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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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山原本还为错过了周知意的晚修有点遗憾，结果到了比赛的地方就看见周知意坐在最前面收报名表，面前放得一大沓卷子，应该是待会儿要用的卷子。
有点，太惊喜了。许山排在队伍的末尾，周知意见了他也没说话，把卷子和一张空白的报名表一并给他。
许山接过去，顺势看向周知意，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哪怕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许山还是感觉他的气场温和了一些。
他没有留太久，拿了东西就往旁边挪，给身后排队的人腾位子，差点绊倒。然后慌乱地拿着纸挑了个位子坐下。
被挟裹在坐满了人的礼堂，一个小时思路都还没捋好的许山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一腔孤勇就能做好的。
一个时间设定近到不算科幻的科幻小说，或者一个他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的知识产权保护演讲稿。
周围安静得出奇，碳素笔尖和作文纸的摩擦让他更加焦灼。
初赛一共三个小时，比赛时间过了一半时，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交卷。许山已经找到了一点框架，开始慢慢下笔去写。
他仍有考试时残留的坏习惯，写两段就抬头看一眼钟，能下笔但仍然很磕巴。
身边写卷子的人走到讲台前交卷后，许山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心脏猛然停了一下。
在他发愣的时候，又有两道身影小步跑着走上了舞台前坐着的周知意面前。
他抬头一看，是宋云灯和杨笑笑。她们俩交完推推搡搡地往后跑，宋云灯经过许山跟前还不忘跟他比一个竖起来的大拇指。
一时间视野里真的只剩下低头整理卷子的周知意。然而许山缩在座位上看着不紧不慢往前走的时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终于起身走到周知意面前，把卷子和报名表一起递给他。
“可以走了。”周知意一边放许山的卷子一边说，许山小声说了再见就逃一样往礼堂的后门跑去。
他推开有些吱呀作响的门，被一股大力拉到门边，然后是一阵轻轻的笑。
他转头努力辨认，发现都是自己班上的人，大概不到十个，团成一团聚在后门，几乎是前后脚，班上的历史课代表大明跑过来：“看过了宋姐，就这一个门。”
然后又有一个声音，压着嗓子对所有人说：“都安静都安静！我听见周知意的脚步声了！”
他还没回过神，木门就被拉开。
“\?-/*%#$～—·！！”
那群人仗着夜色深了走廊又没灯，跺脚的拍手的上手的干什么都有，对着抱卷子的周知意群魔乱舞一番后作鸟兽散去，笑闹声压得很低，却流淌了很长的走廊。
许山被挤到大部队末端，跟着跑了两步，又扭过头去看身后的周知意。
他抱着厚厚的卷子站在门口，好像刚刚只是小孩子在楼下玩闹，不曾惊扰他一分。
许山的脚步一下停住了，然后转身朝周知意走过去，伸手揣进上衣外套的兜里，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
他停在周知意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什么东西递给周知意。
“这是什么？”周知意笑着接过去，话说到一半又停住。
许山觉得自己的手被用力地握了一下，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毫不吝啬地再手上蔓延开，指尖掌心都被炙热包裹住。
“没吃晚饭吗？手怎么这么凉？”
周知意的手掌很温暖，许山却像被烫了一下挣了一下，又自己败下阵来被周知意握着，使劲摇脑袋。
“我外婆给我的。”他说，“外婆说吃完了周末还可以去找她拿。”
那颗东西在手上闪烁着很多颜色的光，应该是玻璃纸包着的糖。许山的手很凉，但装在身上的糖被他捂得暖暖的。
“不一定非要分完，”周知意说，语气都温和了几分，“她只是希望你在学校开心点。”
“最近疫情有点严重，学校外面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周知意顿了一下，他看见黑暗中的许山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又在外套的口袋里翻找着，掏出几个包装大同小异的糖果。
“我最近很开心很开心，”许山笑着说，手又朝周知意伸了伸。
“所以我想也给你分一点。”
他的嘴角还扬着，却有点喘不过气，刚好听见从亮着灯的教室走廊那传来声响，许山回头看了一眼周知意，慢慢靠近了些，把手里的糖塞到他抱着的卷子上就往教室跑。
他感知不到身后的周知意，却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扶了一下。
更像是短暂地握住，又松开。
他一路跑回教室里的座位，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暗流涌动的教室在晚修下课铃响起的瞬间爆发，许山草草收拾了书包走出教室，望一眼走廊另一头还亮着灯的办公室，迅速别开目光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晚上心神不宁的。许山后知后觉地伸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试图感受出一些什么。
是很急促的心跳，好像心脏要挣扎着跳出胸腔。
拥挤的人群里，有什么东西忽然撞到了许山的胳膊。他看过去，是宋云灯慌乱地把什么东西塞到口袋里。
“打到你了？抱歉啊。”宋云灯整理完自己才说，“我刚在楼梯抽空和林夜行打了个电话，比赛占了一整个晚修，回去还得赶紧补数学。”
“这学是一天也上不下去。”
许山听着，随即把书包背到胸前，看见包里装了数学练习册和草稿纸才呼出一口气，继续走。
他看见宋云灯往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不同的是脸上戴了口罩：“我爸妈说疫情好像有点复发，你也注意。”
周知意刚刚也提了一嘴。许山想起来，碰到门口的保安大叔桌上放着一盒新的口罩，过去借了一个才走。
三个小时的初赛很快隐没在长夜的安静里，许山少有地在卧室打灯写数学，迷迷糊糊爬回床上睡觉，睡了不到几个小时又睡眼惺忪地换衣服赶车去学校。
回到教室对上几个一起参赛困困顿顿的人，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胡乱吐槽了几句又趴桌子上睡觉，等到早读才被推起来。
初赛的结果没有立刻出来，临湾疫情复发的风声却一天比一天风声。
那天晚上周知意和宋云灯的话似乎一语成谶，期末考试一天一天靠近，临湾的空气也一天比一天凝固。
许山也在期末考的压力下听课写作业，除了书包的夹层里多了几个没拆封的医用口罩。一如既往上学放学，还会帮林珑或者杨笑笑带几个快递，偶尔甚至帮宋云灯拿了充电宝回家充。
期末考前一周的某天，早起的天色就是灰蒙蒙的，到了学校还是不见透亮的天光。许山照例帮几个人买了早餐，把吃的丢在课桌上就趴桌子上睡了。
他是被后排的杨笑笑戳醒的，一抬头刚好看见前门进来看早读的周知意，睡意醒了一大半。
他还没完全清醒，就听见广播里传来年级主任的声音。
“…截止到今天早上，临湾市又有新增的阳性病例，目前还在进行调查，所以请同学在学校也要做好防护措施，早晨十点会有政府配送的口罩，领取后在校园一律佩戴口罩，希望大家配合。”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