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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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硬要证明运气守恒定律，许山的期中考结果和外婆出院就是符合条件的论据。
周知意的电脑几乎被五楼历史班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班上的人也空了一大半，但许山这一片的成绩还是被拿着厚厚笔记本杀出重围的杨笑笑传了过来。
连着被一起捎过来的还有杨笑笑作为女班长拿的新座位表。
许山虽然有预感自己会考得很烂，在看到手抄的科目和分数后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好在这次他的心态调整得比预想要快。
坏在抬头就看见了新排的座位表，周围除了帮宋云灯递成绩的杨笑笑外没一个熟悉的。
许山扭头去看宋云灯和林珑，试图在她们脸上找到一点共有的慌张，来让缓解自己的慌张。
宋云灯手仍在不停地写，直接用胳膊肘顶了顶林珑：“欸，换位了。”
林珑摘下耳机抬头瞄了一眼：“没事，还是同桌。”
许山等着宋云灯说下一句话，发现她的头又埋了下去。
他也准备干自己的事后，桌子被轻轻敲了一下，许山看见是还没走的杨笑笑。
“许山，我想问问你，你身边有没有特别不想挨着的人。”杨笑笑站在许山和宋云灯之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许山不太懂她想干什么，但还是照着回答了。
“拜托你，千万别换。”
但他跟宋云灯比较熟，比较愿意挨着宋云灯坐。
“是那个谁吗。”
宋云灯的声音从后排传过来，许山和杨笑笑同时扭过头去。
哪个谁。
他看见杨笑笑点了点头。
许山：？？？
“许山。”他听见宋云灯喊自己的名字，“那一块有杨笑笑讨厌的人，你过去帮她挡挡。”
可能和不熟悉的人做一块真的很尴尬，宋云灯看向许山的时候好像憋不住笑了一下。
“怕屁，有事还可以来找我。”宋云灯转着笔看许山，“而且我分班前就和杨笑笑一个班的，她人很好。”
周知意的效率很高，过来上课的时候就宣布了换位的事情。顺带告诉大家顾溪檀已经结束实习，回到自己的大学继续学习。
有想法的果然不止杨笑笑一个，周知意的座位表刚刚放到投影下，班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有什么事情可以下课说，先上课。”周知意没有理会底下的声音，“上课先来读书。”
座位的最终结果是，宋云灯玩的好的那一片人都没有找周知意换，许山坐在了杨笑笑前面。
许山费力地推着两张桌椅到新位子时，杨笑笑连忙挪开了自己装满零食杂物的便携小推车，帮他一起把桌子摆好，顺带给了许山一颗薄荷糖。
“多多关照哈。”杨笑笑说。
其实宋云灯说的很对，杨笑笑是一个很好的人。充裕的课间里她的课桌总是站满了倾诉和倾听的人。但只要附近的人扭头甚至单单给一个眼神，她就会发现，如果看不到，杨笑笑甚至会让别人让一些位子，好让许山更好地听。
有时候许山也会好奇她们俩怎么变成的朋友，因为宋云灯很少参与这些话题，更多在忙自己的事情。比如看书，比如写题。
南方的气温一天比一天降低，但许山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有往常地那样令人沮丧。
有围在杨笑笑旁边的欢声笑语，也有周知意和每周都能见到的外婆。
许山觉得自己没什么变化，但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甚至在某节数学连堂的课间，许山接完水回来听见数学老师像往常一样和能聊的人聊天。
见许山进来，立刻转了话头：“最近状态可以，男生在数学上更有天赋果然不是盖的。”
抱着热水袋的宋云灯立刻接话：“是吧是吧，我和林珑带的。”
杨笑笑听见，解开一点捂着脸的围巾，一脸不可置信：“你看清楚他现在坐在谁那。”
她们俩拌嘴的时候，坐在前面的企鹅忽然回头：“都别吵，我来说句公道话。”
宋云灯和杨笑笑停止了争论，同时看向企鹅。
“当然是我带的。”
企鹅说完就跑，留下两个气急败坏的人在课室里。
老师看着她们闹，忽然吸了吸鼻子。
“谁冬天在班上吃那味儿大的东西？！”
许山前面的B梦毫不犹豫地举了手，嘿嘿笑着火速吸完饭堂打包的肠粉。
临湾的冬天很少下雨，暖融融的光一下铺满了整间教室，灿烂又明亮。
被两节数学摧残后的班上蔫了一大片，不乏已经趴着桌子开始深度睡眠的人，下一节课的周知意在讲台上喊了一声上课，左邻右舍拽着胳膊使劲摇晃，才撑着课桌站起来，坐回去的时候才慢慢睁开眼睛。
周知意看现在讲课也没有多少人听，干脆说起了别的事情。
“现在举办了创新作文大赛，周四晚上在大礼堂比一次，三个小时时间，一千五百字以内的作文。有想要去的同学下课到办公室找我领取报名表。”
别人醒没醒许山不知道，但从后排掉下的笔他猜到，杨笑笑是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山有点想试一下。但那点欲望混在一大团的恐惧里，不得动弹，他只好不再思考，埋下头看书。
大课间班上去跑操，只是回到教室的时候原本坐在许山后面的杨笑笑往前喊了一声：“灯灯！”
已经走到门口的宋云灯折回来，一边理头发一边问她：“怎么了？”
“你要报名那个作文比赛吗？”杨笑笑问。
“要。”宋云灯没有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许山猜到杨笑笑也想参加，他以为杨笑笑会让宋云灯给她鼓励一下，谁知道下一秒杨笑笑站了起来，走到宋云灯旁边。
“那我们一起去。”杨笑笑说。
不久后上课的老师就过来了，杨笑笑和宋云灯一路小跑从坐满走班人的后排进来。
“下午跑步。”宋云灯拍了拍杨笑笑的肩膀，自己坐了回去。
老师讲了半节课就结束了新课，让大家自己看书。
能全部老老实实看书的高中生不是正常的高中生，大家安静了几分钟，话多的已经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刚好这时候也不是特别想看书的许山从后面被戳了一下。
他扭过头，看见是杨笑笑。
这是她第一次在上课时间找他：“那个作文比赛你想去吗。”
许山不知道怎么说，沉默着选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说出来。
“还好。”
杨笑笑看了一眼许山，想说什么又放弃了，只是告诉许山自己和宋云灯都没参加过，而且报名的人也很多，可以去试试。
她说完就打算转回去，许山看着杨笑笑，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如果今天没见到宋云灯，你会怎么样？”
“啊？”杨笑笑好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过很快给出了答案，“我还是会自己去。”
“不管有没有宋云灯，那个比赛就是我想参加的。”
她们都是很自信很自信的人。许山由衷地想。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试一下？
放学铃后，周知意还在办公室忙自己的工作。离晚修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他才告一段落把电脑关机，准备去饭堂吃饭。
周知意走到办公室门口，发现门被先一步从外面拉开，门外站着许山，他穿得很厚，但不妨碍耳尖通红。
“老师，”许山喊了一声，目光看向周知意，“作文比赛现在还可以找你拿表吗？”
许山看见他沉默了一下，心里瞬间开始后悔怎么一时冲动就走过来了。
“都被拿完了。”周知意说，“也有别的班的人不够找我要，几乎没什么剩的。”
他就知道，冲动是魔鬼。经常冲动的宋云灯她们更可怕。许山除了想转身就跑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周知意说，“你安心去比赛，报名表我来搞定。”
许山道了谢，和周知意在暗下来的天色里沉默了一下，怕再待下去会很奇怪，转身准备走。
“这次做得很好。”周知意忽然说。
应该是放学就站在办公室门口了，不然不可能被同事的自热火锅味沾了一身。
“下次可以快点进来，”他伸手到许山的脑袋边又垂下，只是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后颈。
“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周知意说。
许山的喉咙不知道为什么梗了一下，他在黑暗中慢慢偏过目光，没出声，用力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