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是无解》突唐

25、第 25 章

　　一抹灰蓝色从窗外闪过，不一会儿就听到身旁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楚新掀起眼皮，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在面前，手的主人正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桌上的书。

　　“顾同桌，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楚新支着手倚在窗边，嘴角扬了扬，很快又被抿平。

　　“习惯来上早读了。”顾嘉整理完书桌，偏过头盯着楚新的眼睛：“我的流沙瓶是在你这吧。”

　　“嗯，怎么了？”楚新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我放宿舍了，之前没想到这么快就换回来。你要是要的话，我中午给你拿过来，那东西对你好像挺重要的。”

　　要是要回去了,最后一点交集也没了。楚新用力握紧拳，表面还是往常一副吊儿郎当模样。

　　“不了，先放你这吧。”顾嘉回过头，从桌肚里翻出月考的试卷，轻转了一下笔：“一会讲试卷，认真听，不会的问我。”

　　听道顾嘉的回答，楚新松了口气。他点头应了声，也翻出月考的试卷出来。

　　中午蒋孟荣让自己的课代表李蕾通知楚新来趟办公室。楚新吃完饭到办公室时，蒋孟荣的位置上已经站了两个男生。蒋孟荣笑呵呵的招呼着楚新：“楚新啊，这次考得不错。”

　　“老师就知道你是有潜力的，只是碍于平时比较懒。来，说话算话，你的手机。”蒋孟荣从抽屉里拿出开学初就被收的手机递给楚新，转身对着其他两人，自豪道：“你们两个学着点，人家楚新经过我的“一带一计划”成绩飞跃。世上没有蠢人，只有不努力的人。我看你们都是有潜力的，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期待。”

　　许任撞了撞身旁的高吉，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潜力，我看老蒋就是不爽我们看见他撸猫。”

　　“说什么呢，我在说话？你在说话？”蒋孟荣拍了下桌面以示威严，继续的：“所以我打算给你们拉个学习小组，楚新当小组长，然后找优生带你们。”蒋孟荣看了眼一旁摸着耳垂神游的楚新：“一带一，楚新由顾嘉带，不变。许任跟江应，高吉你跟徐华。”

　　“江应忙着追唐欣桐，哪有时间管我。”许任撇了撇嘴。

　　“许任，你这嘴碎子是不是不说一句会死。”蒋孟荣一巴掌拍在许任身上，挥了挥手：“高吉，把他拖走。楚新留下。”

　　“是。”高吉应了声，拽着许任衣领走，出门还骂了句：“都怪你，非要让我看老蒋撸猫。”

　　办公室内只剩下楚新跟蒋孟荣。蒋孟荣开门见山：“你跟顾嘉关系不错吧，今天升旗台上念检讨都是顾校保的。”

　　今天的升旗台格外热闹，几乎全校都来听顾嘉念检讨。虽然只有短短500字，但还是引来台下人的一种喝彩，气得吴做人大骂“谁念检讨带鼓掌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楚新站在台下，躲在顾志茗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还行。”楚新心不在焉回应道。

　　“那麻烦你去找顾嘉打听下顾校喜欢些啥，下个月顾校生日。”蒋孟荣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楚新回过神，他印象里的顾志茗是个喜欢窝在沙发上喝咖啡办公，半夜爱吃烤串的中年男人。他挠着头发道：“给他送点咖啡什么的吧。”

　　“你怎么知道？”蒋孟荣抬头仰视着楚新，瞪着眼用手指了指他：“你小子可别给我出什么馊主意。”

　　“怎么会，这都是顾嘉说的。”楚新言笑晏晏，心里跟顾志喊了一万遍对不起。

　　顾嘉性格怪异，又不善言谈，想来问也是白问。给领导送礼向来是最头疼的，蒋孟荣瞟了眼楚新：“信你一回。行了，这没你的事，回去吧。”

　　楚新应了声出去，顺带掩上门。他边走边把备机的卡插到主机里。琼城六中的手机管理制度分两份，教学区的管理相对严格，而宿舍区的就松散许多。思及不少同学周末不回家或思乡思念过重，宿舍内是允许用手机的。

　　楚新手指在页面来回滑动，最终停在了微信界面。他将之前的聊天记录导过来，给姚峰发了条信息：备机还你，我拿回主机了。

　　姚峰秒回：牛啊兄弟，你不会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拿回手机吧。

　　怎么可能。楚新刚编辑完信息便收到姚峰的下一条信息：我好几次路过都看你在背单词，写题什么的。

　　楚新停在发送键上的手顿了顿。他早就不记得被收手机这件事了，起初补课只是为了应付月考和接下来的竞赛，既然现在都换回来了，那也就没必要了。楚新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对，手机拿到了，你也垫底了。还附了个鬼脸的表情包。

　　姚峰：得，这兄弟白当了呗。当兄弟那么多年，你为了部手机抛弃我。想当年我们稳住第一第二大山，如今却……

　　楚新噗笑出声：懒得跟你掰。

　　正所谓一个谎言需要多个谎言来圆。这次的试题类型模板都是顾嘉给的，他自己到底写了什么他自己也看不明白，只知道按模板写就对了。没点真材实料还真不行，何况蒋孟荣给他安了个小组长的职位。

　　许任跟高吉都是平时玩的来的兄弟，应该不难管。楚新想了想，觉得这份差事也挺轻松的。

　　下午，走读生回来。楚新把备机清理好还给姚峰便转身回教室。路过公告栏时，看见苏有愉皱着眉在查成绩，楚新不在意的径直回了教室。

　　楚新拉开椅子坐下，顾嘉递了一个蛋糕盒，头也不抬：“我爸带回来的，太腻了，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要的。”楚新接过，挖下一块塞进嘴里。蛋糕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夹杂鲜橙果酱像舌根迸进，不同于普通蛋糕店的蛋糕，这个显然口感分层的多。奶油细软绵密，楚新记得这是那家以奢华出名的“波涛酒店”里的预制蛋糕。

　　平时想吃还得提前预定，楚新谗了好久，最后看排队的人太多选择了放弃。顾志茗随随便便就能带回来，顾嘉也随随便便送了人。楚新心里吐槽的句：不懂享受。

　　“对了，中午的时候老蒋拉了个学习小组。”楚新咽下嘴里的蛋糕，长腿搭到桌下的横杆上：“你有兴趣参加不？”

　　“没有。”顾嘉依然没抬头，手上写题的速度加快了些。

　　“晚了。”楚新扬着唇角笑着看他，颇有幸灾乐祸之意：“老蒋说他的“一带一计划”非常成功，所以让你接着带我。”

　　“……”顾嘉停了笔，终于抬头看象正得意着的楚新：“我无所谓，你不是不爱学习吗，这样会很牵强。”

　　“额，这怎么说”轮到楚新笑不出来，他收了腿，手里还端着蛋糕：“我还是那句话，多学点没什么不好，学习是为了自己。”

　　“况且，况且我发现一步步把曾经压在我上头的人压下来，这种感觉很爽。”楚新认真道。

　　虽然楚新说的一脸认真，但端着蛋糕，配上这样一张无论何时都透着肆意张扬的脸，实在难以让人信服。顾嘉垂下眼，难得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认真的。”楚新不服气道。

　　“嗯，我知道。”

　　“求你了江哥，楚哥跟老蒋给到压力，高吉那边也搞定了，江哥，江大哥，快答应吧。”许任拽着江应的胳膊嚎的撕心裂肺。所幸班里的人走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人笑嘻嘻的将目光投向这边，随后也走了。

　　江应脸红了大片，推搡着许任：“许任你松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冲我嚎什么。”

　　江应觉得许任莫名其妙，被楚新就走后回来，看着他就冲上来嚎，因果都没说清楚。江应推了半天都推不动，索性空出另一只手抓起书，任许任拽着胳膊。

　　“江大哥。”许任还在叫唤。

　　“你说清楚点，你无辜在这嚎，我答应什么呀？”江应无奈。

　　许任这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跟江应说，后知后觉的松开手，向江应阐述大致情况。江应明白后有些犹豫：“你基础太差了，我没办法像顾嘉带楚新那要让你快速进步，况且”他顿了顿：“况且我要参加竞赛拿奖学金，这段时间欣桐生日。”

　　许任白了他一眼，心里吐槽：欣桐欣桐，满脑子都是唐欣桐，你缺心眼是吧。嘴上却还是迎合着：“我帮你追唐欣桐，你辅导我，耽误不了你追人。”

　　听许任这么说，江应才点头答应。许任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楚新励志的发言，以及蒋孟荣强人所难的要求：

　　楚新：连我这个垫底都能登上305，何况你们不是年级垫底。

　　蒋孟荣：许任，让你们去跟自己的学习搭档说明白，是为了促进交流。不知，那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去吧，为师相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