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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那日瑞王在殿前的表现可谓是一鸣惊人,一反常态。现如今朝中上上下下几千双眼睛盯着瑞王,皇帝还未曾来得及召见瑞王,他便搬离了瑞王府,去了皇陵。
      这一招金蝉脱壳,妥烬骁倒是没想到。
      “骁儿,在想什么?”
      明德殿中,光影沉沉,檀香缭绕。
      妥煜舟坐在龙椅上,低头看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妥烬骁则坐在一旁的小桌前小憩。听见父皇在叫自己,打了个呵欠:“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趣事。
      “哦?什么趣事,说来让朕也听听。”
      妥烬骁睡眼朦胧,指着武安帝桌上的那些奏折,提醒他:“父皇,你还有很多奏折要批。今日再晚回去,母后的宫门你可就真的进不去了。”
      妥煜舟抄起奏折朝他的逆子扔过去:“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你还不赶紧替我分担分担?”
      妥烬骁叹气摇头:“父皇,儿臣只是太子,您才是皇帝。这批奏折的事,自然是要父皇亲自来才好。往后轮到儿臣了,您也不见得会帮儿臣批。”
      “逆子!”
      “是,父皇。”
      妥煜舟今岁已过不惑,眼尾被时光留下浅浅的印痕,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威严庄重的气场。他戎马半生,后宫只有一位妻子,惠婉皇后。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恩爱非常。他们有三位皇子,大皇子妥烬骁,三岁生辰时便被册立为皇太子。
      而二皇子妥烬衍和三皇子妥烬钰则是一卵双胎。
      妥煜舟盼着想要小公主,但惠婉皇后生第二胎时受了很多苦,差点一尸三命,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在朝中,他是皇帝,受万人敬仰。但在后宫之中,他是夫君,是父亲。
      妥烬骁自生下那天起,妥煜舟便没有对他冷过脸,一直都很好的扮演着父亲这个角色,即使后来他收到了非常严酷的训练,那也是妥煜舟亲自看着,确保他不会遇到真正的危机。
      北冥皇室竞争残酷,只有战争胜利者才有资格登上皇位,死了多少皇子皇孙才得到如今的鼎盛。但皇子自相残杀未免不尽如人意,太祖便是活生生的例子。百年前皇室子孙凋零,只有太祖和当时的三皇子活着。但由于这项规定,最终太祖和那位三皇子双双殒命,年少的皇祖被迫继位。
      皇祖继位后废的第一条律令,便是这条。
      所以到了妥烬骁头上,虽然也接受了非常严格的皇室试炼,但唯有兄弟残杀,不太有可能。
      况且他的二弟三弟对皇位没有一丝兴趣。
      妥煜舟拿妥烬骁一点办法都没有,便不再理这个逆子,拿起朱砂笔,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传位?
      还有,这些大臣是无话可说了吗?日日都说一样的话,也不嫌累!
      妥烬骁嘴上说着不帮,最后还是坐在了他父皇身旁,帮他批。
      今日天色已晚,妥烬骁便和父皇一同去了雍和宫。
      不曾想,妥烬衍和妥烬钰也在,两人不知怎的不对付起来,一个不让一个。
      他的母后不仅不劝架,还磕着瓜子看戏。
      “妥烬衍,你说谎!”平时稳重自持的三皇子妥烬钰指着妥烬衍鼻子骂。
      妥烬衍不遑多让,也挺直了腰板:“我这月真的没有去过醉春楼,更没有拿着玉佩赎人。说不定那玉佩真的是皇兄的也说不定啊。”
      “我亲耳听见的,你再狡辩也没用,等会父皇回来,我看你如何向父皇交代。”妥烬钰不会吵架,从小到大也没吵赢过,但是他有父皇和皇兄撑腰,吃亏的往往是妥烬衍。
      听到妥烬钰要跟父皇告状,他忙转头求救:“母后,你相信我,我上次被皇兄抓到就再也没去过醉春楼了,这个月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还为皇兄分忧了。不能让父皇知道,不然他又要不分青红皂白骂我一通了。”
      惠婉皇后闺名林沭,性格大大咧咧的,不畏权势。当初武安帝要选亲,她不想进宫,结果武安帝被逼无奈,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这才有了这段帝后佳话。
      她磕着瓜子,嫌弃二儿子:“你还说呢?你父皇为何训斥你?自从你长大了,我,你父皇,你皇兄,你皇弟,哪个没有给你收拾过烂摊子?我到现在都不敢在外人面前提及你!”
      “不分青红皂白?那上次是谁大半夜心血来潮去喂马,结果被马踢伤在榻上躺了半月?上上个月去醉春楼寻欢,醉酒后不顾下人劝解硬要给那里的老鸨赎身?还有上上上个月,谁跑到人家永安候府抱着云佩离不撒手,最后让苏铭渊打晕了送到你皇兄府上去的?还有……”
      “母后!”
      眼看自己那些丢脸的事快要被自己母后给扒拉干净了,妥烬衍急了。
      妥烬钰没忍住,捂着肚子笑的很开心。
      “但这次真不是我,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拿您给我的玉佩去醉春楼,更别说半路给一个小倌赎身啊。还有,我只喜欢找姑娘,不喜欢男人。”
      妥烬衍委屈,那玉佩是皇兄的也说不定啊,就知道赖他。
      妥烬钰不信:“那我看见的玉佩是谁的?还有谁会如此胡闹,在大街上强抢醉春楼的小倌?”
      “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定那玉佩是假的,或是你看错了。”
      “你……!”妥烬钰哑口无言。确实,他只是粗略地撇了一眼而已。因为妥烬衍有太多前科,他便没有怀疑。
      现在想来,以他这个二皇兄的性子,肯定不会当街抢人,最多也就是让下人去醉春楼问问情况,不可能赎一个小倌回府,还当街罚人。
      妥烬骁总算听清楚了两人在说的重点。
      “阿沭。”妥煜舟唤。
      林沭惊得慌忙将手中的瓜子塞进三儿子手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理了理发髻,才微笑着转过头,娇声道:“皇上,你终于回来了,臣妾等了你好久呢。”
      妥煜舟:“……”
      妥烬骁、妥烬衍:“……”
      妥烬钰:“……??”他看了眼手中的瓜子,又看了眼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嘴角抽搐。
      所以,他们刚刚在争论不休什么?
      妥煜舟没法子评价林沭的演技,只得当做没看见,将林沭抱进怀里哄:“对不起阿沭,今日没顾得上陪你。”
      “没关系的皇上,今日你能很快过来陪臣妾,臣妾已经知足了,不会怪皇上的。”
      两人浓情蜜意,三个儿子就不太好了。
      不知道昨日那个因为父皇来迟了一些,便将父皇拒之门外的母后哪儿去了。
      可能被谁吃了吧。
      三人面无表情看着两人恩恩爱爱,全然不知他们这会有多么多余。
      过了一会,两人才结束今日的戏份。
      妥煜舟一手揽着林沭,一手为林沭倒茶,顺便撇了一眼他的三个糟心儿子,问:“刚刚在说什么?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这会妥烬衍和妥烬钰皆不敢出声。
      笑话,在母后面前,这件事是玩笑。在父皇面前,这件事便是要遭到训斥的大事,保不准还要受罚。
      妥烬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那两个装鹌鹑的弟弟。
      “怎么了?不说?”妥煜舟故意吓唬。
      眼一闭,妥烬衍诚实交代:“阿钰半月前路过醉春楼时,不小心看见醉春楼打手手里拿着一个玉佩,跟……儿臣的很像,就怀疑……”
      妥烬衍交代不下去了。
      “哦?玉佩在打手手里?那你身上佩着的这块,是假的?还是你用银子赎回来的?”
      妥煜舟给林沭喂了一颗葡萄。
      妥烬衍突然想起来,对啊,玉佩不是在自己身上吗?
      “噗……”
      林沭没憋住,笑出了声。她这二儿子看起来精明,实际却这么傻,以后娶不着媳妇可如何是好?
      妥煜舟还想再逗逗他这个傻儿子,林沭这一笑,倒是不能了。
      二皇子这才看出来自己父皇在故意吓自己,泪眼汪汪找妥烬骁告状:“皇兄……”
      妥烬骁立刻装听不见。
      他不理妥烬衍,妥烬钰却有些不好意思,主动上前道:“父皇,是我先提起这件事的,是我冤枉了二皇兄,您罚我吧。”
      妥烬钰性格沉稳,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偶尔脸红。
      “好了,别逗他们了。父皇,那玉佩是我的。”
      妥烬骁承认。
      这倒是惊了所有人。妥煜舟和林沭以为那玉佩是假的或是有人仿的,人也是别的宗室子弟劫走的,唯独大儿子,他们从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
      妥烬衍和妥烬衍更是震惊,异口同声怀疑:“怎么可能是皇兄的?”
      妥烬骁无奈解释:“半月前,雪天地滑。回府的时候齐管家担心出事,便选了一条小路。结果撞上醉春楼的打手拖着一青年,儿臣本不想多事,那青年却在重伤之下出手,差点伤了儿臣。醉春楼的小倌不会有如此好的身手,儿臣猜那青年身份定然不简单,加上那人身受重伤,再不出手医治恐有性命之忧,故而将人带回了府中。只是儿臣当时没有带太多银两出门,只好将玉佩抵出去了。刘二第二日便去醉春楼赎回了玉佩,顺便收买了那里的管事,想来消息不会传出去。不巧,叫阿钰碰上了那群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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