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周知》澄昼

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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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那天的运气真的很特别，许山吃完饭没多久就被告知下午放学后可以去外婆家看望刚刚出院的外婆。

　　周知意关掉和许山妈妈的聊天框，看着眼前表情平淡的人像裹了一层糖浆一样明亮了一个度。

　　校运会那个晚上浅尝辄止的聊天，周知意隐约猜到外婆对于许山很重要。

　　那句“怎么这么高兴”到嘴边忽然噤了声，像是怕惊扰什么易碎的东西。

　　“接下来想去干嘛。”周知意问。

　　“要去小卖铺买个冰棍，”许山脸上还挂着笑，“绿豆沙味的。”

　　好朴实的快乐。

　　直到周知意跟着他到了小卖铺并帮忙刷了卡后，许山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谢谢老师。”许山接过那根绿豆沙却没拆，手指很僵硬地捏住，眼睛还看着周知意。

　　他看见周知意也拿了一根绿豆沙，撕开包装纸看着许山：“你再不吃就化了。“

　　小卖铺挤了拥着白色校服的学生的家长，三三两两地流连在道路间，熙熙攘攘，南方常青的叶子摇曳在午后的盛光间，缓慢得像时间凝固了一样。

　　许山在下午如愿见到了外婆，头发花白的老人比上次见时瘦了不少，岁月在她眉眼间走过，留下一道道痕迹，也留下一贯的温柔慈祥。

　　外婆看见推门进来的许山，笑得看不见眼睛，然后弯腰在抽屉里翻找着，找出一大袋超市卖的散装零食，让他挑自己喜欢吃的。

　　塑料袋里什么都有，不乏一些已经粘住包装的糖，许山好不容易掏了一包看起来可以吃的，翻过包装却发现已经过期了。

　　日期留在很早以前，许山看着日期算了一下数，发现是自己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他摩挲着包装，没有吃也舍不得放下去。

　　外婆依旧笑呵呵的，围着屋子到处转。许山看着她随时可能摔倒的背影，忽然懂了为什么老妈让自己今天一定要过来一趟。

　　老人总是容易累，过了一会儿外婆就在藤椅上坐下，让许山给她讲讲学校的好玩的解闷。

　　许山张口想把开放日的事情告诉外婆，却发现里面提到的人外婆一个也不认识。

　　他告诉外婆，外婆怎么也不信，非要许山说个人，说她一定认识。

　　“周知意。”许山说。

　　他说完愣了一下，对上外婆有些茫然又笑吟吟的目光。

　　“真不记得了，”外婆愣了半晌才说，“不过一定是山山很好的朋友。”

　　许山心虚地闪了闪目光，一边后悔说了周知意一边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去。

　　然后外婆开始说起许山的妈妈。许山从厨房拿了两个苹果，一边削一边安静地听。

　　她说许山的妈妈从小就喜欢听收音机，考大学的时候还一度想毕业后当一个节目的主持人被很多人看。

　　“她后来一直泡在台里，没事就待家里，也不出去，别人家的姑娘都嫁人了，就她一个加班。”

　　所以遇见许山的父亲乃至怀上许山都是意外，许山妈原本想打掉，在外婆和父亲的极力劝说下才留了下来。

　　“台里忙，但你妈妈是喜欢那份工作的哟，”外婆慢悠悠地扭过头，目光落向茶几上许山妈的照片，“你妈是爱你的，只是她更喜欢她的事业。”

　　“我…”许山张了张嘴，又被打断。

　　“就是山山，从小只有外婆疼。”外婆叹了口气。

　　外婆还是那个会心疼他的外婆，只是许山看着木地板上被阳台落地窗分割成一片一片的金色阳光，想起中午小卖铺门口，他和周知意身上也是一片灼眼沸热的光。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推脱，但也清楚周知意买都买了不可能一个人吃两个。

　　许山拿着雪糕，憋了半天，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反问回周知意，“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买过来。”

　　周知意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有什么想要的。

　　“有。”

　　“什么？”许山下意识问。

　　“续一下你的开心。”他说。

　　“没关系外婆。”

　　外婆抬眼看向许山，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抽条的男孩让她有些看不清，不过她能知道许山现在很开心。

　　“不是只有外婆疼。”许山的声音扬了起来。

　　快饭点时外婆在厨房忙活，许山没开电视也没翻书，躺上外婆的藤椅摇摇晃晃。

　　“吃饭了山山。”

　　“欸，外婆我来端碗。”

　　高二后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像宋云灯那样从小就被爱围着的人才可以喜欢得那么肆意蔓延，久违地吃上外婆做的饭菜时他忽然就想明白了。

　　如果不能像宋云灯那样，为这几个惊喜一样的瞬间挣扎一下也好。

　　比如周知意可能只是出于师生的关怀，也比如每周见到外婆的时候。

　　周日下午，许山爸妈难得起了一回床，看见穿着校服的儿子已经背上包准备出门。

　　“这么早干嘛去？”许山爸握着电视遥控器，抬头看了一眼他。

　　“呃……”许山顿了一下，“上晚修。”

　　“不在家多待会儿？”许山爸仍然拿着遥控器问。

　　“不了，我今天想早点到。”许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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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抱歉！！！！昨天征服了泰山前辈，睡了一整天才活过来。
又及大家情人节快乐，虽然我和周许都过不了（目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