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风》一颗乔米

15、第 15 章

　　圣诞节前一天，系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堆满了各种精致礼盒装着的苹果，简凝到的时候，孟渺渺在收拾那些过于花里胡哨的苹果，好腾出下脚进门的地方。

　　简凝看着这一地的花花绿绿，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孟渺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这些，都是迷妹们给‘你们’送的。”

　　简凝挑了挑眉‘你们’？

　　孟渺渺自顾自说着：“往年你收到的还没这么夸张呢，今年嘛，这里大部分都是给你男朋友的，还有cp粉的呢……”

　　简凝一愣：“我男朋友？”

　　孟渺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做了个收声的动作，没了声。

　　简凝看着这大一堆，了然地问：“季霄？”

　　孟渺渺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简凝无奈：“说吧。”

　　孟渺渺：“哈~会长你承认他是你男朋友啦？我给你说，你们俩这天天一起来学校一起回去的，大家都知道你是他的现任，但是呢又不太一样，每次季少爷身边的人都不会超过一周的，有的甚至只有一晚上，可是你特别久，他们都说季霄对你是真心的，而且嘛，我们会长这么帅，很多人都希望你们是真的，还有些cp粉天天磕你们隐形糖呢，不过，总有些人很酸的啦，那些霄宝唯粉就巴不得你早点被季少爷踹开……你看，这么多苹果大多数都是真心希望你们在一起的……还有就是，他们堵不到季少爷本人，只好往这里塞，毕竟有人见他来过这里……”

　　简凝听她说这么多难得有些头疼，“所以，论坛上都是我和他的帖子？”简洛的事情过去后，他就没怎么关注过论坛，他都快忘了季霄原本就是话题中心。

　　“那倒也不是，只要有照片啊或者全名之类的出现，帖子都会被黑掉，应该是季少爷用了钞能力吧……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没怎么见过季少爷真容的原因，但是！这也不妨碍大家对你们用代号嗑糖啊！”

　　简凝皱眉：“代号？”

　　孟渺渺还挺激动，她可是cp粉呢！

　　“是的！你的代号是雪花，季霄是雨霁，是不是特别贴合你们的名字！嘿嘿嘿。”

　　简凝眉头就没松开，他说：“雨雪交加，这天气真恶劣？”

　　孟渺渺一愣，反应过来简凝的意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怕自己那些cp粉姐妹知道本人如何评价她们取的代号，都要哭晕过去了吧？

　　简凝见她笑的见牙不见眼，没做理会，径自走进了办公室，孟渺渺见状，急急跟在他身后，追问他：“哎哎……会长，会长，我想替各位姐妹问一个问题……”

　　简凝拿起汇演的表格，手上动作没停：“说。”

　　话到嘴边，孟渺渺又踌躇了，简凝可不惯着她：“不想问了就憋回去。”

　　孟渺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会长，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听罢，简凝手里的表格差点捏出个洞，他难得羞窘起来，但表面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反问：“你觉得呢？”

　　孟渺渺：“我觉得你是这个。”她竖起了一根右手食指。

　　简凝瞥了一眼，又像被烫到一样，背过身，语气淡然：“你说是就是吧。”

　　孟渺渺急了：“那到底是不是嘛？”

　　简凝没回答。孟渺渺盯着他看了半天，自我得出结论：她猜错了，会长不肯说，很大可能他是个零啊！！

　　这天之后，太多的凝霄粉心碎了一地。

　　门口那一堆红红绿绿实在惹眼，简凝工作的间隙不得不看了它们很多眼，心情又很是微妙，最后，他拿出手机，找了个角度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季霄。

　　［JN］［图片］
　　［JN］你的。

　　还不等简凝熄屏，聊天栏立马就多了条信息出来。

　　［。］那就辛苦你帮我带回家呗。

　　呵，真能使唤人。

　　［JN］自己来拿，不然我就分给大家了。
　　［。］好吧……那你帮我分给大家吧，记得！要说是我给的！
　　［。］不对！说是你男朋友给的！
　　［JN］要求这么多，自己来送。
　　［。］［图片大哭］男朋友不宠我。

　　简凝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好半天，直到屏幕熄灭，耳根后知后觉的有些热意。最后，他没有回复季霄，让每个来学生会办公室的志愿者都带走一个，就算是这样，也陆陆续续送了三天才送完。

　　圣诞节的时候，忙碌了很久的几人才得以喘息，简凝给大家订了一桌，除去几个要去特意过节的，剩下的都去了，简凝也叫上了简洛。

　　简洛这几天都忙着彩排，他们音乐系的几乎占了大部分的汇演。有几天没见了，简洛似乎有些瘦了，简凝在吃饭的间隙习惯性的往他碗里加菜，简洛都乖巧的吃了。

　　简凝听着几位天南海北的扯皮，偶尔回应一句，但话题不知怎么又扯到他的身上。

　　“会长，听说你是内定的下一届杨教授关门弟子啊？”

　　简凝：“还没定。”

　　“那也八九不离十了，谁还能更优秀啊？”

　　“是啊是啊，一定是你啦。”

　　“这一届是季学长吧？”

　　“没想到季学长这么优秀啊……不仅有钱，颜值还在线……”

　　“会长，听说你们经常一起上下学？关系这么好吗？”

　　闻言，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他，简洛也抬头看他，简凝无奈地笑了一声：“嗯，还行。”

　　“你不知道，大家都在传你是他的……”那人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孙燃默默吃着菜，心想，这群人能不能闭嘴，真是吃饭都堵不上他们的嘴。

　　简凝却把话接上了：“他的什么？情人？包养对象？或是男朋友？”

　　闻言，桌上的气氛有些僵硬，简凝却没觉得有什么，气定神闲：“难道我和学长探讨论文大数据都要被传成这样吗？”

　　孙燃惊讶地抬起头，心里直呼牛比，还得是他兄弟，心态稳的不行。

　　孟渺渺看这气氛不对，立马开口：“吃饭吃饭，要真是你们猜测的那样，那像今天圣诞节这种重要的日子你们还能见到会长？”

　　“是哦是哦，我们就是好奇嘛……”

　　……
　　简洛攥着手心，心里泛着酸。

　　片刻后，他笑着说：“哥，帮我挖点虾仁吧。”

　　简凝一愣，大半年的时间，简洛都没有叫过他哥哥，这是怎么了？他带着疑惑挖了一勺虾仁装进他碗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完。

　　“还要吗？”简凝问他。

　　简洛摇了摇头，话题转的很快：“跨年夜要一起去看电影吗？三年前我们一起看过的片子的续集。”

　　简凝：“汇演结束后很晚了吧？”

　　简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简凝没法：“唔……那去吧。”

　　简洛笑了起来：“那我去订位置，等我的节目结束就去找你，哥，你会来看我演奏的吧？”

　　简凝一点头：“嗯。”

　　这次的聚餐结束后，简凝感觉简洛变得不太一样了，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喜欢黏在他身边，和他说话也变多了，也没再提起季霄或是他爱慕哪个男孩子之类的话题，简凝很是欣慰。

　　吃完饭他们回学校的路上，平常冷清的街道今晚格外热闹，路边临时搭起的售卖摊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人流涌动，他们一大群人也各自分散开，被一些吸睛的摊位分去了注意力。不知不觉，简凝身边就剩下了简洛。

　　“送你回寝室。”周围环境嘈杂，简凝的声音有些低沉。

　　简洛瘪了瘪嘴，就这么不想和他过圣诞节吗？他看了眼路旁的舒芙蕾摊位，扯了扯简凝的衣角：“哥，我想吃那个，可以嘛？”

　　简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玻璃架子上一列列排放着软乎乎糯叽叽的圆子，颜色不一，看起来很是诱人，要是季霄在这儿，说不定也会想吃。

　　简凝点了点头：“嗯，挑一个吧。”

　　简洛拉着他走过去，挑了个香草口味的。突然，他旁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着隔壁的布丁口味，简凝听到他哥哥清冷的嗓音：“还有这个，麻烦分开打包。”

　　简洛侧头惊讶了一下，他记得简凝并不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哥，你也想尝尝？”

　　简凝：“嗯。”

　　简洛：“那我比较推荐你吃这个巧克力味儿的，没那么甜。”

　　简凝像是很赞同简洛的说法，“嗯，我也觉得巧克力会少腻一点。”但实际行动却不是那么回事，他没有让老板换个口味，而是利落地付完了钱，把其中一个递给了简洛。

　　简洛手上提着他的香草口味，眼角余光却打量着简凝手里的那个布丁口味，心里想着，说不定那个舒芙蕾才被他哥吃一口就进了垃圾桶，想着想着有些于心不忍：

　　“哥，那个，要不然，把你那个也给我吧，我怕一个不够吃。”

　　简凝不赞同地看着他：“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一个够了。”

　　简洛败下阵来：“好吧。”可惜了，好好的布丁味，怎么就被他哥选上了。

　　夜深了，街上却热闹的很，忽而，远处绽开了绚丽的烟花，简洛一喜，拉着简凝跟着人群站近了些，语气里说不出的愉快：

　　“哇，有人放烟花哎，太好看了吧。”

　　简凝抬头望去，五彩斑斓的光在黑夜里炸裂，纷纷扬扬，像是天穹在这个特殊日子里的一场狂欢，美的过分肆意张扬。

　　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选了其中一张最好看的，手指停顿在和季霄的聊天栏，踌躇半晌，最后又退了出去。

　　他在想什么呢？把这种无聊的日常都分享给他，他也不会在意吧？季少爷的圣诞节一定有意思极了，说不定都不会想起他来。

　　垂眸看向手里的舒芙蕾，今晚他大概是不会回来的，自己买它到底做什么……

　　烟花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结束，简洛拉着他说：“我们再去看看别的，今晚这么热闹晚些回去吧。”

　　这时，他手里震动了一声。

　　［。］［图片］这种家庭聚会太无聊了，我偷偷溜了，今晚回公寓。

　　简凝在黑夜里唇角上扬了一些，他用了点力气扯住走在前头的简洛，话语无情语调却微扬：“抱歉洛洛，我今晚要早点走。”

　　简洛回过头：“啊？为什么？”

　　简凝从善如流：“还有一些汇演的事情没整理好，明天要对接学校领导的检查。”

　　简洛低低“哦”了一句，“好吧，那我让舍友出来一起玩。”

　　简凝点了点头：“嗯，别玩太晚，宵禁之前要回寝室。”

　　简洛甩了甩手：“知道了，你走吧。”

　　简洛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泛上一丝藏在心底的眷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没有人知道，他藏在心里两年多的秘密，他也绝不会说出来。

　　简凝上了出租车后，又打开季霄发给他的图片细细看了几眼，是一个宴会厅，季霄的小半张脸晃进了镜头里，而背景就类似上次参加的宴会，只是较之前那个格局要小不少。

　　犹豫片刻，他还是把刚刚那张烟花的照片发了出去。

　　［JN］［图片］学校附近有烟花看。
　　［。］［狗狗打滚.jpg］好羡慕

　　简凝看着那张图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又敲了几个字过去。

　　［JN］给你带了好吃的。
　　［。］是什么是什么
　　［JN］三十分钟内到家我就告诉你
　　［。］［位置分享］本少爷只需要十分钟
　　［JN］［图片］舒芙蕾

　　之后，季霄那头没了声，简凝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复，看了眼手里的小甜品，开始怀疑他可能不喜欢舒芙蕾，这可怎么办……

　　这头的简凝充满担忧，而季霄，他只是打开了那张图片，忽视了正中间的可爱小甜品，单独放大了那只拎着袋子的好看的手，欣赏半晌，最后截图保存了，而此时，司机刚好提醒他目的地到了。他便熄了屏，先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