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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下策 ...

  •   夜幕深沉,下过雨的天空没有星星,周围的树木哗哗作响,在午夜更显诡异。

      在有些放松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危险就会悄然而至,像今天,也像现在。
      遇到危险会很无助,像自己,也像马上要遭难的人。

      木从南蹲着,一身黑色衣服,短袖下露出的皮肤上那道道骇人的伤疤,因为长出的是新的血肉,反着银色路灯下的光。嘴边是个猩红的火点,因为他的动作燃烧剧烈后熄灭,吐出的烟雾刚想纠缠就被风吹乱。
      他把玩着手里的军工刀,刀刃划上指尖,顿时撕开细小的伤口,鲜血涌出。
      眼神始终看着那暗夜里亮着的唯一窗口。

      “也不知道回来。”温锦故嘟囔,右手抱着受伤的左手,看着眼前的对话框,最后还是先妥协了。
      谁让他喜欢呢?
      【温锦故:不回来啊?我还受着伤呢!】

      木从南看见出来的人影,不动声色穿上了外套,刀藏进袖子里,眼里压抑不了的兴奋和怨恨。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

      手机突然响起,木从南掏出来看。

      【温锦故:你最好现在回来,大半夜的不在男朋友旁边。】
      这边温锦故越说越委屈,加上骨缝深处涌出来的疼痛,看着自己相拥入眠的父母,自己想喝水又够不到,委屈的要死。

      木从南顿顿,还是收回兜里,看着晃晃悠悠从警察局走出来的人,悄然跟上。

      直到走进条巷子,深夜里不时狗吠传来。
      “啊,我知道,我搞到钱了。”男人走在前面,手里举着手机,不顾旁边破败的居民楼,大声讲着电话。

      木从南悄悄跟着,发现是这男人回家的路线。
      可能,真的是意外?

      【林枫:木从南在哪?】
      温锦故抬头瞪着天花板,手机闪动一下,兴奋的低头,发现是林枫,嘴角又撇下来。
      【温锦故:不知道,找他干嘛?】

      林枫屏住呼吸,看着前面的身影,手指有些发抖,木从南却突然待在原地不动。

      【林枫:不管你说什么,现在立马叫他回去。】
      【温锦故:凭啥?】
      【林枫:凭你没有不想要男朋友。】

      温锦故云里雾里,看着这话以为林枫喝了酒在玩什么谍战游戏。

      【温锦故:大晚上喝假酒了吧?】
      但转念又发觉木从南可能真的会去干那种事。

      有些急,他拨通了电话。

      “说,谁让你干的?”木从南把刀抵在男人后颈上,知道周围没有监控。
      “你!”男人发觉身后是个个子,体力都不逊色自己的男人,有武器不说,自己又在劣势地带。

      “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声音有些大,木从南烦躁的啧了声,刀更近了些,只要微微用力,这男人就发不出烦人的声音。
      “你知道吧?”
      “木从仕,木从仕让我干的。”男人说出那个听到的名字,感受到身后人松了,立马逃跑,很快没了影。

      “怎么了?”木从南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
      “你在干嘛?”温锦故听着那头的风声,不由得心头一紧。
      “没干什么。”木从南就着小巷里残破的灯看刀尖上的血迹,是自己的,自己还是手软。
      “你回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爸妈呢?”木从南把刀揣回袖里,回想木家的大宅怎么走。
      “他们睡着了嘛!来嘛,好不好?就陪我一会会儿。”
      木从南最受不了这招,自己知道。

      见对面人迟迟不说话,温锦故艰难的拿下手机,确定电话还在接通。
      “老公。”温锦故咬着牙,老脸都不要了,“来陪人家嘛!人家一个人怕怕,手还疼,我想喝水都够不着。”
      “……”
      木从南嘴角攀上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仿佛刚刚那个拿着刀威胁别人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等我。”

      “看一下伤口。”护士抬过温锦故胳膊,看着那片蹭掉皮肤的伤口,一顿棉球加碘伏,疼的温锦故想死。
      木从南还是不在,一老早就跑了。
      温锦故咬着牙,忍着疼生闷气。

      “妈,我饿了,我想吃馄饨。”
      温柔锦昨晚挤在医院床上,本来就没睡好生着气,但自己的可怜宝贝儿子现在好脆弱。
      “妈让你爸去买。”随即一脚踢到温故学屁股上。
      温故学点头答应,抬步走到门口。

      “温先生?”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堵住自己去路,后面是位雍容华贵的夫人。
      一身群青色的长袖丝绸旗袍,在春日里异常清新,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头发盘成发髻,上面金饰珍珠点缀。
      温故学只能一步步往病房里退,温锦故看着自己爸又进来,满是疑惑不解,直到看见后面的人。

      “奶奶?”
      北月南往病床上扫了眼,随后看着一脸懵逼的两位家长,友好的伸出自己的手,“亲家吧?”
      “从南是我的外孙。”
      “啊?您好。”温故学瞟了眼自己儿子,咽了咽口水,伸手握了握,立马礼貌的放开。
      “哎呦呦,撞成这样,怎么走路的?”北月南自顾自坐到温锦故病床旁边,语气极其亲昵关爱。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实在不知道温锦故到底什么时候搭上木从南的。

      “奶奶……”温锦故总算有个可以委屈的人选,“我就在斑马线上好好的。”
      “疼吗?”北月南枯瘦的手抚上温锦故额发,疼爱的撩开挡着他视线的头发。
      “疼。”
      但没有自己男朋友和他所谓的盟友搞一起大半夜耍自己疼。

      那女孩子细细擦了个椅子,抬到了阳光很好的窗边。

      “这种时候,从南呢?”
      “奶奶,他跑了!”温锦故偏下头,脸生气的皱起,眉头紧锁不展。
      “跑了?”北月南笑了几声,随即摇头,起身坐到窗边,“他会回来,会乖乖回来。”
      温锦故看着北月南充满支配欲的眼神,顿了顿,一缕疑惑涌上心头。

      “那从南是一直在您家打扰?”北月南转过身看着温柔锦,眼神带着不知名的情绪,居然看的温女士有些害羞。
      “哪有?”温柔锦带着笑意低下头,装出一副大方淑女的形象,只是小学生的站姿和缠在一起的双手出卖了她。
      “当然有,麻烦您了,也很谢谢锦故。”女人坐在阳光里,头上的金饰和旗袍里织就的金线泛着熠熠光芒。

      木从南靠墙站在医院门边,知道里面是谁,知道自己是去质问,可还是忍不住整理自己的领带,确保自己每一处都合她的规矩。

      “奶奶。”木从南微鞠个躬,从门口进来,眼神紧张的在室内人脸上扫了一圈。

      这边,北月南和温柔锦相谈甚欢。

      “还知道回来啊?”温锦故抱着胳膊看向窗外,满脸都写着生气,愤愤道:“你要是再晚一点我伤都好了!”
      随即转头,看见木从南时被狠狠惊讶一番。

      一身灰色条纹的西装,配着白色的衬衫,衬得身材极好,肩颈突出,腰背平坦,尤其一双长腿修长笔直,浅棕色的领带,被领带夹夹在前胸,头发全部抓到脑后,一丝不苟。
      温锦故看呆了,木从南倒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一味看着窗边的女人。

      “嗯,衣服就是这个作用,看不出遭了难才好。”北月南表示满意。
      “怎么不回家呢?”
      “……”
      木从南没说话,放在裤缝边的手攥紧,沁出汗水。
      “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何必出此下策?”

      这个下策显而易见,着实给木从南不少代价,甚至让他再受一遍都不敢。

      “从南。”北月南的语气又放缓,眼神看着温锦故,“要是放心不下他,就一起带到广晟,何必我跑一趟?”
      “嗯。”
      “你知道就好,乖乖听话对你来说算不了坏处。”女人站起身,轻轻理着旗袍。

      两人间的气场实在强大,另外三人不动声色的屏住了呼吸。

      温锦故看看木从南再看看北月南,总觉得两人间的磁场微妙。

      北月南和夫妻俩打招呼,随后走出病房,夫妻俩连忙出去送,温锦故看着木从南,他眼底是压抑不了的恨意。
      “疼吗?”木从南上手解外套扣子,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脱下来摔到床上,又上手粗/暴的扯着领带,连衬衫扣子都解开几颗,同样摔到床上,又弯腰,小腿上的袜夹全部被他拔开,动作很快,但很性感。
      温锦故又被迷了一阵。

      “不疼。”他摇摇头,已经忘了自己还在生木从南的气。
      “她说什么了?”木从南一样把袜夹扔到床上,坐到了温锦故旁边。
      “奶奶没说什么,就关心我而已。”
      “……”

      这是木从南不希望的,温锦故对北月南可以恨,但绝不能好奇,甚至敬重、关爱。

      “差一点我清明就有要祭拜的人了。”木从南弯腰枕在温锦故腿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一老运气不好,谁知道这次这么倒霉。”温锦故尴尬的笑笑,右手抬起顺着木从南后脑的头发。
      “要如果不是意外呢?”木从南直起身,温锦故看着他敞开一半的衬衫领口愣神,领带夹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反射的光像是呼救,还没掉下来。
      “那就更不可能了吧?我又没什么仇人,就算有,那都开车撞我了干嘛不撞死我。”

      所以才是下策。

      木从南笑笑,随后拉着他的手。
      温锦故又看了阵那个领带夹,抬起右手取下,艰难的替木从南扣好几颗扣子。

      “以后不会有事了,我保证。”木从南拉起温锦故的手抵在唇边,眼里满是认真。
      温锦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
      “这个镯子以后别带了。”木从南上手拿下来,温锦故立马撇起嘴。
      “干嘛?奶奶刚刚还说我养的好。”
      “不干嘛,我还你两个,金银珍珠随便选。”
      木从南握在手里,镯子微微传递热度。
      温锦故还想坚持,木从南已经放到了外套兜里,只能闭嘴。

      只要自己乖乖听话,他就不会有事了。

      木从南弯腰,手环在温锦故腰上,总算能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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