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病美人这么会钓》盐津小桃

75、世界上最好的爷爷

　　陈小平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啥，怎么就两位大人物全部出动了？
　　“苏铭。”清理完杂鱼，宋征楠心情大好，唤了唤苏铭的名字，“还好你今天没有听了这群老家伙的话，否则这小赵的脸可真的没地方搁了。”

　　说着赵部长也哈哈大笑：“老师说的是，若非有这样的青年才俊支持着我的方针怕是现在又是一摊黑水，伸手不见五指。”
　　的确，医改之路漫漫，所有变革都需要执行者的贯彻坚持，无数人屈服于眼前的安逸。

　　“那老师苏铭的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他所有的处置决定，稍候我都将会撤回，并发一份全新的文件，现在我还得去下院长室处理接下去的事情。”
　　宋征楠微微摆手：“去吧，我也该走了。”

　　闻言，苏铭迈上前两步对陈教授说：“教授，我去送一下。”
　　陈教授认为自己没有说不的理由，便应允了。
　　今天的阳光明媚，好像所有的阴霾都已经不见了。

　　这一场大起大落的纷争就连到现在苏铭都没消化过来。
　　宋征楠走的很慢，他很少来医院，身子骨特别硬朗，这番既然来了号称国内最好的医院也不忘四处逛逛。

　　“这里的环境倒是不错，我看住院部楼下有好几个康复区，花园打造的也不错，绿化都维护的很好。”宋征楠信手一指，便是远处的花园，“要不要过去坐坐，爷爷请你喝咖啡。”

　　爷爷。
　　这两个字，就很暖人。

　　苏铭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从见面到现在，他都没来得及称呼对方一声：“这次的事……谢谢爷爷帮我。”
　　“还以为你是个聪明孩子，那天在家里，我就跟你说有时候可以依靠长辈，可是我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你的电话，最后倒是宋逐原先沉不住了气。”
　　宋征楠松了松筋骨，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已经年近70的老先生却一点不显老，精神面貌都相当好，五官本就姣好的宋征楠就算上了年纪也不影响，眼神更是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静与睿智。

　　苏铭有些赧色，这些年一个人依靠自己习惯了，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向别人开口。
　　宋征楠自然是知道苏铭这些年的途径，刚才的说法也不过是为了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既然是自己孙子看重的人，又一而再再而三让自己的孙子破了原则，想必这个苏铭早晚会成为他最重要的人之一。

　　两人到了一处幽静处宋征楠顺着长椅便坐下。
　　苏铭礼貌地问：“爷爷你想喝什么？那边有卖红茶，有卖咖啡。”

　　“说了我请你，怎么不给我这个机会？”
　　“这次您特地为了我来一趟，我已经很感恩了，如果不让我请您喝一杯，是我这个做小辈的不懂事。”

　　宋征楠呵呵笑了两声：“方才在办公室里跟副院长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我也没瞧见你多在乎自己的面子。”
　　苏铭抿了抿唇接着说：“那不一样，我是冲他讲道理去的，可是他不听。再说了您是爷爷，小辈请长辈吃饭喝茶这是应该的。”

　　宋征楠不再逗他，双手枕在腿上：“那就麻烦你跑一次了，帮我带一杯红茶。”
　　苏铭本是个慢性子，今天的步伐却格外的快，只是他没有往小卖部的方向去，而是转身回了办公室，从陈教授那边要来了糯香红茶，然后才给宋征楠泡了去，自己则冲了杯速溶。

　　宋征楠当然尝得出茶叶好坏，很明显这茶年份很沉，口感也很好，绝不会是快捷店卖的，只是苏铭没有特意去说，他便不会去问。

　　“听宋逐原说医院的事特别多，经常半夜才到家？”
　　“是因为我这个阶段比较关键，正好要升研究生了，临床上面之前因为家里的变故脱下了一截，这段时间得补上去，小时不够的话，会影响我升学。”

　　宋征楠大致明白了：“再辛苦也得注意休息，家里的事情……反正你已经和宋逐原在一块儿了，有什么事情互相帮忙，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他这个臭小子从小就显得成熟，但实际上心思也就是跟孩子似的，你不说，他可能自己在那干着急。”

　　说到这里，苏铭反而犹豫了：“爷爷……您不反对我和宋逐原的事吗？”
　　宋征楠眺望着远方绿色的草坪，有几个小朋友穿着病号服在草地上追逐着。

　　“每个人的选择生来是不一样的，但一个人必须要有勇气和决心贯彻自己的选择，这已经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反对？”宋征楠深深吸了口气，“他做不做外交官，会不会去打篮球，想和谁在一起，这都是他未来的人生，他所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不是需要我的干涉。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老一辈的都非常的专制？”

　　苏铭忙摆手：“不是的，爷爷，我只是好奇。因为宋逐原在我的概念中，他的未来好像已经定好了，而这段时间和我在一起之后，他做出了一些不被大家理解的事，我担心你对他有看法。”

　　“那些所谓既定的事情，不过是大家以为而已，其实道路一直在自己的心中，想要什么只有他清楚。我们所有人给出的都个人观点，作为长辈而言，我能给他的是更多的参考和更明智的建议，但至于他要怎么选还是他的心意。我认为他在外交路上面取得的成绩，我不会比他在篮球上取得的低，但是人不可能左右其他人的道路，这点你比我应该更清楚。”

　　“我明白的，所以我也很想谢谢您，对于宋逐原坚持自己梦想的事给与支持。”
　　宋征楠笑道：“感谢我给他梦想上的支持，难道不感谢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吗？”
　　“当然感谢！”苏铭只是没好意思。

　　“对了。”宋征楠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门卡，“这事儿本应该是那个小子来做，但是他觉得你不会接受，那就不妨我再卖个人情，这是家里的钥匙，你拿着。”
　　“这？”
　　“嗯，宋逐原已经把你当成家里人了，拿着吧。”

　　这是宋逐原家中的门卡。
　　也就意味着，宋逐原的父母亲和爷爷都已经接受他了。

　　——原来我已经有家人了啊。

　　看着苏铭的眼中泛起潮气，宋征楠适时地移开视线：“今天阳光真好啊。”
　　“…嗯。”

　　*
　　“今天怎么又这么早回来？不是说晚上还要两班手术吗？”
　　正坐在电视机前和万理看电视的宋逐原看到苏铭打开了家门，吓了一跳。
　　万理开心地反抱着沙发靠背：“哥哥！”

　　只见苏铭手中分别拎了两个塑料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蔬菜和肉类。
　　“今天上头来人了，医院正在整改中，今天晚上的手术，除了急诊和肿瘤之外都暂时延后了，当然了，病人的住院费用不会叠加。”

　　听上去很明智。

　　“你买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叫我去接你超市，离这儿挺远的。”
　　苏铭：“最近都没好好下厨，给你们做一顿，今晚看我的。”
　　说着提着新鲜的土鸡进了厨房：“想吃咖喱还是红烧？白斩鸡也行！”
　　宋逐原:“白斩鸡。”
　　万理:“咖喱鸡:”
　　苏铭扯了嗓：“想吃鸡块的都进厨房来帮忙。”

　　应声而来的一大一小，大的负责将鸡块泡在黄酒中去腥，小的正在帮忙削胡萝卜和土豆。

　　“半只白斩半只咖喱，蔬菜的话西蓝花和菌菇汤，晚饭这样可以吗？”虽说是做大餐，但可用的食材还是有局限性，加之避免浪费。
　　两人表示没意见。

　　苏铭但心情明显非常好，宋逐原也相当高兴，想着今天爷爷去了，事情应该顺利解决了。
　　所以说今天自由时间非常多，晚上他们还一起看了一部家庭电影，不过第二天苏铭又继续投身于忙碌的医学事业。

　　宋逐原这里也没有闲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篮球队队员们，都进入了繁重的训练阶段，体能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这一次周末和城阳打练习赛，苏铭没有跟着去，双方队长虽然没有上阵，但是双方比分差距已经缩小到五分之内。

　　越笙箫脸上挂着笑容，可嘴上的话就没那么好看了：“没想到过去短短一个月，你们进步这么大！按这个进度下去，倒是可以陪我们城阳玩玩儿，但是想靠这种实力打全国赛，那我看你们还是天真了些。”

　　宋逐原轻笑：“追赶不就是这样吗？从大比分到小比分到最后的反常，什么叫陪你们玩玩，等开赛的时候，就是你们陪我们玩玩了。”

　　沈思峰的腿因为骨刺的缘故，本次夏季赛不仅不能，还处在他的手术期，也就是说，缺失了主力大将的城阳，不可能跟中大有一较高下的实力，甚至在缺少了精神支柱的前提下，城阳的比赛发挥也会有所不足。

　　城阳全体当然不会把输赢归咎于副队长身上，可沈思峰并不这么认为：“我们城阳可不是白陪你们打练习赛的，如果最后你们要是在全国赛第一轮就被刷出来的话，那你们可就真的太菜了。”
　　趁着自己的腿还没有疼的厉害，他吼了一声：“来，接着打！三三斗牛，和全国赛对抗，需要极强的个人能力，谁都别想偷懒！”

　　训练赛没过几天，夏季杯的预选报名阶段就正式开启。
　　叫所有人意外的是，城阳竟然没有报名，放弃了夏季杯的争夺。
　　为此宋逐原很愤怒，找到了越笙箫和沈思峰：“就因为腿伤整支队伍都放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们这支队伍也太废了。”
　　沈思峰没说话，他知道城阳做这样的决定的确原因在他。

　　越笙箫却笑了：“我们可不想把比赛的输赢推在一个人身上，更不想把比赛的压力归咎到一个人身上，这是我们所有人做出的决定。”
　　“与其和你们真的内耗，还不如在最大限度帮助你们提高实力，而我们自己也正好有调整的机会，用来迎战明年的冬季杯。”

　　听上去像是嘴硬，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接下去的每一周周六我们的场馆都将对中大开放，欢迎你们随时过来进行练习赛和对抗赛。当然了，不要以为我们的副队长不在里面就会轻易得赢，还有你，下场比赛我会上场，请你不留余力地击败我！”

　　（城阳队内）
　　“为什么不参加夏季杯？便宜了可以了中大他们。”
　　“作为副队长，战术你都忘了吗？与其靠着四个人打进来全国赛，但你知道的，全国赛的实力是什么，单靠四个人争夺冠军有些天方夜谭，不如将新战术保留到明年的冬季杯一举夺冠。”

　　越笙箫接着说：“而且中大的队伍正在急速成长中，我们今年对他们所能做的提点，未来在发生比赛的时候，也提高了我们的竞争性，我只想和强队打比赛，当然是有你的前提下。”

　　沈思峰皱了皱眉，像是被说服：“可是你和我一样，都已经这个年龄了，明年会不会继续打，都是个问题，我们做搞运动的都是能打一次算一次，你们为了我放弃未免也太——”
　　“峰峰。”越笙箫猝不及防地用自己的额头顶了一下对方，几乎用贴着脸的距离对他说：“不是为了你放弃，是为了赢。”

　　这暧昧的距离打得沈思峰连连后退：“你他妈的……”
　　“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越笙箫的手长，抬臂就勾住了对方的后颈将人往身前带。

　　沈思峰当然是拒绝的！可是架不住此刻的内心波动太大，他的两条腿都是麻的，等要做动作反击的时候，嘴唇已经被压住了。

　　日！
　　草了！
　　他干嘛！
　　沈思峰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这辈子所有的脏话都对着越笙箫“吟唱”了一遍。

　　“你、你…”
　　“你嘴唇可比你说的话要软的多。”越笙箫舔舔唇。
　　“你他妈疯了？”沈思峰往后蹦了不少，恼红着脸指着越笙箫，“信不信我揍你。”

　　“你平时揍我也不少。”越笙箫无所谓地耸耸肩，“快走吧，训练要迟到了？”
　　把人家强吻了，然后若无其事地说着去训练，这他妈还是人？

　　沈思峰破口大骂：“你妈的怎么回事？对我做了这种事情，什么道歉都没有，想当作没发生吗？啊？你真以为我会容——唔。”

　　咆哮声再次被吻停。
　　“我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我开口呢。峰峰你真是笨啊……”

　　你妈的！！！！
　　沈思峰浑身的关节都和散了架，脱力地发抖着，双臂更是被对方牢牢地摁住。
　　谁他妈笨了？操！

　　*
　　万理抚养权的事，本以为万斌会收手，但他得到了宋逐原家里事业的帮助之后，并没有履行自己的约定，没几天，苏铭便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这个混蛋。

　　宋逐原心尖冒火，可自己利用家里关系想稳住万斌的事情，他本没有告诉苏铭，这会儿他也不能发作。
　　“没关系，校方出示的证明，以及我自己的个人财产证明、房屋证明都已经准备好了，律师的话也已经确定，他抢不走万理的。”话虽如此，可苏铭紧握的拳心还是透露了他的不安。

　　“既然对方下决心要和你争抢万理的抚养权，那么我们这边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律师的话，明天我便安排好，来家里见一次，你如果明天有工作的话，先推一下。”
　　苏铭笑了笑：“留情面？”

　　“当初他怎么对我妈，又是怎么对万理的，我都记着，这次我定叫他有脸来没脸回去。”
　　苏铭既然这么说，就说明他已经私下准备了不少可以扳倒对面的材料，但是万斌这种狡诈之人，虽说不是多聪明，但是背后的小动作倒是很多。