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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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晃悠着自己新长出来的尾巴。
是的，新长出来的。
就像是过去一样，高羽的术式可以读取到他的想象。所以，刚才羂索先给自己想了一条尾巴，让尾巴临时性出现后再通过和高羽的一次小小的段子演出，让高羽觉得“脑子长数据线尾巴这件事很搞笑”，成功让他的身上多了一个部位。
真的可以连电脑传输数据。
是真正的数据线。
白色的尾巴灵活地晃来晃去。如果羂索的外貌是一个毛茸茸圆溜溜的，还有两只卡姿兰大眼睛和一对三角耳朵的话，那他就是非常受人喜爱的“猫猫球”。
只可惜，羂索不长这样。
他只是一只光滑一点、柔软一点、富有弹性一点的脑子。
高羽端着一盘刚出炉的巧克力烤面包条走到餐桌边，把盘子放到了羂索的面前，他看了看羂索的造型：“你能吃东西吗？”
“可以哦，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嘴的吧。”
高羽拿出了一根面包条放在了羂索面前，脑子上的嘴张开，“咔嚓咔嚓”地把面包条吃了进去。
“怎么说呢……”高羽松开手，看着细细长长的面包条消失在了脑子的嘴边，自言自语，“好像碎纸机。”
羂索优雅地用尾巴抽了一张纸巾，给自己擦了擦嘴：“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高羽：“是的，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
羂索：“你没有好好给面团排气吧。”
高羽：“……欸？”
“面包内部气孔很不均匀啊，而且很粗糙。”羂索说，“你揉面的时候，注意温度了吗？”
高羽：“温度？”
“面温超过25度就会提前发酵了。很难做出面筋。”羂索叹了口气，“完全的新手啊。”
高羽拿起了面包条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还是挺好吃的啊。”
羂索：“真是毫无品位。”
“那你就别吃啊喂！”高羽低头发现盘子里的面包条少了一大半，羂索灵活的尾巴像是大象鼻子一样卷起几根往他的嘴里塞。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羂索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
“你里面有消化器官吗？”高羽好奇地问，视线穿过羂索的嘴内部，他只能看到粉色舌头和口腔。
好像和正常人的没有区别……
不……
高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始拖着椅子往后退。
羂索：“你怎么了？我说，你该不会以为我底下的液体是代谢下来的体.液吧？”
高羽：“那么明显吗？”
“你先把捂住鼻子的手放下再和我说话。”羂索挪动躯体，底部的液体让他在桌上像是在冰面上一样顺畅地滑行，“我的术式可以让我更换身体，所以我都是依靠躯体本身的胃和大小肠来消化食物。包括代谢也是依靠躯体。所以我的本体，也就是这颗脑子内部并没有诞生一套和正常人一样的消化代谢系统，至于那些液体，只是我本身控制的、帮助我移动分泌的脑脊液。”
高羽把手放下来了，他很有研究精神地问：“所以，你吃进嘴里的东西都去哪里了？该不会有一天堆积起来后，像是猫吐球一样全部吐出来吧？”
“不会。”羂索说，“我吃下去的东西，全部被我这颗脑子digest（消化/融会贯通）了。”
高羽：“……噗。”
——
如果把羂索当做家养宠物，那他一定是一只非常优秀的家养宠物。
吃得不多，不掉毛；不会乱叫乱挠，反倒会和人交流，甚至从知识覆盖率上来说，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还会时不时说些冷笑话。
就是外貌上并不讨喜，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脑子形状的宠物。
高羽是个例外。对他而言，羂索到底长什么样他并不在意，他所认识、所在意的只是那个可以对上他电波、一同交流漫才的那位【搭档】。
此刻，高羽和他的搭档正在阳台晒太阳。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却并不酷热，和煦的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阳台不算太大，铺着木质地板和白色的栏杆，角落还放着几盆绿植。
高羽史彦斜倚在藤编扶手椅里，双手搁在膝盖上，拿着一个盘子。羂索就趴在盘子里。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高羽史彦放松着肩膀。
羂索安静地趴在盘子里，能感受到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
“感觉不错吧，就这样静静地晒着太阳，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高羽的目光透过栏杆的缝隙，看到远处的街景。这栋公寓所在的地段不菲，附近都是办公楼，所以很热闹。
“就这样不做任何事情，也挺好的。”高羽继续说，“其实简单惬意才是最令人向往的生活。”
羂索看着远处的人来人往：“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口才烂得一塌糊涂。”
高羽：“欸？”
“如果你是想劝我不要再做之前的事情，那我只能说这是无用功，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羂索晃着自己的尾巴，“现在我自己只能坐在盘子里呢。”
被戳破内心真实的想法，高羽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再有之前那种不妙的想法。”
“不妙的想法吗？”这个词让羂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转动了一下身体。他的躯体上并没有眼睛，但是他本身并不需要用眼睛来看东西。而是通过极微量的咒力外扩，再回收，将咒力信息转换成神经信号，最后回馈到视觉中枢，就能够“看见”了。
视觉和正常的视觉并没有区别。
他看着高羽说：“说起想法，搭档，你的变化出乎了我的预料。在这里每天像个退休老头一样晒太阳，彻彻底底放弃搞笑艺人的身份了啊。放弃了追逐半生理想，你就没有一点不舍吗？”
高羽没想到这个话题突然转回到了他的身上，羂索的话他垂下眼眸，捏住盘子边缘的手下意识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侧头扫过一旁陈列的各种绿植，眼神都不禁黯然几分。
过了一会，他的指节才微微放松，自嘲般轻笑了一声：“不舍得，是必然的。甚至于，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会得到这种术式，将自己觉得搞笑的事情变成真实……对于一个搞笑艺人来说，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永远缚住了我对于搞笑事业的理想。这完全就是一种诅咒。但是——”
他看向了羂索，语气坚定：“但是我的术式帮到了乙骨同学，我尽最大的努力救到了尽可能多的人。让他们可以抵达了还可以露出【笑容】的未来。如果为此我永远放弃自己的理想，我倒觉得没什么关系。而且，我已经因为这件事得到了很多。”
羂索：“所以你理想就值这些吗？”
“‘就值这些’是什么话啦……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高羽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快，他笑了起来。
羂索向上看去。
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高羽史彦的容貌并不出众，他的短发因为早晨才刚刚起床，没怎么打理，随意地凌乱着。他穿了一件宽松舒适的白色T恤，外面罩着一件深蓝色的运动衫，脚上蹬着一双普普通通的人字拖。
看上去有些邋遢随意，但此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起，泛起一丝明亮的神采，整张脸洋溢着最为纯粹的天真烂漫。
羂索默默转移了视线。
将自身价值放在集体价值之下吗……完全和自己不是一类人啊。
不过，高羽本身就是这样子的人来着，否则也不会跑过来阻止自己了。
正是因为他们完全不同的价值观，他们才会在死灭洄游中相遇。
“说起来，搭档。”羂索说，“你不再去试试写段子吗？说不定这一次……你不会触发你的术式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