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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不乖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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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啊。”
医院躺一个星期,温锦故实在闲不住,木从南回了广晟,也一个星期没见。
温柔锦扶着温锦故,温故学在后面大包小包,阳光刺眼的很,一家三口往车边挨。
“来,锦姐姐。”陆婷婷打开后备箱,所有东西都塞了进去。
“妈,好久不见。”温锦故吊着胳膊,看着车边一身干练西装的陆婷婷。
“毛小子,越大越不会走路了你说。”陆婷婷捏着他打了石膏的胳膊,眼里满满责怪。
“略。”温锦故吐吐舌头。
几人坐上车,温锦故看着车窗外,本来应该在教室里的,现在的大街和平时自己能看到的完全不同,是一番风景,路上行色匆匆的没有学生,都是大人。
“妈,你知道章矩校吗?”温锦故转头看着前面开车的关且易母亲,希望能从这位教育局领导那里打听到些东西。
“章矩校……”陆婷婷嘴里喃喃,看着眼前的红灯,缓缓踩下刹车,抬头看着后视镜,“问这个做什么?”
“我好奇。”温锦故眼神暗了暗,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算是个全封闭式的寄宿制学校吧,小学和初中一块,在西北。”
“西北?”温锦故疑惑的眨眨眼,“那是什么地方啊?还开着吗?上学压力大啊?”
“前身是个孤儿院,后面慢慢就和少管所似的,那边很多弃婴,基本都在那里面长大。”
“孤儿院?”温锦故哑了声,实在困惑。
“什么啊?学校怎么成少管所了?”温柔锦开口,坐在副驾上疑惑的看陆婷婷。
陆婷婷看着红灯结束,踩下油门,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惋惜。
“里面一点王法都没有,校园暴力,老师也……”陆婷婷摇摇头,“反正就和没有法律的少管所一样。”
“什么?”温锦故咬着右手拇指。
“你问这个不止好奇吧?”
“就是好奇,那现在还开着吗?”
“没有,四年前那里有个学生伤了老师和几个同学再自杀,那地方就被查封了。”
“哎呦。”温柔锦惊讶一声,震惊的咂舌。
“孩子多大啊?那种地方居然四年前才关?”温故学往前窜了窜,看着驾驶位上的陆婷婷。
“十一二岁吧,也没办法。”陆婷婷摇摇头,“那事情影响太大,在当地伪装的又极好,现在还有人觉得为什么关了个好学校。”
“天……”
三个大人聊着聊着又聊到教育上,领导再次摆出大学,将来和教育为祖国未来带来的影响。
温锦故坐在后座上,一遍遍震惊听到的事实,想起木从南脖颈处大动脉上的伤疤,结合林枫告诉自己的事,真的很难不怀疑那个自杀的学生是他。
“对了,小南呢?”陆婷婷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温锦故,嘴角扬起几抹赞许,“我看了那孩子竞赛成绩,这三年前就保送了啊,就是受个处分取消了,这学习好上学就跟玩一样。”
“南南他说是有点事情,回了趟家,现在估计在学校吧?”温柔锦回话,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快到家了。
温锦故想起他们遇见的时候,木从南不满十六,又多上一年高一,所以他是十四岁上的高中,四岁的时候经历那件事情,六岁时候失去母亲,以后林枫就没提过,那么就是七岁进的章矩校,十一岁接受心理治疗,但是又没有上初中,那就是在那个地方待到十三岁甚至更久。
六年……
那种地方……
温锦故觉得心脏刺痛一下,胃痛和骨折的疼痛一起上阵,原来他出来也才四年不到。
“慢慢走啊,不要摔了啊儿子。”温柔锦扶着温锦故,发现他的手发着抖。
“怎么了?冷吗?”
“没有。”温锦故声音有些沙哑,摇摇头。
“好了,好好躺着吧,要是不疼的就去学校。”温故学帮他躺到床上,脱掉了他的鞋子。
“喵。”饱饱跑进来,许久未见木从南和温锦故,闻着温锦故身上一股陌生的味道,眼神有些警惕。
“饱饱,想爸爸没有?”温锦故抬起右手摸了把饱饱的脑袋,转头找那个娃娃。
“喵。”饱饱难得的在他怀里打滚呼噜,温锦故觉得真是受宠若惊,随即发现它的指甲极长。
“妈,你拿饱饱指甲剪进来一下呗?”
“你方便吗?”温柔锦端着骨头汤进来。
“不方便,你帮我固定一下它。”
“算了,南南说了,这种事情让你一个人干的话,饱饱就只和你一个人不亲而已,我要是干了饱饱不理我怎么整?”温柔锦煞有介事道。
骨头汤放到床头柜上,她抱起饱饱走了出去,临走让温锦故好好休息。
温锦故才知道每次自己做那些事的时候木从南为什么跑的远远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靠在床板上,一只手的缺失让他换个姿势极其不方便,坐也坐不得,躺也躺不得。
手机却在他的左边衣兜里响起,他操控着右手拿出来,呼了口气,看着来电显示上的男朋友三个字,眉头舒展,嘴角扬起笑容。
“你出院了?”木从南忙的焦头烂额,秘书抱进一沓文件又抱出一沓。
“哇,你怎么知道的呀?”
“林枫告诉我的。”木从南眼神示意,自己前面的咖啡杯被端出去,秘书悄声说一会儿有个会。
“哦,我在医院里无聊,腿都要退化了。”温锦故有好多话说,但又不知道会不会打扰自己男朋友,就着章矩校他都有好多话要问。
“嗯,我这边事不多,晚上的航班。”木从南扔掉文件,向后躺在办公椅上,解开领带扔了下去。
一个星期自己都委在这办公室里,吃饭也都是偶尔垫吧几口,每次数着自己心跳入睡,现在听见温锦故声音才觉得活了过来一样,这地方压抑的空气也能呼吸。
“那么着急啊?多休息休息啊,有没有好好吃饭?不准瘦啊!你要是瘦了我和你急……”
“我很想你。”木从南闭着眼,耳边是温锦故的唠叨,一阵阵的心安,一直抽痛的胃渐渐平息。
温锦故愣了愣,唠叨也戛然而止,心跳的很快,有些不适的咳了几声。
“木总……”那秘书又进来,有些欲言又止。
“等一会。”木从南摇着椅子转过去,面对着缅甸柚木的柜子,上面是木建邺当年创办时的合影,那句木总实在讽刺至极。
“可……”那秘书又转头看了眼玻璃门外的人,又转过来,实在为难。
“不管是谁,告诉他我说的等。”
“哇,好帅。”温锦故听着对面的对话,贱兮兮的打趣木从南。
“嗯,我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但没什么关系。”
“……”
温锦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学校你什么时候去?”
“后天吧,我落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温锦故话没说完,木从南打断。
“换个班?”
“不要。”温锦故拒绝的斩钉截铁,刚想解释自己的原因,对面电话挂断。
温锦故看着挂断的电话,木从南是对自己不换班生气,可自己换木从南就一定换,为什么要因为自己让他丢掉很好的环境。
“很不错嘛,从南。”木从仕带着笑容,手上转着车钥匙,先入为主的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木从南眼睛都没抬。
“我以为你真的不感兴趣了,没想到两个月就回来了,怪不得爸,你的确值得栽培,细心栽培。”木从仕起身,坐到了木从南对面。
“对啊,抢了哥的真是不好意思。”木从南轻蔑的笑笑,点点头道。
木从仕打量这个办公室,是木建邺喜欢的风格,木从南一丁点都没改。
“这个送你。”木从仕把钥匙放到桌上,慢慢推过去,木从南抬起眼皮看了眼。
“哥,找我什么事?”木从南实在忍受不了这个赌徒在办公室翻来翻去。
“哦,你回来这么久,我一直没好好见你,趁这个机会来看看你,以为你长很大了,可还是十几岁,跟我最后一次见你没什么分别。”
“对啊。”木从南点头,“哥缺钱了?”
“没有,我……”
木从南抬头,嘴角带着不屑。
“像哥自己说的,我也觉得,你和我们上次见的时候没什么分别,既然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成家,爸想抱孙子来着。”
木从仕捏着貔貅的手顿了顿,咬着后槽牙,但脸上还是笑容。
“那当然。”
“那就好,慢走不送。”木从南起身,有些晕眩,眨了眨眼,“哥捅的篓子还真是不小,我这几天别的什么都没来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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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故站在小区门口踱步,等着一辆熟悉的车,看着脚上的毛绒拖鞋,怀里抱着自己的迷你版。
“一会儿你要好好道歉知道没有?”
温锦故单手举着娃娃,感受它胸口处的跳动。
“干嘛在这?”木从南从车上下来,看见温锦故像个不倒翁一样走来走去,时不时还保持不了平衡。
“我在等你。”温锦故看见他停下脚步,往他跟前凑,看着他苍白的面孔皱眉。
“等我干嘛?”木从南语气生硬,明显还在生气。
“等你回家啊?”温锦故快步跟上,重心不稳的左摇右晃,带着些故意,已经快要摔倒了。
“你真是。”木从南看不下去,只好走过去扶住温锦故。
“嘿嘿,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想换。”温锦故揪住他的衣角,眨巴着眼睛看他。
“好吧,我尊重你,但手臂好不了怎么办?”
“能好了。”
高二的下学期快过去,温锦故胳膊的石膏还没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麻木的左臂,一直备着竞赛。
木从南呢?放假就往广晟跑,和以前一模一样。
“你确定能拆吗?”木从南紧张的看着温锦故,又盯着他的左臂。
“能,医生也说能拆的,拆了我方便一点,太痛苦了。”温锦故叫苦,倚在木从南肩膀上,嘟着嘴要亲。
医生还没进来,木从南一直看着手机,压根没看见温锦故撅的老高的嘴。
温锦故自讨没趣,从木从南肩膀上起来,看着前面的办公桌,心情突然就从木从南推一天航班陪自己拆石膏的快乐变成了他是不是在外面心有所属的怀疑了。
医生走进来,手上抱着个锯子,看的温锦故一阵阵胆寒。
“来。”那医生插上电源,线齿立马切开石膏,发出阵阵声音,温锦故根本不敢看,扭着头。
“好了,活动一下看看。”
温锦故试探的动了动,随后新奇的点头。
“他这个没什么后遗症吧?医生。”木从南看着温锦故肆意挥动手臂,眼神怀疑。
“没有,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不要受伤,大动作也少一点最好。”医生收拾桌上的石膏渣子。
“来。”木从南从兜里掏出个盒子,在温锦故一脸好奇里,一个和原本那个镯子一样的镯子就带到了他手上。
“哇塞。”温锦故也不动,让木从南给自己带上,随后用力摇了几下,听着铃铛阵阵发响。
木从南无奈,明明买了好多给他,拿到时候都淡淡的,无奈学着做了一个。
木从南被温锦故牢牢圈在怀里,又盖着被子,大夏天热的要死。
“能不能放开我?”
“不要,我好久没抱你了,都几个月了。”温锦故反而抱的更紧了,一点都不松手,木从南又顾虑他的胳膊,不敢动手。
“竞赛怎么样啊?”
“OK啊,我百分百拿下。”
“嗯,拿下的话,暑假带你去广晟。”
“真的!?”温锦故兴奋的爬起来,木从南被他的双手圈进怀里。
“真的。”木从南总算凉快一点,侧卧的姿势换成平躺,看着自己身上的温锦故。
“怎么算拿下啊?”
“最起码要保送一下,大学就能提前上,总不能一直早恋吧?”
“好,知道了。”温锦故又俯下身,兴奋抱着木从南摇来摇去,“你公司什么样啊?秘书姐姐漂亮吗?还是个帅哥哥啊?有没有和你暗送秋波的狐狸精啊?奶奶身体还好吧?”
“你得自己看啊?”木从南发笑,“要是看不了就管不了我了。”
“不乖是吧?”温锦故上手挠他咯吱窝。
“放开我。”木从南左挡右挡。
俩人闹着笑着,夏夜的燥热卸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