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风而歌》哑铃飞鸟

22、第二十二章·冬至·多云风烈

　　“今天记得吃饺子。”沈锦山出门前叮嘱道。
　　余风装作看平板入迷没听到，保持沉默。
　　沈锦山没再说话，余风用余光目送沈锦山换鞋，开门，关门，一套动作形如流水，没有丝毫留恋。这换以前的余风，心里不爽早就大骂了，但此时一种强烈的孤独和落寞席卷心头，他苦恼的挠了挠头。
　　余风把平板声音放到最大，刚刚还觉得特别好看的电影越看越烦，他耐着性子把后半部分看完。
　　门铃声与片尾曲同时响起，余风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仔细一听，门铃声停，敲门声起。
　　“Surprise！”
　　打开门，沈锦山提着一大袋菜站在门口。
　　“你耍我是吧？”余风手扶着门，挑眉冲沈锦山点了点头骂道，作势要关门。
　　“别关门，出门时我可没说我是去庆功宴了呐，你不能错怪我。”沈锦山服软道，拎着一大袋东西挤了进去。
　　“你剁这么多馅吃的完吗？”沈锦山买了好多食材，更剁了一大碗馅放到桌子上，余风皱着眉毛问他。
　　“看着多，包完就不多了。”沈锦山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亮给余风看。“等会儿谁吃到这枚硬币，谁就是明年最有福的人。”
　　“好土。”
　　余风翻了个白眼，躺到沙发上，没打算帮忙。他才不是不会包饺子，他包的饺子没下水前好好的，只是一放进锅就成了面皮肉汤。
　　沈锦山在厨房里忙活，他就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说来也奇怪，先前沈锦山不在家的时候，余风也玩游戏，但总觉得差点意思。此刻沈锦山在旁边，余风不看他，两人也没交流，但却觉得心里很踏实。
　　“饺子好了！”
　　沈锦山喊余风去厨房捞饺子，看谁手气好，能捞到有硬币的饺子。余风取了双筷子，他一眼看出锅里那个特殊的，用正反花褶包法的饺子。
　　“我包的饺子我先捞。”沈锦山扬声道。
　　他拿着筛勺在锅里捞了几下，次次都完美的错过那个特殊的饺子。
　　装满一碗，他把剩下的都倒进了余风碗里，笑着说：“一人一半，一颗也别剩下。”
　　余风把碗端到餐桌上，沈锦山转身拿酱汁的功夫，他眼疾手快的把那颗包有硬币的饺子夹进了沈锦山的碗里。
　　“我们玩个大的。”
　　余风笑嘻嘻地接过沈锦山调好的调料。
　　“等会儿谁咬到硬币，晚上做0。”
　　闻言，沈锦山乐了，他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了。这可是余风自己说的昂，他沈锦山可没半点强迫。
　　沈锦山吃的很慢，他饶有兴致地观察余风吃饺子。
　　一颗、二颗……直到看到碗底，沈锦山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看了一眼余风，又看快要吃光的一碗饺子，皱着眉简直怀疑人生。
　　“别光看着我吃呀，耳朵哥哥你也吃呀。”余风挤眉弄眼地冲沈锦山说。
　　沈锦山不信有鬼了，看着余风夹起碗里最后一颗饺子放进嘴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咀嚼。
　　突然余风一皱眉，沈锦山激动的站了起来。余风忍不住笑出了声，差点噎住。余风走到沈锦山身边，张开嘴亮给他看——没有硬币。
　　沈锦山啧了一声，拿起筷子在自己碗里翻了翻，结果那颗特殊包法的饺子赫然在他碗底。
　　小样，就你这样还跟爷斗。余风笑着用手杵了一下沈锦山胳膊，明知故问道：“接着吃啊，说不定那块硬币落在锅里呢。”
　　沈锦山垂头丧气的放下筷子。“我错了，你想怎么样？”
　　“刚刚不都说好了吗？”余风用手指在他耳旁打了个响指。“麻麻利利的去洗个澡，在床上等我。”
　　沈锦山洗完澡打开门，发现余风坐在自己床上，吓得差点衣服篓子没拿稳。
　　“这…我…我以为你在开玩笑。”沈锦山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我像是爱开玩笑的人么。”余风一脸玩味的跳下床，伸手把窗帘拉上，又把灯给关了，留下一盏幽幽的床头灯。
　　“你真要来？”沈锦山面露难色地问。
　　“磨磨唧唧干啥？怎么，你透我可以，我不行？”余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沈锦山坐过来。
　　沈锦山不再说话，坐了过来，床垫被压出清脆的一长声吱声。他深吸一口气躺下，双臂摊开。
　　“来吧。”沈锦山的表情像是壮士赴刑。
　　余风利索的坐到他腰上，把他的双手钳在头顶上。“为啥要把那颗饺子给我？”
　　“想让你高兴高兴。”沈锦山实话实说。他嘴唇抿成一条线，双眼紧闭，不敢看余风。
　　余风把他的手放开，轻捏住他的两颊，揉了一个鬼脸。“给你个机会。你能把硬币抢走，这事就算了。”
　　沈锦山睁眼，昏暗的光线勾勒余风脸的轮廓，他看见余风把银白色的硬币含进了嘴里。
　　沈锦山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栗，一下抱紧余风。这次他学聪明了，不问真假，直接翻身将其压在身下，凉凉的嘴唇附上余风滚烫的嘴唇，他卯足了劲向里索取。
　　这场比赛打的毫无章法，柔软的舌头与硬币碰撞，舌头与舌头摩挲，两个人都快缺氧窒息。不知是谁太用力咬破了皮，口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甜甜的、腻腻的。
　　呼，呼——
　　沈锦山大汗淋漓，他把脸埋在余风的脑冒顶，大口喘气，呼吸游离在余风发间的空气。
　　“我认输。”沈锦山哑着嗓子说。
　　余风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他双手探进沈锦山的睡衣，用大拇指摩挲沈锦山的腰线。
　　他摸到了当年自己与沈锦山第一次后，恼羞成怒在他腰上咬的疤痕。当年自己下嘴真狠，这么多年了，伤口还有一个软疙瘩。
　　“痛么？”余风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吐出硬币，随手丢到了床头柜。这场比赛他赢了。
　　“不痛，还免费留了个纹身。”沈锦山说。余风发现他的声音富有磁性，挺好听的，难怪拍剧用的原声。
　　“不痛有鬼了，那我再咬一口？”黑暗中，余风的声音幽幽。
　　“随便你咬。”沈锦山折身把上衣脱了，露出精壮的胳膊，他感觉热得慌，也是用行动佐证自己的话。
　　余风真咬了。
　　他守住了坚硬的硬币，却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一处柔软。
　　深夜欢愉过尽，空气中弥漫着湿湿的、咸咸的体味，让人犯迷糊。两人的胸膛紧贴，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
　　“你心率怎么这么快？”余风把手压在沈锦山柔软的胸口上，问道。
　　“不知道。”沈锦山低头吻了吻余风鼻尖的那颗痣，他总算能够自然的爱抚自己的心上人，其实是他想清楚了，不管余风对自己的是同情、依赖还是他口中的纯粹的相互解决需求，他沈锦山都接受，余风开心就好。如果，如果余风哪天单方面想终止这段不正常的关系，沈锦山也能坦然接受。
　　沈锦山柔声道。“我以前看书，心跳慢的人活的长，心跳快的死的早。”
　　余风皱起了眉，伸手掐了沈锦山腰一把。“会不会说话？”
　　“我错了，我错了，我小时候看书上说的。”沈锦山吃痛服软，搂紧了余风。
　　“唱首歌给我听呗。”黑暗中，沈锦山又说。
　　“不要。”余风把脑袋压进沈锦山胸口里，声音闷闷的说。
　　“这么小气，你写这么多歌，一首也不给我听。”沈锦山有些委屈。“你不给我唱，等发行了我就是听别人唱了。”
　　“托你大福，我写的歌没一个人要。”余风又伸手掐沈锦山腰侧的肉，自嘲笑道。“你看你会不会说话？净让人扫兴。”
　　“怎么会呢？那是他们没眼光。”沈锦山双手扶正余风的脑袋，对上他的眼睛，言之凿凿的说：“你的歌是世界上最棒的歌，勇敢去投，一定会火！”
　　余风嗤笑出了声。这段时间他把全行业的公司都投了个遍，一个都没有中，或许自己不适合做这一行吧，余风心灰意冷的想。
　　余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伸手捏住沈锦山下颚。“你还说我呢，你自己胆小的像只老鼠。”
　　“什么意思？”沈锦山不明所以。
　　“你就说刚刚爽不爽。”余风直白的说。
　　沈锦山咽了口口水，羞涩的点头，嗯了一声。
　　“那为啥每次都要我主动。”余风追问道。
　　“怕你不高兴。”沈锦山垂眸盯着黑暗处，想起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说。
　　余风啧啧啧的一阵弹舌。“我们约定一个频率吧。”
　　“啊？”沈锦山差点没反应过来，余风的提议让他一下感觉不自在，这就好比小时候他陪余风去网吧被校长抓住，结果那满脸络腮胡的校长非但不批评他俩，还鼓励他俩多来网吧。
　　沈锦山盯着余风的眼睛，努力想分辨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你说啊！”余风用膝盖顶了顶沈锦山兄弟，有点痛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爽，沈锦山不争气的又有了反应。
　　“一周两次？”沈锦山有些尴尬，腰往后挪，试探性的问。
　　余风眉毛皱成一个川字，高深莫测的说：“你知不知道你的活很烂呐。”
　　“那一周一次？”沈锦山赶紧说，哪怕一周一次也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声音越说越小。
　　“一周四次。”
　　余风伸手扶着沈锦山的腰往自己靠，他感受到了沈锦山的反应，用手握住，烫的吓人。
　　“活差更要多练！”
　　沈锦山脸燥的滚烫，他扯来枕头盖住脑袋，捂住胸口，心脏砰砰直跳，带着他整个人都在起伏。
　　余风一手抢过沈锦山的枕头，露出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先前一个月没回家，一个月四周，总共16次。”
　　沈锦山目光闪躲，但眼睛弯弯藏不住笑意，左右还是想往被子里躲。余风顺揉他的招风耳一番，故作威胁道：“笑什么笑！今天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