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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江晚晴醒酒后,胃中空空干呕了十几分钟,终于吐出一肚子酸水,吐到胃抽抽。

      保姆熬了一大锅醒酒汤,端上楼来,坐在床沿,哄江晚晴喝下: “不好喝?别品滋味。”

      “好喝。里面有薄荷?凉凉的。”

      “有薄荷,你能吃,他吃不得。”保姆忍不住碎碎念,“惊鸿身体特别好,但就是一沾薄荷就会爆发急性哮喘,需要就医。小时候中过招,所以十几年不沾薄荷了……”
      她忽然噤声。

      听到付惊鸿的任何,江晚晴的心口就堵得难受,毫无血色的脸上,又泛起更惨的白。

      保姆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帮江晚晴捋起散乱的头发:
      “好孩子,心里难受,不该糟践身子。你喝成这样,他昨晚走的时候,掉泪了······我不敢问,也不敢劝,他也不会承认。看你们两个难受,我心都要碎了。”

      仅是想起他,她就痛到快要窒息,何况听闻他为自己流泪。他可是那样自负、少年得志的人啊!应该挥洒纨绔派头,不可一世的人啊!
      泪珠大颗大颗从江晚晴凄白的脸颊崩落,委屈涛涛,楚楚可怜。

      保姆不忍,搂住江晚晴,抵着她额头,陪她难过。

      付文州和沙敏琴不让江晚晴出去住,怕她和付惊鸿在外面暗度陈仓,被人爆了,会成为满城风雨的笑话。
      可在付家坐监,处处都有付惊鸿的痕迹,有他的独特气味,时时有人泄露他的踪迹给她,再待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要想个离开的办法。

      昨晚,孟桥没走,大模大样当起贵宾,早上吃了喝了满院子逛,不停感慨:
      “还是要做生意,要有钱。等我赚了大钱,也买块地皮,自己建房子,娶个漂亮老婆,生一堆孩子,关起门来就是个土皇帝。”

      说到娶妻生子,他朝人造池塘里扔块石子,偷瞄江晚晴一眼,贼心不死。

      江晚晴主动做着孟桥的向导,带他满院子转,刻意转到这个无人之境,知他还对自己有意,大着胆子:
      “孟桥,你愿意······”

      想利用人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孟桥睁大了眼,走近,引导她:“说啊,我听着呢,你要问我什么?”

      江晚晴摇摇头,伸手去揪垂柳枝,被孟桥拍了下手。

      她猛然间想起同样被扇手背的时刻——在夜总会,付惊鸿不许她乱摸的那次。
      瞬间,她眼圈红了。爱一个人,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任何相似的片断,都藏有回味连连的细枝末节。

      “继续问我,我愿意什么?”孟桥急切催促。

      “带我走吧,孟桥。”只有嘴里发音特别重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江晚晴的脑子才能不陷入沉溺付惊鸿。

      孟桥低头看着江晚晴的红眼圈,又转眼看向池塘的梅花桩,不知在思索什么,没有急于答应。

      “对不起孟桥,你当我没说。”江晚晴自知失态,连忙转身要走。

      “你急什么!”孟桥拉住她的胳膊,“我还没说愿意不愿意呢。”

      “我后悔了,不该张这个嘴。我太鲁莽,太冲动了。”她低头。不擅长利用人,张嘴就是丢人现眼,幸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晚了!”看着她的窘态,可怜又可爱,他笑出声。

      孟桥使劲抿了几下嘴,忽然语气变得沉静:“我带你走,今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江晚晴抬头,“只要别过分。”她只想要个名义,带她走,不要男女朋友的实质。

      孟桥定定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点下空气:
      “你和他的所有,不许带进我们的生活。”

      江晚晴看着孟桥,跟往日的嘻嘻哈哈不同,这样严肃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很智慧,很有城府,很可能报复她的违约。

      “说你做得到,我立刻带你走,离开这个阴森的鬼地方。”
      转眼间,孟桥已经不夸付家大院了,诋毁起来。

      或许,他是个极为通透的人,什么都明白,不过懒得拆穿。

      江晚晴点点头:“我答应你。可是,但是……我们能不能不……”

      “不让你跟我睡觉!”他心底跟明镜似的,“心眼儿就那么大,一蹶屁股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江晚晴红了脸,低声:“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好好好,听你的,今后我嘴里只流蜜,甜死你。”孟桥马上告饶,牵起江晚晴的手,动作自然,跟已和她谈了很久恋爱似的, “陪我去酒吧,先把账目交接完毕,就带你回望城。我在望城买的房,还写的你名字呢,走,去看一看。”

      江晚晴想甩开孟桥的手,孟桥死死拉住,回头看她,带着聪明人的笑,挑眉提醒:
      “你可是刚答应了我,我就是你正牌男友了,嘴可以暂时不亲,手得牵。”

      在付文州和沙敏琴的赞许目光里,孟桥开车载着江晚晴离去。

      父母们一定很欣慰吧,孟桥是他们为她相中的,她听从了他们的话,顺从了孟桥,从今以后,再也不会阻碍付惊鸿和林飞鹭,成全门当户对的佳话。

      还在假期,没有校舍,江晚晴只能住在孟桥的房子,但一人一个房间,互不打扰。

      江晚晴为了住得心安理得,打扫卫生,采买烹饪,孟桥结结实实体验了几天的“类新婚”生活,舒适地在沙发上直哼哼:
      “等你年龄到了,咱俩立刻把证领了。”

      吓得江晚晴不敢吱声。

      孟桥知道她什么心思,躲在沙发偷笑,但很快心里很不是滋味,越发要吓唬她:
      “今晚,我到你房间找你吧?有点事。”

      江晚晴停住擦地的拖把,一脸警觉:“你有什么事,现在说好了。”

      “有些事,不需要说,要做。”孟桥嘴角撇出一丝邪痞。

      江晚晴呆了几秒,拉着拖把进洗手间,关上门,不停涮拖把,就是不出来。

      孟桥上了拧劲儿,拽开洗手间的门,倚在门框上,挡得严严实实,让她躲不掉:
      “拖把让你洗没毛了,都成光棍了,跟我一样了。”

      江晚晴被逗笑,很快敛笑,低声:“你少胡说,你不是有一大帮女友吗?哪就光棍了。”

      “我和你开始后,那些都断了。其实,我和那些人,从没正经开始过。”

      “可以再续上,可以正经起来。起开,厨房还没擦呢。”江晚晴推推堵门的孟桥。

      孟桥不为所动:“你老装傻,早晚得面对现实。你不能光利用我,不给我甜头。”

      “我没有利用你。”她不自信,无法抬头,蚊子哼哼。

      “我知道,你没那个胆量和心机,脑仁儿都没有我指甲盖儿大。可你妈那么上赶着促成咱俩,付文州老家伙我觉得态度也很值得玩味,你和那谁的事,估计让父母看穿了吧?林家那边都开始朝付家递八字了,那谁和林飞鹭要好事将近了,你很碍事了,付家这是选中我,让我接手吧?”
      孟桥坚决不提付惊鸿的名字,用“那谁”指代,口吻也故意流里流气,在话锋上压“那谁”一头。

      江晚晴彻底呆住,震惊地望着孟桥,他聪慧到令人发指!

      刚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孟桥,他秒变嬉皮笑脸凑上来,扔了江晚晴手里的拖把,抓住她的腰,吻在她唇上:
      “你试着爱上我,就会忘记他的。”

      孟桥的吻,太过熟练,有太多让女人愉悦的技巧。
      她想起付惊鸿的吻,轻柔,试探,有足够的耐心等她融化后,才一寸寸侵略,有起有落,跌宕起伏,神魂颠倒······

      江晚晴推开孟桥,别过身,下意识擦擦嘴。

      孟桥夺走她挣扎的手,强迫她环住他的腰,哄她,引导她:
      “别害怕,我不会再强迫你,但是江晚晴,你先试着抱抱我,熟悉熟悉我的温度,我的气味,我的轮廓。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我那么爱你,还要强忍着,你别对我太狠,就是抱抱我,抱抱我也好。”

      得承认,孟桥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许多女生很喜欢他,就连阅人无数的苏流苏都痴情于他。他的选择太多了,而他依旧只选择了自己,自己是不该太绝情。
      江晚晴没有抽走环在他腰上的胳膊,抱着孟桥,肢体没有情感,心头木木的。

      但这一抱,孟桥开心了许多天,也没再有过其它的要求。他的情史那么多,情感倒很单纯。

      而江晚晴,心底始终有个比对,别的男人越在眼前晃,她越在暗地里,更加想念不再见面的那个男人。

      付林两家,已经走到合八字的环节了,本来就难以阻止联姻的进度,这下更覆水难收了,付惊鸿的承诺,眼见就成为泡影了。她那些念想,不斩断也只剩枯萎了。

      又到周末,一早,江晚晴要出去买菜,被孟桥拉住:“今天回汾城。”

      当初带她离开汾城,是孟桥在客房听见了沙敏琴和付惊鸿的对话,知道江晚晴在付家难以立足,将计就计,带她出来散心,趁机培养感情。
      而他的酒吧才开张,又是夏天旺季,最离不开人的时候,得回去开会,见各大供酒商。

      “那我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吧。”江晚晴实在不想回付家。虽然想那个人,想到迷糊,但见面只会中毒。

      孟桥捧住江晚晴的脸,温柔痴痴:“放心,不让你回阴宅付家。你陪着我,我保护你。”

      她是个体贴的姑娘,收拾好孟桥的行李,随他上了车。
      回到望城,怕打扰孟桥工作,她在他的办公室玩电脑。
      收留她,她知恩图报。等他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永远有冰好的红茶,擦汗的凉毛巾。

      孟桥一口气干了冰红茶,凑脸过来,又是那副笑嘻嘻玩世不恭的神态:“给哥哥擦擦汗。”

      一听到“哥”,江晚晴僵住了。某个人最介意她叫哥,分手时,她就用这个字,深深伤害了他。

      她常有这种受了刺激的神态,是在想念某人的眼神。
      一切,都差点完美,就因为两人之间,横亘着是哥又不是哥的那谁身上。
      孟桥宽容笑笑,自己拿过凉毛巾,擦完,一把丢进办公桌旁的垃圾桶。

      江晚晴不敢再招惹孟桥。她知道他全知道,他也并非没有脾气。

      晚上酒吧营业高峰时,孟桥常忙得不见人影,江晚晴会自动充当服务员,帮员工订餐、打扫卫生,她向来不白吃白住。

      员工们也很喜欢有求必应的江晚晴,经常忙不过来的时候,会喊:
      “小老板娘,帮我点个单。”

      江晚晴二话不说,拿着酒单就去。

      抛头露脸多了,经常来的客人就刁了:“叫你们那个漂亮的小老板娘来服务,我还有许多知心话对她说。”

      比较忠诚的员工,汇报给了孟桥。

      孟桥当即就不许江晚晴再帮人点单,但是他把她硬带回来的,没时间亲自陪,便出钱出司机,拉她去奢侈品店,让她学着消费。
      而她总是对花钱的心思不大,还是闲不下来,跟酒吧后厨里一个暑假工处得很好,暑假工忙不过来,她就又亲自上阵帮忙。
      在后厨切柠檬、摘薄荷叶,摆弄各种造型的果盘。忙碌填补了胡思乱想的空虚,也算作一种浅薄的疗愈。

      这晚,店里实在爆满,包厢都定不上,许多会员都要坐在卡座挤着。
      前面的服务员压根周转不开,江晚晴只好又出来帮忙。

      在卡座间穿梭服务的时候,忽然,整个酒吧沸腾的嘈杂,在江晚晴耳中成为茫然的白噪音。
      ——全世界,只剩付惊鸿的声音。
      别人都在劝付惊鸿不要喝了,他还在要酒:
      “王总从浙江赶来签合同,一定要招待尽兴。服务员,点单!”

      他已喝到声带发干发紧,带着明显的嘶哑。

      猛地听到日思夜想的声音,江晚晴打了个寒战,不敢转身。

      声音估测,他与她的距离,不过隔着背后一张桌子。

      江晚晴正犹豫着怎样才溜掉才能不被发现,有个男服务员已跑了过去。

      幸好,她淹没在鼎沸的人群里,成为毫不特别,没被发现。

      明明是她不想被付惊鸿发现,但他没发现,她又说不出的失落。

      走回吧台,刚才服务付惊鸿的男服务员跑来:
      “小老板娘,得麻烦你切一堆柠檬和薄荷。刚才那桌,点了12杯青柠薄荷马提尼。”

      “几个人啊?点那么多。”暗色光影中,她对付惊鸿的关心,无人知晓,问得随意自然。

      “3个。”

      江晚晴点点头,回到后厨,开冰箱拿出几个青柠和一堆薄荷,愣了会儿神,付惊鸿已经喝大了,起码还要喝下4杯马提尼,还不烂醉?

      喝醉的滋味,她太知道了,穿过肠肚,就化为苦水和流不尽的眼泪。

      她恹恹地洗着薄荷,猛然间想起,听保姆碎碎念过,付惊鸿对薄荷严重过敏。

      江晚晴自作主张,让调酒师去掉薄荷,改为青柠海盐马提尼。

      她时刻关注着付惊鸿那桌,潜在黑暗里,穿梭在一旁。

      马提尼上了,付惊鸿喝了一口,顿住动作几秒,忽然把4杯全干了,然后猛地起身,高声不满:
      “这不是我点的酒,把老板叫来!换了我的酒,我看是谁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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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个甜文《台小妹和大陆哥》要开喽,感兴趣点专栏收藏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