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16、No.16初吻

　　“谁啊？”辛集用浴巾擦着头发，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睡衣上。

　　“我朋友，他......”姜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很难接受，姜陶强扯出了一抹笑容来，他看着辛集的那双眸子，“他未婚妻出轨了，想要来......散散心。”

　　辛集顿了顿，他坐在沙发扶手上，愣了许久才开口道：“这种事情别和这里的其他人说。”

　　闻声姜陶点点头，可他并不理解，他犹豫之后还是问出了口，他看着辛集小声问道：“崽崽，为什么......不可以和其他人说？”

　　看着姜陶天真无邪的模样，说实话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姜陶已经快三十岁了，他这样的人还没有这里十几岁孩子的心眼多。

　　辛集扑哧笑了起来，“因为这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你的朋友会很伤心，他来到这里就是想逃离那种人人都关心他、怜惜他的环境，不要和其他人说，给他一个能够真正平静下来的环境。”

　　“哦，原来是这样。”

　　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时，姜陶才发现辛集还没有睡觉，辛集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正抬头笑着看自己。

　　姜陶也冲他笑了起来，辛集的发丝还有水珠滴落，姜陶便抖了抖手上的浴巾走近了给辛集擦头发，“崽崽，你今天真的很累啊，连头发都不愿意擦干，睡衣上都是水，睡衣湿了你不觉得难受吗？”

　　辛集摇摇头。

　　“你一会儿要给我看看时代究竟在怎么进步能够让你们弄到答案。”姜陶隔着浴巾轻轻揉着辛集的脑袋，这个时候的辛集特别听话也不会生气，他不论怎么揉辛集的脑袋、怎么扒拉辛集的脑袋，辛集都不会有任何反抗。

　　“嗯，”辛集慵懒地笑着应声，“我一会儿就带你看一看时代究竟怎么在进步。”

　　可辛集的头发已经半干了，姜陶将浴巾收起来，他看着辛集垂着脑袋似乎都已经睡着了。

　　姜陶抬手拍了拍辛集的脑袋，柔声说道：“明天再说吧，今天先睡觉了，崽崽？崽崽！上床睡觉了。”姜陶用手指戳了戳辛集的耳朵，这个时候辛集的耳朵粉粉的，软软的，好像辛心的耳朵一样。

　　“崽崽！”姜陶俯下身在辛集耳边小声喊道。

　　“嗯？”辛集只是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声音听着都带着迷糊的感觉。

　　“去床上睡了。”

　　“嗯......”

　　姜陶看着此时特别听话的辛集，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呦，你答应倒是挺快的，可我也没看你起来呀！”

　　姜陶蹲了下来，伸手戳着辛集的眼睛，“崽崽！崽崽！崽崽......起来了......上床再睡。”

　　“嗯......哎呀......你别鼓捣......别鼓捣我......眼睛......”辛集迷迷糊糊地晃着脑袋，忽然间猛地一抬头，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儿，撅着嘴，不开心地看着眼前还有些打晃儿的姜陶的身影，“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上床睡觉了。”姜陶龇牙咧嘴地笑着，却还在用手指轻轻戳着辛集的眼睛。

　　辛集又用力摇了摇头。

　　“嘻嘻......”姜陶看辛集这么可爱，心里有些后悔，怎么没用手机拍下来呢？

　　他见辛集迷糊着不肯动，只好将辛集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再放到床上，看着已经睡着了的辛集，他撩了撩辛集眼前的碎发，“好好睡觉吧，我也要好好睡觉了。”姜陶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躺在辛集旁边，拽过被子盖在辛集的肚子上。

　　他盯着辛集高挺的鼻梁，不知道辛集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幸福、会不会快乐、会不会轻松、会不会遇见一个很爱很爱的女朋友......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而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抬手关了灯，床头灯发出微弱的光亮，他一直就着那抹光亮看辛集的脸。

　　有一些事情他不愿意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自己都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辛集的许多偏爱，而那些偏爱究竟是来源于什么，他自己也还没有搞清楚，他只害怕那些偏爱会来源于自己心底里对辛集的“喜欢”。

　　那些偏爱、那些喜欢现在还不会被人所察觉，可他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心。

　　当有一天他无法再对自己隐藏对辛集的占有欲、爱意时，恐怕他和辛集也该分道扬镳了吧。

　　说实话他不想那一天到来。

　　“崽崽，你睡着了吗？”姜陶小声地问着辛集。

　　可辛集没有回应，呼吸还是先前的规律。

　　姜陶小心翼翼地朝辛集凑了过去，他盯着辛集红润、柔软的嘴唇慢慢凑近，可当辛集呼吸的热气都打在他的脸上，他却停了下来。

　　姜陶怔怔地看着辛集，最后他还是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且又向后挪了挪。

　　他和辛集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抗力，例如年龄、例如性别、例如......家庭。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陶才睡着了，可等他醒过来时床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喊了一声，“崽崽，你还在房间里吗？”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姜陶的心里有一些失落，他翻过了身，闭上双眸就又睡着了。

　　辛集正在隔壁林叔家的超市里带着小丫头买棒棒糖。

　　“哥，真的想吃什么口味都可以买吗？买多少根都可以吗？”辛心脸上洋溢着笑容，那双眸子里满是喜悦。

　　“嗯，但是一天只能吃一根棒棒糖。”辛集严肃地看向辛心。

　　林叔双手环胸在前台坐着看这兄妹俩和气地商量，不禁就笑了起来。

　　辛心一共买了二十根棒棒糖，买完辛集就带她回了民宿的院子里，坐在木制吊椅上，辛集正帮她绑着头发。

　　“哥哥，等假期结束那个哥哥是不是就又要走了？”辛心打开了红色棒棒糖的包装袋，将棒棒糖迫不及待地塞进了嘴里。

　　虽然辛集也很不想承认这个现实，可是姜陶不打算搬回来他也没有办法。

　　“是啊，”辛集将小丫头的头发分成了两股，今天他也不打算梳什么复杂的发型了，就梳成哪吒那样的像脑袋上顶着两个牛角一样的发型算了，可提起姜陶辛集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念头，如果小丫头也去和姜陶说让姜陶搬回来的话，姜陶会不会搬回来呢？

　　反正宾馆里住的条件、吃的条件都不如民宿，价格......就是价格比民宿便宜了一半......

　　姜陶是因为这个才跑去住宾馆的吗？

　　“小丫头，你想不想让那个哥哥搬回来住？”辛集用头绳绑住了左边的这个鬏，随即又开始绑另一边的鬏。

　　辛心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我想让那位哥哥和我一起玩儿。”

　　“那......”辛集扫了一眼放在木制吊椅上的十九根棒棒糖，“那小丫头，我给你买了这么多棒棒糖，你帮哥哥和那个哥哥说一下，叫他搬回来住好不好？如果你让那位哥哥留下来了，哥哥就再给你买棒棒糖！好不好？”

　　一提到棒棒糖，辛心的心就动摇了，可她就是害怕会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那位哥哥留下来，所以她立马就问道：“哥哥，那我应该怎么说呀？我害怕会说错话，那位哥哥不是还要在镇上工作吗？”

　　“一会儿哥哥教你。”说完，辛集的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坏笑。

　　等姜陶从床上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七点半了，他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彻底底地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他立马就进了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他就掏出手机给辛集发了一通微信视频电话。

　　“喂，醒了？”辛集调侃地问了一嘴。

　　“废话，不醒怎么给你打电话啊？”姜陶看着手机屏幕上辛集的脸，随即翻了个白眼，又道：“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放假你起那么早干什么？这才2号啊！你这是在哪儿呢？又去接人去了吗？”

　　姜陶看着辛集身后的车窗玻璃，好像是在大巴车上吧。

　　“嗯，今天有八个人呢，组团来的，我现在就去接他们，差不多......九十点就能回去了。”辛集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还有成群的牛羊在肆意地走着，“草原上多好，都不用看红绿灯。”

　　“是哈，不用看红绿灯是挺好的。”姜陶看着手机屏幕上辛集正拍着的草原，“你又是坐车去的吗？你早上吃饭了没？”

　　“吃过了，和老金一起去，老金也要接人。”辛集说着突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姜陶和自己说过的那个朋友，那个未婚妻出轨了的人，“你的朋友......要怎么过来？自驾吗？还是坐飞机？坐火车？高铁？用不用我去接？”

　　姜陶摇摇头，褚江银平时总是自驾去旅游，这次他应该也会自驾过来吧。

　　“那好，我挂了啊！你去帮我看着辛可和小丫头写作业，要不然他们两个总是想着玩儿，他们在房间里。”还没等姜陶应声，辛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陶看着手机上和辛集的聊天记录，这一个月以来辛集总是去哪儿、在做什么都会提前跟自己打个招呼，这一个月辛集的心情似乎也还不错，不开心的时候他也会主动去和辛集聊聊天、逗辛集开心，辛集应该在往好的方向进步吧。

　　将手机攥在手里，姜陶拿着钥匙锁好了门，然后朝辛心的房间走去，他还记得第一天来就因为一只猫，自己被吓得挨个儿房间里找辛集，后来还莫名其妙地被踹了一脚瘸了好几天，可今天，误会自己人面兽心猥亵小丫头的辛集，竟然还让自己去小丫头的房间看着辛可和小丫头写作业。

　　唉！

　　不过那只猫......

　　想起那只猫姜陶立马就给辛集打了通电话过去，“喂！崽崽，那只黑猫还活着呢吗？”

　　听见这话辛集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啥？”

　　“我问你，那只黑猫还活着呢吗？”

　　辛集顿时就被姜陶的神奇脑洞给逗笑了，“不是，你和那只猫多大仇多大怨啊？上来就问还活没活着？那只猫活得好好的呢！天天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现在胖得我一只手都要拎不动了！”

　　“那你还让我去？我怕猫啊！”姜陶一听当初那只小黑猫现在已经胖得一只手都快拎不动了，他浑身上下就一哆嗦，好像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全身都麻木了，他不敢想那只猫现在的模样，反正肯定特别吓人！

　　“你让小丫头把猫关起来不就得了？”

　　“小丫头能同意吗？小丫头那么喜欢那只猫，能让它受委屈？”

　　辛集无奈地笑了起来，“没关系，你去吧。”

　　然后，辛集就快速挂断了电话。

　　到了小丫头的房间，果然，姜陶一敲门，辛心就赶忙把那只胖了很多的黑猫关了起来，那只黑猫一个月前还只是一只小黑猫，而现在已经是一只大黑猫了，隔着一层玻璃看那只黑猫姜陶都忍不住哆嗦。

　　“进来吧，哥哥。”辛心笑着打开了门。

　　“好，你和辛可有在写作业吗？”姜陶一进屋就坐在了沙发上，距离关那只猫的笼子特别远，而且还能够看见那只猫，那只猫此时正在睡觉，一动不动。

　　而姜陶的脑海里只浮现了四个字，享受生活。

　　“嗯，在写呢。”关上门辛心就小跑着回了床上，继续写作业。

　　姜陶就负责帮他们检查一下作业质量，其余时间他就只负责待着，偶尔还会和小丫头聊聊天。

　　“哥哥，你这次要住几天呀？还要走吗？”辛心刚说完，正看着姜陶。

　　可还没等姜陶开口，辛可就先开口了：“当然要走了！人家是房客，不是要在这儿一直住的！你是猪吗？辛心！这种问题也要问，你烦不烦人？”

　　“你闭嘴！”辛心冲着辛可咆哮道。

　　顿时辛可就不说话了，继续低头写作业。

　　“哥哥你别走了，陪我玩儿可以吗？”辛心楚楚可怜地看向姜陶，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姜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哥哥......哥哥工作的地方距离这里太远，哥哥不方便。”

　　辛心仔细回忆着哥哥教自己的话，马上回应道：“你可以坐校车呀！我们早晚两趟校车，车费一个月才一百块钱！”

　　“那个我......”

　　见状辛心立马跳下床扑到了姜陶的怀里，“哥哥，你就陪我玩儿嘛！你看我小哥，他这么凶，我都要讨厌死他了！但是我哥哥又不能经常陪我，因为我的哥哥很忙，”说着说着辛心撅起了嘴，可怜巴巴地在姜陶怀里看着姜陶。

　　“哥哥处理完一些问题，然后就搬回来住好吗？”姜陶冲辛心粲然一笑。

　　这下辛心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成功了！

　　棒棒糖到手了！

　　今天的一天都阴着天，天气不算很热，甚至还有些凉，到了傍晚时，褚江银给姜陶打电话，辛集就在旁边。

　　“啥？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你现在在哪儿啊？”姜陶惊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现在在镇上吧，吉尔镇，我买一些穿好的肉串，一会儿烧烤，吃不吃？”褚江银看着老板拿出来的许多肉串，都是下午新穿的肉串，肉质很新鲜，他挑了一些猪肉串、羊肉串、牛肉串，还买了一些鸡翅、鸡脖等，最后还要了一些蔬菜。

　　姜陶一听见烧烤两个字眼睛都亮了，他看向辛集，小声地说：“一会儿吃烧烤！”

　　辛集笑着摆了个ok的手势。

　　“你能找到吗？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你准备些酒啊饮料啊就行了，其他的都我买，等着吧兄弟。”褚江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褚江银连炭和烧烤炉都买完了，他拉着炭和烧烤炉从辽宁亓州一路开到了内蒙古单阳，开到了吉尔镇，现在他的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他的手机一直不停地响着，他知道都是刘阳发来的消息，道歉、认错、说要和他结婚过好后半生......那些话他已经看完了，可他一条都不打算回复，电话更是不打算接通，他现在只想散散心。

　　他想要远离这些。

　　远离刘阳。

　　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了，褚江银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老婆。

　　他嗤笑一声，按下了接听键。

　　“喂，什么事。”自己冷漠的声音只让他自己心里一紧。

　　“喂，老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你，你回来吧，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的婚纱照都已经拍好了啊！我们连度蜜月要去的地方都已经定好了，我们......我知道你不会像从前那样爱我......可我......”刘阳带着哭腔哀求道。

　　可褚江银依旧沉默着。

　　“老公你说句话好吗？”

　　“我们分手吧，婚礼取消，祝你幸福。”褚江银挂断了电话，他目视前方，眼睛盯着草原上的路，可脑海里却在回忆之前那些甜蜜的每一天。

　　褚江银看着手机屏幕上又一通电话打进来，他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到了民宿门口时，褚江银迟迟没有下车，而是姜陶带着小丫头出来拍了拍副驾驶的车窗，他才回过神来，按下了车窗。

　　“兄弟，累吗？”姜陶笑着看向褚江银。

　　“还好吧。”褚江银眼睛一直盯着姜陶旁边的小女孩。

　　辛心打开了一根棒棒糖跑到主驾驶那儿，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车窗。

　　褚江银这才将自己旁边的车窗按了下来。

　　“给，哥哥！棒棒糖很好吃的，这个是葡萄味的！”辛心冲自己开心地笑着。

　　褚江银也回了一个笑容，接了过去，“谢谢。”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烤好了我去叫你。”姜陶说。

　　“不了，走吧，我帮着你们弄。”

　　姜陶担忧地看向褚江银，可也没有再多说，他知道褚江银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褚江银已经跌进了谷底，前段时间他还在朋友圈看见褚江银和刘阳的婚礼请帖，还有他们已经拍好的婚纱照片。

　　可现在......任谁都是要花时间来接受的。

　　这时辛集也走了过来。

　　“江银，有牛肉干，饿了就吃一根，这个牛肉干是民宿自己做的，特别好吃，你尝一尝，哦对了，我的零食呢？”姜陶直勾勾地盯着褚江银。

　　而褚江银却从容不迫，“烧烤还不是零食？带了那么多，今天能吃完我就再请你吃一顿。”

　　“烧烤是零食吗？”姜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完就和辛集一起将烧烤炉从后备箱搬了下来。

　　也不知道究竟准备了多久，反正吃上第一串烧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这个时候褚江银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看着瘫倒在椅子上的褚江银，辛年喜还疑惑不解地笑了起来，而一旁的辛集和姜陶却知道他究竟为了什么而这样。

　　新来的八位房客吃得特别开心，笑声充斥在每个人的耳边。

　　“刷油，撒辣椒面。”辛集将调味料都挪到了姜陶顺手的地方，他凑到姜陶耳边小声问道：“你的朋友酒量不怎么好，一会儿不会自己说出什么来吧？”

　　闻声姜陶心里也有些打鼓，“那怎么办啊？”

　　“看着点儿呗！他要是说话就把他嘴捂上不让他说，这样不就好了！”辛集撇撇嘴。

　　姜陶震惊地冲着辛集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褚江银买来的肉串只烤了一半，还剩下的一半都被辛朵放进了冰柜里，十点时院子里只剩下了辛集和姜陶，还有已经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褚江银，辛集正吃着一串刚烤好的鸡翅。

　　“鸡翅烤得不错，再烤一个。”

　　“你把我当大厨了吗？还再烤一个！我美得你。”姜陶狠狠瞪了他一眼，可随后还是将剩下的三串鸡翅都放到了烧烤炉上，“崽崽，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我，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就要报警了！就你这个对待客人的方式，幸亏我脾气好，看你还小忍了！”

　　“哎呦，不知道谁，以自己腿太长当借口，报仇来着！踹凳子腿儿？”辛集津津有味地啃着鸡翅，边啃边仰头看着姜陶。

　　“那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刚来就踹了我一脚，让我瘸了好几天！你咋不说你是怎么对我的呢？相比较你，我简直太大度、太善良了！”姜陶冲着辛集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道：“小气鬼！说你两句你都不愿意是吧！”

　　“哼！”

　　“哦，对了崽崽，明天我和褚江银去一趟我住的宾馆。”

　　听见宾馆辛集顿时就慌了，“去宾馆干嘛？你不是说要住几天吗？”

　　“江银说他想一个人清净几天，正好我在宾馆的房间还可以住一个月，反正钱都交了，就让他去住吧，然后我就要搬到民宿来了。”姜陶将已经差不多熟了的鸡翅翻了个个儿，又用力在烧烤炉上按了一下，撒上辣椒面，将三串都递给了辛集，“给！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帮我收拾行李！我要在这儿住好久呢！你要是再虐待我，我就真报警了！”

　　辛集翻了个白眼，然后偏过头去吃鸡翅，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其实他是怕姜陶看见他笑......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辛集啃着鸡翅，而姜陶在喝着啤酒。

　　“你少喝一点，喝多少了啊？”辛集担忧地盯着姜陶手里的啤酒。

　　“太热了，这瓶喝完就不喝了，好吧？”姜陶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转过头冲辛集笑了起来。

　　“好像我愿意管你似的，你爱喝不喝，跟我有什么关系。”辛集撇撇嘴。

　　“好好好！这瓶我都不喝了好不好？”姜陶凑近了紧紧盯着辛集的眼睛，又晃了晃手里的啤酒，“我不喝了你别生气啊！我真不喝了，你看，我都不喝了！”姜陶赶忙就把啤酒放到了一边，他拿起了一串羊肉串。

　　“酒不是好东西，少喝才对。”辛集见姜陶吃起了肉串这才高兴地笑了。

　　“嗯，”姜陶接连吃了五串羊肉串，“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爱生气，我看啊，你就跟我爱生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惹你了，有时候突然就生气了，弄得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辛集听着越来越不像自己，直接就冲姜陶吼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这样了？你别瞎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就突然生气了？你......”

　　“你看你！你还说你不突然生气？你看你现在......”姜陶还没等说完话，可他看着辛集一下子就暗下来的眼神顿时也不敢再多说了，话锋一转，“你看你现在都瘦了，你多吃一点儿，这些都给你吃！”

　　姜陶把装肉串的盘子都挪到了辛集手边，冲辛集尴尬地笑了起来，“你快多吃点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可尽管这样辛集还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偏过头啃鸡翅。

　　两个人好半天都没再说话。

　　许久，姜陶才鼓起勇气问了起来。

　　“你生气了吗？”姜陶沉声问道。

　　“没有。”辛集冷漠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不和我说话？”姜陶直接起身坐到了另一边，他看着辛集的脸颊，辛集的嘴巴里塞了好多肉串，此时就像是生气了的河豚似的。

　　“我......”被姜陶盯着看，一时间辛集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肉串上的肉咬下来了。

　　“你怎么？”

　　“啊啊啊！我生气了好吧！生气了！生气了怎么了？你就不能大度点儿容忍我一下嘛！你不是天天说你度量大能容人吗？我也没见你容忍我啊！”辛集张牙舞爪地冲姜陶吼了一通，然后起身就要走。

　　可第一步刚刚迈出去，就被姜陶拽住了手腕。

　　“崽崽。”

　　辛集没有应声。

　　“崽崽。”

　　这一次辛集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姜陶。

　　可能是因为喝酒了吧，姜陶只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浑身上下哪里都很热，热到好像马上就会爆炸的那种......他抬眸看向辛集的耳朵、眼睛、嘴巴，他不敢松开手，甚至眼睛都不敢挪开一星半点，他真的害怕眨一下眼睛眼前的辛集就会消失了......

　　“崽崽......”叫这一声时姜陶也站了起来。

　　“怎么......”辛集话还没有说完，姜陶直接就亲了上来，用双唇堵住了他的嘴。

　　辛集震惊地看着眼前突然间放大了好几倍的姜陶的脸，嘴唇间满是啤酒的味道，那种难闻却又冰冰凉凉的呼吸打在他脸上，他看见姜陶闭上了双眼，而自己却因为啤酒的味道而越发清醒。

　　姜陶痴迷地抱住辛集的腰肢，他想要再近一些......

　　可还没等挪动，却被推开了。

　　“姜陶......”辛集推开了姜陶之后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姜陶可以看见辛集眼睛里充斥着恐惧，与紧张。

　　还有一丝的愤怒。

　　“我们把你的朋友弄到房间里去吧，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辛集匆匆忙忙地走到了褚江银身旁，架起了褚江银的左边身体。

　　姜陶只好跟过去，二人将褚江银架了起来带到了1201，将褚江银安顿好，放在床上，姜陶本以为辛集还是会在1201住下，可是他想错了，他抬起头在房间里寻找着辛集的身影，却在门口寻见了那抹身影。

　　“崽崽，你......”

　　“我去小丫头房间里，晚安。”

　　门嘭一声关上了。

　　一晚上，姜陶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在落地窗前他欣赏了一夜星空。

　　而在小丫头房间里的辛集，他躺在床上看了一夜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