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归》aptiv

29、第 29 章

　　最后还是苏虔先醒来，睁眼见着陌生的天花板还没有反应过来，感到肩膀的酸痛，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有个人，自己这是在徐陌上家。
　　他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徐陌上闭着眼睛，睫毛很长，不弯，是那种直直的睫毛，也不粗，应该很软，但又很密，像小孩子的睫毛。
　　他的胸腔随着睡眠的呼吸一起一伏，在环抱中显得更加明显。苏虔明目张胆地观察着徐陌上，又情不自禁地凑近他亲了亲眉尾痣，亲了亲鼻子，亲了亲脸蛋，亲了亲嘴巴…
　　徐陌上睡的正香，被猫一样的苏虔左右捣鼓，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他又推了推苏虔“搞什么啊？我要睡觉。”
　　随后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只不过下一秒，他又瞬间坐起来，哦，差点没想起来，昨晚不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徐陌上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回头看苏虔“吓死我了…我说怎么多个人…我没想起来你也在。”
　　徐陌上这个懵逼又掩饰尴尬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苏虔保持着躺的姿态，一手拉徐陌上的手臂，又把上半身坐起来的徐陌上拉躺下回到他怀里。
　　一手摩挲着他的后腰，一边懒懒的说：“我可以转正了吗？”
　　“…你这才几天？就想转正，你是不是太贪心了。”徐陌上雄赳赳气昂昂，果然，还是做拿捏人的那方更有底气。
　　“不让转正，就给亲给抱？你的底线呢？”苏虔的手逐渐上移，从腰部一路辗转到后颈。
　　徐陌上一边感受着那作乱的手带来的感觉，一边又被苏虔的话气的不轻，苏虔这简直就是在危言耸听：“…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好你个苏虔，昨晚不让抱不让亲你哭哭啼啼那个委屈样子去哪了？现在还反过来说我没底线？好，我没底线，我底线是从这里往下掘地三千米，行了吧。”
　　“哼，手拿开。”徐陌上逮着苏虔那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就拿开。作势要起床，一掀被子是两人的同款玉桂狗睡衣。
　　“……”
　　他迅速穿上拖鞋走去卫生间，不知道为什么，徐陌上觉得这一幕好滑稽，再不赶紧走就要笑场了。
　　出来后苏虔正在换衣服，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已经放洗衣机里洗了并甩干，晾一夜差不多干了，衣服已经换的差不多，徐陌上只通过门看见了他的背，肩胛骨随着套衣服的动作起伏，在光滑的背部凸显出来。
　　大概是苏虔从不穿显身材的衣服，基本上全是宽松休闲的款式，脱了衣服才发现，其实他肩宽腰窄，且不夸张，就是恰到好处的身材好，虽然还没到完全脱离少年稚气的程度，但这仅存的一点稚气，恰恰给整体形象增添了一丝禁欲感。
　　在苏虔发现自己偷窥之前，徐陌上先行撤离，在浴室给苏虔找了一次性牙刷毛巾什么的，转不转正都是虚的，该宠还是得宠。
　　苏虔换完衣服过来，心安理得的用着徐陌上准备的东西。他都看在眼里，知道的，徐陌上这些行为让他心里很踏实，就是感到自己是被爱被在意的。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敏感了，徐陌上对他好心里会安心一点，有什么别的徐陌上没注意到的地方他又会自己担心，自己消耗自己，心里没底。
　　他其实知道自己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也在告诉自己改一下自己的毛病，可总是控制不住，在他潜意识里，只有确切的结果和直白的话或者行为，才能证明两人是喜欢着的。
　　所以他现在只想要确切的答复，那样能让自己心安一些。早知道之前徐陌上让他再继续追一段时间他就不答应了，什么追多久都愿意，都是放屁，现在他只想和徐陌上狠狠的纠缠在一起。
　　结婚吧，结婚就能过一辈子了。结婚？
　　苏虔被自己突然想到的词顿住了。结…婚…自己不是最讨厌结婚了了吗？不是痛恨那种把两人绑在一起的关系吗？不是厌恶那婚后逐渐的沧桑枯燥，到最后一地鸡毛的状态吗？
　　曾几何时，他也开始想用自己最讨厌的东西来用在自己身上。可偏偏那东西还是自己实现不了的。
　　在我们国/家，同性恋不允许结婚。
　　———
　　“我早上说的话，别放在心上。”苏虔抿一口牛奶道。
　　两人坐在桌前吃着新煎的荷包蛋，一人手捧一杯热牛奶，是徐陌上趁苏虔洗漱的时候简单准备的。
　　“什么话？”徐陌上看起来像真的不记得。
　　苏虔瞧了徐陌上一眼，“底线。”
　　“…你不提我早忘了，开玩笑嘛我知道的”徐陌上大大咧咧，他当时确实有些生气，不过苏虔都主动再提且道歉了，那也就无所谓了。
　　苏虔见徐陌上确实也没太在意的模样才稍稍放下心来。自己早上说那话，确实有些不对，不仅不对，还毫无逻辑可言，他自己什么都知道。
　　他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可喜欢人会让人变得不聪明，对于他这样性格的人，平静之下蕴藏着不可言说疯劲的人，占有欲极高，安全感极低。往往还会带着锋利，越喜欢越刺。
　　所以说出的话是带着刀子且不带脑子，多么合理又正常。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今天就搬宿舍，后天开学了，早点搬去，还有一番收拾，再熟悉下环境什么的。”
　　苏虔放下玻璃杯站起来，往门口走，徐陌上见状也跟着起来送他，在门口玄关处，苏虔一手握着门把手，正准备拧，又放下。
　　徐陌上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放上把手又垂下来的手，像有什么预感似的，他觉得苏虔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他站在此处，恭候他的“光临”。
　　他的预感没有错，下一秒，苏虔转过身，一手捧他后脑袋，一手搂住他的腰，欺身吻了上来，徐陌上感到自己快被压得向后仰去。
　　还好我学舞蹈，腰好。莫名其妙的，徐陌上想起这句话，复又觉得自己真奇葩，接吻的时候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忍不住笑出来。
　　可口被牢牢堵住，只能用鼻腔发笑，一颤一颤的。苏虔吻的极其认真，像在描摹什么艺术品，可这“艺术品”似乎在开小差。
　　他微微退出去，脸上尽是未能满意满足的不爽和对徐陌上不专心的委屈。
　　徐陌上瞧着他，心快化了，大狗狗啊，苏虔是个爱亲亲的大狗狗无疑了。他脸上又是露出拿捏的仰视表情。
　　看得苏虔心烦意乱，每次徐陌上这种表情和样子，都让他想立刻发狠发疯，让别的表情取代这个表情，那种表情才是他该在自己面前呈现的…
　　苏虔知道，自己这是又在潜意识里病态了，他努力转变思想，让自己变得看起来正常。
　　“算了，走了。”语气带着五分不甘五分不尽兴。
　　“……”
　　徐陌上看着苏虔又转身握住门把手，然后又放下，两手拉了拉上衣下摆。
　　“……”同为男生，他知道苏虔这是在企图掩饰什么。很好，现在苏虔比自己还要容易敏感。
　　“你要不等会儿？”徐陌上真切关心。
　　苏虔被抓包发现，再加上刚才的不满，更加恼人，他一把拧开门，“不用。”然后仓皇而逃。
　　说不用是真不用，因为再不走就走不掉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