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尾》灰叶藻

8、第 8 章

　　这俩不要脸的玩意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贺衍洲看着枕在别郁大腿上笑得一脸荡漾的秦忱焰，气得一口老血都要呕出来。之前只是秦忱焰完全没个分寸，别郁多少还矜持点儿，时不时地回避下，或是直接制止秦忱焰过于惹眼的举动。现在可好，别郁也一副摊牌不装了的样子，半点不避讳了不说，还开始主动上手撩拨——光是贺衍洲看见的就有七八次！
　　可惜自己才刚刚被炎队制裁过，实在是不敢再造次。贺衍洲只能眼不见为净，集中精神去祸害另一个新晋的小团体，假装那对狗男男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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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回可不仅仅是醋王贺衍洲，就连炎枫这个神经大条的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看着在练习室一角眉来眼去自成结界的某二位，皱着眉把绪月拉到门口，小声讨论：“你看小郁和小焰……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咱是不是得管管？”
　　绪月一脸生无可恋，有气无力道：“管谁？怎么管？就秦忱焰那个犟犊子，是你能管还是我能管？更何况还有郁哥，”绪月瞄了眼唯一能管住秦忱焰但现在明显放任他不想管的曾经令人十分信赖的大哥，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知道能怎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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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绪月一早就察觉到首尾之间的氛围又有了变化，也主动找别郁谈过了。
　　但是别郁避重就轻，只是笑笑：“总不能只有他骚扰我啊。他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他咯，比比谁的尺度更大，谁又会先受不了吧。老实说我可不觉得我会输。”
　　绪月大崩溃：“我的哥，你这跟举着蜡烛在浇满汽油的赌桌上跳舞有什么区别！”
　　别郁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眼望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枝叶，好半天才低声道：
　　“就算是引火烧身……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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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月将他与别郁的谈话复述了一遍，倍感折磨的人就从他一个变成了他和炎枫两个。
　　两位无所不能的传奇队长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绪月先起了身，脚步虚浮地走向导演和剪辑师，殷殷叮嘱：“少拍别郁和秦忱焰的同框镜头，后期能剪的也尽量都剪了……嗯？和其他人的没有关系，全员出镜的也不用剪，就他俩单独的镜头不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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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忱焰不是没有察觉到队友们的欲言又止和古怪眼神，但他先入为主，仍旧以为是贺衍洲在唆使大家闹腾他。
　　他就纳闷了，不就是最近跟本就亲如兄弟的大哥哥更加亲厚了点么，怎么人人都一副看不过眼的样子。
　　拜托，他们是同吃同住同甘共苦了十几年的家人诶，从小到大在镜头内外什么破廉耻的大尺度把戏没玩过，干嘛要针对他和郁哥。说什么“边界感”和“分寸感”，有人会跟亲人划分得那么清楚吗？？
　　他疑惑地看向委婉规劝自己的辛呈，一张嘴就开始投放炸弹：“我和郁哥也算出格吗？那你跟江星宥还舌吻过呢，那又算什么？”
　　辛呈猝不及防中了一枪，结结巴巴地分辩道：“不、不是，那回不是喝、喝多了么，玩得太high了，我和他也没别、别的心思啊……”
　　“哼，”秦忱焰冷笑一声，“炎队和月队面对面搂着顶胯，贺衍洲跟陆哥在一个被窝里裸睡，这不比我没边界感？怎么，合着你们都没有其他想法，就我心思龌蹉呗？”
　　“没有没有！”辛呈惊慌失措，连连摆手：“我没这个意思！真的没有！唉呀都怪小洲添油加醋误导我，我这就去收拾他！”随即落荒而逃。
　　怼天怼地的老么vs好事的哥哥们，最终是秦忱焰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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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怕秦忱焰的嘴里再蹦出什么了不得的言论，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再去招惹团霸了。首尾二人很是安生地度过了一段腻腻歪歪的和平时光。
　　有个人行程时就去忙活自己的工作，大队活动能合体时就找准机会讲小话，都闲下来了就互相约着看展、看海、看电影。狗仔拍他俩的私人聚会拍到吐，到后面都直接把照片往微博上一甩，连文案都懒得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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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A&Z没去争取春晚的邀请，腊月廿八聚完餐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一直到了正月十八，公司举办十六周年家族演唱会，大家才又集合在一起。
　　炎枫巡视一周吵吵闹闹的排练现场：“才几天啊又要面对这帮崽子，烦得要死……”
　　秦忱焰紧紧挽着别郁胳膊当跟屁虫：“两三个礼拜没见到哥了，哥你头发长了哦……”
　　炎枫：……
　　我特么再往你俩身边凑我就是狗。炎枫翻了个白眼，忿忿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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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Z作为老牌大流量，国民度高，金曲多，经验足，再加上队长一向主张“早出场早收工”，因此在这种拼盘演唱会上基本都会选择打头阵。十八个人玩玩唱唱，一下子就把整个场子炒得火热。
　　这次演出的曲目里有首叫作《Shoot》的歌，旋律欢快歌词可爱，副歌部分的编舞是大家四面八方向观众们发射爱心。秦忱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蹦蹦跳跳转了一圈正好跟别郁对视上了。
　　别郁的双手抬到胸前，一前一后地比着枪的形状，双眼亮晶晶的笑着向他“bong！”了一下。
　　刹那间台下万人的欢呼声仿佛潮水般倏然退去，其他队友和伴舞们的身影也变得不再真切，璀璨的舞台灯光下唯有别郁的笑容是如此的耀眼夺目。
　　秦忱焰失神了两秒，左手无意识地按住了心脏。他模模糊糊地察觉到自己在被击中的这一瞬间仿佛抓住到了什么。
　　可惜表演还没有结束，他无法停下来仔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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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首曲子加上问候与聊天也不过半个小时，别郁唱得high了，这会儿还有些意犹未尽，揽着旁边的江星宥仍在跟观众们互动。
　　秦忱焰在场上滑来滑去，貌似漫不经心地走位到别郁身后，猛地一个偷袭将他拦腰劫走，边跟台下挥手边退下舞台。
　　江星宥看得一愣一愣的，别郁也吓了一跳：“诶诶！臭小子你搞什么！”
　　秦忱焰振振有词：“再不下去哥就要跟师妹们一起跳女团舞啦。”
　　别郁推拒了两下没成功，也就松懈了下来，任凭他半拖半抱地搂着自己走，语气懒懒散散：“女团舞怎么了，我完全可以加入她们一起跳。”
　　“那可不行，”秦忱焰一本正经，“劳务费里不包括这个，哥去跳是另外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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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后台秦忱焰的那股黏糊劲儿越发的明显了，走没两步就要把别郁往墙上怼。巨型老幺的大半个身躯都压在清瘦的大哥身上，手也很不老实，一会儿戳腰一会儿捏脖子的。要不是因为拼盘演唱会人太多太杂，怕传出去什么难听的谣言，他铁定是要上嘴啃了。
　　别郁被他闹得没脾气，笑得站都站不直，徒劳地伸出手向前前后后的队友求救，但是被大家很有默契地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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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尾line回到化妆室的时间比其他人足足晚了七八分钟，他俩进门时还是一副疯疯癫癫喝高了的样子，但很快就察觉到了房间里的气氛不对。
　　每个人都捧着手机看得目不转睛，表情或震惊或迷茫或凝重，别郁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出了大新闻。
　　“发生什么了？”他一边从背包里掏手机一边问。
　　“哥你快看热搜，裴哥宣布蓝南海要解散了……”
　　听闻此言别郁和秦忱焰皆是一怔，同时抓出了手机点开微博。
　　只见热搜榜上飘满了【新】和【爆】，一溜下来全部都是蓝南海相关：
　　#裴选南发言#【爆】
　　#SouthBlue 解散#【爆】
　　#蓝南海未达成的十周年#【新】
　　#离婚分家#【爆】
　　#蓝泽回应#【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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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南海是国内另一家娱乐巨头MSK公司旗下的双人男子组合，比A&Z晚一年出道，基本算是同期。裴选南和别郁更是就读于同一所音乐学院的好友，又一起成为了练习生，虽然所属公司不同，但这么多年下来一直维系着非常深厚的友谊。因了他俩的这层关系，两个团之间也变得非常熟络，互cue捧场、综艺同台、甚至舞台合作都是家常便饭。
　　当组合里只有两个成员的时候，搞CP就变得比吃饭还要简单。蓝南海的CP粉数量极其庞大，且多年来都一如既往的死忠，对蓝泽和裴选南二人已经金婚的说法深信不疑。
　　而作为圈内好友，别郁他们却是知道，蓝南海真的是情侣档。两人一开始在音乐上就非常合拍，交往至今始终恩爱甜蜜，堪称模范夫夫。
　　所以，宣布组合解散，也就是真的分手了？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别郁点开了裴选南自己发布的视频。大概是用手机拍的，画面不太清晰，有很多杂音，但丝毫不影响他发言的爆炸性：
　　“各位歌迷朋友们，非常抱歉，临时宣布取消了月底的巡演。后续的补偿事宜公司会妥善处理，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亲口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不仅仅是巡演，从今以后蓝南海也不会再进行活动了。我和……成员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严重到无法再维持一个组合的进行。公司应该会召开新闻发布会进行说明，但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先录了这个视频，和我的粉丝朋友们做简单的告别。
　　“虽然结尾非常糟糕，但我并不后悔出道成为一名偶像。与你们相伴的这十年，我会永远珍惜和感念。
　　“谢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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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哥这是……要退圈了吗？”秦忱焰喃喃问道。
　　别郁愣怔片刻，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正是裴选南。
　　一时间化妆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别郁身上。别郁赶紧接了电话：“喂？选南，你现在……”
　　“我还好，别担心。”裴选南的声音闷闷的，一听就知道心情十分低落，“你还在海峡体育馆吧？我马上要到了，你等我一下。”
　　“嗯嗯好的！待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