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15、No.15终于回来了

　　“哎，崽崽！你干什么去？”姜陶死盯着辛集的一举一动，二人才一起从食堂出来，辛集下了楼梯就往3号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见状姜陶立马就伸手拽住了他，又高声喊着：“崽崽，你干什么去？”

　　可辛集没有说话，他冷漠地转过头看向抓着他手腕的姜陶的手，随即又抬眸看向姜陶，他能感受到姜陶很用力，因为仅仅只是看一眼那几根手指，都可以看到指尖藏不住的想要束缚住自己的念头。

　　辛集突然间才意识到姜陶究竟有多么担心自己......

　　这是真的，仅仅是那几根手指他都可以感受到这不是假的关心。

　　这是真的，从现在开始，姜陶已经被他划入了心中的另一个小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相信、服从。

　　“午休时间，我要去休息一下。”辛集依旧低声说着，他的眼神此时却望向了操场。

　　今天的操场上很安静也很空，不像昨天，这个时候还会有几个人。操场上阳光照耀之下的塑胶跑道似乎都有些模糊，阳光下的一切事物都被镀上了一层慵懒，只有阴影里、角落里的小草还是生机勃勃，奋发向上。

　　一阵热风拂面，辛集回想起了早上自己心里对于姜陶的怀疑，他又转过头看向了姜陶。

　　可对于这话姜陶明显不相信，他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凑到了辛集耳边，也许是正值中午太热了，他一直呼呼喘着气，感觉胸腔里都着火了似的热，那呼出来的热气都打在了辛集耳朵上，搞得辛集不止很热还特别烦躁。

　　“崽崽......”姜陶柔声叫了一声。

　　一听这个开场白，辛集就知道少不了来自于班主任的教导。

　　这个人又被唐僧附身了吧。

　　辛集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行不行！”

　　“我......”姜陶闻声有些尴尬，他赶忙在四周扫了一圈儿，幸好没人，完事儿又开始磨磨蹭蹭地往辛集这边凑。

　　“不是这大中午的，你不热啊？”辛集双手叉腰狠狠瞪着他问。

　　“我......我还行啊。”姜陶尴尬地看向辛集，冲辛集眨了眨眼睛。

　　“你不热我还热呢？咱有事儿......”起初看见姜陶眨眼辛集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有学生捂着嘴笑从他们旁边走过他顿时就明白了，他赶忙就扯出了一抹笑容来，贴到了姜陶身旁小声道：“咱有事儿咱就快点儿说行不？你还要不要面子了？再磨蹭我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留！”

　　闻声姜陶气得咬牙切齿，可还是得装出一副和善高兴的模样，他咬紧后槽牙，双手往身后一背，咧着嘴冲从食堂离开的学生笑，威严倒是没有多少......反倒是越来越像年级主任了呢？

　　辛集在一旁边看边琢磨，可他越看姜陶越忍不住想笑，最终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哈哈哈......”

　　这一笑弄得姜陶更懵了，拧着眉问：“你笑什么？”

　　辛集赶忙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您继续！我笑我的，哈哈哈哈哈......”

　　辛集堵在食堂门口这么龇个牙哈哈地乐，弄得很多学生见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后来还是姜陶亲自给开的门，而最后，姜陶就特别成功地演变成了一个门童，拽着食堂门把手一动不动的，辛集一看他这副样子更是压不住笑意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姜陶你......”辛集笑得前仰后合，可反观姜陶，紧锁着眉头、瞪着眼睛、紧紧绷着脸......

　　“你别他妈说话了你！笑死你得了！”姜陶狠狠地踹了辛集左腿小腿一脚，还捎带着瞪他一眼。

　　“啊嘶......疼啊！”辛集转瞬间就疼得龇牙咧嘴地单腿蹦着，又喊了起来：“你身为人民教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可是你学生啊！”

　　姜陶不屑地瞟了一眼辛集，“学生？你把我当老师了吗？我都在这儿跟个吉祥物似的了，你他妈还乐？龇个牙就他妈知道乐！”

　　辛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不是没忍住嘛？”

　　“没忍住？你就这么嘲讽你的班主任啊？你看看哪个班级的学生看见班主任是这个样子的？你他妈好好看看！你再看看你自己！有一点儿学生的样子吗？啊！”姜陶冲着辛集就是一通吼。

　　最后喊那一下，姜陶张着嘴好似只狮子要直接把辛集给吃了。

　　“这他妈哪是吉祥物啊？这分明是生了气的吉祥物啊！”辛集偏头看向操场，小声嘟囔道。

　　“我......”气得姜陶扬起手就要打辛集一拳头，可辛集一看见姜陶扬起拳头立马撒腿就跑，还没等拳头落下他就没影儿了，径直朝1号教学楼跑去。

　　后面的姜陶一见辛集跑了，他就跟着开始追，还指着辛集边追边喊：“跑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生了气的吉祥物！呀！”喊完姜陶张牙舞爪地举起双臂，远远看着就像是丧尸似的。

　　“你要变身啊？”辛集闻声不解地笑了起来，快步跑进了1号教学楼里。

　　操场上的几个人也看了过来，还有个女生拿出手机录视频。

　　“是啊我要变身！你给我等着！”姜陶也跟着跑进了教学楼。

　　两个人在教学楼里打打闹闹地上了二楼，辛集要往教室里面跑去，可却被姜陶拽住了校服衣领，姜陶小声说道：“教室里那么多人你能睡好吗？来我办公室里睡，反正中午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说完，还没等辛集应下，姜陶就生拉硬拽地将辛集拽进了办公室里。

　　一进办公室，姜陶回手就把门关上了，然后就拽着辛集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崽崽，你赶紧睡觉吧，这都......”姜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十二点了，还能睡一个多小时，下午还要上课呢。”

　　辛集被拽着衣领一句话也不说，见辛集这么安静姜陶还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辛集依旧沉默着。

　　可姜陶却赶忙将办公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边收拾边说：“条件比较简陋，我等会儿把窗户打开，能有点儿凉风吹进来，也能凉快一点儿。”看着桌上收拾出了一大块空地方，姜陶回过头看向辛集，“你愣着站那儿干什么？赶紧过来睡觉了！省得你下午上课的时候一直打哈欠。”

　　“哦。”辛集轻声应了一声，然后慢慢地朝姜陶走去，他看着姜陶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心里却很开心，因为什么开心他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姜陶心里挺重要的。

　　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开心。

　　躺在姜陶的办公桌上，姜陶还将自己的衣服团了团给辛集做枕头，辛集用脸蹭了蹭那个枕头，感觉软软的很舒服，他背对着姜陶，脸上却洋溢着喜悦，双眸里都闪烁着一抹兴奋。

　　“崽崽，你要是睡不着就看会儿手机啊。”说完姜陶也没了声音，他坐在办公椅上正认真地写着教案，为了不打扰辛集午休，他将教案放在了双腿上，笔尖在教案本上唰唰地写下了一行又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姜陶，你不睡吗？”问时辛集也没有动。

　　“我还要写教案，就不睡了，现在又是PPT又是教案，烦死了。”姜陶眼睛紧紧盯着教案本，他没听见辛集回应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辛集，小声道：“秒睡啊？一瞬间就睡着了？这么神奇的吗？这么神奇......”

　　姜陶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身子微微前倾好奇地看了一眼辛集的脸，他的脸埋在胳膊下面，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姜陶也不知道，可听着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吧？姜陶撇撇嘴，他又去将窗户打开了，一打开窗户，就吹进来了一阵热风。

　　经过了一阵热风洗礼，姜陶身上顿时就附了一层汗，他蹑手蹑脚地又坐在了办公椅上继续写教案。

　　偶尔抬起头看一眼辛集，看辛集睡得正香，他特别羡慕，可低头望见才写了半页的教案本，他只好又动起了笔，一个字接一个字地在教案本上写着。

　　午休睡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一下午辛集都特别精神，哪怕下午第一节课就是化学，化学老师马一铭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声音特别大，好像随随便便吼一声都能让一个楼层的学生抖一抖。

　　新学期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一个月，进了十月份，天气便越来越凉爽，草原上也如同渡了一层洒金一般，放眼望去，好似时时刻刻都是黄昏时似的，覆着昏黄色。国庆假期才刚刚开始，姜陶一个人在宾馆里没意思，吵着闹着非要去民宿住几天，然而辛集耐不住姜陶总是给自己打电话，百忙之中还是抽空去接了姜陶。

　　“儿子，你一会儿就去接姜老师吗？”辛朵正装着才做好的牛肉干，她特意留了好多，装在一个大袋子里，冲着辛集指了指说道：“这些啊，是给辛棠做的，你一会儿坐林叔的车去镇上，把牛肉干给辛棠寄过去。”

　　盯着那一大袋子牛肉干，辛集皱紧眉头，“辛棠放假不回来吗？”

　　辛朵没有说话，摇了摇头，之后就又去了后厨。

　　辛集拎着那一大袋子牛肉干就走了，“妈，我走了。”

　　可刚上车，正系着安全带，辛集的电话又响了，辛集看都不用看，他就知道是姜陶，随即还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闲得慌啊！一天打了百八十通电话。”

　　林叔在主驾驶位笑了起来，“辛集啊，谈女朋友了？我看你这一天忙忙活活的，电话倒是从来没停过啊！也是，”林叔说到这里特意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辛集，点点头又道：“你长得这么好看，追你的女生肯定超级多，是不是？嗯？”

　　“啊，我......”辛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女朋友......我没有人追啊林叔！”

　　可林叔却不相信，“你别他妈扯淡了！我看你小子就不是个老实人！将来啊，不一定有多少小姑娘因为你哭呢，跟我你还装什么装啊？”

　　车子启动了，辛集将车窗按了下来。

　　这遍电话辛集没有接，他知道姜陶等很久了，可是他又不能飞过去。

　　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辛集不耐烦地接了电话，将电话贴在耳边，“干嘛？”

　　“崽崽，你来了没啊？”姜陶在对面笑着问。

　　“去了！去了！”辛集逐渐暴躁了起来。

　　“啥时候到......”姜陶听着辛集的声音有些不对，他顿时就有些慌，说话声都小了好多，跟只蚊子似的。

　　可这丝毫没有减轻辛集的暴躁，辛集狠狠地瞪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草原，喊了起来：“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到！我又不是坐火箭，难不成我还能飞去吗？啊！你又不是找不到，非要让我去接你啊！姜陶你故意折腾我呢吧？”

　　一听姜陶立马摇了摇头，摇了头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打电话辛集看不见，他只好又大声吼道：“没有！坚决没有！”

　　辛集没有说话，胸腔里顿时就像着火了似的热。

　　“崽崽，你别生气，我就是忘了怎么走了......”

　　“滚！”说完，辛集就把电话挂了。

　　一旁的林叔见状打趣道：“大侄子，怎么了这是？”

　　“房客太难伺候。”辛集全身都靠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覆着昏黄色的草原，他却笑了起来。

　　“和房客这么说话，这房客还不退房？”林叔心里涌上疑惑，可听着辛集说话的语气，他一脸坏笑地看向了辛集，“哎，辛集，这人......这人是不是......欠你钱啊？”

　　闻声辛集一脸不解，“嗯？”

　　“这人要是不欠你的，还能听着你这么说话还非要过来住？不可能吧！”

　　“嗷，是因为......”辛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朋友？还是老师？或者是来住过一次的房客？在心里思虑了半天，辛集才开口道：“是一个朋友，假期没意思来草原上住几天，顺便散散心。”

　　“是这样啊。”

　　到了吉尔镇都已经七点了，天际飘着几朵粉色的云，林叔把车开到快递站，辛集用微信把位置给姜陶发了过去，然后就去快递站里给辛棠寄快递。

　　“地址？”前台姑娘问道。

　　“北京市海淀区双清路30号清华大学。”

　　“收件人姓名，电话号。”

　　“姓名辛棠，辛苦的辛，海棠的棠，电话号码182-****-3250。”

　　前台姑娘点点头，在电脑上输完了信息，便朝辛集伸出了手，“把东西给我吧。”

　　辛集闻声却顿了顿，“稍等一下。”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小把牛肉干，然后才将一袋子牛肉干递给了前台姑娘，“给你。”

　　从快递站出来，辛集就给姜陶打了个电话。

　　“喂，你到了吗？”

　　“到了到了！我都看见你了！”

　　“你看见我了......”辛集气得闭上了双眸，狠狠吐出来一口气，咬紧后槽牙问：“你他妈看见我了还接什么电话啊？电话费免费的是不是？”

　　而这时姜陶却挂断了电话，辛集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上姜陶两个字，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姜陶正蹑手蹑脚地朝自己凑过来，把行李都扔了。

　　“这人......”

　　辛集无奈地摇起了头，而姜陶猛地跳起来扑到了辛集身上，搂着辛集脖子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崽崽我可想死你了！七天假期啊我真的太没意思了！第一天我就受不了了！崽崽我还以为你不能来呢，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嘛！”

　　姜陶整个人都挂在辛集身上，他还用头发蹭了蹭辛集的颈窝。

　　“下去！”辛集大吼一声，吓了姜陶一跳。

　　“不要......我太没意思了......”

　　“下去啦！”辛集无奈地说。

　　“我......”

　　“姜陶！你赶紧下来！” 辛集又大吼了一声，这次很管用，喊完姜陶就赶忙从辛集身上下去了，没有一丝犹豫。

　　这时林叔按了按喇叭。

　　辛集淡漠地看向姜陶，姜陶立马捡起行李就朝汽车走了过去。

　　回程路上车里很安静，辛集闭上双眸脑袋一歪靠着车窗，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见辛集这样姜陶也不敢说话，所以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后排座位上，一脸委屈地盯着副驾驶看。

　　开了四十分钟，外面已经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了。

　　姜陶的肚子一路上咕噜咕噜叫了好几次，辛集听见却也不想把牛肉干拿出来。

　　可又一次听见姜陶肚子咕噜叫辛集还是把口袋里的牛肉干掏了出来，直接就递给了姜陶，沉声说：“先吃点儿牛肉干垫垫肚子，等会儿到了民宿就有饭了，我妈特意给你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呢！”

　　林叔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却还是笑了笑。

　　“林叔，你也吃一个吧。”辛集将一把好几根牛肉干都递给了姜陶，只拿了一根递给林叔。

　　林叔点点头，看破不说破地笑了起来。

　　“崽崽，你不吃啊？”姜陶拿了一根牛肉干直接塞进了辛集嘴里。

　　辛集满眼哀怨地盯着姜陶。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别吵起来，让我清净清净。”林叔用力撕下了一条牛肉干嚼了起来。

　　姜陶不好意思地冲辛集笑笑，“我......我怕你饿嘛！别生气崽崽，别生气！”

　　辛集沉默着没有说话，一直到下车，辛集都没正眼看姜陶一眼。

　　而姜陶才从车上下来，餐厅里就冲出来了好几个人，第一个人就是辛集的妈妈。

　　“姜老师！哎呀，一段时间不见你都瘦了啊，是不是上班太忙没吃好啊？”辛朵冲上来就捧着姜陶的脸特别心疼地拍了拍，随后又上下打量着，“姜老师啊，听说你现在是辛集的班主任呀！快进屋快进屋，小丫头知道你要回来了都去没睡觉，等着你呢！”

　　这时辛心张开双臂也朝姜陶跑了过来。

　　辛可就在旁边看着这么几个人叙旧，双手叉着腰。

　　林叔在车里看着这一幕，把车窗按了下来叫了一声辛集：“辛集，把房客行李拿下去，我就回家了啊。”

　　“林叔，你在这儿吃了饭再回去吧！”辛集冲着车窗喊道。

　　“不了不了！”

　　“嗯，那林叔慢点儿开啊，辛苦了。”辛集赶忙去后排座位将姜陶的行李拿了下来。

　　“臭小子，跟你林叔客气什么啊，走了！”

　　看着在黑夜中消失的车，辛集才转过身，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姜陶身上，辛心牵着姜陶的手带着他进了餐厅里，老妈随后也跟进去了，辛集扫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的辛可，冲他无奈地笑了起来，“哎呦，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亲儿子，走吧，进去会会你亲妈吧。”

　　辛可一脸凶恶地瞪着辛集，“你说你非要把他接回来干嘛啊！好不容易放假了想消停消停，这下好了！还消停什么啊？闲的！”

　　冲辛集吼了一通，辛可气冲冲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你不吃饭了啊？”看着辛可那一抹愤怒的小身影，在白墙后消失了。

　　只有一声怒喊传来，“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啊！”

　　莫名其妙地挨训了一顿，辛集虽然挺窝火，但是一看见餐厅里正在玻璃前看着自己的姜陶，姜陶还在玻璃上用手指画着什么，辛集看那一笔一划的字迹，重新组装了一遍可还是没认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字......他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进了餐厅。

　　“我去把饭端出来，老公，你要吃吗？”辛朵笑着看向坐在前台的辛年喜。

　　辛年喜摇摇头。

　　辛集一进门就将手提旅行包甩在了姜陶怀里，“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坐在对面的辛心困得都趴在桌子上了，好像都已经睡着了似的。

　　“辛可呢？”辛朵端着一盘子宫保鸡丁走了出来，“我还做了他最喜欢吃的宫保鸡丁呢。”

　　“辛可说太憋气，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说完，辛集撇撇嘴望向姜陶。

　　“他？”闻声辛朵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可生气的？”

　　辛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胡萝卜塞进嘴里，“某人来了他一个亲儿子没有体会到亲儿子的地位，所以生气喽！”

　　姜陶听见这一番话立马就拧起了眉头，某人？是自己吗？姜陶不解地看向辛集，刚想问一下这时辛朵却开了口：“姜老师，你快坐下啊，坐车累了吧？吃完了饭就让辛集带你去房间里睡觉，国庆放七天假吧？这才第一天！还能住好几天呢，好好玩儿啊！”

　　“嗯。”姜陶尴尬地点点头，可身体却迟迟没有动。

　　“辛集，你快帮姜老师把行李拿走！姜老师来了你也不说招待一下，饿成什么样儿了坐下就开始吃！”辛朵瞪了辛集一眼，转过身又朝后厨走去，“辛可这个臭小子，他还生气了，我还不知道冲谁生气呢！我天天干这么多活，累死了！我还没发火呢他倒先发上火了！”

　　辛集用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是！尊敬的来宾，把行李给我吧！”

　　见状姜陶有点儿不知所措。

　　“赶紧给我！坐下吃饭！”辛集一把抢过了姜陶怀里的行李，又吼道：“你看什么看？吃饭！”

　　“我......”

　　“快坐下吃饭啊！您比亲儿子地位都高。”辛集将行李放到一边，坐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那我......”姜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也坐下了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那我也没想到我会比亲儿子地位都高啊！

　　吃完饭辛朵就让辛集带姜陶去了房间里睡觉，本来想帮着收拾一下餐桌的姜陶，刚伸手还没等碰到碗筷就被辛集拽着衣领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二人沉默地走在民宿的小路上，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看着那些熟悉的装饰、房间、草地、星空......姜陶偷偷看向辛集，辛集看着似乎很累，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眼睛里也透着无力。

　　“崽崽，你今天很累吗？”

　　“是啊，”辛集想都没想就应下了，回想自己今天，收拾房间、收拾仓库，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又要去寄快递、接姜陶，确实挺累的，可辛集却偏过头冲姜陶咧嘴一笑，“虽然累，但还是挺开心的。”

　　看见辛集的那一抹笑容，姜陶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回到了1201，辛集用钥匙打开门，“今天我就和你一起睡在这儿了，有空帮我写作业。”

　　听见这话姜陶有些震惊，“你说啥？”

　　“我说你有空帮我写作业。”辛集推开门，看了姜陶一眼，“怎么着，昨天晚上才放假，就十几个小时不见而已，耳背了？”

　　辛集进了房间里，就直奔卫生间走去，“我先去洗澡了啊。”

　　“我不是耳背，我是没想到你让你的班主任帮你写作业。”姜陶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姜陶五味杂陈地看着房间里面，好似什么都没变，又好似什么都变了。

　　“哎呀，抄答案而已啊，谁写不一样？”卫生间里辛集的声音传来。

　　可这话姜陶却没听明白，“抄答案？我记得答案都撕了啊！你从哪里弄的答案？”

　　辛集闻声叹了口气，“时代在进步啊班任！”

　　姜陶还是没明白，况且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房间里，仰头望向窗外的星空，天边挂着一个弯月亮。

　　“终于回来了。”姜陶抿唇一笑。

　　这时姜陶的手机响了。

　　姜陶一看竟然是褚江银。

　　“喂，兄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的地址在哪儿？微信给我把定位发过来，我去待几天。”褚江银没有任何拐弯抹角，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暴躁。

　　姜陶一听赶忙就应下了，“嗯，我马上发给你，来了给我带零食，多带点儿啊！兄弟很穷，已经瘦了。”

　　然而褚江银只是沉沉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啊？”姜陶知道褚江银向来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而今天他的声音里就可以听得出忧愁，他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褚江银在对面嗤笑一声，“我未婚妻出轨了，可笑吧。”

　　听见这个消息，姜陶第一时间只想问你开玩笑的吧......可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开玩笑呢？姜陶沉默了许久，最后只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我......”褚江银坐在主驾驶位无助地用胳膊抱住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

　　“过来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