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硬的椰子最好的刀》小甜甜布朗尼

18、第 18 章

　　单可人今天去了单虹的西装店。
　　二店长和几个店员都认得单可人，也看到了飞机失事的新闻。二店长是单虹以前干销售时店里的好姐妹，单虹做出成绩来之后，干脆把她也拉入伙了。
　　二店长心疼地看着单可人，说他们去了好几次陈宅，都没人应门，又不知道单可人的联系方式，找不到他还有些担心呢。
　　单可人笑笑，和二店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二店长连连点头，说由她来联络那些人，让单可人不必担心，又问单可人需不需要帮忙，他们随时能抽人出来。
　　单可人婉拒了，表示还是想亲力亲为，二店长也就没有坚持。
　　周六那天，单虹的好友熟人们应约来到了单可人发起的这场小型追悼会。说是追悼会，不如说是单虹举办的一个小型聚会。地点选了单虹最喜欢的江边花园，装饰大多用了单虹最喜欢的紫色，连甜品和茶的类别都仿佛刻着单虹的名字。
　　单可人发了朋友圈，三班的同学们大多都在场，班主任王春华也来了，按着单可人的肩膀，说，老师一直在。
　　人到齐后，单可人上台了。
　　“感谢大家来参加这个主题为「单虹」的聚会。”单可人避开了关于死亡的字眼，面带微笑，他在家练习了好多遍了。
　　“虽然当事人懒得出席本次聚会，但我相信大家可以感受到单虹女士的余威。”单可人举着手里的蛋糕说道，“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栗子蛋糕，也是她去健身房的动力。”
　　众人心领神会地笑了。
　　“坚强、聪慧、美丽的单虹女士，你听到这里，肯定又要得意地笑出猪叫声。”讲到最后，单可人语气一顿，忍住哽咽，说，“谢谢你生我、养我、爱我。”
　　“不要害怕，这不是一场告别，我们今天在这里，都是为了夸你来的。”单可人眼圈红红的，仍努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单虹女士，妈妈，我爱你。”
　　一阵鼓励的掌声之后，二店长踊跃举手，说，我也有好多话要夸虹虹！
　　单可人坐在台下，看着单虹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上台分享他们和单虹相处的趣事糗事，笑得两眼弯弯。
　　后来，陈蓉不知为何，又发短信给单可人，说要给他寄新的钥匙，单可人没有回复。
　　他不愿意再走进那栋换过锁的小洋房。他宁愿相信，他不回家的那些日子里，每到八点一刻，单虹就霸道地占了大半个沙发，强迫陈常严在一旁坐下，陪她看最新播的玛丽苏偶像剧。
　　又是一个周末，周捷来找单可人，问他想不想去摘橙子。
　　单可人听着好玩，于是跟着周捷去了他家郊区的果园。
　　看着一簇簇小灯笼似的大橙子压弯了树梢，单可人也跃跃欲试地要去搬梯子。
　　周捷拍了拍手，一个箭步就要上树。
　　单可人忙拉住他，说，梯子在这里。
　　周捷摆摆手，说，我都爬十几年了。
　　单可人说，不成不成，我给你扶着梯子。你别跟那谁似的摔断腿了。
　　周捷坐在梯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喂，你当心点！”单可人仰头看他，语气里满是担忧。
　　“没事！”周捷熟练地剪下一把橙子，递给了单可人。
　　单可人说他也要摘，周捷下了梯，站在树下指挥单可人，“你左手边那个看起来更甜。”
　　两人并排坐在树下休息时，周捷忽然说，元峥腿没断，他只是崴到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噢。”单可人吃着他刚刚摘到的橙子，语气不自然地问道，他和你说的？
　　周捷说，我刚刚发信息问他的。
　　单可人抿抿唇，说，你没说我也在吧？
　　周捷笑笑，说，我可不敢说。他知道了，刘大壮也知道了，我家果园得赔本了。
　　单可人想到刘大壮一顿吃四两米饭还摸着肚子说不够，也乐的不行。
　　周四那天下午，单可人从图书馆出来时，看到元峥正在校道上来回踱步。
　　小谷也看到了，用手肘提醒单可人说，“单，你的男、男同学来了”，随即说他有社团活动，先走一步，迅速消失了。
　　单可人站到元峥面前，问他在干什么。
　　元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和老师过来开会。
　　单可人看着隔了图书馆一百米的行政楼陷入沉思。
　　元峥说，你去吃饭呢？你舍友呢？
　　单可人说，嗯，刚要去，他说社团有事走了。
　　“你吃了吗？”单可人看似随口一问。
　　元峥却说，老师会议就要结束了，让他在这等着。
　　单可人半信半疑，指着远处的一栋楼说，但是老师们一般在那边的行政楼开会。
　　元峥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说，噢，刚刚是在那边。
　　单可人收回手，没有告诉元峥他刚刚指的是教职工宿舍。
　　“那我走啦？”单可人好像知道元峥的小把戏了，但没有戳穿。
　　元峥笑着说，再见单可人。
　　接下来的几个周四下午，单可人从图书馆出来，总能看到元峥，他每一次都说和老师过来开会。单可人想，下一次他就不走了，和元峥一起等等他“老师”。
　　没想到下一次元峥不是一个人来的。
　　元峥向单可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师门最帅的师兄，又向师兄介绍单可人，这是我高中同学。
　　师兄朝单可人笑了一下，单可人顿觉如沐春风，不愧是师门最帅。
　　师弟，我和元峥刚好要去吃饭，一起吧？师兄热情邀请道。
　　单可人受美□□惑，头点地如小鸡啄米，带二人去了唯一拿得出手的东园食堂。
　　待坐下吃饭，单可人才咂摸出什么不对劲来。
　　普通师兄会帮师弟挑葱花吗？单可人咬着筷子出神地望着那堆排列地整整齐齐的绿色小圆圈。
　　“啊——”师兄夹起一片青椒，怼到了元峥嘴边。
　　单可人原本盯着葱花的眼神飘了过来，梦游一般看着元峥张开嘴吃下了那片青椒。
　　师兄又夹起一片青椒，元峥忙制止道，说，“师兄您吃，我自己来。”师兄这才作罢。
　　单可人看着眼前的美人师兄，又觉得他皮肤太白，眼窝太深，鼻子太大，顿觉面目可憎。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鸿门宴，元峥和师兄要去坐校车回新校区那边了，单可人才如梦初醒，师兄大概是来宣示主权的。
　　看着远去的校车，单可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刚刚饭桌上泡在那盆酸汤里的不是小肥牛，而是自己这颗心。
　　单可人还没走到宿舍楼下，就收到了元峥的消息，说他书包落食堂了。
　　活该！单可人忍不住想，让你在饭堂和师兄谈情说爱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虽这么想着，单可人还是快步折返回东园找元峥的书包，生怕书包长出脚来跑掉了。
　　第二天，元峥来找单可人拿书包，单可人的表情还醋醋的，阴阳怪气地说，今天一个人呀？你们师门最帅的师兄呢？
　　“师兄约会去了。”元峥努力压住嘴角，不让自己的笑容太明显。
　　“噢。”单可人想了一下，好像反应过来了，脸有些红红的。
　　“走吧，我们吃饭去，我请你。”元峥不由分说地拉着单可人往外走，“答谢你帮我找到了我重要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