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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太过分了!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干涉她的生活,波折着她的情绪吗?!
      江晚晴愤怒,打给付惊鸿,想要质问他什么意思。

      刚接通,她还未开口,付惊鸿语速仓促:“我快到你楼下了,三分钟后你下来,见面说。”

      这样巧,他也正要找自己?
      她愣了一下,忘记算账,爽快答应后,才想起今天采买邋遢了一天,在超市抢最后一颗白菜时,菜根上的泥蹭到了衣服,赶紧换身干净的衣服,匆匆洗把脸,梳起蓬乱的头发。
      想了想,又披散开,照了照镜子。不确定自己什么样子更入他的眼……

      临下楼,看了眼表,已比约定时间迟了10分钟!

      江晚晴咚咚咚跑出楼栋,一眼看到两辆黑色的车,熟悉的奔驰在前。

      她马上放缓脚步,眼神瞟向别处,装作从容。
      淡定,淡定,别让他发觉自己很期待见到他,也别让他看出自己精心打扮过。

      还差几步到车前,副驾车门就从里面打开,他比她先看到对方。

      江晚晴上车,付惊鸿在主驾打电话,语气强悍:
      “时间就是金钱,是对方交付时间违约在先,必须严格按照合同赔偿,否则法院见,就说我说的。”

      想不到他工作时如此强硬,不容商议,如此痛恨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迟到的江晚晴心虚,赶紧把头别向窗外,双眼紧张。

      “冷不冷?”他挂了电话,生硬的口气,忽然变得轻柔,完全没有介意她的迟到。

      江晚晴不由回头,对视到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心中怦然,但他很快把眼神望向前方。

      她猛地意识到,她主动召唤他,是为了质问他,找他算账,她自己这样的眼神,是不对的。

      于是,她迅速垂下眼皮,思忖用什么样的语气开口合适,哪一种表情更显自然。

      但,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记坐在他旁边的原因。只祈祷,让这样的时间,变得长一点,长一点······

      付惊鸿垂眸望着她,似是也在贪恋两人独处的一分一秒,手机响了,他摁断,先朝她开了口:
      “我支使房东,不是为了为难你,而是你租的房子没暖气,还是回家过年吧。你大可放宽心,我不住家里,我们几乎不会有照面的机会,你可以一直住到开学。”

      过年他不住家里?

      “那你住哪里?”
      慌乱之下,她有点急,虽极力掩饰,但语气还是出卖了她。

      付惊鸿偏了下头,脸朝向与她相反的方向。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攥紧了,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来,他缓缓答:
      “无论我住在哪里,选择总比你多,而且我是始作俑者,理应由我主动回避。”

      他说得对,如果不是他当初的步步表白,她的爱情首先排除继兄,不,是压根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可有些东西已经滋生蔓延了,不能让它泛滥的话,起码消失的慢一点,慢一点……可他这是什么意思?今后,连见面都不了吗?
      她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沉,沉到深渊,空荡荡的,带着茫茫的悲哀回音。

      他偏回头,但还是不看她:
      “今后,你该怎样和你母亲相处,就怎么相处,她邀请你回家住,你就去。半路夫妻,她有她的不容易,现在她有能力照拂女儿了,你不要因为我,而伤了她的心。”

      今日的他,分外温和,处处为她考虑,却像告别,让她感到说不出的惶恐与悲伤。

      来电又催,付惊鸿接通,江晚晴听见那端急切:
      “付总,甲方急着回家过年,快拖不住了······”

      付惊鸿抬腕看了下表,截断对方话锋,干脆而肯定:“我十五分钟后到。”

      江晚晴还有许多疑问,比如,他怎样私联上她的房东?比如,他说住在外面,会是与林飞鹭一起吗?他们复合,到了哪种程度?比如,他自己知道不知道,沙敏琴背后那样痛恨他?他不怕她站到沙敏琴那边,母女联手,掣肘他的势力发展吗?······

      可时间太过紧迫,她的疑问显然来不及宣之于口了。

      付惊鸿终于看向江晚晴,勉强挤出个笑容:“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隐隐觉得他的话有点不对劲,明明可以大年初一那天对她讲。难道,他绝到连过年都不在家吗?
      她企图试探出点什么,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只是哑哑地张了张嘴。

      付惊鸿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嗓音有点干哑:“去后面车子,有人会送你回家。”

      他第一次,下定了决心不再干扰她,便即刻生效,从不再同乘一辆车开始。

      巨大的悲伤席卷了江晚晴,她却无言以对,愕愕听着他的指令,呆呆下车。

      随着脚步落地,泪水一颗一颗从她眼中滚落,她并不知。转身关门,撞上他看她的目光,深情而悲痛,缱绻却无奈。他既然不舍得,怎么这样绝决?

      付惊鸿的车子,一直停在江晚晴脚下,默默与她告别。

      直到后面车子上的司机下来,扶着她上车,付惊鸿的车子才发动,然后加速,很快消失不见。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不给她任何消化的时间,只有泪水比她的大脑反应快,扑簌涟涟。

      回汾城的一路,江晚晴不停在心底反刍付惊鸿的每句话。
      她先是肯定他不会再与她见面,后又坚决质疑自己听错了,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没听错,也没理解错——他就是不再与她见面。

      晚上吃饭,连付文州都休假在家,付惊鸿却不在。

      江晚晴忐忑不安地趴在北窗前,望着漆黑的院子,直到凌晨,楼上的灯迟迟未亮。他真的没回来。

      第二天,除夕,屋外屋里挂满了红灯笼,院子停满了名车,家里来了一大帮完全不认识的亲戚。

      几个平日不对外开放的旁厅,全部摆上餐桌,上餐具要用大盆盛,三人抬。
      光是茶叶,一上午就泡光了十来盒,空盒堆在院子墙角,来不及收拾,颇为壮观。

      家里从早到晚,嗡嗡全是人声,交叉着聊天,从没有静下来的时候,场面宏大而嘈杂。像夏天所有的蝉聚到了马蜂窝里,乱嗡嗡的,听得人头疼欲裂。

      年夜饭热闹非凡,餐厅和客厅的电视齐开,亲戚们忙着推杯换盏,小孩跑到院子,砰砰砰放烟花,黑夜被搅得像锅开了的粥一样热闹。

      近百口人一起过年,而付惊鸿,未曾现身。

      新年的钟声敲响,付文州带着众人,一起呐喊,倒计时欢迎新年。

      唯独江晚晴,紧张地望着门口,或许,新年到来的第一秒,付惊鸿恰好踏门而入,惊艳亮相······

      2000年的最后一声钟响,新年到来,江晚晴在熙熙攘攘中,心情突然跌到谷底。

      他,不会来了。

      怪不得,他提前祝她新年快乐。她要退路,他便退得彻底。

      凌晨三点,饭局终于结束,亲戚们回家的回家,留宿的开始寻房睡觉。

      疲累的保姆收拾着残局,抬眼看到倚在窗前发呆的江晚晴,居然有种对自己人抱怨的亲切感:
      “唉,年年来给付董拜年,是我最累的时候。要是今年惊鸿在,他会给我雇几个帮手。现在沙敏琴主事,就······”

      保姆戛然,想起沙敏琴是江晚晴亲妈,讪笑。

      江晚晴回神,走到饭桌前,帮忙摞碗碟,却为着心头牵挂:“惊鸿哥怎么不在?干嘛去了?”

      “去了香港,要拜访一个什么厉害人物。”

      幸好不是陪着林飞鹭过年,江晚晴心下略感宽慰:
      “再厉害的人物,不过年吗?”

      “就是陪对方过年,让人家吃好玩好。听你妈嘀咕过,招待好了大人物,惊鸿在集团就有话语权了。”
      保姆往桶里倒残羹剩饭,瞄着江晚晴的表情说话。

      江晚晴猜,保姆怀疑她学舌给沙敏琴。
      她心底苦笑,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站到付惊鸿的对立面。

      保姆端起只剩葱段的盘子,气愤:
      “惊鸿临走时,特意交代,你喜欢吃葱烧天鹅蛋,叫我时不时烧给你。我想着今天人多,你这桌我特意烧了好几盘,到了,也没见你夹上几筷子,这群蝗虫!”

      这真令人意外,他记得她的口味。其实,一起吃饭的时候并不多,是他有心。
      刚自勉过不想他,却又破戒。活该她被打入思念难安的地牢。

      打扫又脏又累,保姆夺过江晚晴手里的扫把,翻出围裙里的房门钥匙,催促她去休息:
      “这不是你该干的活,我来。你赶紧上楼睡觉去。给,钥匙,你的屋子我给锁起来了,今日人多,就怕哪个不看眼色的,占了你的房。”

      曾经极度排斥她的保姆,何时对她态度扭转,江晚晴来不及细想,但肯定和付惊鸿背后助力有关。

      她倦怠地上楼,沉重睡去。

      心口堵着某个人,没有给梦留一个位置,新年第一天,无梦。

      直至开学,江晚晴也没再见过付惊鸿。

      开学后,校园内也从未眼见过他的身影和车子。

      有几个周末,江晚晴找同学代课,回去过汾城几次,但无一例外,家中重逢也成为幻想。

      他够狠绝。说不再见,真就言必信行必果。

      再听付惊鸿的消息,全部都是二手消息,有时迷妹舍友道听途说,有时孟桥无意间爆料。
      各方消息,像拼图碎片,江晚晴模糊凑出付惊鸿的近况:
      他课余常去香港,历练得已经颇有老板派头,与普通学生的差距越拉越大。等到大四,主要实习,更不会出现在校园了。

      听说,只是听说。他,成为模糊的传说。

      也许,两人偶尔还会走过同一条马路,呼吸着同一片天下的空气,眼中截取一样的风景片断,但像两颗行星,围绕不同的重心运转,不再有相交的可能。
      过去短暂的碰撞,犹如流星,灿烂而迅速的陨灭了。
      不见面的日子,对付惊鸿的遗忘没有到来,相反的,思念与期待却成倍增长,成为一颗良性肿瘤,死也死不掉,活又活得难受。

      见江晚晴情绪可疑,苏流苏没事就约她一起逛街散心。

      流苏已来到望城,在读成教的大专了,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堵孟桥,朝他表白爱情。
      女追男如此热烈,孟桥从未感动过,流苏似乎并不介意,还当做笑话,一路讲给江晚晴听,逗她开心。

      流苏诙谐幽默,加上小商品市场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终于活跃了江晚晴的心情。

      江晚晴正喜滋滋挑拣着头绳,跟店主讨价还价,忽然脸色大变,扔掉头绳,丢下流苏,挤到拥闹的人群,跟着前面的某个人,走了两条街。

      ——不过是,有个人的衬衫颜色,和付惊鸿打台球时穿过的那件类似,淡淡的天蓝。

      但终究,那个人不是付惊鸿。

      付惊鸿不会出现在廉价的小商品市场,不会淹没在气味混杂的人群里,不会把衬衫挤出那么多褶皱,他和她常常狼狈的世界,终究不是一路。

      江晚晴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让泪水自己干掉。是她几度拒绝了他,求仁得仁,就该自食其果。

      曾拥抱过淡蓝色衬衫递来的臂弯,像是拥抱过辽阔的万里晴天。
      这么热爱晴天,恨不得日日晴天,却因为某个人,许起相反的愿望。

      【痛恨雨天,因为你总是雨天出现,所以祈祷天天下雨。】

      直至一个周末的早上,细雨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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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个甜文《台小妹和大陆哥》要开喽,感兴趣点专栏收藏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