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尾》灰叶藻

7、第 7 章

　　三天两夜的禅修体验班结束，别郁先将岚岚姐送回了家，然后才驱车回到自己的住所。
　　整理是不可能马上整理的，他随手将大大的双肩包扔到沙发上，转身就走进了浴室泡澡。在浴缸里的半个小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听音乐，而是尝试清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只专注在呼吸这一个动作上。
　　不过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别郁只数到了三十来次，注意力就不受控制地飘走了。比起第一次打坐时怎么都数不到十次呼吸，也算是进步了不少，别郁挺知足的，继续泡在水里，不紧不慢地思索了一下晚上和明天的待办事项。
　　因为并不太饿，晚餐就不打算吃了，只准备煮点黑豆水喝。
　　别郁头顶着块大毛巾，带着满身热腾腾的水汽，趿拉个拖鞋晃晃悠悠地出了浴室。从食物储柜里抓了把黑豆放进养生壶煮上，紧接着就把双肩包里的手机、相机、摄像机都掏了出来，坐在电脑桌前开始剪vlog。
　　这次的内容很新鲜呢，在明星vlog中应该是少见的题材。别郁翻看着这几天拍摄的素材，自己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粉丝会不会喜欢，要是反响好一点他就会很开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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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剪完第一天晚上的内容，正要写配文，就听到了电子门锁打开的声音。别郁抬起头，看见秦忱焰拎着个超市袋子从玄关走进来。
　　“哥没吃晚饭吧？”秦忱焰举起手里的食材冲他晃了晃，“我给你做点沙拉怎么样？”
　　“不用了，我不饿……”
　　秦忱焰早有预料，打断了他的推辞：“连粗粮都没有，就一点蔬菜和虾仁鸡蛋。”
　　“真的不饿，”别郁无奈地继续抗争，“在寺里跟着法师一起过堂，碗里不能留剩饭，我这几天实在是吃撑了……”
　　“那就蒸一个鸡蛋，除了一点点盐其他什么都不加，可以吗？就当陪我一起吃饭嘛，哥～”
　　秦忱焰做出了让步，别郁也不忍再拂他的好意，于是点点头道：“好啊，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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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应允，秦忱焰吹着口哨走进厨房开始忙活，别郁抓紧时间把视频的配文写完。
　　等到晚饭煮好，别郁也已经将粗剪过的视频、文案、挑选好的音乐打包发给了助理，心情极为轻松，惬意地坐在了餐桌前。两人各自捧着自己的餐碗，一边聊天一边慢悠悠地吃饭。
　　“怎么会想到去庙里禅修啊？你又不信教。”
　　别郁叹气：“那俩御前侍卫都出国了，岚岚姐点名叫我去，我能有什么办法？”岚岚姐是炎枫的亲姐，这么些年下来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A&Z所有人的姐。岚姐发令，莫敢不从。
　　秦忱焰嘎嘎直乐：“诶，就当是全新的人生体验了……有什么好玩的吗，还是特别难熬啊？”
　　“对你来说估计挺难熬的，我倒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就是觉得心还挺静的。不过岚岚姐翻我白眼说我没慧根……”别郁讲着讲着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自己也忍不住乐：“有个环节叫五会念佛，‘南——无阿弥陀??佛?’，要这个样子唱出来。法师说：‘要注入感情，悲切一点，就好像你在世间飘荡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回家的路。你跪在母亲的面前，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唱出来。’
　　“我一听，嘿，这不专业对口么，就唱得可起劲了，好多学员都被我带得痛哭流涕的。念佛结束法师特别欣慰地留下了我，问我如此心有所感是不是打算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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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忱焰笑得快要背过气去。
　　别郁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缓过来，纳闷地问：“有这么好笑吗？”
　　秦忱焰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起身将锅碗收进洗碗机，嘟嘟囔囔地回答他：“哥真的不知道自己多有意思吗？”
　　别郁：？他确实是不知道。除了小狼，大概就只有溺爱他的粉丝才会说他特别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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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的娱乐活动在看电影和打游戏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要一起看看近期活动的直拍视频。
　　这些年来成员们受绪月的影响，几乎都养成了定期回看个人直拍的习惯。及时分析数据，留意粉丝反馈，反思自己的表现。大家都渐渐地意识到，正是这样最基础最微末的小事，逐步累积起来才使得他们团队能够走得更稳更远。
　　秦忱焰熟门熟路地率先坐在了电脑桌前打开网站，别郁迟了几分钟才端着两杯黑豆水进来，坐在了他的身旁。
　　“这又是煮的啥？”秦忱焰早已经习惯了在别郁这里会喝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养生茶，接过杯子尝了一口，味道不坏，于是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了一大半。
　　“黑豆，熬夜以后喝特别合适，降火的。”
　　“哦哦。”秦忱焰不甚在意地应和了一声，随即点开一个视频，“那就从十周年巡演的直拍开始看吧？”
　　别郁点点头，聚精会神地盯起了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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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播放量和点赞排序，这场的人气top5分别是炎枫、江星宥、秦忱焰、贺衍洲和绪月，别郁则排在了第七。每次演出由于妆造、选曲、镜头、收音等影响，各个成员的播放量有所浮动都很正常，这类数据看的是长期趋势，偶尔进个几名退个几名倒是不必太过挂心。故而秦忱焰和别郁都只是简单地和往期数值进行了对比，见都在正常范围内，便直接点开了炎枫的视频按顺序观看了起来。
　　从主唱的专业角度来看，炎枫的唱功并不是一等一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在舞台上仿佛bug般的存在。台风太有个人特色、太具感染力了，且十年如一日的美得嚣张而热烈，无怪乎自出道以来人气就一骑绝尘。他的视频其实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因为很容易画虎不成反类犬。二人主要是以观赏为主，偶尔暂停研究一下他的表情管理。
　　本来第二个应该轮到江星宥，但首尾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很有默契地跳过去了。没办法，大主舞精准的身体控制能力和浑然天成的流畅动作，让专攻唱歌的这二位看了十多年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看他跳舞和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秦忱焰果断地点开了自己的直拍。
　　他这次上榜的是一支摇滚曲的solo，仿佛能击穿人天灵盖的超强高音瞬间点爆了现场，也令看视频的粉丝们为之疯狂。别郁仔细地听着，不时地往前拉一下进度条：“这个地方处理得更好了，以前是会停下稍微换下气的对吧？现在气息更足能一口气唱上去了。”“真的是很适合唱摇滚，音色就不说了，这里升调到G5也一点都不尖锐，是天赋啊。”
　　秦忱焰被哥哥夸得美滋滋：“早晚得叫公司给我出张摇滚solo专～不然哥跟我组个摇滚小分队吧！”
　　“呃呃……”别郁迟疑了两秒，笑笑道：“我可能还是更喜欢抒情歌？”
　　秦忱焰充耳不闻，犹自盘算：先去x大师那里排个号约歌，下一张专辑就把我和哥的摇滚合作曲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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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到自己的直拍时，别郁明显更加专注了。秦忱焰本来还想调侃一下他的粉丝越来越不加掩饰的虎狼之词，见他如此认真，倒是不好意思先开玩笑了。
　　秦忱焰看着看着就有些入了迷，直到别郁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他扭过头去看哥。
　　别郁操作鼠标指给他看弹幕：
　　【面无表情轻轻松松飙高音真的好有魅力！！】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郁哥跳舞很有韵味吗！】
　　【+1，和宥神完全不同的风格，好慵懒随性我好爱555】
　　别郁轻声念了半句，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就是觉得怪有意思的。刚出道那几年我也是这样唱跳的，那会儿全是骂声——‘表情管理太差’、‘跳舞划水’、‘假唱’、‘没有感染力’之类，现在粉丝数量起来以后评价就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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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在圈里混了许多年的资深爱豆，对这类跟风捧高踩低的双标言论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秦忱焰知道他并不需要自己安慰，只是小有感慨，便耸了耸肩，揽着哥的肩膀继续往下看。
　　出于调动现场气氛和契合演唱会主题的考虑，这次巡演没有安排太多抒情的曲目——这也是别郁本次排名略低的原因。他唱情歌时磅礴而真挚的情感是业内和粉丝们公认的大杀器，而舞曲就不属于他的舒适区了。
　　但这并不影响秦忱焰觉得哥的直拍很具有观赏性。多有个人风格啊，小表情小动作都恰到好处。这一场哥还戴着长耳饰，闪闪亮亮的流苏晃啊晃，看得人心也随着动。这一刻，秦忱焰和在弹幕里尖叫的粉丝们达成了深刻的共鸣。
　　【哥顶胯的时候手都是放在腰带上的，这种克制的感觉更色了（?﹃?）】
　　二人同时注意到了这条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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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忱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运动裤的裤腰：“放这儿会显得比较色气吗？”
　　别郁非常冷静：“这种话随便听听就得了，小宥跳的时候手抓裆抓得那么紧，她们不也是尖叫不已直呼好色么。反正当她们爱你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她们都会觉得性感的。”
　　“也是，”秦忱焰表示赞同，同时又动手动脚地摸别郁的腰闹他，“那哥是因为不好意思摸裆才扶着腰带的吗？”
　　“单纯不习惯而已，我有什么好害羞的。”别郁低头，心平气和地看了眼小狼在他身上作怪的手，突然面无表情地偷袭秦忱焰的裆部，往那儿鼓鼓囊囊的地方轻轻抓了一把。
　　“我摸你的裆都不会害羞的好吗，更何况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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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忱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大脑瞬间宕机。
　　直到别郁走出房间去添水，秦忱焰才顶着个爆红的脸开始思考：他刚才是不是被哥调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