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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朝廷上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多日找寻无果后,父皇甚至动用了皇祖留下的‘无殇’,结果,瑞王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在他快要放弃时,一年之后,瑞王出现在了瑞王府外。只是回来时仿若失了神智,变成了如今的瑞王。
      那个年少出名,有大家之风,眼里满是皇兄的少年彻底没了踪影。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父皇问过,瑞王只回了轻描淡写的一句:“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
      这件事多年来压在父皇心头,从未忘记过,对瑞王也是格外纵容。如今的瑞王性子蠢笨,做了不少天理难容之事,父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可这次瑞王捅了如此大的篓子,父皇就是想保瑞王,此时也太迟了。
      妥烬骁将折子扔在地上,烦躁地合上眼。
      刘二守在门外,听见动静进来查看,见殿下小憩,蹑手蹑脚地捡起地上的奏折,放在桌上。
      刘管家怕昨日之事被有心之人传出,毁了殿下声誉,一大早便让他去了趟玉春楼,拿着银子赎回了自家殿下的玉佩,又添了些银两堵了玉春楼管事的嘴,彻底绝了此事传出的可能,这会儿才回府。
      妥烬骁自然没睡着,想起了什么,睁眼问刘二:“今早不见你,出去了?”
      刘二被自家殿下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殿下,您吓死我了。”
      “胆子这样小,如何成事?吓吓才好。”
      刘二闻言,哭丧着脸:“齐管家说殿下的玉佩不能丢,叫我去玉春楼赎回。”
      妥烬骁点头。
      “殿下,昨日那人伤的可重了,御医都差点救不回来,最后勉强保住了那人性命,只是到现在还未醒过来。”刘二说起那青年的伤势,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此人受如此重伤,还能逃出玉春楼,甚至差点伤了殿下。虽是入了奴籍,日后若能为殿下所用,必能有一番作为。”
      妥烬骁不甚关心,敷衍:“嗯。”
      “什么人能让我们的刘小二如此欣赏,让本王也见见如何?”
      来人一身靛蓝色衣袍,腰间一条青玉玲珑腰佩,一颦一笑像极了妥烬骁,气质却大为不同。
      妥烬骁虽是懒散的性子,但自小便被立为太子,接受过严格宫廷礼仪。这两年处理政事,身上多了些沉稳与威严,眸子冰冷而寒戾。此人眉眼中却带着一丝邪魅,眼里更多的是深情,像是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刘二见了二皇子就像老鼠见了猫,怕的厉害,忙俯身行礼。二皇子的问话也不敢回,生怕让这人逮住机会调笑一通。
      妥烬骁皱眉,摆手让刘二下去,等书房被刘二门关上后,抄起桌上的奏折就往妥烬衍身上砸。
      “大理寺的案件卷宗,是你要求重审的?”
      妥烬衍接住奏折,一脸真诚:“皇兄,你说你这么凶,以后哪个高门贵女敢嫁你。以后要学着收敛你的脾气,温和一点,才好给我找个漂亮嫂嫂。”
      妥烬骁不想理他,他就更来劲了,上前放下奏折:“皇兄,昨日母后还说要给你找个凶悍的妻子,叫他管束管束你;还说李将军家的嫡女就很不错,性格强势,心思却细,与你正好相配。”
      “孤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明日孤便上奏,叫父皇好好为你选一门亲事。不,日,成,婚。”
      妥烬骁一字一句道。
      “……”
      怎么还带威胁人的?
      他这位皇兄哪里都好,就是太冷太懒,这要是以后有了嫂嫂,两人新婚之夜可怎么办?盖着被子纯聊天?
      一想起那个场景,他就尴尬到头皮发麻。
      妥烬骁知晓妥烬衍又在神游,蹙眉:“回答我的问题。”
      妥烬衍叹气:“是,是我干的,那又如何?大理寺审理案件卷宗本就是五年一次,我只不过将时间提前了而已,是瑞王经不起细查,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他有问题……”
      “那你就故意将证据泄露,暗中帮助赵甫,让他去殿前为难父皇?”
      妥烬骁打断妥烬衍的话。
      “太子殿下,你这是在怪我?瑞王多次为难你,坏了你多少好事,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我这是在帮你除掉他!更何况他死有余辜,罪无可恕!”妥烬衍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硬声道。
      妥烬骁知道妥烬衍生了他的气,语气软了一些:“我不是在怪你,阿衍,我只是在担心你。”
      “瑞王当年的失踪案还未定性,南越质子离奇死亡到底跟瑞王有何关联?醉春楼的老板到底是谁?镇北王明明身体康健,为何会突然咳血不止离世?这些当年的旧案,切入点就只有瑞王。瑞王那么聪明之人,要是假装蠢笨,故意漏出破绽,引贼人入局,你还能安安稳稳站在这里?”
      妥烬衍低头不言。
      “大理寺卿,你说一说,要是真的出事,你叫父皇如何?叫母后如何?”
      妥烬骁疲惫地起身:“瑞王要是一开始便是如此秉性,以父皇的脾气,你觉得瑞王能活到如今?父皇之所以对瑞王如此宽容,还是因为他想要以前的弟弟回家,为他曾经的疏忽赎罪。多年前旧案未查清,父皇不会动瑞王,即使朝臣皆要瑞王死。”
      “明日早朝,父皇会顶着全部压力保下瑞王,只是不曾想,他的好儿子也参与其中。”
      妥烬衍脸色慢慢白了。
      “皇兄,我……是不是闯祸了?”
      妥烬骁摇头:“你只是想为死去的无辜之人伸冤,这并没有错,错的是如今的瑞王和隐在暗中的贼人。”
      他走过去拍了拍妥烬衍的肩。
      “皇兄答应你,如若这一切结束,瑞王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处。”妥烬骁低声道。
      妥烬衍慢慢湿了眼眶。
      “今日我让下人炖了你最爱的桂花羹,尝一口如何?”
      妥烬骁不会哄人,想起齐管家说过今日午饭有桂花羹,笨拙地说道。
      妥烬衍被逗笑了,揶揄他:“是齐管家说的吧?皇兄,你演技还是这么差。”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努力练习,不让你瞧出来。”
      “那你可要好好学,阿钰可不像我这么好哄。”
      “阿钰不会像你这般爱哭。”
      “皇兄!”
      积雪悄悄融化,水滴在房檐处下落,滴在庭院中,不见踪影。
      次日朝上。
      文武百官穿着官服,齐齐跪地,几位老臣更是一跪不起。
      妥烬骁站在一边,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这群老臣多少年了,还是同一个套路,一点新花样都没有。
      而两侧百官之中,跪着一位身着常衣之人。发丝乱糟糟的挡在前方,看不清模样,只是从身形来看,此人应该已过而立之年。
      这便是瑞王。
      武安帝坐在龙椅之上,冷眼旁观这些人。
      十岁起就在战场厮杀,回京后面临国之将覆,处处险境,步步危机的他如今已过不惑,稳坐明堂,眼里没有半分戾气,好似岁月静好,沉稳如斯。
      “皇上,瑞王欺君罔上,草芥人命,扰乱朝堂,万不可轻饶啊,皇上!”
      “是啊,自古以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轻饶瑞王,法理难容!”
      两位老臣声嘶力竭,势要让瑞王得到应有的惩处。
      武安帝静静听着,末了看向底下跪着的人,威严中带着狠戾的嗓音在大殿中缓缓蔓延开来:“瑞王,你可有辩解的说辞?”
      底下跪着的瑞王抬起头,眼底浑浊,面上有些憔悴,细看之下,他竟没有漏出一丝担忧。
      笃定,精明,半点看不出他会是传闻中那蠢笨如猪的瑞王。
      他将手放于胸前,拱手行礼:“回皇上的话,臣一时色欲薰心,被迷了心智,做出如此之事,实在罪责难逃。可臣心中有一疑问,还请林大人为臣解答。”
      百官目光皆聚集在他身上。
      林大人便是两位老臣之一,不信瑞王还有说辞可以辩解,昂首:“王爷请问。”
      “林大人口口声声称本王欺君罔上,请问林大人,本王何曾欺骗过皇上?”
      武安帝没有错过瑞王眼底闪过的那抹狠厉。
      林大人掷地有声:“老臣犹记得王爷是告病回府,为何会有精力去逛青楼,还强抢了一位妇人回去?”
      “风寒而已,林大人这是嫉妒本王身体好?没关系,林大人上了年岁,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瑞王讽刺回道。
      林大人脸都被气红了:“你!!”
      “还有,林大人还给本王安了一个扰乱朝堂之罪,怎么,本王的私事能扰乱朝纲?这罪名本王可担不起啊。”
      瑞王好似已恢复神智,条理清晰,面面俱到。
      妥烬骁垂眸若有所思。
      林大人想与他辩解一番,可惜他嘴皮子不利索,被瑞王噎的说不出来话。
      武安帝见争执结果已定,开口:“瑞王既承认罪行,朕肯定要给百官一个交代。”闭了闭眼,又道:“传朕旨意,瑞王滥杀无辜,念其已知错,又是先帝幺子,罚俸三年,搬去皇陵,替朕守着祖宗陵寝,非召不得离开。”
      摆了摆手:“朕累了,都退下吧。”
      太监高呼:“退——朝——!”
      百官皆惊,事已定局,再纠结皇上定会动怒,他们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纷纷俯身:“臣等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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