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18、No.18自驾游1

　　辛集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姜陶的耳边，笑道：“你有钱吗？”

　　“哎！崽崽你瞧不起我吗？”姜陶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微信余额展示给辛集看。

　　“一、二、三、四......五万？”辛集看着手机上的数字目瞪口呆，“你微信余额都四位数吗？”

　　姜陶点了点头，不屑地道：“我不来支教前也是有工作的好不好？我也是有攒钱的，攒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然而现在，就是要更好的生活，崽崽！赶紧选哦，不要给我省钱！”

　　“嗯，知道了。”辛集说完就又在货架上拿了两盒奥利奥。

　　“到了单阳我带你去吃甜品好不好？”姜陶紧紧贴着辛集的背，垂头在辛集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嗯，好。”

　　两个人在商店里买了超级多的零食，让商店老板都笑得合不拢嘴。

　　结完账商店老板还特意抱着一箱水送二人出来，“车在哪儿？我给你放到车上。”

　　姜陶拎着两大袋子零食，抬了抬下巴看向一旁的车。

　　辛集从他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将车的后门打开，“放在这里就可以。”

　　商店老板笑呵呵地回去了，而辛集却在心疼那些钱，他撅着嘴看向后车座上的水和好多零食，不禁可惜道：“六百多块，买了这些？感觉好不值得。”

　　“等你饿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值得了。”姜陶抬手揉了揉辛集的脑袋，“上车了，出发。”

　　姜陶启动了车子，而坐在副驾驶的辛集就负责导航和投喂，姜陶若是渴了他就递水，姜陶若是饿了他就变着法儿地投喂各种零食，有时候他看着认真开车的姜陶，都不禁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个小厮。

　　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出了吉尔镇，辛集就将音乐打开了，都是些他平常听的音乐，第一首音乐响起，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主驾驶座上的姜陶，小声问了一句：“你喜欢听这些音乐吗？”

　　［人在广东已经漂泊十年，有时也怀念当初一起，经已改变。］

　　［让这天空将你我相连，怀念你......］

　　“喜欢，”姜陶顿了顿，还是点点头，“这首歌是广东十年爱情故事？对吗？”

　　“嗯。”

　　辛集转过头看着姜陶，忽然间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要对姜陶说，可他说不出口，是因为害怕吗？还是因为不敢面对这件事情呢？他轻轻叹气，姜陶于他来说像是一颗星星，若不是姜陶来到了这里，他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与姜陶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吧......所以，害怕是真的，不敢面对这件事情也是真的，无关什么爱情，只是现实就足以让他接连退步。

　　他有勇气，可是被他藏起来了。

　　藏起来的勇气可以再一次翻找出来，可心动这件事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撤回。

　　他不想陷入那样两难的境地。

　　姜陶是天上的星星，而自己只是一根野草，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也逃离不开土地，更无法飞上天空做一根在天空生长的野草，可星星却一直都会挂在天空中，虽然阴天时会暂时藏起来，然而除了阴天的任何时候都会是一颗亮晶晶的星。

　　也许自己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姜陶，自己就已经满足了吧......

　　“崽崽，你想什么呢？”

　　“哦，没想什么，你吃不吃零食？”辛集伸手从后座上的袋子里拿出了那一桶混合坚果，拧开盖子扑面而来的专属于坚果的香味，他从罐子里挑了一颗核桃仁递到了姜陶嘴边，“来，吃颗核桃仁补补脑。”

　　姜陶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咬住了在辛集手指尖夹着的核桃仁，“能不能给我拿一个碧根果仁？”

　　辛集又从罐子里找着碧根果仁，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递到姜陶的嘴边，“别咬到我的手。”

　　“嗯，我是想吃碧根果仁，我又不是馋肉了，我咬你干嘛？”姜陶开心地笑了起来，“崽崽，我还想吃奥利奥，你给我拿一块呗！”

　　“你不是给我买的吗？”辛集不解地看向姜陶，但还是听话地从袋子里拿了一盒奥利奥饼干，只是嘴巴不饶人地吐槽起来：“开车也不知道能有多累，反正我一个坐车的是挺累！还得伺候司机喝水吃零食！一会儿吃碧根果仁，一会儿又要吃奥利奥，是不是你一会儿想吃麻辣烫了我还要给你做一碗啊？”

　　“你会吗？”姜陶龇牙咧嘴地笑着问，目不转睛盯着车前方，“哎呀崽崽，你什么时候考了驾照，我也这么伺候你好不好呀！”

　　“不好。”辛集撇了撇嘴，打开奥利奥盒子，撕开外包装，扑面而来的巧克力味勾起了辛集的味蕾，他又凑近闻了闻，巧克力味似乎还挺浓郁的......他拿了一块暴躁地塞进了姜陶嘴巴里，“快吃吧，认真开车。”

　　看着车前方灰色的柏油马路，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我考了驾照买了车也有能力带你去旅行的那一天。

　　辛集转过头看向姜陶，姜陶正歪着脑袋，一只手捏了捏肩膀。

　　“肩膀疼吗？”辛集没有等到姜陶的答案，直接伸过双手捏住了姜陶的双肩，轻轻地帮他按摩。

　　“还好......”姜陶冲辛集笑了笑，“你有没有想想要怎么和阿姨说？”

　　“车坏了，在镇上住到车修好。”

　　姜陶立时就给辛集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路程，按摩过后，辛集将车窗按了下来，他靠着靠背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姜陶专心看着导航，刚想要叫辛集递给自己一瓶水，可转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此时辛集歪着脑袋，脑袋搭在安全带上。

　　可姜陶看着导航上越来越近的目的地，不禁忧愁了起来，他都不知道单阳市中心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但肯定是和吉尔镇不一样的，应该会有万达吧？就算没有万达，怎么着也会有游乐场？或者大型超市，辛集一直在民宿里帮忙应该也没有来过......不知道辛集会不会喜欢。

　　他看着辛集额前随风微微飘动的碎发，亲吻之后应该就是恋爱关系了吧？

　　早知道就问一下了......省得现在在这里胡思乱想。

　　［你骄傲地飞远，我栖息的叶片，去不同的世界，却从不曾告别。］

　　姜陶望了一眼辛集的睡颜，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是女生，是不是就会简单许多？

　　可似乎并不对，如果有一个人是女生，他们也就不会在一起了不是吗？

　　［你骄傲地飞远，我栖息的夏天，听不见的宣言，重复过很多年。］

　　“崽崽，”姜陶目视前方沉声叫着辛集，然而辛集并没有应声，“如果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我们都要......努力生活好吗？我们要幸福、快乐......我只希望那时你的身边会有一个更爱你的人，会有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来爱你，崽崽......已经心动的心脏如果离开了你，它还会跳，只是没那么生动了而已。”姜陶伸手撩了撩辛集额前的碎发，顺带摸了一下他的耳垂。

　　软软的，热热的，很舒服。

　　车子开了大约三个小时，进了单阳市区，趁着等待红灯时姜陶便开始在手机导航上寻找好吃好玩的地方，有一家麻辣烫店叫刘文祥麻辣烫，有几条好评，在巴黎之春那边，姜陶立马将目的地设置成了这里。

　　“崽崽，醒醒，”姜陶轻轻拍着辛集的肩膀，柔声喊道：“崽崽，我们到了！”

　　“嗯......”辛集应了一声之后就整个人都缩在了座位上，双腿蜷着团成了一团，看着就像还没睡醒的一只小北极熊。

　　“醒醒了，一会儿我们吃麻辣烫好不好？”姜陶再次伸手想要拍拍辛集的脸，可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辛集这么团成一团是不想让自己再碰到他啊......他已经碰不到辛集的脸了，他这才察觉到原来自己胳膊挺短的。

　　姜陶无奈地摇摇头，可下一秒他就加大了音乐的音量。

　　［算一算，虚度了多少个年头。］

　　［仿佛足够写一套错爱的春秋。］

　　［如果以后，你还想为谁浪费美好时候......］

　　“别睡了，别睡了，崽崽！崽崽？又睡着了？”姜陶看了一眼辛集，紧紧皱起眉头，在市区里开车他必须要专心不能够左右张望，况且他都已经很久不开车了，技术还是有一点儿生疏，在高速路上没什么，可一旦进了市区他还是有些紧张。

　　接下来他只好就放弃了叫醒辛集，因为确实叫不醒啊！

　　辛集团在副驾驶位上一动不动。

　　姜陶宠溺一笑。

　　这时电话响了，姜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姜阳二字，“这个小羊崽子又要气我。”

　　接听了电话，姜陶就将手机打开了扬声器，“喂，怎么了？”

　　“喂哥！你啥时候回来啊？老爸老妈要给我安排相亲啊！我不服气！你说我这么优秀找男朋友干嘛啊？我费那个心谈恋爱干嘛啊？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然后我就和老爸老妈吵起来了，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姜阳的语气里确实带着一丝不服气，剩下的......就只是很简单的大吼大叫。

　　“吵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姜陶只担心吵成了什么样儿。

　　姜阳思虑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也就......也就那样儿吧！老妈说今天早上带着老爸去医院打针了，说是老爸发烧，去打一针退烧针。”说到这里，姜阳语气里带着的张扬也都变成了委屈。

　　闻声姜陶就很无奈，“小羊崽子，你能不能让着爸妈一点儿？你都把老爸气发烧了！你赶紧给我回家去看看老爸烧退了没有，你听见没？你赶紧给我回家去！多大了你？还搞离家出走这么一出好戏？”

　　“我不要！”可姜阳没有一丝犹豫地就拒绝了。

　　“你回不回？”姜陶冷漠地沉声问道。

　　这一次姜阳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回应的姜陶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你回不回？”

　　“啊！回！”对面的姜阳直接就咆哮了起来，冲着手机吼了一通，“我回还不行吗！我马上就回行了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老爸老妈现在就致力于想给你给我找对象，那你不能看着爸妈就可我一个人祸祸吧？更何况你都那么老了！我还年轻着呢，要先帮你找才对嘛！”

　　而姜陶却先看了一眼辛集，这个时候辛集还在睡着，他已经不确定辛集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毕竟刚刚姜阳那一通吼他都觉得刺耳。

　　看着辛集还一动不动地团在那儿，姜陶这才放心，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需要相亲，但你就不一样了，你目前这个状态就特别需要感受一下爱情的美好，所以我觉得老爸老妈做得很对，你确实需要接触一些正常人。”

　　闻声姜阳还挺不解的，“正常人？什么意思啊？哥！”

　　听见这话姜陶不禁又愁了起来，他真的很担心他妹妹的智商。

　　“你觉得呢？小羊崽子。”姜陶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的辅路上，透过车窗他扫了一眼街两边的店铺，好像并没有刘文祥麻辣烫，也许还是需要再往远处看看。

　　而才有了这个想法，姜陶一抬头往远处一看，就看见了刘文祥麻辣烫这家店。

　　“我觉得......”姜阳此时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可下一秒她就像是被狼突然咬了一口似的喊了一声，“啊！姜陶！”

　　“干嘛？”

　　突然一声他倒是没有害怕，但他下意识地朝着辛集看去，副驾驶位上的辛集也被这一嗓子给喊醒了，而且是一嗓子就特别清醒的那种程度。

　　姜陶还有点儿惊讶，这一嗓子这么好使？这么神奇？

　　“什么......什么东西？”辛集慌乱地看向姜陶，眼神里都映着恐惧。

　　“没什么，我妹妹。”姜陶随即便将手机攥在手里，朝着辛集晃了晃。

　　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两个字，姜阳。

　　“哦。”

　　而这时姜阳又在对面特别激动地喊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我亲爱的哥哥！谁啊？你交男朋友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叫嫂子呀？哇哥哥你速度好快哦！所以你才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还说去工作你明明就是去勾搭......”

　　还没等姜阳说完，姜陶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慌里慌张地看了一眼辛集，之后姜陶就匆忙下了车，还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找了一家麻辣烫店，走吧！吃完了我带你去洗澡！”

　　“洗澡？”辛集不免对洗澡两个字有很大的疑问。

　　来旅行？还洗澡？

　　“是啊，我一身汗，洗了澡舒服。”然后姜陶就牵着辛集的手朝刘文祥麻辣烫走了过去。

　　一进店里，两个人就都被香味勾住了味蕾，辛集的眼睛更是一下子就亮了。

　　姜陶拽着辛集朝前台走去。

　　“大碗小碗？”前台女服务员偷偷扫了一眼两个人牵着的手，忍不住笑了一下。

　　“都要大碗。”姜陶抢先开了口。

　　闻声前台女服务员立马就拿起了一个碗，用勺子舀着各种调味料，“要什么口味？”

　　“我就微辣，其他没什么要求，你呢崽崽？”

　　“我也一样，微辣就可以。”

　　“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吗？加什么面。”她熟练地将两个碗摆在托盘上，还在偷偷地盯着姜陶和辛集的手。

　　“玉米面条。”辛集说完就挣开了姜陶的手，将双手插进裤兜里。

　　姜陶一时间有点儿不知所措，可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辛集，随后什么都没有问，而是和服务员说道：“我加宽粉，结账的二维码在哪里？”

　　女服务员用手指了一下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餐桌，“餐桌上就有，两大碗麻辣烫一共是30元，要喝什么吗？”

　　“崽崽，你要喝饮料吗？”

　　辛集木讷地摇了摇头，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因为刚刚他看见了女服务员的笑容，所以他现在不敢抬头和那个女服务员对视。

　　“那我们就不要了，付30元就可以了。”之后姜陶和女服务员粲然一笑，便又勾住辛集的手臂朝着餐桌走了过去。

　　一坐下，姜陶就用微信扫码结了帐，可他还是偷偷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辛集，他不知道辛集怎么了，刚刚又是因为什么要挣开他的手呢？他们之间究竟算什么啊？牵一下手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吗？算是炮友吗？

　　姜陶不解地紧紧皱着眉头。

　　炮友个屁啊！

　　就亲了两次就算是炮友了？

　　这都是什么鬼。

　　气得姜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辛集没好气儿地喊：“我去车里拿两瓶水！”

　　而辛集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只是点了点头。

　　可看见这样的辛集姜陶更生气了，走路都气势汹汹好像要杀人似的。

　　这一顿麻辣烫吃得异常愤怒，虽然麻辣烫还是挺好吃的，就是人太招人恨。

　　姜陶抬头狠狠瞪了辛集一眼。

　　然而辛集看见了也跟没看见似的，立马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姜陶忿忿地盯着辛集。

　　“没怎么。”

　　“没怎么？”姜陶气得咬牙切齿的，他一扬手就把筷子摔在了地上，站起来冲着辛集喊道：“这他妈叫没怎么啊？你怎么了你就说啊！能不能直接一点儿？能不能直接一点儿啊！我真的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这么一出惹得店里所有人都朝着他们两个看了过来，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在辛集身上。

　　可辛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随后沉声回了一句，“不喜欢你可以不猜来猜去。”

　　闻声姜陶直接炸了，他攥紧拳头狠狠地捶了桌子一拳，周围人都在看着他可他也不想管众人的目光，他瞠目欲裂地盯着辛集，无奈道：“到底他妈怎么了啊？你就直说不行吗？我脑袋都要想炸了啊！”

　　周围人都看得正来劲儿，也很震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姜陶会捶桌子一拳，也没想到姜陶会说这些话。

　　“你闹够了没有？”这时候辛集也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他抬眸看向姜陶，沉声又问了一遍：“你闹够了没有？”

　　“够了！闹够了！”然后姜陶就又拿了一双新的一次性筷子，重新坐下继续吃，吃之前还喊了一声：“吃饭！撑死你！”

　　见状对面的辛集也继续吃了起来。

　　这样的一出好戏就这么杀青了？店里看戏的人一时间还有点儿惋惜，但是姜陶和辛集确实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一顿饭好不容易才吃完，姜陶看着辛集吃完了最后一口，才起身朝店门外走去。

　　辛集抬眸望向姜陶的背影，也匆匆跟了上去。

　　两个人都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而生气，可就是谁都不肯先一步适可而止。

　　他们只觉得在对方的心里自己很重要，所以适可而止？

　　他们还不懂适可而止是什么意思。

　　掏出了车钥匙，姜陶却看见了一家甜品店，然后就二话不说朝着甜品店走去。

　　“喂！你干什么？把车打开啊！喂！”辛集在车门旁边张牙舞爪地喊了一通，最后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走到了甜品店门口，辛集才想起来了姜陶说过的话......到了单阳我带你去吃甜品好不好？

　　好......

　　看着牌匾上的甜品两个字，那一瞬间辛集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仅仅是动心。

　　还有喜欢。

　　辛集仰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姜陶，他穿着一条黑色运动裤，一件黑色坎肩。

　　此时姜陶也正在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让......”辛集才开口，可是姜陶也接着开口打断了他。

　　“我等你，但不会太久。”

　　说完，姜陶就推门进了甜品店里。

　　辛集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他很惊讶，姜陶会在任何时候察觉到他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心思，隔着店里的落地窗，他看着姜陶高大结实的背影，姜陶正在甜品店里选择甜品。

　　他会等我，但不会太久......辛集颓然地走到了台阶前坐下，究竟会等多久呢？

　　十分钟后，姜陶拎着牛皮纸袋子走了出来，他垂头望向颓丧地坐在台阶上的辛集，也走过去坐在了辛集旁边。

　　“巧克力蛋糕，草莓冰淇淋，软曲奇、马卡龙、蛋挞，还有两杯珍珠奶茶。”姜陶将牛皮纸袋子放在地上，拿出一杯奶茶，将吸管插进去递到辛集手边，随即又将草莓冰淇淋拿了出来，“先吃这个，天气热会融化。”

　　姜陶用勺子舀了一大口冰淇淋，“张嘴。”

　　辛集很听话地张开了嘴。

　　一大勺冰淇淋都被姜陶塞进了辛集的嘴巴里。

　　“那......你怎么吃？”辛集呆呆地盯着姜陶手里的塑料勺，草莓冰淇淋在嘴巴里慢慢融化，草莓味也在慢慢充斥着口腔里的每一处角落，嚼了嚼......好像还有草莓丁，甜甜的，冰冰凉凉的，就像闷热夏天里突然下起一场甜甜的雨。

　　“就这么吃呗！”说完，姜陶就舀了一大口塞进了嘴里，转过头笑着看向辛集，“怎么着？亲都亲了你还嫌弃我啊？”

　　被问的辛集立马就脸红了，顿时身体里就热了起来，他赶忙低下脑袋，小声嘟囔：“哪有？我只是怕你嫌弃我而已......”

　　“我不会嫌弃你的，给。”姜陶又舀了一大口冰淇淋塞进了辛集嘴里，“好吃吗？”

　　辛集木讷地点着头。

　　“好吃就多吃点儿，还有蛋糕呢！”说完姜陶就又将巧克力蛋糕拿了出来，打开塑料盒子，将塑料勺递给辛集，“给你勺子，快点儿吃啊！吃完了我好带你去洗澡，所以......你现在不生气了嘛？”

　　说到这里，姜陶有点儿可怜巴巴地望向辛集。

　　看见这样有一丝委屈的姜陶，辛集笑着点了点头，“不生气了。”

　　“好，那我吃马卡龙了，这个马卡龙是蜜桃味的，你尝尝？”姜陶塞了一个在自己嘴里，又拿了一个递到辛集嘴边，“你尝一下，还挺好吃的。”

　　辛集朝着马卡龙猛地张开嘴就咬了过去，他只觉得好像咬到了什么东西，有点儿硬又不算太硬......

　　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看见姜陶面目狰狞地咬着牙，他顿时才明白他应该是咬到了姜陶的手指......

　　“嘶，好疼！”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辛集赶忙抓住了姜陶的手指，嘴巴凑近了轻轻地吹着，“呼......呼......呼！好点儿了没有？还疼吗？”

　　“啊！崽崽，你怎么可以这么用力的？”姜陶不悦地冲辛集撅起了嘴。

　　“我没看见嘛！”

　　“那也不能吹几下就不疼了啊！是不是肿了啊？”姜陶拿起自己的手指仔细看着，看着那个模糊不清的牙印，旁边都通红通红的，“崽崽你帮我看一看啊，是不是都肿了啊？感觉特别热！”

　　“哎呀我看看吧！”辛集又冲着姜陶的手指尖吹了两口气，“好像没肿吧？”

　　“没肿吗？”

　　辛集摇了摇头。

　　“可我怎么就觉得肿了呢？”

　　“我要吃冰淇淋。”

　　闻声姜陶立马就瞪了辛集一眼，将冰淇淋递了过去，“给你！”

　　然而辛集刚吃了一口，姜陶就又问了一句：“崽崽，我用不用去打一针狂犬疫苗啊？”

　　这句话差点儿让辛集把嘴里的冰淇淋喷出来，他呛得咳了一下，赶忙把嘴里的冰淇淋咽了，才拧着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用不用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打什么狂犬疫苗？我又不是狗！再说就咬了一下也没出血，你至于吗？”

　　姜陶冲着辛集点了点头，随即便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这么爱生气，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就生气了，和狂犬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像，那狂犬病一旦染上了就不能治愈的，那我不得提前去打针吗？防患于未然啊！”

　　看着姜陶那副欠揍的模样辛集一下就炸了，腾的站了起来冲着姜陶喊道：“那你就去打呗！问我干什么？”

　　喊完辛集气冲冲地将冰淇淋放在地上，然后就走了。

　　“喂！”

　　只剩下姜陶和好几个袋子的甜品。

　　“喂！崽崽！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等等我！”姜陶立马将拿出来的甜品又放回了袋子里，收拾完残局赶忙就拎着牛皮纸袋子起身追了上去。

　　可辛集一见姜陶又跟了上来立马阴阳怪气地问：“跟着我干嘛？狂犬病一旦染上了就不能治愈！姜老师这么惜命还是小心一点儿吧！”

　　“没关系，我知道崽崽不会咬我。”姜陶冲着辛集抿唇一笑。

　　“我刚刚都咬你了啊！”辛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没关系，没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