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卷一·完结）》归宝

68、卷一·蛊梦·资本人造神

　　不等白鸦将猜测的震惊完全消化，朱湲冰寻求合作的理由又让他多了几分讶异。
　　“诸位，实不相瞒，我是为了那个失踪的心腹。”
　　朱湲冰大概是熬不过大家不约而同的沉默，也或许确实事态紧张急需求助，还是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心腹到什么程度？”依然只有张若珣接话，直白地掂量朱湲冰所言的真实性。
　　然后大家就看到朱湲冰的脸色诡异地泛起嫣红，似乎是为即将袒露的心事作出铺垫。
　　“他是我的心上人，叫蔺争流。”朱湲冰提及这个名字时，眼神不由柔软起来，连语气都带了三分珍重和三分欢喜，剩下四分就是掩不住的担忧。
　　最难以启齿的心里话说出了口，朱湲冰也不再藏着掖着，放开道：“他和我一起长大，是前任教主也就是我父亲安排给我的陪读……呃，伙伴，一直为我分担端门教的主要事务。这次事情涉及到了长老团，他自告奋勇替我去调查，结果……出了事……”
　　说到这里，他面露懊恼，些许垂首着自言自语了一句：“怪我不该那么放心他，也不该让他对我这么放心，是我不好……”
　　“你想我们帮你找到他？”张若珣不耐烦听他倾诉衷肠，打断道。
　　要论教众门徒人数，端门教远胜巫门四派，如果端门教都没法找到之人，那就只可能在巫门四派才能涉足之地，比如北凉和昆仑，比如迷魂凼。
　　可要是蔺争流真被藏在这些地方，巫门四派不可能毫无察觉——这又是一种挑拨离间的引战手段！
　　“不！”朱湲冰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已经找到他了，只是……唉，他中了舍毒……”
　　“舍毒”这个陌生名词一出，白鸦发现朱鹮整个脸色都变了。
　　“师父，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他就感觉朱鹮整个身体紧绷，宛如振箭欲发的弓弦，整个人都弥漫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这种气息太过于明显而杀机毕露，以至于朱湲冰都住口不言，面露出歉意与犹豫，最终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
　　“呵。”张若珣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鄙夷表情，引起了风招雨的讶异侧目。
　　白鸦不明所以，担忧地看着朱鹮。
　　绿双喜被朱鹮这太过于强烈的威压逼得慌不择路躲进了风招雨的衣兜里。
　　刚钻进去，她就被蓦然响起又震动的手机甩飞出来。
　　“嗷！接电话！快接电话！”
　　她被惊吓得不顾一切地怒吼，打破了又将出现的沉默，也冲淡了朱鹮一触即发的杀气。
　　“抱歉，抱歉。”风招雨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你好，请问哪位？”
　　“嗯，师兄呀？你用的冯老师手机？好的……”他将手机递给朱鹮，“朱老师，我师兄说你的手机打不通，他有事找你。”
　　朱鹮暂敛了几分怒气接过手机，听了短短片刻，然后手指一收，将手机捏得四分五裂，碎片横飞。
　　风招雨连连摆手：“……没事。”
　　张若珣当场六亲不认：“……赔！”
　　白鸦疯狂抢账单：“……我赔！”
　　朱湲冰警惕：“……”他一边不动声色站得离朱鹮和白鸦远了些，一边庆幸他从头到尾都很客气。
　　好在朱鹮怒归怒，还是将陈雪落的通话内容告知了在场众人，包括朱湲冰。
　　“两个消息，好和不好。”
　　好消息是，陈雪落和冯行英从小河村那个传输阵入手，溯源到了产出尸虾和王八的水产养殖场，竟然就在迷魂凼外约莫一公里处。
　　那里有个天然洞穴，深处藏着多岔暗河，被当地林业部门围起来以防有人会误入其中，结果被人用阵法圈起来养出了这些邪物。
　　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探查暗河流向和水产养殖场玄机，就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阴气喷涌，席卷了整条暗河。所有还养着的尸虾和小王八也在一个疑似养殖人的驱赶下倾巢而出，直奔上游，试图闯入迷魂凼。
　　经过陈雪落对那个养殖人通灵以后，得知这些水产货是想进入迷魂凼，占据其中的蜕壳尸身，来个集体借尸还魂，然后顶着青神面貌再世为人，继续完成人造神祇的计划。
　　那个所谓神祇，就是黄泉赶路人口中念念不断的“苏神”。
　　至于在背后驱使它们的，是一个以贩卖鹅望根为生的资本集团，名叫鹅阊。
　　坏消息是，这一切，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结合朱湲冰所述的调查情况，整个事件基本明朗。
　　那个来自鹅阊的资本力量操纵了这整个环环相扣的冗长计划，为的是人造一个“苏神”。圣法师是推在明面的实际执行人；萧威威是被选中的傀儡；而萧威威庞大的粉丝团则是养分，用灵魂和躯体饲养梦蛊豢养鹅望根。
　　但是仅仅只靠贩卖鹅望根谋取暴利已经不足以满足这个资本的无尽贪欲，它还妄想收服灵异世界最富代表的三大法系的势力，通过借尸还魂快速取而代之，从而无穷无尽吸血直至整个灵异世界崩塌。
　　……果然是，出乎意料的庞大阴谋。
　　面对阴谋，任何人都不会无动于衷而束手就擒。
　　尤其这个来自于鹅阊布局多年的阴谋明晃晃正在针对巫门四派，朱鹮和张若珣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先把这里清场，然后我们去迷魂凼和老陈老冯会合。”事关大局，朱鹮暂且先搁置了朱湲冰所求之言，一边吩咐绿双喜收拾残局，一边和张若珣低声商量着什么。
　　白鸦和风招雨理所当然参与了讨论。
　　朱湲冰身为端门教主，自然不便硬凑过去旁听，干脆帮着绿双喜清理起了萧威威家。
　　不得不说，从生活环境来看，金主对萧威威也算宠爱有加；但就生活习惯而言，萧威威真是当不起金主这样的宠爱。
　　绿双喜在各个房间里搜刮了一遍，翻出了一双双穿过和没穿过的黑丝袜，还捡出一盒盒用过和没用过的小雨伞，又找出一张张修过和没修过的小照片……
　　“我的个妈咧，这究竟都是什么垃圾！”绿双喜一语双关，既在评估这些辣眼物，也在嘲讽萧威威是垃圾。
　　她看着不同品牌的小雨伞和不同对象的小照片，将萧威威定位为当代“劳模”，连看到墙上挂着的萧威威精修照都觉得他笑容已黄。
　　“麻烦看看有没有圣法师的照片。”
　　朱湲冰对鬼邪派的鬼仆说话都很客气，也不知道他堂堂端门教教主为何对鬼邪派的态度如此……难以捉摸。
　　“你见过圣法师长啥样，我没见过。”绿双喜把ipad和电子相册递过去，“你来找。”
　　萧威威的业余生活看起来乏善可陈，除了接客，大概就只剩下自恋了。他的手机相册里塞满了自拍照，也有几张与别人的合影，然而看起来都很寻常普通，并没有所谓的白衣白肤。
　　“你先前不是追出去过吗？”朱湲冰质疑道。
　　“可我还没看到就回来了。”绿双喜瞥了朱湲冰一眼，不咸不淡地阐述事实，“谁让你要偷袭我们小白。”
　　“好吧。都是我的错。”朱湲冰不明其意来了一句，“没看见那个圣法师是你的幸运。”
　　“也是你的幸运。不然我救不了小白，谁也救不了你。”绿双喜冷淡点头，又顾自搜罗其它有价值的东西。
　　朱湲冰虽然长得也不错，但她自问是个有节操的鬼，萌定了朱鹮和白鸦那一对，就坚决不爬墙，哪怕朱湲冰袒露了他和蔺争流青梅竹马的恋情，也戳不中她的萌点，连带对朱湲冰也欣赏不了。
　　朱湲冰：“……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就当我挣工分了。”那十公斤罚款始终是绿双喜心头之痛，乃至念念不忘。
　　“……那你加油一夜暴富。”朱湲冰发现连鬼邪派鬼仆都很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