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归》aptiv

20、第 20 章

　　大概是过两天就国庆长假了，大家都异常兴奋。这两天的晚自习纪律都没前段时间好，尤其是最后一天。
　　这不，苏虔在台上第三次提醒安静。台下还是免不了有一些人说小话，写题的人已经少了一半，再等一会就是七天假了，谁还愿意静下来写作业。
　　“噗….”一句突兀的憋笑未成功声音传出来，随即发出声音的主人将什么东西往桌兜里一塞，那东西和木桌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叶妍同学？拿上来吧。”苏虔大公无私的发挥自己了的职责。他前几次都当作没看见，但这次叶妍笑出声，着实有些“猖狂”了，再装看不见的话有点儿假了。
　　“啊这…”叶妍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她手还在桌兜底下攥着那罪魁祸首，但看着苏虔那坚定的可以入党的眼神，她还是败下阵来，毕竟还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被逮到不冤。
　　不情不愿的把东西抽出来，然后慢吞吞走向讲台，把东西放上去。
　　苏虔把那东西拿过来，随便瞥了一眼，原来是一本小说，封面还挺好看。应该是爱情类题材，他看了一眼就摆在自己一边，继续写自己的题。
　　熬人的晚自习终于结束了，大家都和打了鸡血一样，从没有哪天放学能这么兴奋，除非后边是接着一个长假。
　　徐陌上和苏虔放学也早早回了家。此时此刻真是太适合回家放松了。
　　苏虔闲不住，他之前习惯了做题起步十一点，回去之后仍是按习惯写到了那时候。他深知自己不是天赋型选手，在父母的压力之下，他想改变现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努力学习。
　　收拾书包时发现收走的叶妍丢下的小说。本来是想着下了自习还给她的，结果晚上大家都溜的贼早。
　　想着反正无聊，上次徐陌上借他的漫画已经看了三遍了，于是想着正好这几天解解闷，放完长假回去再还给叶妍吧。
　　躺到床上，先看一眼手表，徐陌上果然又发了信息，问他七天是怎么打算的，有没有什么活动。
　　打算？能有什么打算呢？无非就是在家里写作业看书，然后出门的话就是去补习上课。
　　“没有，就是和平时差不多，学习，补课。”
　　“啊？太无聊了吧，这样不行啊小虔虔，我们才十几岁，要活出十几岁的样子来！”
　　“什么是十几岁的样子？十几岁应该是什么样子？不应该是什么样子？”
　　徐陌上忽然就答不出来了，苏虔被压抑得太久，甚至已经迷茫于现状，只是一味的学习来麻木自己，因为如果不学习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你想不想浪一次？”徐陌上很认真的问。
　　“什么意思？”苏虔心里是隐隐约约的期待，好像只是说到这些要打破规则的话题就能让他感到刺激感。
　　“你去过南京吗？”
　　“没有。”
　　“四号的高铁票，我已经买过了，其实我是早有预谋的，就看你了，你如果说不去的话，我可以退票。”
　　“那天…我有一节数学课。”
　　“没关系，你想清楚，其实如果想做一件事情的话，那么其他所有的事都会变成不重要的事，我也没有想弄乱你的生活节奏或者带坏你什么的…说句心里话，相反，我很在意你，所以想让你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快乐，而不是每天都像做任务一样的生活，过一天算一天的那种。”
　　苏虔没想到徐陌上能说出他的心中最隐秘的那部分想法，确实如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这种机械的生活真是受够了。
　　父母那迫切希望望子成龙的想法，那近乎变态的管教方式，让他麻木了自己，麻木到忘了自己正是青春的大好年纪。
　　一次一次不打招呼的深夜突然查房间，一次一次的争吵歇斯底里到最后一句“都是因为你不然早就离婚了。”一次一次的分享着趣事儿最终话题还是被带到学习成绩。
　　次次打压着苏虔的生活热情，苏虔的分享欲，苏虔的底线，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好，我去。”苏虔回了徐陌上的信息，文字是听不出语气的，可徐陌上就是在两个字里看出来里边儿透着些不论结果的果敢和疯狂。
　　“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我们到时候再说吧，不早了，晚安。”
　　“好，晚安，你也早点休息。”
　　苏虔按掉手表屏幕再度静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勇敢的决定。瞒着所有人痛痛快快的去另一个城市旅游，像他这样的家庭情况，十几年来出去旅游的情况屈指可数。
　　因为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麻木久了是这样的，无趣的生活方式让人厌倦。
　　还好有徐陌上，让他更有勇气去勇敢，更有动力去打破现状了。
　　苏虔想着，不经嘴角上扬。虽说时间确实不早，大概是刚做了重大决定，神经刺激睡不着，于是他便拿起叶妍的书来看着。
　　这小说说的是两个人，从小斗到大，上学的时候斗成绩，工作了斗业绩，甚至连同一个人他俩也要同时追，结果那女孩谁也没答应。
　　前期写的两人互斗的日常确实诙谐有趣，难怪叶妍能看得笑出声。
　　但是后来有一天，两人都在应酬的时候喝多了，然后莫名其妙搅在了一起…
　　苏虔看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怀疑是自己熬夜太晚出现精神错乱了，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两个人，都是男的吧？
　　苏虔不死心，往前翻了好几页，反复确认，最终确定两人确实是男的。他兀自消化了一会儿，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脑子里，快要决堤冲破了，但一时就是被堵住了！（省流：要长脑子了）
　　他稳住心神继续往下看，后面两人经历了一些磨难，包括一方嘴硬不承认，其中一方要联姻结婚等等，最后才确定互相喜欢，还在一起了。
　　苏虔看完是彻底睡不着了。在一起，在一起，两个男人也可以互相喜欢，然后在一起吗？
　　他打开电话手表，本来是想搜一下这本小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有点儿不敢懂，结果刚在搜索引擎上输出小说的名字，后边词条接着的都是“xx小说第七十三章未删减”“xx小说番外未删减”“xx小说两人do同人”。
　　苏虔看了看小说，第七十三章？不就是喝酒应酬那里？未删减？未删减什么？苏虔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他轻轻点开那个词条。
　　色香味儿俱全的三千字豪车就这样被汲取被观摩。苏虔第一次看这种东西，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字不差得把三千多字全部看完的，就好像看着看着眼睛就止不住继续往后看。
　　他呼吸急促，大脑快速运转，还可以这样？男人和男人之间？这这这…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苏虔震惊之余，同时身体也起来了一些正常的生理变化。
　　他把手表按灭，用被子裹住身体，脑子里全是刚才看的文字，他控制不住的想象着那些姿势动作是怎么在两个男人之间做出来的，又摇摇头，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可电信号就是抑制不住的给大脑发送信息闪现着那些画面，甚至到了后来，那两个人具体到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徐陌上……
　　苏虔吓了一跳，他猛地睁开眼睛，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倏得冒出一个问题：我是喜欢着徐陌上的吗？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一个男生也可以喜欢上一个男生，可以谈恋爱可以接吻可以…
　　我想和徐陌上谈恋爱吗？苏虔仔细想了想，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想，他觉得他不是很想的。
　　之前他就觉得，谈恋爱结婚特别麻烦，在一起过日子之后无非也就是像父母这样，枯燥乏味，两个人硬撑罢了。
　　那我想和徐陌上接吻吗？想和徐陌上亲密了，苏虔就光是想，身体又一阵发热，刚恢复了一些的身下状况又开始旧火重燃。
　　那又为什么我想要和他亲近但不想和他谈恋爱呢？
　　苏虔长舒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晚上接受的东西太多了，让他有些心力交瘁。睡吧睡吧，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第二天早上苏虔因为生物钟的原因，醒的依旧很早，醒来后他怔怔望着天花板，昨夜他做了一个关于徐陌上的梦。
　　在梦里他对徐陌上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他如愿以偿的抹上了徐陌上眉尾那颗痣，又珍重的吻上去。徐陌上的额角是温热的，由于头发精炼简短，还有些微微扎脸和嘴巴…
　　这样真实又旖旎的梦是苏虔青春期以来的第一次“大彻大悟”，之前他对这些事情的了解，仅限于生物书，并且他自己从未自己疏解过，他几乎没有重欲的时候，即使有时候会有一些生理变化，也只是慢慢的等它自己消下去。
　　他打开手表，在搜索引擎上搜索，男生可以喜欢男生吗？男生想和男生亲近是什么心理…
　　网上的言论五花八门，有的说喜欢就是喜欢了，和男女有什么关系？有的却说同性恋就是神经病，同性恋？原来这叫做同性恋吗？
　　苏虔正欲搜索另一个词条同性恋，又冒出一条评论，苏虔看了很久：丘比特爱神在射箭的时候眼睛是蒙上的，因为爱是超越一切界限的。
　　苏虔突然就不想继续搜下去了，因为到此刻为止，再继续挣扎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可能就是喜欢上徐陌上了，从昨晚到现在，之所以一直在搜索这些信息，就是在逃避，甚至有想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
　　但对不对都已经喜欢上了，再纠结对错，就没那么纯粹了。
　　（苏虔不想谈是因为有父母的心病在啊，想亲近又是因为喜欢，两者不冲突的啊，谁说喜欢就一定想要谈啊，有的人就是享受暗恋的过程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