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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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养病
雨终于变得没那么滂沱，许山早上裹着温暖的卫衣出宿舍门时，还是感受到了铺面的寒气。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紧了紧身上套着的冬装外套。
还是好冷，怎么感觉比前两天更冷了。许山想。然后撑开折叠伞往饭堂走。
细小的雨滴打在折叠伞的布料上意外催眠，地板被雨水浸泡得深了一个度，雨把一切都冲的干干净净，甚至连昨晚有些逾越的痕迹也变得微小。
南方的教室没有暖气，也足以挡掉大半室外的寒气。许山在座位上吃完一盒从食堂带来的肠粉，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他把打包盒扔掉，从厕所出来，在走廊上碰见了正在脱外套的宋云灯。没有多想进了教室。
有点困。许山单手托腮看着桌上的课本，缓缓打了个哈欠。
“拿出语文书。”语文课代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上了讲台，许山侧身在抽屉里翻找着课本，鼻子一痒就打了个喷嚏。
直到接连打了三四个喷嚏，课桌上揉成团的白色面巾纸堆成一堆，许山才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十几度的湿冷天气在雨里面滑一跤，不感冒才怪。许山托着脑袋，轻轻哼了一声。
他跟着课代表读书，中途抬起头瞥见了异于校服的衣角。目光不用再往上挪，偷偷看了那么多次，哪怕是生着病他也可以认出来是谁的。
周知意一进教室就看见了许山桌上堆着雪球一样的纸巾，以及严严实实衣服里露出来，一点一点的脑袋。
读书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应该是下早读了。许山草草算了算时间，在余光里看见周知意的那抹黑色衣角在视野里慢慢放大，然后他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视线里。
“你没事吧。”许山看见周知意的眉头轻轻皱起。
有事。许山在心里说，然后摇了摇头。
“是昨晚着凉了吗？”周知意又问，伸手去碰许山的额头。
手碰到额头的触感很奇妙，周知意的手掌很大很暖，许山却觉得好像是冷的，又好像是自己太热了，可是他明明还觉得很冷。
又冷又热，烧得他头昏。
许山微微垂头，周知意还没来得及把手抽回去，就碰到了许山的头发，脸颊。
周知意的手好冷。许山想。
“发烧了，”周知意说，“要不要给你请个假回家休息。”
许山抬头看周知意，很慢地摇了摇头，顺着往旁边一靠，头就隔着周知意的手掌枕在一边的柜子边缘。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把身子直起来。
“老师昨天说数学要讲新课。”许山把数学书摆在桌上，端端正正坐好。
“那你课间自己多打点热水，”他听到周知意说话，“走不动就让同学帮忙打一下。”
“嗯。”气流从喉咙里冒出来，许山戴上了蓝色的口罩，闷闷的声音格外嘶哑。
周知意走到前门，又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许山仍然坐着，才转身离开。
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宋云灯正急匆匆从走廊冲回来，就看见周知意站在斜前方的许山旁边。
再看他和没感觉似的，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老师。”虽说已经习惯周知意猝不及防地诈尸一下，宋云灯还是有点发怵。
“一早上都在睡吗？”周知意指了指旁边座位上裹成一团的许山，问。
“没没没，”后面的杨笑笑忙不迭回答，“他课间会睡一下，睡之前叫我上课叫他，”又看了一眼还站着的周知意，“我现在把他叫起来。”
周知意没说话，转身走上了讲台开始上课。
许山是被冷醒的，他睁眼时看见柜子抵着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灰蒙蒙的一片云黯淡无光，冷风夹着细雨吹进来，一摸头发，冰凉冰凉。
再抬头，周知意已经在讲台上讲课了。
身边的人正在课本上奋笔疾书，许山皱皱眉头，伸手戳了戳前面的B梦。
他扭过头：“你起了啊？”
他张了张口发现喉咙一阵痛。
他用力，总算有声音了：“上课上多久了？”
“半小时，还有十分钟下课。”同桌抬头看了一眼表，回答。
“你是不是忘了叫我起来。”一说长句子许山的喉咙就要命得疼，伸手拧开桌上保温杯的盖子灌水，发现水已经凉透了。
课间都睡觉了，哪里有空装水。
B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我去，重金属乐队的嗓子都没你哑。”，随后挠头笑笑，“上课前周知意问杨笑笑你睡了多久，我还以为他叫了你。”
许山愣了一下，觉得有很多要想的东西，可是脑子和浆糊一样，凝固得转不动。
下了课，大家不顾走廊上积的水，一股脑全涌出教室打饭去了。
许山吸了吸鼻子，弯腰从柜桶里抽了张纸巾擤鼻子，又把柜桶里堆的那堆揉皱的纸巾扫出来，站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走去厕所里的垃圾桶。
甚至在他扬手丢纸巾的时候，许山险些站不稳。
等他从厕所出来，就看见周知意站在面前，原本温和的面部线条有些绷着，看上去心情不大美妙。
天空又暗沉了一个度，雨又开始变大，雨丝砸在走廊的金属栏杆上，噼里啪啦地响。
好冷，许山伸手把外套裹紧了一些。
“还撑得住吗？”周知意明知故问。
许山缓慢地转了转脑袋，确认了四周没有别的人，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早上撑不住为什么不来找我？”心情不好石锤。许山暗暗点评。
“走不动。”他说。
一句话堵死了周知意剩下的责怪。
“假帮你请了，”他说，“跟我过来，我带你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