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风》一颗乔米

16、第 16 章

　　季霄刚进门，就瞧见玄关柜上特意留给简凝的车钥匙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他最爱的布加迪，朋友问他借一天他都舍不得给，却被那人冷落了好几天。

　　季霄扯着嘴角，内心无奈地想着某人真难伺候，身体却真诚又乖顺地坐上餐桌，等吃。

　　简凝开门进来的时候，季霄已经坐在那等十分钟了。

　　“圣诞快乐。”季霄在他进门时语调微扬着说。

　　简凝一愣，看向坐在桌边的青年，眉眼迤逦，那双好看的狐狸眼里带着笑意，几天不见，似乎有些好看的晃人眼睛。

　　简凝声线不自觉柔和下来：“等很久了吗？”

　　他顺手把门关上，换好鞋后，将手中的白色纸袋递给他：“不喜欢舒芙蕾？”

　　季霄边拆袋子边回：“嗯？没有啊。哇，看起来很好吃呢。”

　　简凝挑了挑眉，喜欢却不回他消息？他坐到季霄对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吃完了一整个，季霄吃的满足，他看着他吃心情很愉悦，他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爱好——投喂季霄。

　　季霄吃完舔了舔唇：“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也想吃吗？可是怎么办，我都吃完了。你只买了一个。”

　　简凝闻言一怔，他掩饰般地错开目光：“……没有想吃。”

　　季霄语气戏谑轻佻：“不然接个吻？这样你也能尝到味道。”

　　简凝瞪大眼看他，一时愣在当场。

　　季霄被他这样的表情取悦到，大笑出声：“哈哈哈……你紧张什么？这种特别又浪漫的节日，我想和小情人接个吻都不可以？”

　　简凝别开脸，没打算理他。

　　季霄以为他生气了，想哄但没有经验，开口又是惊人之语：“你可是签了协议了，别说接个吻，就是让你和我做些坦诚相见的都行。”

　　简凝被他突如其来的黄腔惊的不行，他紧张的吞咽了一下，找回自己丢失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季霄抿了抿唇，气氛好像不太对？他清了清嗓子，又把偏到南北极的话题硬生生扯了回来。

　　“咳，没想做什么。所以你今晚是和简洛在一起？”

　　简凝还没彻底从他刚才那句‘坦诚相见’里回神，骤然转换话题，本能地诚实回答他：“嗯，陪他逛了会儿夜市。”

　　季霄一想到自己过了几天了无生趣的日子，而这人一旦不在他身边就有很多人陪着忽然有些吃味起来，他站起身拽过简凝垂在身侧的手，将他从餐椅上拉起来。

　　他感受到简凝微微挣动一下，开口语气促狭微愠：“怎么？接吻不行拉个手也不行？你是贞洁烈夫？碰不得？”

　　季霄走的有些快，简凝被拉扯着往前踉跄了一步，听到他的语气和话里的意思，低声开口解释：“不是……”其实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他后半句话压在喉咙里，不敢表达。

　　季霄扯着他大步走进书房，“既然学弟这么闲，不如帮我整理论文数据吧。”季霄放开他的手，示意他坐到书桌旁。

　　不知道为什么前一秒还想和他做不正经的事，现在却让他坐下来整理论文，他到底是怎么了……

　　简凝是第一次来季霄的书房，这里是整个三居室最不像样板间的地方，装修布置的很特别，两面墙柜铺满了书，另外两面墙摆满了收藏的手办潮玩，书桌很大，摆放在正中间，大书桌一分为二，潮玩那边放着一整套配置一看就很高的电脑，而书柜的那边大概是他平常写论文学习的地方，那里还随意地摆放着之前简凝给他拿着的笔记本。

　　简凝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极了那天他跟着孙燃坐到别处后，为难他让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所以，季霄生气了。

　　简凝问：“你在生气？为什么？”

　　季霄几乎立刻就反驳：“没有生气。”

　　简凝向他走近两步：“是因为我这样的玩物拒绝接吻？”停顿片刻，他又走近了一步，“还是因为……洛洛？”

　　因为我陪着洛洛过圣诞节他在生气？气什么？气我拆散了他们？原本他今晚可以和洛洛在一起，却因为我的插足，现在在这里的人是我？甚至季少爷想索个吻都不行？

　　季霄嗤笑：“怎么，我说没生气你当没听见？还是说我生气了你为了哄我就给亲了？你和……”

　　后面的话季霄没法说了，因为眼前的人把他揽进怀里，强势的压上了他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都带着火气，这个吻像在打架，一开始简凝憋着一股子闷气撞上去或许是把季霄撞疼了，他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趁他咬的间隙，简凝趁势侵入了他的内里抓住了他柔软的舌，毫无章法的强势掠夺，两人像是都想占据上风，定要在这种事上分出个胜负来。

　　亲着亲着，这打架一样的吻就变了味儿，还是简凝先败下阵来，他不知道是他的唇破了还是季霄被他撞破了，等他尝到那股铁锈味的时候，他就舍不得了。

　　他像是安抚一般，温柔地舔舐着，像是要把一些不堪和无处细说的情意和怒火都吞吃进腹中，再也不意气用事地去伤害眼前的人。

　　季霄感受到他的温柔，也渐渐没了气势，他俩就这么紧密地唇舌交缠，气氛变得暧昧，在越发不可收拾之前，简凝推开了他。

　　简凝擦了一下嫣红地唇，脸上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但声音却说不出的低哑：“这样……够有职业素养了吗？”

　　季霄淡粉的耳尖暴露在空气中，体会过他的温柔缠绵后，他就更加沉溺无法自拔，怎么会满足呢？但他就是嘴硬的不行，装作很是满足一样舔了舔唇：“这服务还行。”

　　两人在沉默里对视，一时气氛微妙又尴尬，简凝撇开眼，心跳还没平复，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这或许会暴露自己潜藏在心底的喜欢，他紧张的握着拳，他会……发现吗？

　　他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接过季霄之前的话题：“什么论文数据？需要我做什么？”

　　季霄被这个意犹未尽的吻带起了一丝欲求不满，但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迫切，他有些后悔自己提什么破论文，现在是论文的事吗？但他没法，只能圆上自己的话。

　　“毕业前最后一篇，关系到我的最终学分，下学期开始就很少会去学校了，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时间有点紧……”

　　没等他说完，简凝已经坐上了他的位子，打开他的电脑，指着屏幕上的文件夹问：“这里？”

　　季霄看了一眼：“嗯。大数据分析，需要收集很多数据，古今中外，时间线跨度也大，很多数据无从统计，需要用大量时间查阅，中心思想……”

　　“我先看看，明天再讨论？”简凝看着他，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季霄止住了话题，点了下头：“那……你慢慢看，我去洗漱。”

　　季霄走出书房的那一刻，简凝僵硬笔直的脊背忽然松懈下来，微微叹出口气，他快被季霄折磨疯了，低头看了一眼，还好推的及时，不然这要怎么收场？

　　平复了很久之后，他重新把精力放回季霄的论文，这是一个半成品，探讨的主题很有深度和现实意义，平心而论，如果是他，或许比不上季霄的知识涉猎和学术型研究。聪慧至斯，无外乎杨教授很看重他。

　　之后，简凝很是专注地在帮他做数据调查分析，他想，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季霄做的事了。

　　隔天，他们谁都没有提起昨晚的吻，仿佛那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简凝心想，也是，季少爷身边从来不缺莺莺燕燕，那样的吻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吧？只有自己在可笑的心动忐忑，深怕他知道自己的心意，那样他就连自尊都没有了。

　　晚上，他们相对无言地坐在书房，简凝在帮他查阅资料，书房很是安静，偶尔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和鼠标微弱的点击声。

　　“不喜欢开我的车去学校？”季霄忽然出声，在安静的书房里低磁的嗓音格外清晰。

　　简凝的耳朵一麻，抬起头看了眼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却在和他说话的人，“你的车……太招摇。”

　　季霄：“那你挑一辆吧。”

　　他说完，简凝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看了一眼，是季霄给他发来的一张图，罗列了季少爷的所有座驾，简凝一一看过去，都太过招摇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也很方便。”

　　季霄下压了点嘴角：“都不喜欢？那你说喜欢什么样的，我明天让人去一趟4s店提车。”

　　简凝头疼的扶着额：“我不需要。”

　　季霄没了耐心：“呵。看不上我所以看不上我的东西，那什么才能入简爷的眼？”

　　简凝皱眉，大多数时候不顺着他的意思季霄说话就会冲，他身上有太过鲜明的骄矜自傲和盛气凌人，会在不经意间中伤他身边的人。这种性格太容易吃亏。

　　要是今晚不选一辆他的车，怕是会没完没了的阴阳怪气。

　　简凝又看了一遍他发过来的图，选了一辆最最不起眼的丰田跑车，黑色。

　　他把那辆车圈出来又发给他：“就它吧。”

　　季霄瞧了一眼，嚯，还是辆藤原豆腐，现在版本的86确实好看了不少，可是……

　　“这辆……是手动版，你确定？”

　　简凝又细细看了一眼：“是你的赛车？”

　　季霄点了点头：“只用来跑过一场拉力友谊赛，放着不开很久了，你觉得可以就行。”

　　简凝顿了一下，说：“嗯，可以。”

　　“那我明天让人把它开过来。”季霄说完，又回到电脑屏幕后去，除了键盘敲击声再没说过话。

　　简凝微微叹了声气，开车去学校，不管什么车，都坐实了他被包养的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