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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刚推门,江晚晴就听见极为清脆的开球声,然后台球哗啦哗啦散开。

      她朝里望去,烟雾缭绕,顺着声音走近,发现只有付惊鸿自己在打球。

      从未见过他抽烟,也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江晚晴有点惊讶:“你还抽烟?”

      付惊鸿收起球杆,倚在台球桌沿,身材过高,桌子不及他的腰际,他微微躬腰,倜傥中带着贵气松弛。

      也难怪深得林书记的青睐,她暗叹。金龟婿,谁不想钓?她个灰姑娘还蠢蠢欲动呢。
      但她不得寸进尺,在一步之遥站定。

      他并不看她,倨傲冷漠,开门见山:“你的事,还是别人的事?”

      因他不热情,她有点失落:“别人的事。”

      付惊鸿毫无兴趣,随手拿过烟盒和打火机,准备重新点燃一根。

      但微偏了下头,看到她在轻扇烟雾,他随手一弹,烟掉在了地上。

      付惊鸿重新抓起球杆,专心致志打球,江晚晴就跟在他身后。

      他走一步,她跟一步。像她是他的尾巴。她越跟,他越走,他心底也不敢承认,他就是渴望被她这样追逐……

      求人自然矮三分,又争分夺秒,她好言好语:
      “哥,流苏被囚禁了,你派人救救她吧。”

      他抬头,用格外奇怪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冷冷回:“报警。”

      “砰——”清脆的一声开杆,五颜六色的台球被母球撞飞,有几只掉进网袋。

      “可情况特殊,是她新金主的老婆弄的,报警会暴露流苏涉黄,要留案底的!哥。”
      江晚晴赶紧加上个“哥”字,时时强调两人之间的分寸,不给他可乘之机,更不给自己非分之想。

      付惊鸿拿chalk擦擦球杆,漠不关心别人危机:
      “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不是你哥。”

      流苏指不定正在被怎样虐待,江晚晴没有心思再周旋下去,劈手夺付惊鸿手里的球杆,恼怒:
      “付惊鸿!不是你叫我上来的吗?我来了,你又一心打球。现在人命关天,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流苏,你见过的,在一张桌上吃过饭,还帮我们两个解过围!”

      付惊鸿垂眸,盯着她抓球杆的手指,用力到失去血色,但他并不为所动:“解什么围?”

      “在孟桥面前那次,她帮我们瞒过去了。”

      他不依不饶,明知故问:“你我需要瞒着孟桥什么?”

      “流苏见过你从夜总会把我带走,以为你我是······包养关系,人家好意替我们遮羞,她又不知道我们是继······”

      她和付惊鸿,在外人眼中,无论哪种关系都很复杂,江晚晴几度欲言又止。

      付惊鸿注视着江晚晴,四目相对:“为什么不去找孟桥?他家在汾城的能量也很大。”

      “流苏不想让孟桥知道她的身份,她在为孟桥改过自新了。”
      她不想与他对视,可他的眼神太过清澈,穿透缭绕的烟雾,莫名让人挪不开目光。

      “孟桥不是你男友吗?你怎么允许别的女人爱你的男友?还是你向来喜欢把爱你的男人,都推到别的女人怀里?”
      他话里有话,为他自己鸣不平,责怪她曾把他推向林飞鹭。

      三番两次吃她的醋,丝毫不提自己还有个正牌女友,江晚晴彻底被激怒,摔了他的球杆:
      “你不帮就算了,我去报警!如果流苏出现什么意外,我算在你头上!”

      球杆砸在地上,发出惊心的脆响,付惊鸿目不斜视,盯着江晚晴,笑哼一声:“那我等你。”

      他真打算袖手旁观?

      他并不在意她的好朋友,也就是压根不在意她!

      江晚晴感到深深的被伤害,她快步站到他面前,恶狠狠的:
      “我报警就说,流苏是你们夜总会的员工,你们夜总会失职,员工被顾客绑架,却置之不理,是帮凶!警察还会查你们的经营业务,收容小姐,说不定连锅端!”

      被威胁,付惊鸿居然轻笑出声:
      “付董经手的业务,都经得起明面上的查。小姐和所谓的金主,一样是夜总会的顾客,夜总会只提供娱乐场所,严禁不良交易。顾客和小姐在外的交易、惹出的任何是非,都和夜总会无关。”

      没想到,付惊鸿翻脸不认人会是如此无情冷酷,江晚晴不再浪费时间,边转身往外走,边掏出手机,要打给110.

      电话即将拨通,付惊鸿抽走了她的手机,挂断:
      “即使报警,也需要夜总会配合调查,寻找线索。绑架违法,为了不惹是非,知情者很可能帮忙隐瞒线索,找人难度会加大。”

      “那怎么办?你要出面?”事情似乎出现转机。

      他背过手,朝她一步、一步挪近,仿佛早已有对策:“我解决后,你怎么办?”

      “我?救出流苏,皆大欢喜,有我什么事?”
      他走得太近,她倒退两步,磕在台球案子边缘,定住。

      付惊鸿扯起一边的嘴角,冷笑:
      “你以为自己很会隐瞒,孟桥不知道苏流苏什么身份?还自以为是想要撮合他们。孟桥发现你把他往外推,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孟桥已对外宣称是你的男朋友,苏流苏还不知道吧?知道后,她还会感激你今日相救吗?”

      不敢想象那种情境,江晚晴摇头:“他们都是很简单的人,没你说的这样复杂。”

      付惊鸿变得咄咄逼人:“只有我复杂?还是你自以为是,一步步把事情搞得复杂?当初你早答应我,不让孟桥上门,还有这些事吗?”

      “付惊鸿,还不是你先答应了林飞鹭,又全怪在我身上!”

      他抢白:“我是不是跟你讲过,我有我的计划!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

      “凭什么你的计划就叫计划?而我就要靠边,一直等着你?!就像现在,一个大活人等着解救,而你却在施展你的威风!这也是你的计划?你算老几啊?”

      付惊鸿越靠越近,胸膛已贴到江晚晴的肩膀,她退无可退,撞到台球案子边缘,而他还在靠近,她反手要撑住身子,手却插在球袋,诓了一下,身子一晃,险些歪倒。

      付惊鸿伸手,握住她的腰,将她身子微微提起,她撞在他腰际,他低头,重重吻在了她的唇上。

      距离上次的吻,已过了太久,思念熬得浓稠,嘴唇分外胶着。

      她捶了他胸膛两下,有过轻微的反抗,但都被他以更加热烈回应。她武装许久的坚硬盔甲瞬间崩溃,主动把胳膊吊在了他脖子上,予以迎合。

      近半年的理性抗拒,轰然倒塌,双双失败。

      终于,付惊鸿的吻停住了,额头轻抵在她额头,喘着粗气,低声商议:“我们······”

      江晚晴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不要。你是你,我是我,没有我们。”

      他皱眉,不高兴:“为什么?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想,但不止会遭到伦理反对,更损失太多人的巨大利益,后果更为严重。具体多严重,岂是江晚晴所能想象的。反正,林书记肯定为女儿出头。

      她干脆答:“不想。”

      “我不信!你要是不爱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上次我吻过你,你却把灯开开关关,直到凌晨才睡觉?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备受折磨,辗转难眠?”

      什么?初吻的夜晚,他像她一样,也伏在窗台,守着同一片黑天,辗转反侧、孤枕难眠吗?

      也许看出了她眼中的心软,付惊鸿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纸,展开,抖在她面前:
      “这,总是你写给我的吧?我在那个雨天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晚晴接过那张纸,搭眼一看,两眼发昏。

      是她在校刊上发表的那首无主情诗,却被付惊鸿撕了下来,时时揣在口袋,贴在心脏的位置。

      纸张微微发温,带着他心脏处的温度,烫着她的手指。
      她的心意,他不仅知道,而且小心翼翼珍藏着,可这遮遮掩掩不也证明了,这种感情见不得光,不会被祝福的。

      理智残存的最后一秒,江晚晴提醒主动找他的目的:
      “你要是愿意救流苏,我感谢你。但我不能拿自己感谢你。”

      “那个女孩,值得你朝我低头?不是她拉你下水进夜场的吗?”他心疼她,额头抵在她额头,为她愤愤不平。

      “我那时候缺钱,是我自己同意的。跟她无关。”江晚晴的手吊在付惊鸿的脖子上,他人在她手里,此刻已任凭她处置,而她依旧忍不住酸溜溜回击:“你不是照样和一大帮公子哥点小姐。”

      付惊鸿扶着她的腰,看着她,认真答:
      “豪庭是集团旗下的公司,招待那帮公子哥是看在他们老子的脸面上。那天,属于商务外交,我个人与他们并不熟络。”

      两人头一次,聊开重逢的暧昧夜晚,意外解开了彼此暗藏的心结。她并非天生轻贱,他也不是浪荡成性。

      气氛如此温柔,付惊鸿不死心:“你真的就不正式考虑下我吗?”

      江晚晴松开手,离开他的怀抱,已失去语言拒绝的勇气,只能摇摇头。

      付惊鸿一脸失望,不再逼迫,沉默许久,走到休闲桌前,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下达找人任务。

      流苏有救,江晚晴的目的达到了,整理好被他揉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

      她十分确信,这选择正确无误,付惊鸿还有权力调动人马,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选择了爱情,他便失去了这种能力。

      写字楼外的广场上,江晚晴抬头,望向顶楼,天空湛蓝,午后的阳光灿烂盛艳,令人睁不开眼睛,窗窗玻璃反射着同样的光芒,她已分辨不清刚才拥吻的具体房间。

      片刻的激吻,仿佛只是盹了个午觉,黄粱一梦,而已。

      不到晚上,苏流苏已打来电话,报平安:
      “他妈的老娘们儿,她买了一笼子鸡,是真鸡!和我关在一起,骂我过年就该全家团聚,歹毒!”

      她是个生机勃勃的女孩,语气完全听不出才被绑过,就是说话时,能听出嘴被打肿了,发音奇怪:
      “赶上今天小年,老娘们儿得回家吃团圆饭,非要我屠宰两只鸡给她带回去,晚上要炖。他妈的,我不敢杀,她扇我,我壮着胆给杀了,她却把鸡毛粘我一身,说是给我穿上原来的衣服,操。”

      听到流苏还能幽默,尽管替她忧心忡忡,江晚晴依旧差点笑出声来。

      流苏忽然伤感,连骂带诅咒金主:
      “那个老东西,从知道我被绑了,吓得连个面也没露,任由他老婆摆布我。之前在床上的海誓山盟,就是狗屁,现在想想就可笑。祝他早死早托生!晚晴,你记住,任何男人,面临利益和感情冲突时,他们只会本能地选择利益。如果有男人说要选择感情,一定是目前的感情,撼动不了他的真正利益!”

      劫后余生的醒世恒言,仿佛是上天通过流苏,特意授给江晚晴的,她想到付惊鸿,心头一震。

      快挂电话时,流苏才想起答谢:
      “金主和金主还是不一样的,多亏了你的付大能耐,派了很专业的保镖,放倒了大老娘们的俩弟兄,把我解救了出来。哎,他和孟桥是好朋友吧?等我和孟桥成了,咱们两个岂不亲上亲?”

      晕,刚历险结束,后怕都没消弭,苏流苏已经又惦记上了孟桥,可见,她对他是真的爱。
      那付惊鸿的猜测有点吓人——有一天,流苏知道了孟桥四处宣告是江晚晴的男友,后果将不堪设想!

      江晚晴赶紧找借口,挂了电话。

      流苏平安归来的第二天,补课休息间隙,江晚晴走到教室外的露台,扒着栏杆,使劲往上望。

      写字楼的玻璃,反射着千篇一律的光,她更加不知哪扇后面,才是唯一的他。

      她趁着答谢的窗口期还在,发了条短信给付惊鸿。

      直到补课结束,天黑,天又亮,一天天结束,一天天开始,到了腊月二十九,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连客套,都不愿多余。还是他够彻底,够理性,令辗转反侧的她自愧不如。

      沙敏琴又来电,居然道歉,一再强调只是不想女儿走其老路,并不是让她杜绝和付家的来往。

      沙敏琴善心大发:“一个女孩子在外地,怎么过年?太孤独了。你的态度,让我确信,你和付惊鸿没事。我也表现表现我的态度,要不,我让他接着你?反正他最近一直在望城办公,过年也要回家了。”

      怀疑也许真的解除,但江晚晴自知越来越不清白,只能强硬到底:“我不。”

      明日就是年三十,学生们放假了,超市也将关停,江晚晴准备出门,抓紧采购过年用的东西。

      但来了个电话,是房东的,突然就不许她在租房过年了,否则就去换锁,让她进不了门。

      江晚晴惊讶:“房租都交过了,你凭什么干涉我在哪儿过年?”

      房东是个老实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逼急了,冒出诡异一句:“别为难我,我也是拿钱办事。”

      江晚晴觉得莫名其妙:“是我为难你,还是你为难我?大不了不住,你退我房租,我住到补习班去!”

      谁知,刚挂房东电话,补习班的物业也来电,通知已断水断电,不允许她私自当做住宅。

      两个不相干的房东,跟通了气一样,一起冲江晚晴来,她气愤之余,想了想,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量。

      这个付惊鸿,到底要做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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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个甜文《台小妹和大陆哥》要开喽,感兴趣点专栏收藏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