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归》aptiv

28、第 28 章

　　沉默着将这道题的过程完整地写了一遍，苏虔将资料合上，他抬眼看着窗外的天空。
　　大概是月亮太亮了，空中的云儿也能被依稀看见。烟纱一般，在深蓝深紫的夜空背景下飘着，再过一会儿话，它会飘到哪呢？会变成什么形状呢？
　　“苏虔，在想什么呢？”徐陌上也洗完澡，他头发不长，洗完只是像刺猬一样一簇一簇的贴在一起，穿个和苏虔一样的睡衣出来。
　　只见着苏虔孤寂的背影，安静地望着天，他都擦头弄出一会儿动静了，也不见人动弹。这下又成忧郁小狗了。
　　苏虔闻言见着徐陌上擦着头朝自己走过来，继而起身，自然得拿过他手上的毛巾，绕到他身后，又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按到座椅上，一言不发的在后面帮他擦起头发来。
　　徐陌上虽然有些懵，但也顺着他摆布，有人伺候自己还不积极，这不是有毛病吗？起初他认为苏虔是开始觉醒了，是在表现自己，给自己争取“转正”的机会，享受的不亦乐乎。
　　当他感觉自己的头发快被擦的成干枯发质的时候他开始觉得不对劲，“诶？好了好了，我这么短的头发如果还干枯分叉的话，可就太不像话了。”
　　徐陌上欲抬手阻止苏虔的动作，结果手腕被攥住连带着整条手臂往后折，由于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条件反射的，他的头部乃至身体也向后仰去，后脖颈将好搭在座椅靠背上，以一个后仰的姿态被迫与苏虔对视。
　　苏虔占据高位，眼神自然是睥睨朝下看他，压迫感又来了，这是一种疯狂的，想拧碎占有一个人的感觉，是那天苏虔吻自己脖子时的气氛，他又受什么刺激了？徐陌上想。
　　下一秒，徐陌上听见“吧嗒”一声，泅湿的毛巾被苏虔随意抛到桌上，他一手攥着自己的手，一手向前搭在前边的书桌上，一整个是从背后环罩住自己的模样，再然后，他闭上了眼。
　　可预想中额角该有的温度没有传来。苏虔没有亲下来吗？不，没有亲的话为何我的心跳声会比亲了还要振聋发聩？
　　我的触觉发生问题了吗？我的嘴巴为何如此温软滚烫？
　　徐陌上微微睁开眼，苏虔也停下来，眼睛微瞌与他对视。
　　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唇瓣相贴了一瞬。哦，我的触觉没有问题，原来是他吻了我的嘴唇。
　　苏虔似乎也微怔于那刹那的感受，是从未有过感受，悸动呐，欲望啊，刺激啊……他望着徐陌上微微发红的眼角，没有迟疑地，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不再是单纯的唇瓣相碰，他也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只是心里特别想把徐陌上咬碎吃掉，于是他发狠的磨着对方的嘴唇，可又舍不得让他疼，只是用牙齿轻轻刮擦着唇瓣。
　　没有章法，只是遵从心里的本能，正如自己所说，这些事情，真到了那一步，需要教吗？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
　　徐陌上攥紧那只被控制住的手，承受着这一切，他知道苏虔该是又不开心了，上次不开心，他也是如此“发疯”，再说一句不自重的话，他很喜欢苏虔这个样子，只不过现在他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他开始挣扎起来，另一只手朝后摸去，推搡着苏虔，谁知引来了苏虔更加牢固的禁锢。徐陌上只好想别的办法，他又向前摸索，摸到桌上的资料书，想也没想，胡乱往后一砸。
　　新鲜的空气终于重新回到口中，他大口大口的续命，被控制的手也抽回来，他低头趴在桌子上喘气。
　　苏虔显然是有些被砸懵了，久久保持着分开的状态，徐陌上都恢复好了他还没有缓过来。
　　徐陌上回头看他，正欲说些什么，就先听苏虔呆呆的开口：“你推我…”眼神有些滞缓，表情更是委屈极了。
　　苏虔是真的没有安全感。被徐陌上推开还被徐陌上砸了头，他会觉得徐陌上不喜欢，不愿意接受自己，哪怕他觉得徐陌上也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但徐陌上这么优秀，再不喜欢自己了也很正常，有那么多人比自己优秀，他可能只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而已。
　　随后他又像反应过来一样，甩了甩头，眼神恢复清明，看向徐陌上：“对不起…我”他顿了顿，“我去沙发睡了，对不起。”随后转身企图仓皇而逃。
　　可他没注意脚底刚“拜访过”他书，一脚踩上去，差点绊倒，他装作若无其事，蹲下来将书捡起来放回桌上，再继续转身往外走。
　　“站住！”徐陌上说道。
　　苏虔只是顿了一瞬就继续往外走。
　　“我说，站住。”语气阴郁低沉。
　　这次苏虔终于不再走动，他停下来，低着头，等待徐陌上审判。
　　“你一个人在脑子里演什么大戏呢？我说一句话了吗？怎么弄的跟我要把你逐出家门一样？嗯？”徐陌上是真有点儿生气了，他知道苏虔闷，但自己明明跟他说过，有什么事都跟他说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心里编排，然后又跟自己对不住他一样自己走掉，算怎么个事儿？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之前咬我脖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对不起，吻我额头的时候怎么不说对不起？”
　　“就因为我没这样反抗？我推你？我都快没气儿了我不能反抗一下？你到底是要亲我还是要谋杀我？”
　　“亲完一句对不起就跑，还那么委屈，怎么亲我让你委屈了啊？还是你不满意要退货啊？”徐陌上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苏虔从失落到懵圈，再从懵圈到眼里重新有了些光，但只有一瞬，“我没有，我只是，怕你觉得…觉得越界。”他还是有些不敢理解徐陌上的意思。
　　“越界？苏虔，我们之间，早就越界了，你还不明白吗？”徐陌上直截了当的说。
　　苏虔转过身，看着徐陌上，再慢慢走近他，直到和他面对面，久久与他对视着，他又试探着搂上徐陌上的腰，慢慢地慢慢的凑近他。
　　脸颊快要贴上时，徐陌上偏开头，双手抵在徐陌上胸前，还是轻轻推开了他。
　　苏虔几乎是一瞬间就泄了气，他放开徐陌上的腰，低着头，再缓缓退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控制不住的，已经有泪花在眼里打转。
　　“让你退开了吗？”徐陌上说。
　　苏虔抬眼看向徐陌上，眼神里透出不解，那猩红的双眼直看得徐陌上心疼，自己只不过是小小逗了一下他，不至于吧？算了，不逗他了。
　　“把窗帘拉上吧。”徐陌上淡淡地说。
　　苏虔像是没明白徐陌上的意思，愣着没动。
　　“不亲算了，窗帘也别拉，开着通风。”徐陌上转身欲上床。
　　苏虔一把环住他，另一只手抓住窗帘一拉，再一转身，砰，两人倒在床上。
　　苏虔不再吝啬，按着他就亲起来，这次竟是比刚才还要更进一步，舌尖如游蛇般钻入对方口中，肆意妄为。
　　房中旖旎气息浓厚环绕，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盛气和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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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正好，可却钻不进房间，只能拼命照射着严实的窗帘，或许阳光也想看看里面的风景。
　　徐陌上依偎在苏虔怀中，两人仍是没有睡醒。两人昨晚吻了很久，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久，到后来情绪越来越高涨，苏虔突然离开他的嘴唇转头把脑袋埋到他脖子里。
　　然后就抱着他一动不动了。徐陌上也是意乱情迷，他们都知道为什么要在此刻停下，因为靠的这样近，彼此身体的变化一目了然。
　　“你…”徐陌上试探着说话。“别说话，我自己缓一会，就会好…”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抱着抱着，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就这样依偎着睡着了。两个人从未睡过这么踏实的觉，像是被苏虔抱着和抱着徐陌上，就拥有了足以让自己无比安心的底气。
　　突然吹来一阵风。掀起窗帘一角，阳光终于偷偷钻进来一隅，但只偷看了一眼就逃回去，它终于见着了里面的光景。
　　那是秋日暖阳都艳羡不敢多看的静谧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