳突然间换了个地方，昨天米娜还来刺激她，导致昨晚根本睡好。乡下也没有什么玩乐的好地方，她现在只觉得头脑昏沉，只想躺着休息。

　　米娜不想理会一直在抱怨的母亲，只是她真的对母亲话里对杰瑞米暗戳戳的抹黑感到厌烦。经过昨天，她也没什么必要装作温柔、懂礼的人，因此开口时的语气显得格外冷硬。

　　“那些人没时间观念，你总是说杰瑞米不好，有什么用？”
　　”
　　卡罗琳立刻端坐起来，刚要反驳，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来人一个接一个，卡罗琳一一打量，最终目光落在一个金发的貌美女人脸上。根据昨天下午米娜的描述，这个人就是整场聚会最核心的人物。

　　“你把他们带去花园。”卡罗琳看着这些人站在客厅里，只觉得空间逼仄，真不知道她当年是怎么在这里住得那么开心的。“詹姆斯上楼去玩，巴克利夫人端茶、拿甜点。”

　　一行人坐下之后，看着两位女仆倒好茶之后，退到一边。看着米娜和那个从未见面的女人，无端感觉到一阵不适。

　　“6月2日，布莱德小镇举办游园会，詹姆斯·布朗发现林间尸体。死者是小镇舞台剧演员埃莉诺·莱塞的未婚夫诺曼·科迪。死因非常简单，被人割喉，失血过多。诺曼·科迪身高6英尺2英寸，从背后一刀割喉，可以得出当天他和人有约，且双方一定是非常熟悉的人。”

　　“你怎么就知道凶手是和死者相熟的人，又是从哪里得知死者是从背后割喉死亡的？”开口的人是萨凡纳·爱舍，她的左手边坐着她的律师卡斯帕·洛奇。肺病让她的肤色更加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会更加苍老，连之前耀眼的红发也显得暗淡。

　　看其他人没什么反应，杰瑞米偏头看米娜，似乎是没有解释的想法。这一次没告诉他不能开口，米娜没明确说，那就是可以做。“地上的脚步痕迹并不凌乱，如果凶手从正面袭击，凭借诺曼·科迪的身高和力量，那么双方一定会扭打起来，他的皮鞋上一定会有打量泥土。他背对着进入林子的方向，还可以证明一点：他对一会儿要见的人非常自信，他认为自己是高于对方的。”

　　“是的。”米娜对着杰瑞米点点头，又接着说：“据死者的未婚妻表示，她知道诺曼·科迪在游园会那天是和谁见面。”

　　埃莉诺自从昨晚知道第二天上午要在米娜家相聚，她就一整晚也没睡好。梦境十分混乱，一会儿梦见父母，一会儿又梦见了诺曼。清晨醒来之后，更是头脑昏沉，浑身是汗。此刻，听到米娜递过来的钩子，她的心猛烈跳动，就连第一次登台演出她都没有这样紧张。

　　“大概在游园会一周前，我和诺曼因为要离开小镇的事有些矛盾，我们争执了几句，诺曼一气之下推了我。我也因为生气，提出不想结婚。结果诺曼更加生气了，直接摔门出去。这里你们可以找邻居作证。”

　　埃莉诺双眸泛起泪光，声音哽咽起来。“冷静过来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说什么话。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诺曼说，在家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人也病了。原本要和诺曼一起去游园会，也没办法去。我实在是受不了和诺曼冷战，于是去父母说了前因后果，让……”

　　警探的敏锐让他知道埃莉诺一定还隐瞒了什么事情，等了几秒还是没等到埃莉诺直接出去那个人，西蒙只好追问道：“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吗？”

　　骤然睁大的泪眼，让西蒙·安德森和马修·钱伯斯知道他们的想法是争取的！

　　“是你的父亲威廉·莱瑟吗？”西蒙不想让语气显得过分严厉，可这些案子拖得太久，再不破案他就要失去这个工作，往日那张和蔼的啤酒脸也显得可怖。

　　看见埃莉诺点头之后，西蒙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圆桌上的人神色各异，真正放松的也就是米娜和那个陌生女人。

　　“莱瑟先生不打算说些什么吗？”西蒙开始主导这场聚会，“埃莉诺·莱瑟的话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她说得话如实吗？”

　　“如实，事情确实是她说得那样。”威廉·莱瑟转动手上的戒指，“只是当我准备去见诺曼的时候，可当天没等我见到他，现场就被围了起来。”

　　米娜搅拌茶汤的动作一滞，有人在撒谎！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刚刚开口的人身上，没看见她的动作。

　　不过，埃莉诺就不同了。她那张惊讶的脸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莱瑟小姐的惊讶是因为什么？”西蒙的语气愈发严肃，“你刚才隐瞒了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